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假玄宗惩安禄山 元客碧嫽终诉情

　　庆祝宴会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散，安禄山被人搀着回到寝室，躺到床上就睡过去。
　　忽然，屋里传出一个人的声音：“杂胡小子，杂胡小子。”
　　安禄山还没睡死，朦朦胧胧听见了这个声音，他一惊，睁开眼睛。
　　“杂胡小子，杂胡小子，”还是那个声音。
　　安禄山猛地坐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约约有个人站在屋子中央。
　　“你是谁？”安禄山回身抽出一把刀。
　　“杂胡小子，连朕都不认识了吗？”
　　“你是玄宗？是皇帝？”
　　安禄山看清楚了，果然是玄宗皇帝，穿着龙袍，戴着皇冠。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到这来了？”安禄山有些惊慌。
　　“惊闻你建了新的国家，做了皇帝，还改了年号，特意拜访。”
　　“启禀陛下，这不是儿臣的主意，都是属下安排的。”
　　“杂胡小子，我对你一向百般信任，宠爱无限，你怎敢背叛我？”
　　“陛下，陛下，儿臣对陛下是忠心的，陛下明鉴。”
　　“还敢胡言，你起兵造反，抢关夺城，杀戮百姓，攻占我大唐东京，又自立为皇，你看你穿的这黄袍，戴的这皇冠，还狡辩吗？”
　　“啊？啊，儿臣一时糊涂，听了小人谗言，望父皇恕罪。”安禄山全身发抖，不停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这等犯上作乱，是罪大恶极！”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想你是一个口蜜腹剑，言行不一，大逆行道的恶徒，定要用大唐之刑法处以极刑。”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不过，我现在先对你稍事惩罚，再看你日后表现，或许可以免除死罪。”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安禄山此时只剩下磕头讨饶了。
　　“安禄山！”玄宗令到。
　　“啊？在。”安禄山慌忙抬起头，条件反射地说。
　　“大唐天子玄宗在此，先赐你一疾，尔可自省。”玄宗说罢，伸出右手，只见手腕发出一道光，射向安禄山。
　　安禄山“啊！”的一声，眼睛即刻看不见东西了，他大叫：“来人！来人！”
　　高尚和几名侍卫听见喊声跑进来，把安禄山扶到床上，问：“陛下，有什么事？”
　　“有鬼！有鬼！”安禄山有些清醒了，害怕地说。
　　高尚让侍卫四周看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陛下喝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安禄山捂着眼睛说。
　　“眼睛怎么了？”
　　“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高尚见安禄山的眼睛果真是闭着，睁不开，就发话：“传太医。”
　　一会儿，有大燕太医进来给安禄山看眼。
　　“怎么样？”高尚问。
　　“说不太好，好像是急火攻心，导致眼睛失明，”太医说。
　　“一定要医好陛下，”高尚命令道。
　　“小的这就开方子。”
　　“传我的话，明日暂且延缓发兵，三军将士整备操练，待陛下龙体安康后，再议起兵之事。”
　　安禄山的大军在东京抢掠财富，尽享荣华富贵的生活，一直没再举兵。到一月底，有情报说安禄山病了，视力大大减退，腿也肿了，皮肤开始溃烂。
　　
　　一直到五月，安禄山的军队呆在东京，没有继续进攻。朝廷主张必须尽早出动潼关的主力，夺回东京，就接连派使者去潼关，向哥舒翰传达进兵的命令。玄宗更是要潼关守将哥舒翰将安禄山的人头送到长安。
　　对此，哥舒翰派人送来了奏章：
　　“禄山久习用兵，今为逆，岂敢不备。若往必定落入谋中。贼远来，利在速斗。官军据险以扼之，利在坚守。今贼残虐失众，兵士日堕，将有内乱。因乘此，可不战而得胜利。要在成功，何必求速。加之，诸道征兵尚未多集。请稍待。”
　　朝廷里，就哥舒翰的真义何在，做过多次计议，最后，玄宗下了进军命令的圣旨。哥舒翰除了服从以外，别无它法。
　　六月十日，哥舒翰率领二十万大军出了潼关，在灵宝县的西原与安禄山麾下的大将崔乾祐所部相遇。
　　这是一次一决彼此兴废的决战，结果是哥舒翰的军队大败。潼关失守，从潼关到长安之间就没有了防止敌人入侵的任何屏障。
　　长安的民众已经出现了慌乱，九街十二衢已经响起了骚扰声。
　　皇宫里灯火通明，侍女们也有了骚动，碧嫽坐在房间里，茫然不知所措，她急盼着元客到来。
　　元客推门进到碧嫽的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元大哥，”碧嫽站起身，带着企盼的眼神说。
　　“碧嫽，还好吗？”
　　“乱哄哄的，听说哥舒翰被打败了？”
　　“是，他应该坚守，不应该进攻。”
