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传奇家族

　　(第一节)张氏龙种
　　
　　我外公和他们张氏宗祠里的人，在那麻罗山上生活了一代又一代，度过了多少美好年华，美好光阴......但是后来，外公所在的村庄突然发生了虎患，寨子后面的高山上出现了老虎！老虎行走于各个村头，各处的村寨里不时地有孩子和牲口被老虎叼走！再后来，锦绣之地又燃起了熊熊战火......那时候，我外公兄弟几个都是老山村里的打虎队队员，而我老外公则是村里最有威望的族人，是一族之长兼村长......　　
　　听着我外婆和我舅舅的慢慢讲解，我很自然地跟着那个沉重的声音走进了历史，走进了那个久远的动荡年代。那美丽的地方，那黄尘古道、那古老的画屏，那烽火城垣，都一一呈现在我眼前，处处是硝烟战火、处处都满目疮痍......　　
　　为了把张氏家族的传奇故事弄清楚，2010年我再次到回到湖南老家，带着初心查询我外公那一代的生平事迹，编辑他们的生死传奇。接待我的老人，是当时老山村里的族长，即一位七十多岁的很有文学素养的退休教师。按辈分讲他也是我舅舅一类的级别了。当时所任的老族长拿出了二零零六年第五次大修的家谱，供我欣赏品读。　　
　　摆在我眼前的家谱，不再是曾经在外公家里看到的那样的手抄本了，而是打印出来的十六开纸张的黑色宋体样本。那家谱，从后往前翻，是横着读阅的排版，厚厚的范本带着浓浓的油汁墨香。
　　老族长打开那飘香的史书，给我一一讲解起来。他比我外婆和舅舅讲得更加仔细，讲得更加透彻；使我听得如醉如痴，心花怒放！老族长的讲解，再一次把我带到了当初的那个烽火年代......　　
　　张氏家谱排列得非常缜密，一个人的生卒年月婚嫁与否，都清清楚楚、明明了了；一个人育有几儿几女都一一有记载。我翻到了我老外公和老外婆的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张家艺★男，于文长子；字艺生。清乾隆末年辛亥正月十七子时生......配范氏晚珍★为妻，生有三子一女。长子张茂勇，次子张茂豪，三女张家秀（秀姑）四子张茂亮......
　　张家贵★男，于文次子；字贵仁。清乾隆末年癸丑年十一月十七卯时时生......配吴氏春花★为妻，生有二子，长子张茂春，次子张茂秋......　　
　　张茂勇男★，家艺长子；字勇兵。清光绪二十五年己亥五月四日寅时时生；配王氏桂娥★为妻......
　　张茂豪★男，家艺次子；字豪文。清光绪二十七年辛丑五月四日卯时生；配李氏燕珍★为妻......　　
　　我老外公名叫张家艺，系明朝始祖张添昇的第三十一世后裔；我外公名叫张茂勇，他却是张添昇始祖三十二世的后裔了。以此类推，我和我的儿孙，则是张添昇始祖的第三十三世、三十四世和三十五世了。张茂勇是我老外公的长子，张茂豪是他的次子，张茂亮便是他的三子；看到这里，我不由然地一一向那老族长打听张氏家族里曾经那大大小小的、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先辈们有太多的传奇，所以我对张氏家族里的事迹非常感兴趣；当我看到我老外公张家艺、老外公的弟弟张家贵、我外公张茂勇、二外公张茂豪等他们的名字后各有一个黑色的五角星符号时，我不禁细问老族长：“老先生，这黑色五角星图标，是什么意思呀？”　　
　　老先生道：“这颗黑色五角星符号，意义很大呢。一般的人，是没有这颗五角星的，只有英雄们才有！像张家艺、张家贵、张茂勇、王桂珍、张茂豪、李燕珍、张茂亮、张茂春等人才有！他们都是打虎英雄或者抗战英雄，也只有他们才能拥有这闪闪发光的神圣的五星！你看——　
　　我立起身子，顺着那张氏家谱老族长所指的地方仔细再往下瞧，果然：　　
　　张茂亮★男，家艺满子；字亮生。清光绪三十一年己巳年七月初八辰时生，配刘氏葵花★为妻......
