剧情9

　　第九集
　　简介：毛亮和高殿伦刚到南阳就被当成汉奸给抓了起来，幸亏毛亮机警，化险为夷，找到了章淑兰的大姐夫，和章淑兰会和。没承想一下晕倒。幸亏章淑兰及时返回。
　　刘汝明爱才，欲挽留毛亮一起图谋大计。并热情邀请毛亮和高殿伦参观他们的野炮营。高殿伦看着膘肥体壮的骡马和油光锃亮的大炮，却动摇了初衷。
　　人物：毛亮、高殿伦、章淑兰，章云兰、刘云鹤、刘运标、赵光壁、刘汝明、士兵若干
　　
　　9--1）西厢房日内
　　毛亮和高殿伦背靠背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推醒，一个当兵的站在了眼前说：你们这么年轻，就给鬼子当汉奸，跑到我们这来搞情报。走！我们连长来了，你们要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有条活路！不老实的话，你们算死定了。
　　高殿伦怒喝一声：放屁！然后作势欲打。
　　那个小兵被吓的一哆嗦，瞬间反应过来，一下子把步枪从肩上取下来，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膛。
　　小兵高喊：不准动！把手放下来，转过身去，面墙背向我，你们谁敢再动一下，老子就崩了你们！
　　毛亮赶忙用眼神制止了高殿伦的激动，率先背向小兵，双手扶墙，低声吩咐高殿伦：小高，别跟当兵的一般见识，等见到他们连长再说。
　　高殿伦悻悻然服从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也背转了身，面向墙站着。
　　小兵又喊来一个士兵：快点，用绳子把他们反绑起来。
　　小兵：走，出去。
　　9--2）院子内日
　　一个士兵带路，一个士兵用枪押解着，走到了北屋门口。
　　士兵喊了报告，屋里沉默了一刻，传出了一声威严的吼声：带进来！
　　9--3）北屋日内
　　屋内坐着一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般的中年上尉。
　　上尉对着被押进来的两个人直瞪瞪盯了半天才说话：我说，长得体体面面的年轻人，怎么都当起了汉奸给鬼子卖命呢？说吧！老实点，谁派你们来的？说！
　　高殿伦：你们是抗日军人吗？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当汉奸抓起来？我们是沦陷区的学生，就因为要抗日才跑到你们这儿来！凭什么说我们是汉奸？
　　上尉：住嘴！我说，你别他妈的装孙子，前边抓的都说来抗日的，可他妈的一顿鞭子便叫他们开了口，我说，你小子倒很横，看来不教训教训点，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勤务兵！把鞭子给我拿来。
　　毛亮：喂！连长同志，现在该我说话了，我问你？你们连姓名也不问，见面就说我们是汉奸，好像我们脸上贴着汉奸的标签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上尉：反了你了还，不揍你你费话多。
　　毛亮：慢着！你不问我，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叫毛亮，他叫高殿伦，都是北平流亡学生，千辛万苦逃出沦陷区，跑到贵军管区，投奔刘汝明军长属下，主管军需处的赵光璧处长的，你不要这么凶，请你立即押解我们去军部，看我们是不是汉奸？难道阁下要拿鞭子抽出两个汉奸来不成？实不相瞒，赵光璧是我大姐夫，他其貌不扬，五短身材，跟了刘汝明军长许多年了，请问是不是这样呢？
　　连长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一样，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急忙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上前来，假装高兴地嚷着：你看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几乎把你们当汉奸给毙了。
　　毛亮：你也没留机会让我们说呀？
　　连长：我说，咱们这也是不打不成交，您就大人别记小人过，都是这群混蛋士兵，也不问清楚，就报告我说又抓到两个敌人探子，才得罪了你们，我这给你们赔礼了！
