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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学者之死>第一章 励志上进 第六节 贵人相助

第一章 励志上进 第六节 贵人相助

作品名称:学者之死      作者:夏亦明      发布时间:2017-08-17 09:33:53      字数:5814

  6.贵人相助
  
  小车把丁书怀一直送到宿舍楼下,进屋时已经快10点了。沈芳还在看客厅里电视,见丈夫回来,马上起身接过丈夫的公文包,问吃饭没有。丁书怀说:“在市委招待所吃过了,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现在就只想休息。”从南平市到普阳县有100公里,当时没有通高速,走的是省道,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芳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丈夫“休息”的含意,更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丈夫外出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休息”。她说:“我去看热水灶里的水还热不热,你先洗个澡。”
  丁书怀说:“我是上车前就洗过了。”
  沈芳说:“你倒很会利用时间,你也得洗个脸。”
  丁书怀就去了卫生间,沈芳关了电视机,到卧室铺好床,开了电热毯,丁书怀就进来了。沈芳也去卫生间洗漱后,关了灯进入卧室。床头柜上的壁灯发出幽幽暧昧的光亮,丁书怀已经躺进被窝里,说:“你倒是快点呀。”
  沈芳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瞧你急的,好像从来没要过似的;堂堂的副县长,怎么像个好色之徒。”
  丁书怀说:“副县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好自己老婆之色,天经地义。”
  恩爱过后,俩人还没有睡意,开始了枕上谈话。丁书怀问在他开会期间,县政府有事没有。沈芳说,没听说有事,有事他们会打电话告诉你的。丁书怀问,家里还好吧?他说的家里是指父母和儿子。沈芳说,昨天下班我去过爸妈家了,在那里吃的晚饭,他们都好。丁书怀也就没问什么了。沈芳便把沈士亮来过,要求批点钱修建厕所的事告诉了丁书怀。
  原来沈士亮走后,金海又和沈芳谈及七中修厕所的事,要沈芳吹吹枕边风,把钱给批了,由他承包七中厕所的修建工程。沈芳还欠着金海一个人情,他们购得的这套大三居是毛胚房,还得自己出钱装修,丁书怀正好在省党校学习,装修的事就落在沈芳一人身上,她对装修一窍不通,只好有求金海了。
  金海原是县建筑公司的技术员,当过工长,后来辞职下海,跟几个志同道合者,合伙成立了金鑫建筑公司,自任总经理,虽说是个公司,其实上就是一个工程队的规模。恰时全县进行中小学的危房改造,金海就走了亲戚路线,得到了老丁书记的关照,承包了危房改造的大部分工程,他的金鑫建筑公司也就发展起来。老丁书记退了,丁书怀上来了,具体掌管“四二五工程”,金海自然想得到其中部分工程的承包权,便到丁书怀家中跑得勤了。
  沈芳要金海帮忙搞装修,金海满口答应,装修对于搞建筑的人来说不陌生,他只要沈芳买装修材料,人工费全免,并且水泥砂子都是从他的公司拉过来的,白送。为沈芳省了不少的钱,沈芳当然记得这个人情,答应吹枕边风。
  自从沈士亮给丁书怀挡过酒,丁书怀对沈士亮有了印象,仅此而已,并没想到跟沈士亮会有什么瓜葛,他说:“他们学校要钱,应该找教育局,越级的搞法是不对的。”
  沈芳说:“他们找过教育局了,教育局说没钱。”
  “没作预算当然没钱。”
  “我就不相信你们连10多万块钱也没有,你们不是常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七中的厕所真的该修了,万一哪一天垮了,伤了人,你这个副县长也是有责任的。”
  “你怎么对七中的事这么上心?你又没在七中读过书。”
  “我是没在七中读过书,但我是洪山镇的人,家乡人找来了,我能不搭理吗?”
  “你是不是得了人家的好处?”
  “我得什么好处,人家送来了两瓶酒和两盒茶叶,都是送给你的,又不值几个钱,要是送钱,我一分钱也不会收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金家。”
  “此话怎讲?”