　　张茂秀★女，家艺三女；字秀姑。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九月十九申时生，适刘府华伟★为夫......　　
　　张茂春★男，家贵长子；字春生。清光绪二十七年辛丑年六月初五子时生（未娶）　　
　　张茂秋★男，家贵次子；字秋生。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十一月二十九申时生彭氏南华★为妻......
　　......　　
　　老族长告诉我，在那个年代，他们家族里的打虎英雄、抗战英雄有很多，特别是抗战英雄数不胜数；老族长说完，把摆在我面前的族谱又挪了过去;他指着家谱上带有黑色五角星符号的名字给我看；我顺着他所指的名字一行一行往下看去:那一个个光辉的名字立刻闪亮在我眼前，像一颗颗耀眼的星星亮了我的双眼！他们都是我外公和老外公那一代的人；他们历经风雨坎坷，历经战乱；时势造就人，乱世出英豪，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我细数着那五角星图标，默默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张家艺、张家贵、张茂勇、张茂豪、张茂秀、张茂亮、张茂春、张茂秋、张家海（铁猛子）、张茂新、张人力、张光一、张家花（大花）......　　
　　我的心潮不禁澎湃起来，多么荣耀啊，我是英雄们的子孙！我血管里流淌的是英雄的血液！多么自豪啊，我生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我骨子里飘出的是英雄们的豪气；我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抖着的是英雄们的雄风！我沐着他们的光辉长大，浴着他们的德泽成人！一霎时，家谱上那璀璨的名字变成闪闪发光的星星，立刻升腾在那浩瀚云海，升腾在那璀璨的夜空里！他们的星辉洒在那广袤的大地上，照耀着城市照耀着古老的村庄；他们的星辉洒在我们头顶！照亮了我们脚下的路、照亮了我们一辈辈人......看着看着，我的眼睛不禁模糊起来，我仿佛穿过那滚滚尘埃，看到了那碧水寒山上闪动着的刀光虎影，透过那烽火狼烟，我好像看到了我老外公张家艺，我外公张茂勇、二外公张茂豪等等一个个伟岸的身姿！他们为了家国的存亡、为了民族的尊严，穿过那枪林弹雨！他们为了理想、为了自由，与敌人搏杀于茫茫旷野、血火疆场......
　　
　　(第二节)我的传奇家史
　　
　　我外公的老家，新化洋溪老山村，那儿可是草木幽深、天高皇帝远。我外公、二外公等人在那儿长大，在那儿成人。那儿的山水拥有一方灵气，孕育了一批批传奇英雄……那厚重灿烂的家史，是一卷长长的雄文史书，可真是含有传奇色彩，一谈起它让人百转柔肠、无限感慨;多么动人的故事、多么美丽的传奇......先从我老外公的老父亲说起吧。　　
　　我老外公的父亲，即我外公的爷爷；年轻时候在洋溪某财主家当账房先生；温文尔雅的他，娶了一个“孙二娘”当妻子，这“孙二娘”以她的泼辣和野性称雄，闻名于一方乡里。她骂得过几坊乡邻，打得过几方村野;实实在在是一个恶辣子！
　　这“孙二娘”生下俩个痞气十足的儿子；第一个儿子是我老外公，大名张家艺，年轻时候的老外公天不怕地不怕，敢说敢当！据说乱世中剿过土匪、杀过强盗，做过一些常人不敢想也不敢干的事情。直到30而立时被他的女人拴住才有所收敛。老外公被他的女人拴住后，那女人的肚子也很争气，接二连三地为他产下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就是我外公，名叫张茂勇，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完全承袭了他父亲的那股痞气；老二叫张茂豪，和我外公一样英俊潇洒。