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8

　　第八集
　　简介：毛亮和高殿伦趁着雨夜，顺利逃出了南京军校。北上的途中，转到蚌埠下车。却遭到白山黑水会耿老板的怀疑，好在最后嫌疑解除，得到了耿老板的帮助，终于逃出了沦陷区。
　　人物：毛亮、高殿伦、耿老板、齐掌柜、群众演员若干
　　8--1）军校内外夜
　　熄灯号吹响后，学校各个宿舍的灯依次灭了。校园里漆黑寂静，只有刷刷的雨声。
　　8--2）教工宿舍夜内
　　毛亮正在朝身上穿军装，高殿伦推门进来。高殿伦也全副武装。
　　高殿伦：真好，外面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
　　毛亮：天助我也！再稍等一会，等12点的钟声响起，我们就出发。
　　8--3）军校大门内外夜
　　钟声在黑寂的夜空里回荡了12下。
　　毛亮和高殿伦朝大门走来。
　　鬼子哨兵抬手敬礼，毛亮出示了教员证。哨兵再次立正放行。
　　8--4）曲折的小路夜外
　　毛亮和高殿伦匆匆行走在路上，四周除了雨声，就显得他俩的脚步声格外响，“噗他！噗他!”地，令人心惊。
　　8--5）火车站夜外
　　前方逐渐灯火通明。
　　高殿伦和毛亮加快了脚步。远处传来此起彼落的火车鸣笛声。
　　高殿伦：大哥，我心里可是紧张极了，你摸摸看，我胸口像不像有个小兔子？
　　毛亮甩开了高殿伦拉他的手，严肃地说：别瞎捣蛋，注意前后左右状况。
　　高殿伦：我就是看你本着脸，太紧张了，才逗你一下的。没事儿，你看，火车来了。
　　8--6）火车站内外夜
　　火车站行人寥寥，毛亮和高殿伦很快上了火车。
　　列车吐出一串黑烟，徐徐启动。
　　高殿伦长出了一口气：好了，彻底放心了。
　　毛亮笑了：是啊，大功告成。大概还需要两个多小时能到蚌埠，你先坐下小睡一会。我们轮流瞌睡，别坐过了。
　　高殿伦：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确实令人疲倦。我先睡，一会替你。
　　8--7）蚌埠火车站内外夜
　　毛亮从车窗里看到了“蚌埠车站”的牌子，急忙推高殿伦：快起来，到蚌埠了。
　　高殿伦一激灵坐直了身体：我一气睡到了蚌埠！你怎么不叫我啊？
　　毛亮：我不困。
　　火车停了下来。他俩走下火车。车站上行人寥寥。
　　毛亮：我们得找个小旅馆睡一会，天亮了再去找他们。
　　站牌前方出现“蚌埠旅社”的字样，他俩朝旅社走了过去。
　　8--8）蚌埠市区商业街日外
　　早晨，起了薄薄的一层雾，行人都把头缩在脖子里，一行走，一行哈气吹手。
　　繁华的商业街上，太平钱庄刚刚拉开大门，看到两个青军官停在钱庄的门前。两人清一色的将校呢新军装。
　　一个身材高大的，佩带少校领章，头顶青天白日加红圈的军帽，一副全武装的穿戴，武装带的左边还挂着日本战刀，右边手枪皮套，外带一个图囊，足蹬锃光瓦亮的黄色大马靴，左肩上金光闪闪的参谋带特别刺目，一付威风凛凛野战军的模样。
　　另一个膀大腰圆佩带中尉领章的军官，除了没有参谋带之外，其它的同高大的军官佩带的家伙一样也不少。
　　有两个蚌埠老百姓，准备到钱庄取钱，赶忙躲到了一边。一个悄悄对另一个说：鬼子伪军调动频繁，看样子对河南刘汝明军队的大扫荡又将开始了。
　　开门的伙计望着这两位杀气腾腾的伪军官，心里打着鼓，哆嗦着嘴唇：长官！你们这是要……
　　毛亮和高殿伦也不理伙计的询问，而是气昂昂径直走到钱庄的柜台处。
　　8--9）钱庄日内
　　毛亮悄悄告诉高殿伦：给他们递暗语。
　　高殿伦点点头，大声对着柜台喊：耿老板还在这发财吗？
　　柜台后一个戴瓜皮帽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没抬头，而是从眼镜上方打量着他俩。
　　掌柜：您从哪里来？
　　高殿伦：我们从山山水水故乡来。
　　掌柜：有货吗？
　　高殿伦：有真货。
　　掌柜的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紧紧地握住了高殿伦的手，也和毛亮更紧地握手。高殿伦拿出安矛栋写的介绍信交给掌柜的，中年掌柜接过看完立刻拱手道：请客人上二楼。
　　8--10）二楼办公室内外日
　　二人随掌柜上楼，掌柜的快步先上去通报。二楼上，一间中西合璧的办公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盈盈地迎接出来，与二人握手：能在敌占区迎来家里人，真感到激动，欢迎！欢迎！快请坐。