  “金海来找过我了,他想承包七中的厕所工程。”
  听说金海来过了,丁书怀的话气缓和多了,说:“我已经答应金海,一中的基建工程让他承包一部分,七中这样的小工程,就没有必要来争了。”听得出他还是同意金海的要求的。
  这倒不是金海为他们免费装修了新房,主要是伯父一家对他们一家有恩。“文革”时期,丁书怀的父母都被“打倒”,双双关进了“牛棚”,留下年幼的丁书怀无人照管。伯父是老家的大队支书,在当地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便把丁书怀接到家中,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抚养了丁书怀。伯父有个女儿,也就是丁书怀的堂姐,比丁书怀大三岁,也像亲姐姐一样照顾着丁书怀,俩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在学校里丁书怀被人欺负了,堂姐就为他出头,把欺负丁书怀的同学狠狠地教训一番,其他的同学再也不敢欺负丁书怀了。这位堂姐现在就是金海的妻子。
  有伯父一家的关照,丁书怀在农村平安地度过了六年,直到父母“解放”了,官复原职,才回到父母身边。每每谈起这一段经历,老丁书记很是感慨地对丁书怀说:“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你伯父一家无私地帮助过我们,我们现在好了,知恩图报,我们也要善待你伯父一家。”
  沈芳说:“一中的基建工程,现在还是只体现在图纸上,还没有落实到行动中,现在是春天,是基建的淡季,工程少,金海的公司也养了几十号人,只出不进坐吃山空,挣一个比不挣要好。”
  “他要承包工程,可以直接来找我。”
  “你架子大,人家怕你打官腔。”
  “你就不怕我打官腔?”
  沈芳说:“你在外面是副县长,回到家里就是普通老公一个,对我打官腔,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说着把丁书怀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甩开了。
  丁书怀固执地把手又放回到沈芳的胸脯上,说:“这事我要考虑考虑。”
  沈芳知道这个“考虑考虑”就是同意了,这才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沈士亮就来到税务局的宿舍区,他是来听信的,他没有进去,只在大门口徘徊,他知道沈芳八点前要去上班,等沈芳出来问一句就行了,大清早的不便上门打扰人家。
  时过春分,气温还是很低,尤其是早晨,空中飘荡着淡淡的薄雾,不时吹来一阵凉风。沈士亮感到有一丝寒意,清鼻涕都流了出来。他只得一边走动着抵御寒冷,一边盯着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生怕错过了沈芳出来的那一刻。
  沈芳出来了,沈士亮马上迎了上去,问:“丁县长回来了吗?”
  沈芳看清了是沈士亮,说:“回来了。”
  沈士亮迫不及待地问:“丁县长答应批钱了吗?”
  沈芳笑了,说:“哪会那么快,就是他同意批钱,也得有个过程,你回去等好消息吧。”
  沈士亮知道事情成了,连声说:“多谢,多谢,我代表七中全体师生感谢芳姐和丁县长。”
  沈士亮就在街边的小吃店用过早点,心情愉快地来到教育局,还有一份报告还要交给段局长。岳平说只是走个程序,沈士亮觉得没有必要当面交给段局长了,段局长他也不认识,说不定没有个好脸色,把报告塞进收发室段局长的信箱里,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报告的体积大,信箱口狭小,塞不进去,还得找个人转交,找谁好呢?在教育局他只认得陈国栋,正好打听一下能否调到县城来,于是上楼,来到人事科。
  陈国栋正泡好茶,坐下来准备工作,见进来个人,知道是个老师,又来找麻烦了。便说:“你有什么事吗?”
  沈士亮在陈国栋的对面坐下,说:“我是七中的沈士亮,来为学校送一份报告给段局长。”说着把报告从提袋里拿出来,交给陈国栋。
  陈国栋看了一眼说:“给段局长的报告,你给我干嘛。”
  沈士亮说:“段局长办公室的门还没开,就请你转交一下,麻烦你了。”
  陈国栋也没说什么,把报告放到自己的桌上,看来他是同意转交了。陈国栋见沈士亮坐着没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沈士亮说:“陈科长,你曾经说过,要我们在乡下锻炼两年,就可以调到城里来了,我已经在七中干了一年半,能不能把我调到城里来?”
