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人生里程>三十 家人的心愿

三十 家人的心愿

作品名称:人生里程      作者:清泉石      发布时间:2017-08-17 16:25:59      字数:4375

  三十家人的心愿
  几个月下来,辛平看着手中的存折,笑了,有一笔不大不小的数了。这收废品的工作不光鲜,被人瞧不起,但实惠呀。一个月下来,当在喜庆商店干至少三个月,还是不吃不喝的三个月。
  虽说收入增加了,可是离建一所学校所需的资金还差得老远。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辛平,只要有空闲,他就想多挣钱的路子。开个喜庆商那样的铺子,挣钱快些可本钱不够。看来还是只有收荒。这一来,辛平把时间算得更紧,把线路拉得更远,以求收到更多的废品。
  这天不到中午,他收了满满一车废品,有纸箱、小家电、还有两台洗衣机以及一些破铜烂铁。这些重的放下面,顶上还放了两个装满空塑料瓶的大蛇皮袋,这下三轮车与公共汽车差不多一般高了。本来高大的辛平也显得小了许多,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吃力地蹬着三轮车。前面路段是缓坡,他屁股离开坐凳,以体重加力气奋力蹬车。三轮车跟只蜗牛一样,缓慢地爬坡。他咬牙憋足了劲用力蹬,头上的汗水成串往下淌,一部分汇集于下巴尖,亮闪闪地挂着,很快掉了,接着下一滴又闪亮了……啊,轻了,变轻了,真好。知道有人在后面助了一臂之力,于是加油蹬车,很快是了坡顶,停车转头欲谢,眼前一亮,五个指头并拢在额前一刮一甩,一串亮晶晶的汗水划一道弧线掉地了,笑着说:“大哥,是你,谢谢了。”
  那大哥依旧拎着个脏污的蛇皮袋,袋中大约装了十几个塑料瓶,羡慕地冲辛平一笑:“兄弟,你真得行啊。”
  辛平随手从车前的框中拎起一瓶水,拧开盖子:“我还得感谢你呢。”说完咕咚咕咚喝足了,抹一把嘴,看看一脸懵懂的大哥,哈哈地乐了,“不是你跟我说收废品划算吗?”
  “哦。”
  辛平眼睛一亮,看看还是那个样的他问:“想不想也收废品?”
  “我,我没本钱啊。”那大哥一脸的无奈。
  “我给你出本钱,你收废品,赚的钱我四你留六,怎么样?”
  那大哥低头想想,在心中很快算了一笔账,点点头:“你不反悔?”
  “不反悔。你呢?”
  “不反悔。”
  “好,那我给你一百元本钱,等你赚够了本钱,再还我一百块,以后挣的全归你。”辛平数出一百元递给他,道声再见,跳上三轮车走了。
  两天后那大哥找到辛平,笑眯眯地掏出钱来数给辛平看:“一起一百五十六元,照规矩我给你四五二十,四六二块四,一起二十二块四。”
  辛平接过他递来的钱,也很高兴,有一个念头闪现,问道:“大哥,你还能找到跟你一样的人也来收废品吗?”
