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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是一片云

作品名称:萍归何处      作者:许我凤冠霞帔      发布时间:2017-08-14 08:26:43      字数:6166

  二零一二年的农历春节已经过去,一切恢复正轨,李岚赶回省城继续完成她的进修课程,熊逸轩也返回岳阳,秋萍则正式进入到许桐之的公司上班。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从指缝间溜走,日子也这样平静地向前滑去。
  一个桃红柳绿、姹紫嫣红的春季也在秋萍和熊逸轩的聚聚散散中迟暮而逝。
  夏日的一个午后,秋萍送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去许桐之的办公室:
  “许总,这份文件请你审核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请你在上面签个字。”
  在工作场合,许桐之和秋萍之间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过私下里,它们确是朋友、兄妹。特别是通过这段时间在工作中的接触和相处,他们彼此之间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
  许桐之戴上眼镜,认真逐一地详看了那几页文件,然后拿起桌案上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递还给秋萍。见秋萍并没马上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问道:
  “怎么啦,秋萍,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我明天得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所以,想请半天假。”
  “呵呵呵!可以啊,巧了,明天我也要出席一场婚礼。不过秋萍,想要请假请就是了嘛,怎么看你的样子还吞吞吐吐的呢?”
  秋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这家公司不是还有其他几个股东吗,我是怕你为了我这么点小事为难呀。”
  “这你就多虑了,我们公司的管理在这点上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讲究以人为本的原则,再说你平时的工作态度积极认真,工作成绩又那么出色,公司领导层不可能在这些细节上为难一个优秀员工的。”
  “看来我确实非常之幸运,一入职场就遇上这么好的公司以及这么体贴下属的好老板。”秋萍拿起文件袋,面带微笑地退了出去。
  她的身后,是许桐之明媚如春光的一张笑脸。
  明天是钟思成和萧漪云的婚礼。
  几个月前,钟思成和萧漪云相识于一个婚恋网站。
  美术院校毕业的萧漪云供职于C市一家大型广告公司,是一个典型的不婚主义者,但同时,在她父亲面前她又是一个至情至孝的乖乖女。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因感情不和离异,母亲远嫁他乡,从此音讯全无。父亲担心宝贝女儿受后妈虐待,硬是咬牙一直未婚,单身至今。可以想见,一个男人把一个女儿拉扯大并培养成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其中的酸辛苦楚非常人所能承受。
  萧漪云的长相特别女人,但是性格却倾向于女汉子的一面,潇洒、豪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派头,唯一让她忌惮的只有她父亲,所以说,父亲就是萧漪云无法跳脱的软肋。
  两年前,在她父亲的极力撮合下,她嫁给了一个学机械的理工男。有人说,婚姻中的两个人要性格互补才能取长补短、和谐相融,不尽然,理工男生性呆板木讷,在单位上班也是中规中矩的单调严谨,这样的男人碰上活泼好动、浪漫文艺的萧漪云,就好比南辕北辙一对极端的矛盾,有失违和感不说,生生地把好端端的日子过成啼笑皆非的闹剧。
  萧漪云犹喜欢油画,喜欢沙画,她一旦作起画来,就会自动地屏蔽掉外界所有干扰,从而完全沉迷进她绘画的世界,说她为画痴狂,为画痴傻一点都不为过。
  上了一天班的理工男回到家后常常面对满屋子的清寂,要么冷锅冷灶,要么直接对付一碗泡面了事。如果碰上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日子,会看到餐桌上摆放热气腾腾的饭菜,但是,可怜的他不是从米饭中吃到沙子就是在菜汤中品味到颜料的味道,吓得他赶紧跑到浴室,用手指戳进食道,抠出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跳进浴缸好好洗个澡吧,却更不幸,怎么连浴缸里也有五颜六色的颜料呢,结果硬把自己弄了个人体彩绘出来。这下好了,逗得人家萧大小姐在一旁“咯咯咯”地大笑不说,还强按理工男当临时模特,非要给满身油彩的亲老公来一副人体写真嘞。气急败坏的理工男拂袖而去,心想关紧房门睡大觉总能躲开那个为画成魔的疯子吧,结果一掀开被子,竟是满床的画作初稿。这一连串的奇葩遭遇令理工男瞬间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他疯狂地撕掉那些手稿,这还不算,为了毁尸灭迹,他竟毫不犹豫地掏出打火机,点燃那堆萧大小姐的心血之作,步上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后尘。可想而知,这怎不令我们的萧大小姐满怀心疼呢!那一刻的她奋不顾身地毅然冲进火海,抢救那些辛辛苦苦才完成的手绘作品......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119的同志做了后续工作。辛亏没弄出几条人命才算不幸中的大幸。
  当然,一把火的燃烧连同把他们的这段婚姻也付之灰炬。
  重新恢复单身的萧大美人高奏起自由的凯歌。
  萧漪云,一如她的名字,一片潇洒的云,洒脱不羁,无拘无束,亦如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映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需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但是呢,令萧大小姐没有想到的是那场大火不但没把她父亲的热情给浇灭,相反,老人家心头的熊熊火焰反而愈烧愈旺,他把“嫁女”当作他毕生追求的事业来经营了!