　　连长说着，还真的打了个立正，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
　　毛亮：就这样了，既然误会解除了，我也就没理由怪罪你。你也是为了抗日工作，就请带路去找我大姐夫吧。
　　上尉转身佯装训斥士兵：我说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快给贵宾松绑，都愣着干什么？
　　两个小兵急忙跑过来松绑，毛亮他们活动了一下手脚。
　　上尉忙讨好地说：我叫刘云鹤，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走，我这就带你们去军部。
　　毛亮点点头，说了声：刘连长先请。
　　刘云鹤忙不迭地连声说着请请，带着他俩朝门外走去。
　　9--4）城内大街日外
　　毛亮走在刘云鹤身后，放眼望向陌生的大街，只看见人烟稀少，一派萧索。不一会，刘云鹤停在一所四合院前。
　　刘云鹤：这里以前是一个大地主的宅院。
　　毛亮：哦，这里显得怪僻静。
　　9--5）四合院内日外
　　毛亮和高殿伦跟着进了院子，一条青砖铺就的不太宽的路面直通北上房，房门上挂着竹帘子。院中一颗歪枣树。刘云鹤带领他们直接进了北上房会客所。
　　刘云鹤：屋里没人，请二位坐下歇息，稍等片刻，赵处长可能出去了，我去找找看。
　　9--6）北上房日内
　　毛亮和高殿伦坐了不多会儿，赵光璧处长就掀帘子进来了。
　　毛亮急忙起身：是大姐夫赵光璧吧？我是章淑兰的未婚夫，从北平来找五妹的。
　　赵光璧笑了：欢迎！欢迎！五妹说你早就该来了，怎么一拖就是两个月？
　　毛亮：大姐夫！一言难尽啊！我不能像五妹说走就走。我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学生，分配到军校执教，总得应付应付，否则是走不掉的，又赶上我大哥到沦陷区搞情报，被敌人逼到南京求我掩护，我安排妥当后才逃出来的！
　　赵光璧点点头，把脸转向高殿伦问毛亮：这位是……
　　毛亮：真对不起，光顾着和您说话，连起码的礼貌都忘记了。大姐夫，这是高殿伦，跟我高中同学，在军校又同学，我们俩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所以就做伴来了！
　　高殿伦：大姐夫好！
　　赵光璧连连说着好好，过来和高殿伦亲切握手。
　　赵光璧：毛亮老弟！五妹天天盼你来，整天问我有你的消息没有，这下好了，走吧，现在我就带你回家。
　　9--7）大街日外
　　他们一起出了军部，拐了好几个弯，走大街串胡同的，又走了很长的路才到赵府。
　　9--8）赵府日外
　　这是一个整洁的小院，南北各三间土坯房，院中有一棵大树，大中午的，除了树上的秋蝉叫的欢之外，其他一切都静悄悄地毫无声息。
　　赵光璧快步上前至北屋门前，掀起帘子：快进去吧，你大姐在屋里。
　　9--9）北上房日内
　　一位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闻声出迎，毛亮猜是大姐章云兰，就冒叫了一声：大姐！我是毛亮，这位是我义弟高殿伦，刚从北平来看你！
　　章云兰笑了：五妹好眼力，果然是个漂亮妹夫。嗯，高殿伦，也长得好看。你们一路辛苦了，快坐！喝茶！
　　高殿伦也忙着打招呼：大姐好，我们来给您添麻烦了。
　　章云兰：不麻烦，不麻烦。既然你是毛亮义弟，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你俩快坐下歇歇，我泡茶去。
　　赵光壁高殿伦落座，毛亮站着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东西两间房都空空的，没有人，突然揪心起来：怎么不见淑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照她的脾气早就跳出来了，还能这样沉住气？
　　大姐见毛亮局促不安，立马猜到了，她急忙解释说：淑兰她天天盼着你来，今天一早你姐夫刚走，她就偷偷出去了。我到她房里看过，连随身衣服都拿走了，真不知道这小姑奶奶又犯了什么病。
　　毛亮：我迟到了，她是等不及了。这下惨了！她准是孤身一人前往抗战大后方重庆去了。
　　想到此，他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随即“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章云兰：高殿伦，快和你姐夫把他抬到客房床上，我去叫军医。
