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三集

　　第二集描绘蓝图
　　镜头：日外坡地
　　二癞悠转到东坡玉米地，玉米长势好，他从玉米地中的小道往坡上钻去，突然一片宽大的叶子伸在小道中，横在二癞额头上，二癞只顾抽喇叭筒，看脚下的路不料被划了一道血口子，二癞一摸额头，看手心有血乌黑的，二癞抓住墨绿的叶子【画外音：狗日的，你也欺侮老子】正准备往下撕，只见叶子杆上结了一个粗大的棒子，棒子顶端吐出一团紫红色的穗缨，二癞又摸又闻。
　　画外音：风调雨顺，老天恩赐，今年又是大丰收。
　　镜头：日外玉米地
　　二癞突然像是发了狂，甩开双腿向坡顶跑去。
　　镜头：日外树下
　　坡上一棵伞型核桃树粗大茂盛，树荫下一块平面大石头。
　　二癞站在石头上向山坡下望去。
　　分镜头：①风吹得玉米叶起伏，沙沙作响；
　　②二癞用衣服前襟擦汗；
　　③二癞点然一根喇叭筒，四周寻看，想喝水；
　　④二癞心想，【画外音，若有几个朋友在这里相聚，
　　吹吹凉爽的风，划几拳喝几杯包谷酒该多好呀】
　　⑤二癞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画外音自言自语】包
　　谷、酒，酒包谷，包谷做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
　　光头，转身向村长家跑去】
　　镜头：日村长家，内
　　村长斜躺在竹制休闲椅上，眯着眼在养神。
　　二癞：村长【语气带有轻快】
　　村长：噢，二组长呀，【坐起来，语气悠和】请坐。
　　二癞：我从东坡那片玉米地穿过来看到包谷长势喜人，今年肯定是个大丰收。人吃不完还喂猪，两三年的都够，我想……
　　村长：你想？【村长用疑虑的眼光望着二癞】
　　二癞：我想，玉米被贩子贱价抢购去有点可惜，我们把它收集起来蒸酒。
　　村长：蒸酒？【像触电一样瞪眼直望着二癞】办酒厂？
　　二癞：对，办个小作坊酒厂，用包谷酿。
　　村长：酒，谁喝？卖给谁？【语气严厉】
　　二癞：卖给喝酒的人呗。【语气肯定带点强硬】
　　村长：咳，【坐回休闲椅半躺下】我的二组长同志呀，你的想法是好的，愿望是美的。可办事总得要紧紧联系实际呀，譬如说你把酒烧出来了，好酒，上好的纯包谷酒，动员全组、全村甚至全乡的能够喝酒的人，还要他们带上能喝酒的亲朋戚友，整天来喝也喝不完呀，现在我们大多数群众的生活水平仍搭在酸菜拌糊汤上，还能顾得上来多喝酒？
　　二癞：这……
　　村长：【有点不耐烦】这是精光着屁股蛋子戴礼帽，讲的哪家子阔气，充的啥子脸面子？
　　二癞：酒，到县城里去卖。【二癞并未臣服村长的责训】
　　村长：你挑着去卖？【村长语言带讥讽】
　　二癞：在县城里设个专销店。
　　村长：哼哼，哈哈【坐起来】谈何容易！城里那些工商、税务，城管、环保、卫生防疫、计量什么、什么的单位部门，他们不是喝西北风的，你还没开张，各类手续都得办齐，还难免得要请、要送。就算你开张破费路走通啦，免不了还有没到位的，那么，折腾得你想都想不过来，屁滚尿流，弄不好，还不知得罪了哪路神，冲犯了哪方鬼，弄得你只得关门大吉。那时，你怎样收场？拿什么去赔呀，幸亏你现在还不是共产党员，不然，那时人们就会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把党的事业不当回事，把人民群众的利益不放在心上。我的二组长呀，搞不得的，千万搞不得的。不要背着石头上山，卖力不讨好。还说你傻宝一个。【躺下，架起二郎腿】