　　毛亮：不客气。请问哪位是耿老板呢？
　　白发老人：我就是耿少华，带你们上楼的这位是齐治平掌柜的。
　　毛亮：耿老板！您跟安矛栋是朋友吗？
　　耿老板：也算是吧！安矛栋进敌占区就是从我那里走的，一切证件也都是我给制造的。我跟何伯超最熟，他是我们白山黑水会的高层领导，也直接领导我。是何伯超介绍安矛栋同志来敌占区开展对敌侦察，我们才认识的。他在我这住了一个礼拜。
　　耿老板说完这段话，审视了一下毛亮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又接着说：我还给安矛栋同志详细地介绍了敌人的动向。对了，你哥哥很爽朗，我劝他要少喝酒，因为他在我这顿顿喝酒，每顿都喝得面红耳赤，不知他最近是不是还在喝大酒？”
　　毛亮一惊，用目光看向高殿伦。
　　高殿伦快言快语接口了：不对吧？安矛栋从来都不喝酒，安矛栋的性格是内向木讷的，根本就不爽朗。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毛亮接口：耿老板!您是不是跟我开玩笑?我哥可是滴酒不沾啊，他什么时候喝上了酒?
　　耿老板：啊！这样啊！这个，这个……也可能是我老糊涂了，把过境的张三嗜好错给李四戴上了，二位千万别介意。
　　毛亮勃然大怒：好一个老糊涂！我可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你们白山黑水会的，我也不是从重庆来。我们是从汪精卫的南京军校来，你别以为我穿这套军服是假的，我是地地道道的汪政府军校，少校中队长，这图囊和手枪都是汪精卫亲自奖给我的，我在南京军校毕业时考了第一名，千名学员，千里挑一！
　　耿老板：哦！是我低看了，请见谅……
　　毛亮语速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安矛栋前天还掩护在我那里，今日我逃离了南京，敌人已开始了大搜捕，我是拿了安矛栋的信，紧急找你帮助渡河的，我们是去重庆，而不是从重庆来，你却不咸不淡地考验，真不够朋友。
　　耿老板在一边张口结舌，却插不上话。
　　毛亮连珠炮一样继续说：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连好人坏人都分辨不出？就冲你这阴阳怪气的审查，我觉得很失望，也好！我们马上离开另谋出路，不求你总行了吧！
　　说完，毛亮转身欲走。耿老板忙挽留：老弟！你误会了，老朽虽不才，还不至于认友为敌，但这里是敌占区，这个联络站是敌人千方百计想破坏的目标，我不得不防，也不敢丝毫大意。所以还望谅解。
　　老人目光开始有变化，从虚假的笑盈盈变得严肃起来，换上了一副长者的尊严。
　　毛亮见他如此，口气也缓和了下来说：这倒算是一句真话，我太年轻，火气大，也请您原谅我刚才的粗鲁。
　　耿老板：互相见谅，互相见谅！时候不早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有？
　　毛亮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正指向11点。
　　毛亮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实话，早上起来光想着来找您了。绕了九城一直跑到贵宝号来，把早餐的事忽略了。
　　耿老板点点头，拍了三下手，刚才还悄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突然从屏风后面疾步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原来是掌柜模样的那位。他走到耿老板跟前垂手伺立。
　　耿老板：两位，这位是齐治平掌柜的，是我们联络站的总管，一手好枪法，以后大家都不是外人，多亲近。老齐！到萃华楼叫几个菜，给两位接风。
　　齐掌柜：好的，我这就去。
　　毛亮：齐掌柜，有劳您了。
　　毛亮接着又对耿老板说：刚才光顾着说事了，我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安矛良，是安矛栋的弟弟。他叫高殿伦，我们两个都是南京军校第一期炮兵科毕业生，高殿伦的成绩也不赖，他考的总分是第三名，以后还望两位多关照！