　　赵光壁和高殿伦急忙把毛亮抬到西间客房床上。
　　9--10）客房日内
　　很快军医来了，为他仔细做了检查，又给他打了针，但毛亮依然昏睡不止。
　　章云兰：他这样昏睡，没事吧？
　　军医：他年轻，体格又不错，这病多数是因为劳累过度又突然急火攻心所致，应该无大碍。
　　高殿伦：我大哥不久前，得过伤寒，住了20多天医院，估计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又经过长途跋涉，是累的。
　　军医：我说呢，原来是大病初愈的亏欠身体。不过，没事的，等他睡醒了睡足了就好了。
　　章云兰：没事就好，麻烦你了，张军医。
　　军医：不客气。打过针了，让他好好睡一觉。现在我先回去，有事及时叫我。
　　章云兰：好，那您先回军部，有事我再去叫您。
　　9--11）赵府日外
　　章云兰送军医出门，看见背着包袱的章淑兰被一个小兵送了回来。
　　章淑兰见了大姐，也不说话，气哼哼地撅着小嘴。
　　章云兰：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差点出人命了！你赶紧去你那屋看看吧，你的毛亮终于来到了。
　　章淑兰听闻，一把推开碍事的小兵，飞一样朝客房奔去。
　　9--12）客房日内
　　毛亮似乎在梦中一般，感觉自己被一阵小雨淋醒了，本能地抬手抹脸，湿忽忽的。
　　毛亮睁开眼，惊喜发现章淑兰正俯身看着他，满眼焦急，满脸泪水。他急忙又揉了一下眼睛：不是梦！真的是兰子！
　　毛亮一把抱住章淑兰，盯着她的脸仔细看，章淑兰也激动地扑过来搂紧了毛亮。
　　毛亮：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章淑兰：不是做梦，是真的。
　　两人抱在一起，哭着笑着，久久不愿分开。
　　章云兰：行啦！都大团圆了还哭什么！让毛亮再休息休息，军医刚给他打过针，军医嘱咐，要他静养多休息。
　　毛亮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紧紧搂着章淑兰的手臂，问她：兰子，你去哪儿了？
　　章淑兰尴尬笑了一下说：我寻思着去找你，又怕大姐拦阻，所以谁也没告诉，就带上行李偷偷溜了出去。但是刚到城门就让哨兵给拦住了，说赵处长有令，不准我一个人出城，所以我又被押了回来。
　　章云兰：你姐夫是对你负责，你还怪他，要是放走了你，毛亮跟我要人，我们怎么办！五妹，以后你这犟脾气得改改了，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毛亮一听说你走了，马上“吧达仓”。都是听到你一个人出走给吓的。现在别哭了，给他们收拾南屋去吧！你今晚就跟姐姐睡，让你姐夫到军部去睡。
　　毛亮听着大姐迫击炮一样的快言快语，被催眠一般，不觉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章淑兰：大姐，走，我们出去吧。他又睡着了。
　　章云兰：军医用的药里含有镇静剂，等这一觉睡醒，估计就没啥事了。
　　9--13）南屋夜内
　　章淑兰和章云兰坐在床上叠衣服。
　　章云兰：他还真能睡，都一天一夜了还没醒。
　　章淑兰：大姐，军医怎么说？他这样睡法，不会有啥事
　　吧？
　　章云兰：没事，我问过军医好几遍了，军医说他这病多数因为长途拨涉，劳累过度引起，高殿伦也说他才得过伤寒病，大病初愈，身体受了亏欠，等睡醒了睡足了就好了。你今晚就在这南屋歇息吧。我跟高殿伦说过了，毛亮那里，有高殿伦陪着，没事的。
　　章淑兰点了点头。
　　9--14）客房日内
　　天刚放亮，章淑兰起床来到毛亮的床前。高殿伦正坐在床前看着毛亮发呆，遂也坐下盯着毛亮看。等了许久，毛亮还没醒来，章淑兰只觉得一阵倦意，趴在床上睡着了。
　　毛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俩都在，叹息一声后，讪讪低语：我这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脆弱了？怎么指望将来上战场杀敌啊！
　　高殿伦先醒了，听到了毛亮近乎呢喃的低语，忙喊：五妹！他醒了。
　　章淑兰一听高殿伦的惊呼，激动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含着眼泪带着笑：你终于醒了？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拿粥去。