两人的长相出自于一个模子，相同的眼睛相同的鼻子，虽然老大比老二大2岁但在外人看起来似乎像一对双胞胎；两人都浓眉大眼、饶勇挺拔。他们的身板和眉眼，都彰显着张氏家族的血统。后来两人都成了打虎队里的人员，老外公的儿子们都像他，行为也像他。老大老二走在一起的时候，旁人分不清谁大谁小；甚至连老外公夫妇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但是也有办法，如果你喊老大，老二不会答应；如果你喊老二则老大不会答应。有时错把老二当老大，老二会说:“你弄错了，我是老二！”，有时错把老大当老二，反之老二也会这么说。唯一不同的是性格方面稍有差异，老大稍微平和，老二风风火火。而老三呢，是个女儿，嫁在白溪资江河边一个名叫杨家坊的村子；女婿是一位打渔郎，名叫刘华伟。家里有三间木房一排竹筏一尾渔船。平日里靠打鱼谋生，年轻的华伟整日行走于江水云天，放歌于茫茫旷野；而老四呢，又是一个男娃，个子也和老大老二一样粗壮，同样也是一条血性的汉子。三兄弟承袭了老外公的衣钵，行走于四面八方，外公的传人平日里不畏强暴，不欺弱小；敢说敢为敢担当！美丽的男子壮硕的少年，闻名于一方乡里。每每提到三个儿子老外公总是自豪地说：“个个都像我！都是我的种，一点儿也没有跑偏！”所以我外公一家三兄弟，在洋溪一方很有名。只要一提到他们，当地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外公父亲的第二个儿子，即我老外公的弟弟，名叫张家贵；他当过官差，娶过几房老婆；当然也杀过人，人称“二土匪”。但这些都是传说，没有人亲自见过；事情是否属实无人知晓。我外公村里面的人都这么传，都这么说。二土匪有两个儿子，即茂春茂秋两兄弟；他们两人也都是打虎队里的人员。老大茂春是光棍，一生未娶；潇洒的茂春身材匀称，可以说是花样美男。茂春当初家境好，有田有地有房子，当地的媒人上门为他提亲的络绎不绝。但老大茂春就是不娶，就是要单着，父母叔伯都为他着急发愁；这是为什么呢？是茂春身上没有安插我们男人那个东东么？不可能，是不是没有那方面的功能？谁知道！后来老二茂秋结婚了、生子了，他还是照样单着。村子里有人戏言，说他就是要单着，为自己单着、为世上的女人单着！他要单到老单到死，单到地老天荒；对于他不娶老婆，村里人都感到奇怪。茂春胆大心细，且武艺高强；曾经在山上和老虎过个招，因而也被队里吸收为打虎队成员；老二茂秋精通医学，常年在山野奔波，打猎、采集草药；茂秋老婆则带着娘家人在洋溪开了一家药铺，生意倒是不错。老二茂秋瘦瘦的个子，一张白皙的姑娘脸，没有胡须。村里的男人们在一起侃大山时，玩笑地说他是送子娘娘调错了身子，本来的女儿身，多上了一个发条。他原本不是打虎队的人员，也因为后来在雪峰山上打死过老虎也被编进了打虎队里。在他没有打死老虎时村里编排打虎队人员时，老山村里的人并不看好他，所以没有被吸收。但他瘦弱的身子骨浑身是力气，浑身是山里人所具有的胆略和干劲。有一回，茂秋在雪峰山打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老虎，如果硬拼硬，茂秋是敌不过那老虎的，茂秋打虎的情节，在文章后面有精彩描述。年轻的茂秋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打死了那庞然大物，所以名声大震；不久，被村里人纳入了老山村打虎队队员的名单，正式光荣地成为了打虎队小组里的一名打虎成员。　　 
　　我外公为老大，通过大家推荐、选举，被任命为老山村打虎队里的打虎队长。
　　我外公是老山村里第一个打死过老虎的人。我的外公身材威武，胆识过人，虽然他出身乡野但他能洞穿时势风云；虽然太阳把他晒得黑黑的，但是他有好看的相貌和非凡的智慧。传奇的山水孕育传奇的人，传奇的故事渐见虎胆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