  唐朝四大女诗人之一的李冶曾写过一首《咏蔷薇诗》:
  “经时未却架,心绪乱纵横。
  已看云鬓散,更念木枯荣。”
  就是这么一首小诗却被他父亲当作一首恨嫁诗,觉得有辱门风,便把她送至道观,这样一对比就和今天不嫁的萧漪云、恨嫁的萧父完全掉了个个儿。
  在父亲半是逼迫,半是期盼之下,萧漪云才不得已在一家婚恋网站上注册了会员,没多久,便和怀着同样目的为婚而婚的钟思成一拍即合。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交往,两个人顺利地发展成为一对朋友,一对哥们儿,反正不是情侣关系的关系,且还狼狈为奸地签订了一份荒诞的合约。合约的大致内容如是:表面夫妻,实则朋友;互不干涉,各自为营;缘分已尽,随时再见。
  秋萍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大厅中已经挤满了宾客,她正四处张望着,想寻一处比较隐秘的位置落座时,于嘈杂扰攘中却好似听见有人在轻唤她的名字。难道是钟思成吗?不会,此时的他应该在酒店的后台为稍后的婚礼典礼做准备吧,想到此,她的心抽紧了一下。
  “诶,你真的在这儿啊,秋萍,刚刚在后面看到有些像你,叫了你几声你没答应,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许桐之从侧面挤过来,拉住秋萍的手腕。
  秋萍扭头,很是讶异:
  “许总,老许,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啰,我表妹的婚礼,我能不来吗我。倒是你,我猜想,你一定是男方客人吧?”
  “萧漪云是你表妹?”秋萍还没怎么愣过神来。
  “对呀,大名鼎鼎的萧大小姐,我舅舅家的女儿吖。”
  秋萍暗叹一声:C市这个圈子真小啊,转来转去都是认识的人。
  同一时间段,配置酒水的打杂员工、酒店上菜的服务员、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的宾客,各种人等来往穿梭于他们面前,秋萍差点就被撞倒,许桐之见状忙把她拉到斜前方的空位上坐定:
  “秋萍呐,昨天我就说很巧,没想到更巧的在这儿,我们参加的居然是同一个婚宴。”
  秋萍朝对方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还是那句,世界太小。”
  “呵呵呵,刚刚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哩。”许桐之探寻的目光看向秋萍。
  “对,我是男方的客人,钟思成是我的,我的......我的大哥,我的朋友。”
  “是吗?”许桐之意味深长地看了秋萍一眼。
  秋萍脸上的细微表情哪能逃过阅人无数的许桐之呢?
  对许桐之的反问,秋萍没吱声,只是紧咬嘴唇,呆呆地看着T形台的中央。
  “你对他们这段婚姻持什么态度?”许桐之似在无话找话。
  秋萍不明白他何以这样问,抿着嘴,把一张写满疑问的脸偏向许桐之。
  “反正我是不看好的,那位钟先生我不知道,也不了解,但是我表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婚姻。”
  秋萍想起那天思成给她描述萧漪云辉煌的过去时,忍不住想笑:
  “怎么,你也知道萧大小姐的光辉事迹?”
  “岂有不知之理,我那表妹,在我们整个家族眼中可是属于异类嘢,呵呵呵!”许桐之顿了顿:“看样子,你知道的情况也不少嘛,说不定比我还要多哩。看样子,你与今天的新郎官关系匪浅呐?”说到最后一句,许桐之似笑非笑地看着秋萍。
  秋萍在心里叹息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许桐之,转移了话题:
  “诶,老许,你说这次的萧大小姐还会不会把什么颜料啊、沙子啊放进饭菜里边呢?”