  陈国栋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想调到城里来,首先要有学校接收你,学校签署了接收意见,我们才考虑是否调你。”
  沈士亮没有。
  陈国栋说:“其实,我认为你在七中还是蛮好的,领导把学校的工作任务交给你,说明领导信任你。”
  沈士亮说:“信任不解决实际问题。”
  陈国栋说:“我们就谈谈实际问题,我问你,你现在的职称和学历是?”
  沈士亮说:“中学初级,大专学历。”
  陈国栋说:“现在是中学初级,下一步就是晋升中级,职称的晋升是僧多粥少,每评一回职称,就是一场残酷的斗争。就你目前的状况,如果到了一中,缺乏竞争力,现在有了新规定,评中级必须有本科文凭,你还是专科,一中本科学历的老师多,有的老师干了十多年,也没有晋级,无论教龄学历都不占优势,就想晋级很困难,如果在乡镇中学,情况就不一样了。”
  沈士亮问怎样的不一样?陈国栋告诉沈士亮,为了鼓励老师们在乡下教书,在评职称的问题上,对乡镇学校有所倾斜,也就是说在乡镇中学教书,评职称要相对容易。陈国栋说:“评职称实际上是加工资,所以,在哪里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早点评上职称。”
  陈国栋这么说,是为了早点打发沈士亮走,但又不能赶,自然就点出乡镇中学的好处,让沈士亮安心呆在七中。沈士亮觉得陈国栋说的有道理,评职称才是最重要的,他问:“在乡镇中学评上职称,还有没有机会进一中?”
  陈国栋也懒得与沈士亮纠缠了,说:“实际要进一中是很容易的事,只不过慢几年。一中正在申报省重点中学,到时要扩大教学班级,老师也要大量增加,这时候进一中就不是难事了。最好在乡下搞个一官半职,到了一中也就进步快了。”
  沈士亮觉得陈国栋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把陈国栋的建议当作人生奋斗的第一个目标,按照陈国栋的话去做,不仅能得到实惠,而且有发展的空间,也就满意地离开了教育局。
  沈士亮回到银杏宾馆,打开电视机,再过一把电视瘾,回到学校就没有这样的享受了。可是他把所有的频道都摁了一遍,就是没有大尺度的床上戏,看看也快到12点了,便退了房,到汽车站乘车回到洪山镇。
  沈士亮首先向岳平汇报了他这次出差的经过,最后的结果是回来等“好消息”。岳平大喜所望,称赞沈士亮为学校办了一件大好事,他听说沈士亮还为丁书怀的儿子买了一辆电动小汽车,说:“你打个领条,我签个字,到财会室一起报销了,为学校办事不能让你私人垫钱。”
  得到校长的称赞,沈士亮很高兴,不知是哪根神经动了,还要表现一下自己,大方的说:“不用了,我也是向你们领导学习,你岳校长舍得茶叶,陈支书舍得酒,我区区20元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回轮到岳平大为感动,说:“真没看出来,沈老师一心为公,难得难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士亮想了想,说想教高三。高中老师都想教高三,高三是要出成果的,高三的任课老师无形中就成为学校的骨干教师,名气要好。还有高三的任课教师收入略高于高一高二的任课教师,具体体现在课时津贴要略高一点,还有节假日要补课,高三教师就有了补课费,虽然不多,但对于教师来说,除了教书就没有别的技能,面对物价上涨的现实,能多挣一点补课费也是好的。
  如果跟班走,下学期沈士亮就教高三了。但七中有这么一个惯例,高三的任课教师有一套固定的班子,都是在高三的讲台上站了多年的老教师,他们有经验,对高考试题有一定的研究,让他们教高三,学校领导放心。像沈士亮这样的年轻教师,得在高一高二打几个来回,才有机会上高三。沈士亮想跟班上,不想回过头去再教高一。
  岳平听了沈士亮的要求,考虑了一下,说:“你的要求也算合理,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一个星期后,岳平接到段德良的电话,段德良在电话里说:“岳大校长,你们的报告我们拜读了,按照你们的要求,我们是东挪西凑,把你们所要的款子给凑足了,这回你们该满意了吧。”其口气就像是被绑架者的家人,在回复绑匪的勒索电话。
  岳平一听就知道,他们修建厕所的报告获得了批准,竟然没有听出段局长的话里有情绪,高兴的说:“感谢,感谢,款子什么时候给我们划过来,早划过来我们就早动工。”他还真像绑匪似的,在催促被绑架者的家人,尽快的交付赎金。