　　9--15）赵府厨房内外日
　　章淑兰兔子一样连蹦加跳着跑过来，对着正在忙碌的大姐喊：姐，他醒了。
　　章云兰：醒了就好，我熬了红枣小米粥，你先端去喂他。我再去问问张军医，是否还需要用药。
　　9--16）客房日内
　　章淑兰端了粥进来。对高殿伦说：你也一块吃点儿，你的粥我给盛好了，在外间桌子上。吃完赶紧去南屋休息吧。你这一夜肯定有没休息好。我姐去叫军医了，军医马上就来。
　　高殿伦：好，这里交给你，那我出去了。
　　章淑兰搀扶毛亮坐起来，又给他后背靠得舒服了一些，耐心喂毛亮吃粥。
　　毛亮只吃了一半，头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摇摇头：我累了，不吃了。让我躺下。
　　章淑兰放下碗，把毛亮身体放平，给他掖好了被子：你感觉怎么样？还很累吗？
　　毛亮：没啥，就是累，困。
　　章淑兰：那你闭上眼睛再睡吧。
　　正说着，章云兰和军医走了进来。
　　军医：他吃了多少？
　　章淑兰：就小半碗粥。
　　军医：嗯，吃了就好，没事了。少食多餐。我再给开几副滋补的中药。回头再多给炖点鸡汤骨头汤之类的。估计两三天能大好。
　　章淑兰：谢谢军医了。
　　军医：不客气。
　　9--17）赵府厨房日内
　　章淑兰在厨房忙着熬鸡汤，不时转头喊：姐，鸡汤炖多久合适？现在应该好了吧？
　　传来章云兰的声音：你试着用筷子插插看，以鸡肉熟烂，汤变浓稠最好。
　　9--18）大街日外
　　章淑兰挎着篮子，在大街上肉摊前买排骨。
　　9--19）赵府客房夜内
　　章淑兰在客房内为睡着的毛亮擦汗，盖被子。
　　9--20）赵府
　　早晨醒来，毛亮伸了个懒腰，中气十足地咳嗽了一声。高殿伦被惊醒，坐起来问：大哥，你醒了？看起来你今天精神不错。
　　毛亮：我感觉我又跟以前一样精力充沛了。到今天，我们来这里是第四天了吧？
　　高殿伦：是的。
　　高殿伦：你觉得你身体好彻底了？
　　毛亮：当然，你看着啊。现在，我们一起出去跑步吧。
　　毛亮唯恐高殿伦不相信，先做了几个夸张的扩胸运动，然后带头向院子外跑去。
　　高殿伦一边摇头笑着，一边从床下跳下来从后面撵了上去。
　　9--21）赵府大门内外日
　　章淑兰等在门边，待跑步的两个人走近。拿起毛巾一边为毛亮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嗔怪：病才刚好，你就出去跑步，你看你这一脸汗的。
　　高殿伦：五妹，我这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别这么腻歪好不好？
　　章淑兰这才露出羞涩的表情，说：别贫嘴，快去洗脸吃饭，都等你俩多时了。
　　9--22）赵府客厅日内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一个勤务兵送来一封电报给章云兰：太太，赵处长让我给你送来的，说是北平来的加急电报。
　　章云兰接过，看了一遍，脸色大变。
　　毛亮：怎么了大姐？北平家里来的？什么事？
　　章云兰：阿玛说，日本人去北平找你，把四妹奇兰抓走了。
　　毛亮惊异问：抓四姐干嘛？抓她的理由是什么？
　　章淑兰接口说：四姐和我长得最像，年龄也和我最接近，二姐也不在家，就她一个人在家，一定是替我顶罪了！
　　毛亮愤怒地说：肯定是源口干的。又企图软禁控制我！不过请大姐放心，我立即给汪文悌电报，令他设法营救。一旦源口知道真相，他们抓的是四格格章奇兰，而不是章淑兰时，相信他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汪文悌是汪精卫的公子，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章云兰：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毛亮又对大姐说：为了稳妥起见，这个电报还是由大姐夫托人跑到另外一个地方，远离此地拍电报比较合适，那样，即便源口循到了蛛丝马迹，也不可能迅速找到这里。
　　章云兰：好，我马上去跟你大姐夫说。还得让他抓紧给阿玛额娘拍个电报，也好令二老放心。
　　毛亮：还是大姐想得周到。
　　章云兰：那我去军部找你姐夫去。
　　9--23）赵府日外
　　赵光壁兴冲冲地回家来，还刚掀起门帘就冲屋里喊：毛亮，好消息！
