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道士采花被暴打 书生习武非戏耍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7-08-23 18:50:43 字数:4753
且说游蒙四人在滁州歇息了几日,欲直奔扬州。出西门二十余里,遇一队马贩子。新贵见马商有众多马匹,便道,“那些马商有如此多的闲马,我们何不借乘一番。”
游蒙道,“却不知是去哪里的,未必与我们同路。”
西门华道,“前去问一问便知。”言罢,西门华上前施礼搭话。
领头的马贩子唤作燕雷,仔细看了四人一眼,而后回道,“我们贩马去和州城。”
西门华回身道,“和州城紧邻长江,不若我们先到和州,而后再走水路去扬州。”
游蒙道,“也好,如此以来倒可避免行路劳苦。”
西门华对燕雷等人道,“几位大哥。我们本欲西去扬州,奈何连日赶路,甚是劳苦。诸位恰好有闲马可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借我等骑一程?”
燕雷道,“马匹倒有,只可惜尽是裸马,无鞍可坐。”
西门华道,“我们都是粗野汉子,省力便好。”
燕雷道,“几位既不嫌弃,燕某又怎会不行方便?”
四人与燕雷等马贩子又歇了一会儿,而后沿路奔走。将至天黑,过了滁河,来到一岔口前。岔口旁有一客栈,众人下了马,将马匹拴在后院。
一行人向店家讨了酒肉,围坐一桌,吃喝起来。酒至半酣,燕雷道,“燕某忽然改了主意,明日不打算去和州城了。”
记重佚问道,“不去和州城却要去哪里?”
燕雷道,“去含山城。”
记重佚道,“刚才听店家说含山城已被红巾军占领,燕大哥今要去含山城,莫不是要将马匹卖给红巾军?”
燕雷道,“我们做生意的,管他买家是谁,只要让我等有银子赚,便卖于他。”
游蒙道,“我们断不会去那是非之地,看来明日只好与几位相别。”
西门华道,“既是如此。今晚当多喝一杯,算是别离之酒。”
记重佚道,“不错,今晚当多喝几杯。”
一行人吃了三五坛子,燕雷道,“不能再吃了,再吃恐明日赶不得路了。”
酒饱饭足之后,燕雷安排了人去后院看护马匹,其余人各自睡去。
次日天明,两相正待分别。忽然附近一阵嘈杂,但见一堆官兵捕快围拢过来,高声呼喊道,“莫让红巾军贼寇跑了一个。”
燕雷等人大吃一惊,策马便逃。记重佚跃上一匹马,冲游蒙道“还不快上马逃命,难道要被官兵捉了去?”
游蒙本不想跟从,但恐在官兵面前糊弄不过去,亦赶紧上了一匹马,跟着燕雷奔含山城而去。
游蒙众人只顾仓惶逃脱,官兵捕快在后紧追不舍。约莫赶了二十多里路,忽然前面现出一队红巾军来。为首的是个女子,披一身金甲,挺一杆金枪,如风一般从众人面前略过。虽未能看个仔细,打眼间却让人觉得绝对是个美人。只见那女子迎上前去,只一枪便把县尉挑下马去,又一枪却把一个百户刺死,同那数十红巾军兵士将官军捕快杀得四散而逃。
燕雷领众人上前道谢,“多亏金小姐及时赶来,若不然马匹都让官军夺了去。金小姐如何知我等被官兵追赶?”
那女子道,“各路头领买马皆已返回,只没有你的消息,故而爹爹让我出城接应。”
游蒙近前看那女子时,却如同看到了璀璨的明珠,一时被晃花了眼,迷惑了神。
只见那女子面容细润洁白,鼻挺唇正,一双半月牙儿似的俏眼,高盘着发束,发尾垂于肩后。沉静时,只觉那姑娘英气逼人,嬉笑时,又让人觉得姑娘甜美可爱。
西门华见此女子,早已忘乎所以,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嘟哝道,“若能与姑娘做些欢快事,真是死了也值。”
那姑娘却听到了西门华的轻薄言语,扫了西门华等人一眼,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燕雷回道,“在路上遇到的几个伴当。”
那姑娘又看了游蒙等人一眼,面上似有浅笑,而后转身策马去了。游蒙见西门华跟记重佚执意要去含山城,心底也多少对那女子好奇,因而便又一同奔含山城来。
西门华问道,“那姑娘是谁?长得真一副好颜色。”
燕雷道,“那姑娘唤作金花,是红巾军头领金平韬的女儿,不但长得出众,枪棒功夫更是了得。”
西门华不以为意,问道,“她可曾嫁人?”