　　二癞：还有，做酒的糟可以喂猪，猪粪又可以肥地，还可以养鱼；还……
　　村长：猪、鱼从哪里买苗种？养在哪里？【说着从休闲椅上一弹站起来了，站在窗口，夕阳射在他身上，也照在二癞光头上、发亮】
　　二癞：猪娃、鱼苗可以去买，鱼可以修鱼池养。这样……
　　村长：这样，这样要钱的啰，尊敬的二组长同志，钱、钱从哪来？村上、乡上是没有的。有也不会帮你，你若有给点村上、乡上那才是好事。【点燃纸烟深吸一口】
　　村长：钱，有一个地方倒有。【听到有地方有钱二癞窃喜】县上扶贫办
　　二癞：……
　　村长：不过能扶到你的头上来吗？你光头一个一毛不拔，你不投入休想扶你的贫，你就去好好贫吧，现在那些掌权的谁不计较点这个？【把三个手指捻动着】送礼，就是把你的全组值钱的东西变卖全送，人家只怕还不在意，说不定还要把礼物向纪检部门一交赚个廉政干部的光荣，把你扒下裤子晒在房顶上，弄得你上不成下跳危险，给你戴上一顶腐蚀革命干部的帽子，臭不可闻，狼狈不堪。算了吧，二组长同志，死了这条心吧【躺回休闲椅吐着烟圈似是自言自语】：如今呀，好官有，好官少，当好官难，难当好官哟，办什么事都难，难哩。【闭目养神】
　　二癞：【知趣追出】咳，是难呀！
　　二癞并未被村长的剖析而退却，心想【画外音】：你是个好村官吗？你也算是共产党员？蹲着茅坑不拉屎，有礼瞎眼开，真是小官小贪。
　　二癞心情沉重地抽着喇叭筒想着心事。【画外音】钱，钱，改革开放不断深化，西部大开发好机遇……
　　镜头：日二癞家大门口。
　　二癞猫在大门木墩上抽喇叭筒，一股饭焦气味，二癞娘走到门口。
　　二癞娘：二娃，是不是饭又烧焦了？
　　二癞：【耸耸鼻子闻了闻，忙弹起身】是的，是的【急步走进厨房稍一会出来。】
　　二癞：娘，没事嘞，添点水煮稀糊吃，吃了还健胃哩。
　　二癞娘：……【痛爱地看着二癞】
　　镜头：日二癞家大门口
　　二癞用左手抠摸着光头，猫在木墩边卷起粗大的喇叭筒点燃大口大口抽。
　　镜头透过烟雾对准二癞头部。小慧走到二癞身边。
　　小慧：叔，又在想要婶婶呀。【二癞侧过脸一笑】
　　小慧：来，叔，我又给你搓头。【肉团团的小手搓头】
　　小慧：月儿圆，月儿圆，不如我叔叔的光头圆，月儿光，月儿光，不比我叔叔的光头光，月儿亮，月儿亮，不及我叔叔光头亮，月儿月儿你作媒，找个婶婶也一样。【二癞咳咳笑】【小慧突然停住手就近二癞耳边】
　　小慧：叔，你明天去城里呀【二癞惊异望着小慧】
　　二癞：是呀，带你去。
　　小慧：不去，听妈妈说你是去搞富平钱。
　　二癞：慧慧说叔叔能搞得到吗？
　　小慧：能，能搞到，能搞到好多，好多。【比划着双手】
　　二癞：好，小慧说能搞到那定会搞到的。【刮了小慧一下鼻梁】
　　小慧：就是能。【叉着双手歪着头紧闭嘴唇神气得很】
　　
　　第三集上县探宝
　　镜头：傍晚，县城
　　高楼林立，店铺毗连，街道宽敞，彩灯闪烁，歌声弥漫。
　　夜市吃食飘香，二癞走在街道上【画外音】几年没上县城，听人说县城变化很大，发展很快，果真如此。
　　镜头：夜，街道，两边夜市
　　一摊位墙角边蹲着两个衣衫破烂的小青年娃在地面上用石子下五子棋，二癞怜悯他们。
　　一摊位前两个小青年娃缠住一食客脏兮兮的手抓住食客西服袖口。
　　小青年甲：钱，钱。【黑黑的脏手伸着在食客面前摇摆】
　　食客：什么钱，钱的，身上没零钱，去去…