　　毛亮忙站起来迎接：什么好消息？
　　9--24）客厅日内
　　赵光壁：好消息有两个，一个是阿玛拍电报来说，四姐已经回家了。第二个是：刘汝明军长听说你在我这里小住，今晚六点整，要在军部餐厅，请你们俩吃饭，晚上连五妹一块儿去！
　　章云兰接口说：光壁，这是你们爷们的事，就别让五妹去了。
　　赵光壁说：好，夫人说了算。
　　毛亮心内不免琢磨着：宴无好宴，一定是他想收编我们。嘴里却不能跟赵光壁说，只含糊答应了一声。
　　赵光壁：我先进去午休一会。
　　毛亮：你歇息吧，我也和高殿伦去客房。
　　9--25）客房日内
　　毛亮：刘汝明请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觉得他是想收编我们，你怎么看？
　　高殿伦沉思了一会说：我觉得他不太能靠得住，万一他也和鲍文樾、孙良诚、庞柄勋他们一样，咱们不是白白逃出来了？不如拣个合适的时机早点走，早点到抗战首都重庆去，你觉得呢？
　　毛亮：据我所知，西北军、东北军都是所谓杂牌军队，不是正统中央军。杂牌军都靠不住，蒋介石让他们打头阵，军队打完了，老本就没了，所以很容易就曲线救国，投靠了汪精卫、像鲍文樾他们那样，不都是上中将吗？后来还不是都和平救国，投靠了鬼子而保存了实力？
　　高殿伦：确实是这样。
　　毛亮：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了。我们等机会看看再说。
　　高殿伦：行，我听你的。
　　9--26）刘汝明军部餐厅夜内
　　赵光壁带着毛亮高殿伦二人走进餐厅。
　　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六点整。
　　毛亮和高殿伦跟随赵光壁走进餐厅，主持晚宴的参谋长胡文成首先迎过来：赵处长，这两位就是你说的军校高材生吧？
　　赵光壁：是的是的，来，毛亮高殿伦，我帮你俩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参谋长。
　　毛亮和高殿伦齐声招呼：胡参谋长好。
　　刘汝明闻声也急忙出迎。
　　刘汝明：欢迎欢迎！赵处长，哪位是毛亮呢？
　　赵光壁：这个高的是，矮点的这位是毛亮在军校的同学高殿伦，在军校毕业时成绩名列第三，也是少年才俊。
　　刘汝明：毛亮，高殿伦，好好！都是少年才俊，快请入座。
　　毛亮：不敢，不敢。长官过誉了。长官请先入座。
　　高殿伦也急忙说：长官好。说完恭恭敬敬敬了个军礼。
　　酒过三巡后，刘汝明说话直奔主题：听赵处长说，两位都是炮兵尖子，我们军里配备有75野炮，一直缺少内行人指挥。
　　两位又都是爱国青年，千里迢迢到内地来抗日。既然到重庆是抗日，在我这也是抗战，两位小兄弟就不要舍近求远了。
　　毛亮和高殿伦对望了一眼，笑着含混了一句：是，是。
　　刘汝明看毛亮二人反应冷淡，又接着说：中央军可是讲出身的，你们不是陆军大学和黄埔军校的出身，蒋委员长是不会重用你们的。
　　毛亮依然点点头：是啊，是啊。
　　刘汝明：我们虽不是蒋委员长的嫡系，但汝明求贤若渴，尊重人才，我们就敢把野炮营交给你们指挥，明天你们有时间可以去野炮营看看！
　　毛亮：好！一定去参观学习。
　　参谋长胡文成也说：这批75野炮还是我们多次申请，直到我们开到第一线才拨给的，又不给炮兵军官，逼得我们把步兵的连长都派了用场。
　　毛亮：哦，是吗？
　　胡文成：听说在南京军校，你们操练的是山野炮？
　　毛亮：是的。
　　胡文成：日本士官学校的也是山野炮作基础，我们这个炮兵营名义上是八门火炮，但四门是日本造，四门是汉阳造，日本是助锄式，而汉阳又是仿美国的开脚式。
　　毛亮：哦……
　　胡文成：炮弹倒是齐全，榴弹、榴霰弹、穿甲弹都有，你们看，我把家底都抖落出来了，我们这可真的是求贤若渴啊！刘军长是爱才的，你们又是赵处长的亲戚，我们是诚心诚意请你们俩留下，请二位考虑考虑如何？
　　高殿伦瞅瞅毛亮，意思是让他发言拒绝。
　　毛亮看了刘汝明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军长！参谋长！多承厚爱，我们俩都感激不尽。刚到大后方，就碰到这么好的机会，我托大一点讲是碰到了知音，我先谢谢长官的栽培。
　　说完站起敬礼。
　　刘汝明面色愉悦，摆摆手连连说：坐下！快坐下！我这是为抗日而求贤，是该我谢谢你们，以后不要再客气了。
　　毛亮：明天我们希望能有机会到野炮营去参观学习，不知刘军长意下如何？