  “谁知道,那个为画成魔的痴人。唉!我舅舅也是,干嘛非逼着漪云去结婚呢?”
  “我非常担心他们的房子会不会再次葬身火海。”
  许桐之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我得建议那位钟先生要在家里自备灭火器咯。”
  俩人正谈笑间,在他们的前方,大大的音箱内奏响了婚礼进行曲,婚礼正式开始了。
  秋萍坐直身子,两眼紧紧地盯着舞台的中央。
  婚礼司仪的开场白之后,秋萍便看见传说中的萧大小姐挽住钟思成的胳膊缓缓地走向T形态。
  四个可爱的小花童牵着曳地的裙摆,五彩的花瓣雨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红色地毯上,温馨而又浪漫。
  在司仪的引领下,一对新人站在舞台的正中间。只见新娘高挑的个子,柔美的脸型,桃红粉腮,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镶有水钻的皇冠别住一个高高绾起的发髻,洁白的头纱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一袭抹胸束腰的洁白婚纱把美丽的萧漪云衬托得越发妩媚动人。
  已过不惑之年的钟思成穿着一套裁剪合宜的黑色礼服,英姿勃发地挺立着。谁说时间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因岁月的特别恩宠,年轮的风霜并没在钟思成的脸上留下过深的痕迹,世事沧桑的磨砺反倒令他平添了一份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
  “丫头,我会许你凤冠霞帔,给你一个令你终身难忘的婚礼!”好多年前,钟思成不是这样对秋萍许诺过吗。是的,是的,如今,这句话还那么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每每思来,仿如昨日。可是,今时今刻,挽住他臂弯的那只手不是秋萍,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即将和他走入婚姻殿堂的女人。虽然,钟思成明明白白地告诉过秋萍,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婚礼。但,看着自己曾经心爱之人和别人宣读婚礼誓词,秋萍的心如刀割般地钝痛着,一片水雾顿时蒙上她的眼眸,她抬起手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秋萍不知道,她的这一幕正好落入台上钟思成的眼中。从钟思成踩着音乐的节拍走上台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双眼睛就在人群中遍寻秋萍的身影。
  循着钟思成的视线,相携在他身旁的萧漪云也朝秋萍的方向看去,只一眼,洞若观火的萧大美人便明了一切。她挑挑眉毛向秋萍旁边的许桐之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用手肘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钟思成,小声地嘀咕:
  “我说,钟某人,你的一双眼睛都快嵌到人家身上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就算演戏也要演全套好吗,我们这是在婚礼的现场吔,双方的家长、双方的亲朋好友可都在看着呐。”
  钟思成尴尬一笑,从秋萍身上不舍地调开视线,并低声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啊,刚刚司仪讲了什么,我都没听清楚,程序进行到哪一项了?”
  “你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你根本就没听,你的心早就已经穿越走了吧。”萧漪云的一张嘴调侃着钟思成,可是眼睛却飘向秋萍,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转向钟思成:“注意啦,接下来就该交换结婚戒指了。”
  台上的一对新人不时接头接耳,不时看向台下某个地方,估计,这是一对婚礼现场最不严肃、最不认真的新郎新娘了吧。
  许桐之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切,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如同观看了一幕情感短剧,他把餐桌上的一包纸巾打开,抽出几张,递给秋萍:
  “心里特难受吧!”
  “没有。”秋萍违心地说。
  “呵呵呵!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台上那对一边作秀,一边频频向你行注目礼,怎么个内涵,明眼人一看就懂。”临末,他又来了一句:“还别说,不得不佩服那位婚礼司仪哩,此种情形下,他居然还能临危不乱、气定神闲地把那段优美的串词娓娓道来。”
  秋萍转过脑袋向许桐之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回过头时,恰好看到台上进行的是新郎拥吻新娘的环节,她虽然分明看出钟思成印在萧大美人脸上那一吻的敷衍和勉强,可心里还是相当的别扭和难受。可转念一想,今时今日,自己凭什么难受呢?还有什么资格再难受呢?对于这个结果,自己不是劝慰过让他找个人好好过日子的吗,再说,她的身边已经有了熊逸轩,难道钟思成的身边就不该有个人吗?话是没错,可是,脑袋里面的思想却那么地不受控制,不是吗?