　　小青年乙：谁向你讨钱？吃了不给钱想溜，休想！【脏手扯住了西服下的领带】
　　食客：啊，因有急事忘记买单，实在对不起，不好意思。【连忙道歉赔不是】
　　女老板：……【收钱只是露齿一笑】
　　二癞：啊……【他才明白这些小青年娃是摊主食养的“卫士”，他不禁摇了摇头】
　　镜头：夜，招待所前
　　招待所门面五颜六色的灯装饰成的字牌，图形忽闪忽闪，明暗循环滚动。二癞放慢了脚步看着。从门口灯暗处窜出两个浓装艳抹的女子挡住了二癞。
　　女子甲：住宿吧，先生，高档、中档、低档、统房、散铺都有。彩电、沙发席梦思、浴池设施齐全方便；舞厅卡拉OK、包厢、桑拿服务周到、价格合理，全城最低，统铺只8元一床，高档也只80元，请吧！
　　【二癞一愣，后退两步侧身避开女子甲加快步子。】
　　女子乙：瓜子，看那脏熊相是个还不配打门前过的角色。
　　镜头：夜，街道。
　　二癞听到女子的脏话，心里一颠，打量了一下自己【镜头从上至下慢慢移动】，黑色人造革礼帽，褪成淡蓝色的中山装上衣，黑色裤，淡黄色解放鞋，手提纤维饲料袋。
　　【画外音】：最低价8元，买食盐几口人的家吃上大半年，这个觉睡得吗？
　　【切入】：日山村土屋前一奶奶从贴身衣袋掏出一裹得严严的小手巾小心解开，拿出6张一角的钱，递给去赶集的妇女：【画外音】和你合买一袋盐，回来分。
　　镜头：夜，街道。
　　二癞在昏黄的路灯光照着的梧桐树荫下走着。
　　镜头：夜，长途汽车站内
　　车站冷冷清清，售票厅内一盏40瓦的灯泡无力地亮着。售票窗口前无人，售票员在专心编织毛衣。
　　镜头随二癞进入候车室：几盏懒洋洋的灯透过蜘蛛网投在室内，几张长条木椅放在墙边，几个旅客靠着自己的行李在打盹，二癞走到一片黑暗的南端，在一张靠墙的条椅前停步用礼帽扑了几下灰尘，放下包坐下，从内取出一块烙馍，拔开吊针盐水瓶，一口镆一口水地吃着，完后，又滚一支粗大的喇叭筒抽着，打了个呵欠，饲料袋当枕头，脱下解放鞋，裹紧了一下衣，倒身便睡，把礼帽盖在脸上，呼噜声在礼帽下震出来。
　　二癞翻身滚到了地板上，他搬过来一张空长条木椅一合拢，紧了紧上衣，倒头侧身睡下。
　　值班员：起来，起来6：10早班上车啦【粗犷女高音】
　　值班员来到二癞跟前，拍了拍他的脚，忙捂住鼻孔。
　　值班员：6：30班车起来，上车。
　　二癞：我是7：30的【缩了一下脚又入睡】
　　镜头：日车站内
　　天大亮，上车的旅客人声嘈杂，二癞起来穿鞋，一只不见，他穿上一只鞋，跳着寻找。黑暗处墙角老鼠洞口鞋带在洞内。【画外音】：你这狗日的也损老子乡下人。
　　二癞把条椅搬回原处，整了一下穿戴向站门口走去。
　　镜头：日车站门口
　　二癞走出门口与一人相碰，二人相视。
　　王奇：二癞。
　　二癞：王奇。
　　王奇：癞光。
　　二癞：黑子！【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镜头：日早点摊上
　　二癞、王奇吃着早点。
　　王奇：我去市里办点事，两天就回来了。【转身出去，旋即回来把一片钥匙给二癞】你就住在这小店子里。吃饭时你只到灶上去盛就是，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知道了吧！
　　二癞：……【深情地望着王奇，回想往事】
　　分镜头：
　　(1)教室内，两人同座。
　　(2)蓝球赛场上两人传球、上蓝。
　　(3)期末总结会上，二人先后领奖。