燕雷道,“只因她要寻个文武双全,才貌出众的人,因而至今仍待字闺中。”
西门华道,“贫道漂泊江湖这么多年来,欲寻个会功夫的女子做些欢快事,一直都未曾如愿,今个却发现了一个宝。”
燕雷道,“小道长莫要胡乱说话,只怕惹怒她时,你性命不保。”
记重佚道,“燕大哥何不早说是红巾军之人,其实我们本也参加过红巾军。”
燕雷道,“你们果真是红巾军之人?如何就到了这里?却不知跟随过哪个头领?”
记重佚道,“我们本是刘福通手下之人,奉命守罗山时,城内进了奸细,因而逃了出来。”
一行人进了含山城,见过守城主将金平韬。听闻西门华等人原本是刘福通部下,又有颍河盟誓之缘,金平韬便暂时留四人在帐下。
西门华多日未碰女人,自见得金花,更觉身体焦渴难耐,整个心思都跑到金花身上去了。这日西门华寻到金花,说要帮其算命。
金花娇美一笑,道,“也好。”
西门华看罢金花手相,吃了一惊,道,“姑娘本非凡人,且又争强好胜,将来难逃情劫,姑娘若不忘断红尘,恐要英年早逝。”
金花道,“我若忘断红尘,即便长生,又有何意?”
西门华道,“贫道亦知姑娘舍不得红尘柔情。贫道有一法子,可破姑娘之情劫。”
金花道,“不知先生有何法子?”
西门华道,“这情劫只因姑娘太痴,若姑娘放下那俗教包袱,多寻几个美男子纵享柔情之欢,情劫自不成劫。”
金花冷笑道,“先生危言耸听,却是要勾搭良家。”
西门华道,“金姑娘这般女子若是英年早逝,着实让人可惜,所以贫道才斗胆出此不尊言语,还望姑娘深思熟虑。”
金花想了一会儿,道,“若是依了先生言语,倘或与他人有染,传扬出去,却叫我如何见人。先生即知小女命理,当助我破劫守密。此处人多,明日先生可与我出城去,寻一僻静之地,商议破劫之法。”
西门华闻此言语,高兴得直要插翅欢飞。
次日,游蒙在后院赏花,见西门华兴高采烈地与金花一同出去,心中诧异了一阵,便问府中丫鬟道,“你家小姐与我西门哥哥要去哪里?”
那丫鬟回道,“那道长说要约我家小姐去城外商议事情。”
游蒙听罢叹息了一声,自语道,“西门大哥风流成性,今个把金小姐骗出城去,必要做些下流勾当。那金小姐如花似玉的好姑娘,如何糟蹋得!”
游蒙急得来回踱步,而后借了匹马跟出城去。
且说西门华跟金花出了城,纵马奔腾,直到了僻静的树林里,两人将马拴在树上,来到一边。西门华上前便要揽金花,刚触到臂膀,却被金花轻缓推开了。
金花道,“本小姐一直守身如玉,却不知男人与女人的身体有何区别,先生不防先脱了衣服,让本小姐看上一看。”
西门华闻此言语,下体早已蹦了起来,急不可待道,“好说,好说。”西门华刚脱掉外面长衫,小腹便硬生生着了一脚,整个人被踢翻在地。西门华“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叫道,“姑娘为何踢我?”
金花柳眉倒竖,厉色道,“好个淫道,竟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今个便让你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
西门华站起身来,道,“姑娘原来假意与我相好!不过今个既然跟贫道来到这里,终是免不了好事。”
金花哼了一声,道,“死性不改!”
两人就在树林间斗起武来,西门华哪里是金花的对手,十余合不倒,便被打翻在地,爬起来再打,过不几回合,又被打翻。西门华心下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不是敌手,转身便要跑,却被金花赶上,又打了好几个跟头。西门华见逃不掉,只好跪下讨饶,金花哪里肯罢休,提着西门华便打。
游蒙跟到附近,不见了二人的影子,恰好看到两人的马匹栓在树上,游蒙急忙在附近找寻,生怕西门华玷污了金花。待看到两人时,西门华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分不出模样来。
游蒙来到近前,诧异地看着两人,却听西门华哭丧道,“游兄弟快些拉住金姑娘,求她不要打哥哥了。”
游蒙一愣,却也回过神来,赶忙道,“金姑娘何故如此毒打西门大哥,快些住手,再打恐要了性命。”
金花停了手,问西门华道,“我且问你,这下你可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
西门华哀嚎道,“知道了,以后贫道听金姑娘的话便是。”
金花哼了一声,转身而去。游蒙上前扶起西门华,问道,“金姑娘为何要毒打哥哥?哥哥如何甘心让她打?”
西门华道,“我如何好跟一个姑娘还手?”
游蒙道,“金姑娘这般俊俏,感情哥哥被打得也舒服。”
西门华回到含山城,若遇人问脸上伤痕,皆说是在城外被贼盗围殴。西门华心中窝火羞愧了一阵子,却又没奈何。这日见记重佚在教新贵功夫,猛然想起一个主意来。
及至西门华再次见到金花,故意挑衅道,“金姑娘功夫虽是了得,恐不是我记兄弟的对手。”
金花道,“我自学艺归来,从未遇到对手,你可敢让他与我比试一番?”