  而秋萍的这一切情绪又怎么能逃过台上钟思成的眼睛呢?好在,善良的萧漪云再次好心地提醒钟思成:
  “快把你那深情款款的目光收回来吧,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戏,你再这样走神,我们的戏就该彻底穿帮了。”
  终于,台上的仪式宣告结束。
  这个过程,不单对秋萍和钟思成是一个煎熬,相信对萧漪云亦是如此吧。
  音乐一停,服务员便陆陆续续地挨桌上菜。
  比较有绅士风范的许桐之给秋萍倒了饮料,并且不断地向她碗里夹菜。可秋萍食不知味,极少动筷子。
  这时,萧漪云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她已经脱去白色婚纱,换上了一件大红旗袍。一般来说,这么鲜艳的颜色,没有几个人能驾驭得了的。但是,萧大小姐不愧为萧大美人,一件高开叉长至脚踝的旗袍罩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纤细的腰线,风姿绰约中又透出高贵端庄的气质,于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性的华贵和典雅。
  这样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和俊逸不凡、高大挺拔的钟思成站在一起堪称一对完美的璧人,难怪钟母和萧父两位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一对新人手捧酒杯依次向每一桌宾客敬酒,眼看着就快轮到秋萍他们这一桌了。秋萍牙齿轻咬,眉心聚拢,交握在桌布下的一双手紧张得出了汗水。看出秋萍极度地不自在,许桐之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
  “想不想逃开这个场面?”
  “啊?怎么逃?不好吧。”秋萍有点懵。
  “坐着别动,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跟我舅舅打声招呼。”
  语毕,许桐之穿过一桌一桌的宴席,挤到萧漪云父亲跟前,低头耳语一阵后再度回转,站至秋萍身侧:
  “走,秋萍,我们往后门离开。”
  于是,秋萍拿上包跟在许桐之的身后退离了酒店大厅。
  钟思成和萧漪云端起酒杯双双来至桌前,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钟思成虽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但却暗自松了口气。其实,钟思成是不希望秋萍出席这个婚礼的,他就怕他的丫头难受。
  “人去楼空,伊人不在,面对着此情此景是不是整个心都碎了!”笑靥如花的萧大小姐附在钟思成的耳边调侃。
  钟思成抿唇,没有搭腔,礼貌地向这一桌的其余宾客敬酒。
  “咦!奇了怪了,我表哥也不见了,难道他们一同离场的?”萧大小姐发挥她丰富的想象力,随意猜测道。
  听闻此话,钟思成的背脊莫名地僵了一下。
  “咳,我说,这位钟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吊着一张脸子,哪怕你皮笑肉不笑,好歹你也得装一下吧。瞧你那副尊容搞得像赴死的共产党员一样,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耶。”萧大小姐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
  “对不起,对不起呀!”在萧漪云的开导下,钟思成咧开嘴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钟思成和萧漪云这对所谓的新郎新娘就这样来往穿梭于亲朋和宾客之间,继续费力地演着戏,辛苦地敬着酒。
  
  一个小时以后,许桐之和秋萍已经坐在小河边悠闲自得地在钓鱼啦。
  秋萍的眼睛凝视着河面上的浮标,几声失笑,不觉回想起两年前熊逸轩带自己逃离婚宴的那次场景,今天的这一幕何其相似,历史再次重演。
  许桐之又支起一根鱼竿:
  “笑什么嘞?说来听听。”
  “我在想,萧大小姐若发现你提早离席了会是什么反应。”
  许桐之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秋萍,说:
  “我看你挂心的是那位钟某人吧。”见秋萍欲张口,他马上又接着道:“诶,别否认,也别说你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故事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
  秋萍的话头被许桐之成功地堵了回去,迎视着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秋萍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说,老许呀,反正刚才那会儿谢谢你带我逃出来,而且还带我来这么清静的地方陪我钓鱼。”
  “这有什么呀,小事一桩。”
  “你看吧,今天下午为了我不但连你这个老总翘班,也还唆使我这个员工跟着你一块儿翘班。”
  对于秋萍这句貌似有些倒打一耙的话,许桐之报之一笑:
  “这不是看你心情不怎么好吗,拉你出来透透气,清静清静,沉淀沉淀。”
  秋萍莞尔一笑之后没再作声,许桐之也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鱼竿。
  于是乎,两个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垂钓的乐趣和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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