　　(4)王奇把餐票，不容推脱地塞给二癞。
　　镜头：日客房
　　二癞躺在床上看电视抽烟。
　　镜头：日农贸市场
　　二癞捏了捏烟袋，空了，他到农贸市场挑了一把呈黑黄色的土烟叶。在客房窗台上晒。揉搓，装袋，滚喇叭筒抽。
　　镜头：夜，客房内
　　二癞斜在床上，抽喇叭筒看电视，突然敲门声，二癞骨碌下床拉开门，王奇伸进半个头又缩了回去，用手掌在鼻孔前扇着。
　　王奇：辣烟味，呛死人啦。【二癞打开窗门回身让进王奇】
　　王奇：癞光，来把衣、裤、鞋都脱下【命令式口气】
　　二癞：……【不解地傻望着王奇】
　　王奇：脱，快呀！【王奇从提包内取出一套西服，见二癞站着没动上前把二癞的上衣扒光了，给他穿上白衬衫系上金丝领带、穿上西服，又把一顶棕色真皮礼帽扣在他头上。又从袋内取出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西裤放在沙发上。】穿上，快。
　　【二癞抖开西裤，比试，瞧前看后，镜头切入】
　　山沟一农户，夫妇准备赶集，妻找出一条没补丁的裤子，推让给丈夫，让他一人去，女人穿的裤子补丁太多，不便出门，没去。
　　二癞：……【穿上衣服，王奇拉着他原地转了一圈，把礼帽一揭，左右端祥，笑着】
　　王奇：哈哈，比陈佩斯还帅。
　　【画外音】：是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是穷剥去了二癞的帅。
　　王奇：癞光，再走几步看看。【把礼帽往二癞头上一扣】
　　二癞：黑子，你说我先抬哪只脚，先摆哪只手？【王奇一拳打在二癞的胳膊上】
　　王奇：滑稽家伙，开步走。
　　房内充满忘情的笑声。
　　镜头：日王奇家门口
　　【王奇开了门】
　　王奇：秀，快来，快来，你看谁来了。【声音很大】
　　【秀系着围裙，微笑着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二癞，二癞上前两步，摘下礼貌，微鞠躬】
　　二癞：光头二癞进见弟妹。
　　秀：哈哈，二癞哥呀，我常听黑子叨唠着您，我虽未见过您，但眼前却早有个影子晃荡，好，请进，请进。【大方爽朗】
　　【小室房门开处，大成来到客厅】
　　大成：爸爸，爸爸，谁来了，这么亲热。
　　二癞：【取下礼帽】是你光头伯伯。
　　王奇：大成，快叫伯伯，快叫呀！
　　大成：……凝视着二癞的光头。
　　二癞：来，过来摸摸伯伯的光头，你就会和伯伯亲热的。【伸过头来】
　　大成：不，他不是伯伯，他是……他是陈佩斯，对，陈佩斯。【拍着巴掌笑】
　　众人哈哈，陈佩斯，陈佩斯。【笑声充满客厅，笑声在餐桌上延续。】
　　镜头：日阳台上
　　朱主任站在阳台上似在欣赏落日风光，晚霞涂在他约臃肿的脸上、身上，像一座雕塑凝视远山，狠吸着香烟，心事重重。
　　王奇：朱主任、朱主任【拍打着铁门】
　　院内大狼狗汪汪叫着。
　　狗叫声打断了朱主任的思绪，他看到是王奇心里不免一格登。
　　切入：王奇来到朱主任办公室，朱主任神情紧张，沏茶敬烟，向王奇说着什么。王奇记录着。
　　【忙阻止小保姆。】
　　朱主任：慢，我去。【急步下楼】
　　镜头：日大门口
　　朱主任拉开铁门跨步出门长长伸出双手。
　　朱：我的检察官，大驾光临，先来电话告诉我，好迎接啦，请。快请进【恭请手势】
　　王奇：您好，朱主任，打扰了，您先请。【客气地微笑】
　　二癞：王奇、黑子【声音从王奇身后传来，转身循声望去】