　　刘汝明：好，欢迎两位高材生明天去野炮营指导，我让参谋长陪你们去。
　　气氛热烈起来，大家觥筹交错。
　　高殿伦一直在喝闷酒，相比之下赵光璧笑逐颜开，一味敬酒给刘军长和毛亮。
　　9--27）赵府日外
　　东方的天际还刚露出鱼肚白，从军部方向传来“滴答滴答”的起床号声。
　　毛亮睁开眼，推了推高殿伦：该起床了。胡参谋长说今天早来接咱俩去参观的。
　　高殿伦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我昨天就一直喝闷酒，不想搭理他们。可是你却软答应着。这样软软的不拒绝，可怎么收场呢？
　　毛亮：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随便得罪了人家啊。
　　9--28）赵府大门内外日
　　参谋长到了门前下马高喊：赵处长，两位小兄弟起床了没？
　　毛亮闻声答应着：起了，起了。来了。
　　参谋长：那我就在这门口等了。我给你俩带了马来。我们一起骑马去。
　　9--29）野炮营驻地日外
　　他们骑马抵达野炮营驻地，士兵正在出操。值星官看到参谋长带着两个人来，急忙跑过来向参谋长立正敬礼并报告：野炮营值星官魏云鹏报告，全体官兵560名，除出差病号8名外，实到552名，现在正在操练，请长官指示，报告完毕。
　　参谋长：稍息吧。你马上过去让带头跑步的营长过来。
　　营长是一位身材短粗，一脸连鬓胡子外加罗圈腿的中年汉子。
　　营长跑步近前，急停、立正、敬礼：报告！野炮营中校营长刘运标报到，请长官指示。
　　毛亮小声对高殿伦说：这个刘运标，各种动作都很规范，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官，罗圈腿一定是骑马太多造成的。
　　高殿伦点了点头。
　　参谋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南京军校来的高材生，都是炮兵专业的。这位营长叫刘运标，是从军官教导大队要来的，原来是东北军邹作华的旧部，在邹作华部下当过山炮连连长。
　　毛亮和高殿伦和刘运标握手问好。
　　参谋长：两位高材生是赵处长的亲戚，都是自己人。这位高的叫毛亮，矮点的叫高殿伦。你有什么就让他们看什么，问什么就实话实说。
　　刘运标很高兴，很客气地再次与毛亮他们热烈握手，表示欢迎。
　　高殿伦本来一直板着脸，但却看上去似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刘运标，突然变得和颜悦色。
　　刘运标：两位小兄弟，我带你们先参观马厩吧？
　　高殿伦兴致勃勃地说：好，先去看看马厩，你们有多少匹马呢？
　　刘运标：也不多，骡马各参半。
　　9--30）马厩日外
　　到了马厩，高殿伦不由赞叹：这里的骡马，个个膘大臀肥，毛色油亮，挽具柔软有光，一看这里就知道，这是爱马的人精心饲养的结果。
　　刘运标：是啊，我可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些家伙。
　　高殿伦：东北炮兵都用骡马油擦挽具，你们是不是也用骡马油？
　　刘运标：佩服！佩服！不愧是高材生，知多见广，一看挽具就知道用的是骡马油。
　　高殿伦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刘运标：走，我们再去炮库看看吧。
　　毛亮：好，对，再去炮库看看。
　　9--31）炮库日外
　　在炮库里，高殿伦抚摸着日式75野炮，很有感情的样子，问刘运标：这几门火炮出口偏差测了没有？
　　刘运标：都测过了，一二炮偏差很小，在允许范围内，三四炮都逆向偏差3-4，高同学可有法子校正？
　　高殿伦：校正炮口是没法子好想，但只要记牢逆向偏差3-4，在炮队镜观察时，顺向修正过来就行了。
　　刘运标：句句都是内行话，果然不愧是高材生啊。
　　毛亮一直微笑着不吭声跟在他俩后面。
　　突然，高殿伦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神情，朝墙角方向快步奔了过去。
　　高殿伦：大哥，你快来看。这台测远仪的型号和规格，跟我们在南京军校时使用的是一模一样啊！
　　毛亮凑近低声问他：你今天很兴奋啊！怎么了？信念松动了？
　　高殿伦看了看走近的刘运标，笑着没吭声。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