　　“潼关失守了，长安也保不住了吧？”
　　“从潼关到长安只有250里，安禄山的骑兵一天就可以到达。”
　　“宫里现在乱得很，都传说着要放弃长安了。”
　　“就是要跑，皇宫这么多人，还有一些贵重物品，也需要一两天的准备时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京城百姓。”
　　“那要是跑不了，不都成了俘虏了吗？连玄宗皇帝都得被擒，这不是要亡国了吗？”
　　“情况非常危急。”
　　“那怎么办？”
　　“我必须阻止安禄山的军队出潼关。”
　　“你去？”
　　“必须去。”
　　“你一个人？”
　　“朝廷没有兵了。”
　　“元客，”碧嫽往前跨了两步，近距离地看着他，“别去。”
　　“要为撤退争取两天的时间。”
　　“我不让你去！”碧嫽突然抱住元客说。
　　元客抚摸着碧嫽的头发，说：“不会有事的。”
　　“不，”碧嫽抬起头，湿润的眼睛带着央求的目光。
　　“碧嫽，你不是知道吗？我有过人的本领。”
　　“那也不行，这次你要面对的是几十万敌人。”
　　“我是神仙。”
　　“神仙也不行。”
　　“好碧嫽，如果长安城破，上百万的人民就要遭涂炭。”
　　“可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元客双手搭在碧嫽的肩上说，“我两天后回来，我想，朝廷的人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命，众多的侍从、下人，包括你们这些梨园子弟不会有人过问，我们可以一起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真能行吗？”
　　“其实，我早想好了，就是没有这场战争，我也要带你离开。”
　　“元客，我知道。其实，我也早想跟你走，只是……”
　　“只是要守孝三年。”
　　碧嫽点点头。
　　“我明白，这是应该的。”
　　“现在已经过了三年了，元客，我不管你是人还是神，从今后，我就是你的人。”碧嫽说完，把元客紧紧地抱住。
　　元客感觉到碧嫽温软的身子颤颤地有些发抖，他觉得碧嫽就是珂吟，珂吟就是碧嫽，没有任何区别。他把她使劲地搂在自己怀里。
　　“元客，”碧嫽轻轻地说，“你问过我，问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是知道我上辈子的事的，对吧？”
　　“好像知道些。”
　　“你告诉我吧。”
　　“你真想知道？”
　　“上辈子是不是也有你？也可以和你在一起？”
　　“是，有我，也有你。”
　　“那，太好了，快告诉我，”碧嫽扭动着身子说。
　　“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一万年前的你，你愿意知道？”
　　“一万年前呀？那么远的事你都知道，行，一万年，两万年，几万年都行。”
　　“碧嫽，你真好。”
　　“一万年前，那时，我们是不是相爱？”碧嫽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问。
　　“是，非常非常的爱。”
　　“快告诉我！”
　　“等我回来，只用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会全知道了。”
　　“不，我要你详细地说，说它三天三夜。不，说个一年两年。也不，天天说，年年说，一点也不许漏。”
　　“没错，一点都漏不了，你还可以在脑子了看见我们那时的情况，就像你回忆往事一样。”
　　“真的？”
　　“你不信？”
　　“我信，我的元大侠，什么都能做到。”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一万年前的叫珂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你是要把她的记忆放进我的脑子里。”
　　“那些一万年前的事就会成为你记忆的一部分。”
　　“那时你们很相爱。”
　　“是。”
　　“我愿意成为珂吟。”
　　“碧嫽，你真的愿意把她的记忆置入进你的头里？”
　　“让我成为珂吟吧。”
　　“好碧嫽，你真好。你会成为珂吟的，珂吟也会成为你的，你就是珂吟，珂吟就是碧嫽。”
　　“我不管是谁，只要能爱你，是谁都行。”
　　“珂吟碧嫽，我爱你。”
　　碧嫽带着一种饥渴的目光送上她的嘴唇，元客把那温暖的软软的两片小嘴唇紧紧的吸住，深情地吻着。
　　过了一会儿，元客从甜蜜的情感中挣脱出来，他必须得走了，他说：“好吧，我们说好了，这两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你要去了吗？”
　　“要走了，我必须明天一早出现在潼关城外。”
　　“元客，”碧嫽更加紧紧地抱住元客。
　　“没事，你放心。”元客轻轻地推开碧嫽，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一吻，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