　　耿老板：嗯，不打不相识，现在我们双方均疑虑顿消，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太客气，两位这边请。
　　8--11）二楼餐厅日内
　　耿老板拱拱手让他们随他踱到了隔壁，一间雅致的餐厅，洁白的餐布上正当中点缀着一簇鲜花，在花瓶中吐露着一阵阵的幽香，使小屋有一种高雅的感觉。
　　耿老板：来者为客，请矛良兄上座。
　　毛亮：喧宾不可夺主，还是耿老板请。
　　两人推让再三，最终毛亮找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毛亮：这样吧，耿老板年长，我们均是后生，一旦叙齿论大小，耿老板可就应该是当仁不让坐首席了。
　　耿老板一时无话，讪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坐首席，齐掌柜坐末席相陪，以显示我们的敬重。
　　桌上已有四碟干鲜果品，酒杯里斟满了白酒，这时齐掌柜带着跑堂的抬来了食盒，摆满了整个桌子。
　　毛亮心中暗想：好大的派头，我该怎么对付？不如干脆打开了天窗说亮话，看他如何。
　　耿老板看出了毛亮在走神：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对我刚才的不恭耿耿于怀？
　　毛亮：岂敢！岂敢！我是在想我们两个何德何能，承蒙耿老板如此抬爱，这一桌子恐怕二个小黄鱼也不够吧！
　　耿老板：小意思小意思，英雄出少年，好酒敬英雄，自古有之，来！来！来！我先敬兄弟一杯酒。
　　毛亮：谢谢耿老板的盛情，英雄不敢当，但一颗赤子之心，和报国之志却是有的，希望耿老板能帮助我们平安渡过淮河，这杯酒我先干了，先干为敬。
　　杯盏交错三巡酒过，大家都放松了许多。
　　耿老板：矛良老弟，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去的南京军校，怎么又逃离了南京军校？
　　毛亮：既然耿老板问起，我就长话短说。实不相瞒，当初去军校并不知道那是个伪军校。后来知道了，亡羊补牢也不算晚，所以千方百计寻求出来的途径。
　　耿老板：好在现在目的已达，祝贺二位。
　　毛亮：还有，军校的总教官源口有想法，一是要我当他的干儿子，二是让我拿这把刀去参加大东亚侵略战争！你看看我佩带的战刀，不是黄绶带吗？这表明他要晋升我为少校，只有少校级别的军官，才有资格佩黄绶带，凭着它的威力可以镇住一般的鬼子，凭这个，一般鬼子都不敢小看我，也不会怀疑我。
　　耿老板又问：那么汪精卫呢？
　　毛亮：我不是说了吗！汪校长希望我像黄浦生忠于蒋介石一样忠于他，替他保江山。
　　耿老板：这样的话，依我看！你不宜过早逃往内地，反正在内地抗日，和在敌区抗日，都一样，在敌占区还更光荣呢！不知你回去还有什么困难，当兄长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毛亮一听此话，突然明白了。
　　毛亮：原来矛栋他们参加的白山黑水会，也是效忠汪精卫的啊！
　　想到此，毛亮略加寻思，就坦率地说：我是回不去了。最致命的一条是我留下的两封信，一致刘啟雄；一致源口。都是炎黄子孙对敌人的语气，斩钉截铁绝不含糊，是交给何成刚，让他在我走后两天发出，直接给源口的。今天已是第三天,回是回不去了,我只希望耿老板提供渡淮河的方便,到河边过封锁线我都不愁。
　　耿老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太可惜了！你若是不走，咱们两个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难道补救的办法一点也没有吗？
　　毛亮见他还不死心，就索性把话封死，肯定地回复他说：我回去那只能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还是烦请耿老板帮我，快点送我们过河吧。
　　耿老板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既然这样，那好吧！我想法找船，摆在渡口，有自己人接应。但闯封锁线下到渡口，却凭运气和机智，我可没法帮你。
　　毛亮：能这样相帮已经感激不尽了，别无他求。
　　耿老板：好，那就明早七点半，准时渡河，如何？
　　毛亮：好，就这样定下了。我和高殿伦再敬耿老板酒，以表谢意。