  段德良说:“岳大校长,你的本事还不小啊,敢越级告状,没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
  岳平这才听出段德良的不满,连忙说:“局长大人,你误会了,我们哪敢不把局长你放在眼里,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多有得罪,请你见谅,改天我请你吃饭。”
  段德良说:“你小子目的达到了,就说得好听了,告诉你,款子不会划拨给你,怕你小子挪作他用,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们学校的厕所由我们教育局负责修建,我们已经跟工程队签订了承包合同,工程的结算由我们教育局的计财科负责,你们的任务是接待好工程队,监督工程队的施工。”
  岳平觉得只要把厕所修好,款子打不打来都无所谓,说:“太好了,我们也落个轻松自在。工程队什么时候来?”
  “就在这几天吧。”
  “这么快,真是深圳速度。多谢局长大人急我们所急,向局长大人致敬。”
  “我能不急吗?你小子把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万一出了事,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段德良指的是岳平打的那个报告,除了说明修建厕所的紧迫性外,还强调七中的领导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无奈手长衣袖短,实在无力解决,只有恳求上级。段德良对这段文字有所不满,说,“岳大校长,我就不信,你们七中拿不出10多万块钱来,你们总认为教育局是块大蛋糕,千方百计要来瓜分一块,告诉你,教育局这块蛋糕不大,经不起你们的瓜分,这次算你得逞,下不为例!”
  三天后,金海带了几个人,乘坐一辆工程车来到七中,车上装了一些建筑器材,立即划线打桩,破土动工。困扰了七中领导多年的厕所问题,终于得到解决。新厕所修在教学楼的后面,砖混结构,虽然不大,但很新潮,上下两层,上层为女厕所,下层为男厕所,内外墙壁都贴了瓷砖,显得干净整洁,每层的窗户有上下两截,上截是可以开启的玻璃窗,下截为百页窗,通风采光都很好,咋一看,还以为是一个精密的实验室。
  七中厕所的修建,沈士亮是功不可没,在学校里的地位也有了提升,学校领导对沈士亮也就另眼相待,老师们得知沈士亮与丁县长的关系不一般,都向他投来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这天晚餐后,沈士亮和游先初到校外散步,从校门口出来,便是一条县级公路,公路的左前方便是那条小街,公路的右前方是田野,公路两边是稻田,已经有农户在备耕了。
  游先初问沈士亮与丁县长的关系密切到怎样的程度,他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一个人的进步。”
  沈士亮与丁书怀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但为了显示自己,他说:“丁县长的爱人是我的叔伯姐姐,蛮亲的,所以丁县长也就是我的姐夫,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关系很近,无话不谈。”
  沈士亮与沈芳就是同宗而已,谈不上蛮亲的,反正游先初不会去查族谱。沈士亮就是给丁书怀挡了一回酒,说他与丁县长经常一起喝酒,无话不谈,当然是自我炫耀,反正游先初也不会去调查核实。
  游先初说:“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不早利用?”
  沈士亮说:“丁县长是去年才提上来的,抓全县的教育工作,原来是城关镇的党委书记,不管教育这一块。其实,我是为了学校的利益才找他的,为个人我不会去找他,我要凭自己的实力获得进步。”
  游先初说:“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在人生的道路上,有人提拔起码要少奋斗20年,你得好好利用丁县长这个关系。”
  沈士亮听了喜滋滋的,说:“我要是出息了,绝不会忘记你老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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