  “嗯,我认得几个,先问问,过两天再回话。“
  这样辛平又了一支十人的收废品队伍,收入也迅速增长。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当他们挣够了本钱时,自己那一百元也宣告退出资本增长舞台,自己还是单打独斗,少了一大截收入。怎么办?怎么让收入继续增长?除非让他们收的废品卖给自己。
  对呀。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辛平说干就干,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块农民废弃的破房子做废品收购点。之所以敢于租下来,就是因为几个月的收卖废品,了解到废品站再将到手废品转卖出去的利润真可观,也结识了几个再收废品的厂家和个人,有了底气。要留住这支收废品的队伍,光有个废品收购点不够。这废品收购点哪都有,哪都可以卖,不一定非卖给你不可。如果相对于其他收购点提高一点废品的收购价,那就基本可以保住这支队伍,这一来不就是废品进得快去得快,赚钱也快了。
  辛平的废品收购点很快建起来了,他的收购价的确比其他收购点高三分到一毛钱不等。别小看这几分钱的让利,这点蝇头小利对专卖废品为生的人来说,不可忽视,帐不可细算的。于是来这儿卖废品的人渐渐多了,开始辛平还可抽空出去收废品,后来没时间了,守着收购点脱不了身。母亲万利群来看他,没想到一来便没了空闲,干脆留下来帮儿子。她说:“我干脆留在这儿帮你,等你爸一个人在家里,反正活路不多了,打谷子时,我回去几天够了。”
  开始辛平不同意母亲来这儿帮自己:“爸一个人在家不习惯。”
  “习惯都是惯出来的。你爸说能多帮你一阵就多帮一阵,就你缺钱了,还缺得多。你弟弟妹妹我们都不操心了。我跟你爸想的是,帮你挣钱,早点了了那个心愿。等你了了那个心愿,接下来好了我们的心愿。”万利群边说边观察儿子的脸色,见儿子不反感,才说出下面的话,“我们家是倒起来的,最小的最先结婚,最先有娃娃,娃娃都一岁多了。接到是老二结婚,孙子四个多月了,只有老大没成家。唉。”说到最后万利群叹了口气。
  “妈,你心焦什么,我这不是有那么多事要做吗,没时间想到那儿去。”
  “你没时间想,我们有时间想,托人说了几个都嫌你没钱没工作。哎哟,这会儿的女子要求高哦,尽看钱,不看人。”
  “妈,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片人,还是有看人的。”
  “哪个?”万利群目光闪闪紧盯着儿子,以为儿子有了意中人,“你看起了哪个?”
  “哪个都没看起,哪个都看不起我。”辛平看是很随意地说出这句话,其实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左云燕。
  万利群很想说左云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左云燕倒是好,可惜结了婚又离了。听女儿说,她离了后一直独自一人过,经常来小面馆照顾生意。为此,万利群私下里把自己的想撮合辛平与左云燕的愿望告诉丈夫,遭到丈夫的抢白,说她瞎操心,合适吗?是呀,一个离过婚,一个蹲过监狱,是不合适。还有,一个是教师,光鲜又体面,一个是收荒匠,一天灰不溜丢的,不招人喜欢,不合适,不合适。这一比呀,令万利群很是辛酸。
  辛酸过去,万利群回头一想,辛平是干大事的人。一家人里有一个人能干大事太了不起了。两个小的不操心了,心就操在大的一个人身上好了。第一点就是让他一天三顿吃得匀净热络,身体好了,一有百有。还有一点让她心焦的是,这娃娃以前爱干净,有段时间还很讲究的,现在人变得有些邋遢了。邋遢下去,可怕硬是找不到媳妇了。有了这两点担心,她从来的那天起,操持起了儿子简单的家务,从购置炊事用具到洗漱用品,再到换洗衣服,一一打点好,让儿子回来有热饭吃,能洗热水澡,勤换衣服。在母亲的督导下,辛平不再邋遢,人干净利索了好多。
  万利群高兴地赞扬儿子:“哦,现在对了,有个人样。”
  “有人样没得人样,反正都是你生的。”辛平吃过早饭蹬上三轮车外出收废品了。
  自从母亲来了,除了废品装车出货的时间,其余时间他都出门收废品,不浪费一点时间。废品点的事全丢给了母亲。万利群则早早地买回菜做好早饭,叫醒儿子开始一天的工作。
  听了儿子这话,万利群冲着儿子背影,踮踮脚大声笑骂道:“给了你一副好模样,你把他糟蹋得跟鬼一样,看看有人要你不?”
  儿子收荒去了,万利群赶紧收拾好锅盆碗盏,把儿子换下的脏衣服放盆内,用洗衣粉水泡好,开始择菜,早早准备午饭时来了第一个买废品的。接着,一上午不断有卖废品的来,忙得她不时丢下手中正忙着的活路,过称付钱,指挥着将废品归类放好。
  暑假,弟弟辛华一家三口及妹妹带着儿子来到辛平的废品收购点,一家人只缺父亲一人了。父亲走不了,家里养着两头猪和十几只鸡,还有些农活儿要做,不能来。万利群看着着一家子,乐得忙里忙外,指挥着女儿做这做那。辛平也破例没有外出收废品,抱了外甥又抱小侄子,高兴地:“好啊,两个男子汉,听着,你们长大一点,我教你们的功夫。”
  “哥,你赶快生个儿子,好教他的功夫。”妹妹笑眯眯地瞅着他说。
  一旁忙着做事的万利群抬头看看儿女们,一脸的正经,吩咐道:“别光是说,看到好的赶紧给你哥牵线搭桥。”
  辛华看看妻子,想想说;“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单身女老师。”
  “左云燕不在你们学校?”