　　二癞：黑子，是我呀，癞光【二人握手】
　　王奇：【惊讶激动】：哎呀，我的癞光老兄，今天怎么在这里相遇。
　　朱主任看到二人激奋的举止，纳闷。【画外音】：有职、有身份的检察干部怎么和一个要饭一样的人称兄道弟如此亲热。有来头。【轻轻摇摆了一下头】
　　王奇：什么？找朱主任，哎哟，真是巧得很，你看，这就是你要找的朱主任。【转过身对朱】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兄弟一样，赖二。
　　二癞【忙上前】：啊，朱主任，您好。
　　朱：您好，欢迎、欢迎！【两人握手】
　　镜头：日朱家门口
　　二癞站在“欢迎光临”的塑料垫板上，看着花花绿绿各色拖鞋没动脚，他知道臭脚是不受欢迎的。
　　王奇：快进，快进来呀！不必换鞋，朱主任也是农村干部出身，对农民兄弟很有感情的，进！
　　朱：没关系，快进屋来。【打邀请手势】
　　二癞：那我就不讲客气了。【进屋】
　　二癞双脚并拢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感觉没有自家大门墩舒服，【叠猫大门墩的镜头】客厅装饰豪华【画外音】：这房间装饰花的钱若买盐一大家人3年、5年都吃不完。
　　王奇：朱主任，您看这样吧，先让赖二同志把要找您的事说一说。【转过脸】赖二有什么事，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又巧遇了朱主任，又在他家里，再说朱主任也是很好说话的领导，你就放势大胆地说吧。
　　二癞：【清了清嗓子】我就冒昧不讲客气了，我们那个地方您是清楚的。历来是扶贫的重点对象。但却是像一堆稀牛屎扶不起。仍穷得叮当响，我就不信，我们就这样世世代代穷下去。富不起来？山上有树，坡上有地，河里有水，山里有矿，只要有好牵头人，有资金，有上级的正确指导、指引，是完全有希望发展起来的。
　　【朱主任听得正了正坐姿】
　　二癞：就说我们这个组，是全乡一个大组，开发的有利条件基础都好，我详细考察、分析，觉得很多项目是可以开发的。【拿出一叠材料，王奇接过，随手翻了一下，递给朱主任、朱主任接过材料放在茶几上】
　　朱：你先简单说说看。【有兴趣了】
　　二癞：包谷产量高，吃不完，最后贱价卖了，如果把它酿成酒在县城开个专销门市，价值就翻番了，再说，酒糟又可以喂猪，办一个年产千头猪场是不成问题的。猪粪既可作肥料下地，又可以养鱼。【喝了口茶水】【朱主任点头，表情爽朗多了】
　　二癞：还有，我们那里气候，地理环境还适宜办一个鸡场，鸡粪也可作肥料，也可以养鱼。再说，有资金积累了把村上废弃了的小型冶炼厂恢复，开采我们脚下山里的锑矿、汞矿，是有利润的。【朱主任脸上有笑容】
　　二癞：还有，我家门对面有一座光秃山。【摘下礼帽把头低下】
　　像我这癞光头一样。【朱主任轻声笑】
　　二癞：上部植上用材材，下部植上经济林，五至十年效益是可观的。再说，我们那里虽然偏僻，但地处两省三县交界。商品交流还是有选择的优越性，自然就有效益。这样一来，不但组民可以不外去打工、卖命，而且还能解决邻近村组的一些剩余劳力问题【朱主任听入了神，似有点故事性太强的感觉】
　　朱：好，请稍停【向小客厅走去】
　　王奇轻轻敲了敲二癞，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镜头对准朱主任打电话：嗯……有这个人……诚实可靠……肯干……嗯……当然呐……尽力……再见。