　　耿老板喝酒，突然又对毛亮的战刀感兴趣了：小兄弟，日本人给你的这把刀确实不赖。
　　毛亮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爽快地说：我要凭这把刀打消封锁线上鬼子的疑虑。等渡河过后，我托船家把刀带回，给耿老板留个纪念如何？
　　耿老板哈哈大笑后说：甚好，甚好！小兄弟聪明非常，慷慨过人，他日一定大有作为啊。来来，我敬你酒。
　　毛亮：不敢不敢。同干了。
　　8--12）淮河封锁线日外
　　河边雾气弥漫，一缕缕，像白纱浮荡在原野上。
　　封锁线上，四个鬼子持枪站立。毛亮和高殿伦大摇大摆走近。
　　一个鬼子小队长用日语问：哪个部分的？
　　毛亮用日语回答：我们是南京军校调任到庞柄勋军部的军官，要过河办理要事！
　　鬼子小队长盯着毛亮腰间的黄绶带军刀：阁下这柄战刀是上级发的？
　　毛亮：这是源口将军赠送的。说着，毛亮解下战刀送到鬼子小队长面前。
　　鬼子小队长立正敬礼：源口是日本名将，是我们大日本的骄傲。阁下请吧。
　　鬼子小队长说完做出放行的手势。
　　两个鬼子小跑着打开了铁丝网。
　　8--13）淮河上日外
　　毛亮和高殿伦一路疾行，到达河坡下边，果然见一艘小船正等在那里。
　　船家见他俩来招呼说：我是耿老板派来送二位过河的，请快点上船吧，这个点，是早饭时间，过一会儿，鬼子增加防务就更麻烦。
　　他们坐上船顺利渡过淮河。
　　毛亮：船家，感谢你了。这柄刀请转交给耿老板。
　　二人下船上岸，迅速穿过一道土山，两人才坐下喘息。
　　歇了一会，毛亮抹了抹头上的汗，爬到土山旁边，用望远镜巡视，没见有日本鬼子的踪影，长出口气。
　　毛亮：高殿伦，赶紧把军装脱了，换上便衣，大马靴也扔掉，换上草鞋。
　　高殿伦拿出图囊中的衣物，两人迅速装扮停当。
　　高殿伦掏出中交票递给毛亮：这是耿老板临行前交给我的，你仔细点点，有多少。
　　毛亮接过迅速点了点：两千元整，这个耿老板不错，还算仗义。好了，有钱了前方也有路，我们终于自由了！
　　高殿伦突然像疯子一样，仰天长啸，大声疾呼：我自由了！不当亡国奴了，老天爷！谢谢您！谢谢啊！
　　这种情绪立即感染了毛亮，他不由得瞬间也热泪盈眶，嘴里轻声念出一句唐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8--14）羊肠小道上日外
　　两个人互相扶着边走边唱：胜利了！胜利了！哈！哈！哈！敌人终于被我们彻底甩开啦！胜利而归，我们胜利而归。
　　高殿伦：大哥，你唱得难听死了。还是听我唱新四军战歌吧。
　　毛亮：你怎么会唱新四军战歌？
　　高殿伦：你忘记了？我们刚到军校的时候，有个被俘虏的小邓排长，那时，他被暂时关押在我们学校，我被派去看管，就是看管期间，偷偷跟他学的。那时，他在里面，时刻都在哼唱这首歌。
　　毛亮：我真忘了，你唱来听听。
　　高殿伦：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获得丰富的战斗经验
　　锻炼艰苦的牺牲精神
　　为了大众幸福
　　为了民族生存
　　一贯坚持我们的斗争……
　　毛亮：好听，教我唱吧，我俩一起唱。
　　他俩一路高唱着新四军战歌，不知不觉渐渐走近了河南省南阳县境。
　　8--15）南阳日外
　　高殿伦指着南阳界碑，高喊：我们到南阳了！
　　毛亮：嗯，不错。这里驻守着国民党刘汝明部队。章淑兰的大姐夫就在刘汝明部下任职。她早就给我密电说，她在南阳等我。南阳！我们来了。
　　高殿伦：记得你当初说她阿玛不看好你们俩好的，怎么还相约南阳了？这算事私奔吗？
　　毛亮：别瞎说。一直疲于奔命，我都没时间告诉你，就在上次我们回北平的时候，他阿玛已经为我们主持了订婚仪式。
　　高殿伦：啊！那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订婚了啊！怪不得你一路上跟打了鸡血一样，劲头十足，原来是前方有佳人等待啊。
　　毛亮：那是。美人在侧，红袖添香，人生夫复何求？
　　高殿伦气喘吁吁在他身后：你倒是等等我啊！
　　毛亮哈哈笑着说：归心似箭么！快点儿，前面有个村庄，我们去讨水喝，吃点干粮，歇歇再走。
　　8--16）村庄日外
　　毛亮和高殿伦刚走进村庄，一个老乡热情打招呼：老乡啊！歇歇脚吧！到我家喝碗汤吧？
　　毛亮：不用，不用，喝汤就免了，谢谢老乡。我们自己带着干粮呢！讨碗水喝就好。
　　那老乡急忙热情去屋里倒水。
　　高殿伦：你怎么说话的？又是不用，又是讨水喝的，汤不是水？