西门华道,“我那兄弟虽然厉害,却为人谦逊,见你是个女子,恐不肯施出真本事。若要他尽力时,当需有个赌物。”
金花道,“这倒容易,出个赌物便是。”
西门华道,“赌物若廉贱,恐不足以令我记兄弟尽力。”
金花问道,“那道长觉得赌什么才肯让他尽力?”
西门华道,“就赌金小姐如何?你若输了,便与我把好事做了。”
金花冷哼一声,道,“贼心不改,却要找打。我若赢了呢?你却不要做道士了,去净了身做太监,如何?”
西门华道,“就依金姑娘言语,我两个就此说定。”
两人一起来找记重佚。当时记重佚正在教新贵武功,听闻金花要寻他比武,道,“只可切磋一二。”
西门华道,“记兄弟当用尽全力,若是输了,我这头可就没了。”
记重佚听罢,吃了一惊,道,“西门大哥如何拿这事起赌约,我不比!”
西门华道,“记兄弟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赢了金姑娘,便可娶她为妻。”
记重佚道,“如此娶妻,只恐不算好汉。”
金花闻言,不悦道,“先胜我再说。”言罢,提拳便打了过去。西门华退到一边,两人就在空旷处打了起来。一百余回合过后,依旧难分胜败。
游蒙恰好来到这里,听闻两人的赌约,着急大叫,“停手。”
金花跟记重佚仍旧对打不止,猛然间金花打出一枚珠子,击中了记晓艺的肋间,记晓艺只感一阵麻痛,向后倾了去。金花抓住时机,便要赶上来出招。电光石火间,记晓艺也施出了杀手锏,不知从哪里打出一把飞镖。金花急侧头躲避,却削下一缕头发来。在场的人皆愣了下来。游蒙趁机上前解劝。
且说游蒙自见了金花,猛然就想起了王凌仪,觉得会武的漂亮姑娘有些特别之处,心里总会莫名升起一种喜欢,遂以习武的名义来亲近金花。
金花却也认真,竟然令游蒙磕头拜师,这才教授武艺。
初时游蒙倒觉得好玩,坚持了数日,却是累得要死要活,因而便不想再习武。
金花却不依,说道,“我好心教你武艺,你倒拿习武戏耍来了。”
游蒙却道,“我不学了,你倒也寻得空闲。”
金花怒道,“你既拜我为师,岂能你想怎样便怎样?你若不学也罢,终须能打得过我,不然却要被我打。”
游蒙初时以为金花说笑,却被暴打了一顿,只好乖乖又学了起来。学了月余,游蒙吃尽了苦头,心中后悔不迭,亦恨死了金花。
这日清晨,金花如往常一样来催游蒙起床练枪。进得卧房,正要扯游蒙起来,却见游蒙下身金枪耸立,当下忍不住红了脸,站在那里,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
游蒙疲倦不堪,梦里都是金花逼他练武的情景,此刻刚好梦到金花揍他,游蒙躲来躲去,猛然从背后抱住金花,两手正好扯在金花柔软的胸前,嘴里道,“姑奶奶饶了我吧,姑奶奶让我歇会儿,姑奶奶---”
游蒙躺在床上,心焦地两手乱抓,嘴里胡乱嘟哝,焦躁中猛然醒来,见金花就在跟前,一时想不起刚才是做梦还是实情。
金花没有像往常一样喝令游蒙,而是问道,“刚才做了什么梦,竟是那番样子。”
游蒙尚在发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听金花柔声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练武。”
游蒙一轱辘坐起身来,却觉得金花不似以前那般凶冷,因而感到有些异样,心里嘀咕道,“难道刚才真抱了金姑娘?”
游蒙练完早场,吃了早饭,尚未喝完三杯茶,又被催着练武。一直练到午时,身上的衣服湿若雨淋,手中的枪好似有千斤重。游蒙停住手,对金花道,“师父,姑奶奶,金姐姐,今天上午就练到这里吧。”
金花看了一下日晷,道,“未到时辰,还需再练一刻钟。”
游蒙撇了枪,就地蹲下,道,“实在累得不行了,姑奶奶就打我一刻钟的光景吧。”
金花走过来,笑道,“你这滑头,今个便先饶了你。”
游蒙诧异地抬头看着金花,道,“姑奶奶今个变了一人似的,倒让我心里不安。你还是再打我一顿吧,打完之后身体却要轻快些。”
金花道,“你这贱骨头,不打就痒得慌,我便满足了你。”言罢,金花一手提起游蒙,挥出一掌,紧跟一脚,便让游蒙倒载进了水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