　　朱主任步子轻盈地出来了，二癞忙起身。
　　二癞：对不起、朱主任您很忙，不该打扰啊！
　　朱：哪里话，这也是工作吗，快坐下。
　　二癞、朱主任未落座他仍站着，朱主任认真地打量着二癞，摇摇头、点点头，又给二癞添上些茶水。
　　朱：怎么？快坐下呀。
　　二癞：谢谢【轻轻地坐回原位】朱主任，我说的这些，说起来容易，想起来美好，可做起来就很难，很难的。【说着喝了口茶，借放茶杯瞟了朱一眼】
　　二癞：首先，资金就是个大关卡，所以特冒昧来找您大主任求助。
　　朱：好，这是我们应该的吧，小王同志你说哩。
　　王奇：……【点头笑了笑。】
　　二癞：我刚才说的这些项目，我都详细写在这些材料里，有申请报告，论证报告，图纸等，请领导审阅批复。
　　朱：那是自然的。
　　二癞：朱主任，我们所需资金不是个小数目。【说着看了朱主任一眼】起步资金小也得百十万。
　　朱：只要能把事情扎扎实实办好，该需要的资金也是要的。
　　二癞从朱主任的话中悟感到有希望。
　　朱：我们确也希望在扶贫的对象中，能涌出一个过硬的典型。【这是朱主任的端底的心里话】【画外音】：以往扶的是关系户，哪有什么典型？群众怨声载道，上访、上诉，扶贫办顶着很大的压力，如果能扶出一个好的典型，可以掩遮一些失误，这个典型不在天边而就在眼前。【朱主任暗自高兴的神态】
　　二癞：如果信得过我二癞，我们来做好这个过硬的典型。我在组民会上是这样发誓的：【把手掌当刀架在脖子上】这个光头暂时搁在我这脖子上。如果不尽心带领大家搞出点名堂，那时就割下来，送到学校给娃们当球踢。
　　朱主任感慨不已【画外音】多么憨实可信的好同志呀，……想的是他人，为了组民脱贫致富，不惜操心费力，忍辱负重，他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哎，对比我们这样的一些人，惭愧呀、惭愧。
　　朱：好、二癞同志——对不起，我也就这样不客气地称呼你。
　　二癞：好嘞，我高兴。
　　朱：这样吧，明天，我把材料打印出来，向新到任的郭书记汇报一下，我们立即研究，三天内给你准确答复，你住在……。
　　王奇：他就住我家。
　　朱：那我直接和小王联系就是。
　　二癞：请朱主任大力扶助，我先代表我们的组民谢谢您了。【说着要起身鞠躬，朱主任忙示手按住】
　　朱：别忙、别忙，事情决定了，我们立马来实地考察，只要你们能把事办好，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们哩。
　　王奇：那就先不言谢，朱主任这里的事他会设法办好的。你回去好好动员群众，作好准备，苦干几年把穷帽子甩到太平洋去，你也好讨个婆娘，成个家像模像样地过好日子。
　　朱主任听到二癞还没结婚更是感动。
　　朱：好，到时候我给你作媒、主婚。
　　二癞：【高兴、激动】好，到那时我来恭请您大驾光临。【见事达到预期效果顺水推舟】朱主任，您忙，那我就先告退了。
　　恶犬狂吠，王奇知道二癞已出大门了。
　　镜头，夜，公路交通标牌下。
　　二癞烟瘾弊足了，滚了一根粗粗的喇叭筒过瘾，吞云吐雾想起了心事，近镜头头部在烟雾中淡化，黑入字幕，……温饱—小康—豪华楼房—权力—郁赂—腐败—民生—差别—失衡—党风—政权—国力，一个个关键词，一幅幅画面在银幕上反复地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