　　毛亮：喝汤，在河南土语里，就是吃面的意思。你想啊，这些饱经日寇侵略，一贫如洗的农民，虽然自己都吃不饱，却丝毫都不吝啬地以喝汤来竟相打招呼。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老乡给他们端来了热水，毛亮和高殿伦就着热水吃了干粮，继续上路。
　　老乡热情对他们挥手相送。
　　毛亮：看到没？就是这样的农民大众，在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依旧坚持耕种，给抗日做出了默默贡献。而且热情好客，小高你知道不？你说他们实在不？这是多么淳朴的胸怀啊！
　　高殿伦不住地点头称是。
　　8--17）瓜地夜外
　　二人到达南阳城边已经是暮色渐浓，城门早已关闭了。
　　毛亮：进不了城，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我们找个地方胡睡睡，等明早再进城如何？
　　高殿伦：行，我有点口渴。那里，有块西瓜地，我们去看看是否还能找到秋瓜解解渴。
　　毛亮：这些瓜地主人早已逃散，瓜地无人照管，谁到瓜地都可以吃。估计能找到瓜的几率不大。
　　高殿伦：或许我们运气好呢？
　　他俩凑近瓜地，用手一摸，却意外摸到许多圆滚滚的大西瓜。两人吃饱喝足，顺手摸出一片平整空地，胳臂枕在头下，香甜入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毛亮就给冻醒了，顺手摸一身露水，急忙坐起来揉揉眼睛，忽听得高殿伦惊叫一声：妈呀！原来我们昨夜睡的是坟地，我俩睡的竟然是裸露在外的棺材板！
　　毛亮睡意全消，慌忙起来跟在小高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叨念叨着：对不起了老乡，昨晚上失礼了。
　　他们拖着行李跑步倒象是急行军，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关。
　　8--18）城门内外日
　　城门前聚集许多农民，有推架子车的、有挑担子的，挤挤挨挨等在紧闭着的城门前。毛亮和高殿伦也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农民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人高马大的洋学生。
　　毛亮被看得不自在，于是主动上前，很恭敬打招呼：老大爷，早上好！
　　抽烟锅的老汉：娃娃！看你俩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一定是洋学生，这兵荒马乱的还到处乱跑，你们从那里来的啊？
　　毛亮：我们是从北平来参加抗日的学生。
　　老汉挑起大拇指：好样的，打鬼子就需要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娃娃。
　　正说着人群一阵骚动，原来城门开了，卫兵开始逐个检查放行，挨到毛亮他们却要证件。
　　毛亮：我们是流亡学生，哪有什么证件。
　　卫兵推搡着他俩，对另外一个卫兵说：这两个没证件，押到连部去审问。
　　8--19）城内大街日外
　　几个兵压着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胡同走了大约五百米，到达一处四合小院，不由分说，便把他俩推到西厢房，“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咔哒一下又加了把锁。
　　8--20）西厢房日内
　　房间内四周堆满杂物，灰尘满地，蛛网罗结，连个凳子也没有。
　　高殿伦气得直跺脚，大声叫骂说：老子是来抗战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真是一群混蛋！瞎了你们的狗眼啦！
　　毛亮：你省省力气吧，人都走了，又没有人在，骂给谁听啊。
　　高殿伦扫视一圈，拿起墙角堆着的稻草，扎成一把，扫出一片干净地方，把背上的行李卷放了下去。又接过毛亮身后的行李卷，无奈地说：先坐上歇歇再说。
　　说完，他率先一屁股坐到了行李卷上，气呼呼地揪着稻草，逮着稻草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