  “不在,她在城关二中。”
  妹妹转头看着辛平问:“喂,哥,你觉得左云燕咋样?”
  辛平听家人一说此事,便只顾低头逗弄小孩,不予理会,直到妹妹再次追问,才抬头看着妹妹:“你把人家当废品卖?”
  “你才是废品呢。我问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妹妹眼睛一瞪,一字一顿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校场坝的土地爷,管的宽,管到人家左云燕头上去了。你管好你的小面馆,费那么多心干什么?”辛平不愿有人提起自己与左云燕的事,两人本来没有事,只是现在,被大家认为有事了,他不想多事。
  万利群的这三个儿女,只有老二话不多,别看他是教师成天要说话,可除了上课必须说的话外,其他时候话少。老大辛平原先话也不多,当了老师后话多了,尤其进城后话更多了,只是不该说的绝不多说半句。这小女子话多,开了面馆,话更多,睡着了不说话,一睁眼话就出口了。
  “我当然要费心哦。我们两个小的都成了家,你当大哥的还不成家,不给我找个大嫂,我们肯定要费心。”她的话锋一转,又转到左云燕身上并凑上前,“哎,哥,我觉得左云燕真的不错。她经常来我们小面馆吃面,学生些都喜欢她。我问过好几个学生,他们都喜欢左老师。”
  这时木讷的老二辛华插嘴了:“她离过婚的。”
  “是,就是这点不好。”妹妹头一昂,得意地宣布,“我知道,哥心里有她,她心里有哥。”
  “不要乱说。”辛平阻止她。
  “你知道个啥,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不要乱说。”万利群也制止她。
  “还记得那条红纱巾吗?那是哥送给左云燕的,还亲自给她围上了。可惜我的那条早烂了。后来就是这两年,我还看见左云燕围着它。黑毛衣配红纱巾,真好看,太般配了。”
  “你乱说!”辛平矢口否认。
  “我亲眼见的。”
  “人家不会自己买条红纱巾?”辛华问。
  妹妹瞟一眼二哥,然后瞧着辛平,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左云燕的身影,十分坚定地肯定:“我敢拿脑袋担保,就是那条红纱巾,我看过的东西没有错。”
  这下,一家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辛平脸上。辛平看着妹妹点点头奚落道:“我说你啊,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记得牢,难怪考不上大学。”
  妹妹乐得直拍手,大声说:“你们看,我说得一点不假吧。哥自己都承认了。哥,要是你觉得可以,我帮忙牵线。”
  “这,不太合适吧。”辛华表示有所担心。
  万利群看着辛平,想了想正要发话,只见小女儿冲老二辛华一瞪眼:“这你就不懂了,不会预判事情的发展,最好不要先下结论。我哥暂时落难了,只消度过这难关,立刻抱鸡婆变凤凰。”
  这话说得一家人哈哈大笑。万利群抹去笑出的眼泪,指头点点小女儿:“你这张嘴呀……”
  是呀,辛平此时正处于人生低谷时期,如果不努力,人生也就在黯淡中度过了。如果努力拼搏一番,至少不会在颓废沮丧中混过一世。辛平感激地瞧一眼妹妹,别看近十年不见她了,可她还是那么快人快语,人不大,看问题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比老二看问题实在又在点上。这老二适合读书教书,当老师正适合他。
  家庭的温馨和睦给了辛平莫大的安慰和鼓舞,在家人支持下,他的废品收购点有了一定的积蓄,一直压在心中的想法——在火车站拥有一个自己的商店,可以实现了。
  打完谷子,返回的万利群听儿子辛平说在火车站开了一家小商店时,不由得瞪大了眼,一会儿才问:“哪个开的?”
  当得到儿子的证实后,突然呜呜地哭了,积蓄心中已久的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化着泪水奔涌而出。
  辛平也跟着流泪了:“妈,不哭……”
  “是,是好事啊。不哭,不哭。得赶紧告诉你爸,让他也高兴高兴。”
  两年后,辛平不但在火车站拥有了一家颇具规模的超市,而且还在省城的闹市区陆续开了两家超市。当然他的废品收购站也扩大了,买打包设备,收来的废品打包,直接卖给需要废品的生产厂家。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