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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爱上感觉的女人      作者:凤鸣时空      发布时间:2017-08-12 16:40:12      字数:5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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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男人对于女人都有处女情结。那天,当刘大山看到床单上嫣红的那朵处女之花,他是相当震憾的。虽然已经酒醒,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的一切不过是借酒作幌子,虽然这一天早在看见她的第一天就有预谋,但是真的发生了,他还是有点害怕,他可以用钱买小姐心安理得的做大爷,但对面前单纯的女孩,他一时不知所措。
  那晚,他跪在床上,对那个扭过头对着墙抽泣的女孩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喝多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相信我,我爱你,我会为你负责的。”小萍不说话,她不知道他会为自己负什么责任,他好像一切有备而来,连必要的避孕措施都有。还有那金项链,也一定不是临时买的,这里附近根本没有卖的。
  他走了,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当一切都打着爱的旗号时,谁也看不清背后的玄机。
  只是自此后,两人心理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刘经理对她没有急于探究的心事了,也不那么在意她的一言一行或者又去哪里了。只是出门回来,会很自然的多带一份礼物给她。她呢,发现他在她心里慢慢滋长,那不高的个头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她没心事看书了,打开电视一晚上也不知道究竟放的什么内容,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一个人,他每次来,她都有过节的感觉。有时会猛然惊觉几个月都没给家里写信了。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忘我的一件事。
  想起家里,想起多病的妈妈,想起两个上学的弟弟,小萍赶紧去镇上的邮局汇了款。来这以后,工资高了,各种名目的补助和福利比工资更多好几倍。当然了,大山的饭店,他说给多少就多少。想到他不许她叫他经理,只能叫名字和哥哥,她悄悄的笑了。
  日子在甜蜜里一天天过去了。有一天,公司庆祝成立两周年,晚上聚餐,完了是舞会。煤矿上至矿长下至工人,一起同乐。
  中上层领导都是带家属,刘经理也不例外,他的爱人带着三个孩子都来了。孩子们吃完饭就回了,爱人要参加舞会的,都是单位的人,她家又离矿上很近,所以熟人很多。大家都热情和她打招呼,簇拥着她们进了公司的小舞厅。她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哀怨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和老公。
  这个人当然是小萍。刘夫人天生丽质,又很高大。平时不讲究,有什么穿什么。再说居家女人都那样,什么舒服穿什么,可是今天出门,老公交代要注意点。他买的高档衣服又不少,少不得自己要经心些。她在发廊里作了护理,盘了头发,穿了两件套的薄羊毛衫,高根皮鞋。连最熟识的老公都觉得耳目一新,别人当然也能看出她的别致。
  看着她和老公一起走进舞厅,小萍的眼泪夺眶而出。许多天来,她都把大山当作了亲人,当作了依靠,当作了唯一。她充满幻想的心里根本没有想过他的爱人他的家。而他也总是抱怨爱人的邋蹋,贪玩,冷漠,骄横。总是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可是今晚的灯红酒绿里,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般配。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又作何解释呢?
  锥心的刺痛里,她没等大厅收拾完毕就来到宿舍,一个人恹恹的倒在床上。刚才忙着招待客人,到现在连晚饭也没有吃,胃里早被妒火填满……
  那一晚,她彻夜未眠,一个人蒙在被子里放声大哭。她想回家,想离开刘大山,但是却无论无何下不了决心,她克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只好让噬心的疼痛折磨着自己。
  虽然过去了很久,想到那一幕,现在还心痛不已。小萍起身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是自己心里曾经憧憬过无数次的“白马王子”。可能是父亲的脾气太暴躁了,遇到他,他说话总是和风细雨,即使有时候两个人闹了矛盾,他也总是说你休息吧,然后走人,从来不发火,不给她脸色。不过她以前虽然有点依恋他的成熟和温存,但是真的没有想过和他情定终生。
  一个男人,外人判断他是否成功的标准,除了身份地位和钱财,再就是他身边的女人了吧。可能是他妻子太耀眼,在她的衬托下,让小萍觉得他的形象一时高大起来。面对幻想里完美的男人,她下决心要“征服”他,以证明自己也很棒,不比他爱人魅力差。
  他总是累,随着火车的摇晃正安静的进入梦乡,小萍却被揪心的往事惊扰,习惯性的失眠了,无眠的夜里,总是想起过去。
  那天,小萍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计划,她自认为天衣缝。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朦胧的想过将来的话,现在的她要现实的多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有家,也知道他以前有个相好的,玩腻了许给了一个手下。也知道他现在也还有别的女人,可是她好不甘心啊。一个女孩,把人生的初夜给了他,把心中关于白马王子的美好憧憬都寄托在他身上,把后半辈子的幸福都设想在他的温存呵护里了。如何能说舍就舍呢?
  
  她也想过放弃,想过离开,每次他出差很久没有电话,每次他猫到家几天不来,她都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他。可是只要他一出现,他磁性的声音,他宽厚的笑容,他轻声的道歉,他精密的解释,都会让她所有的冰雪溶化铠甲凋零防线崩溃。
  她中了毒,中了他无意中下的爱的迷药,现在她不想解毒了,她要以身试毒,成全自己的爱。
  几个月后,要过年了,小萍给家里写信不回去了,说饭店过年不放假。
  一个傍晚,刘经理来了,她趴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我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大眼瞪的更大,“什么?怎么可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自己的健康,他可是随身携带卫生设备的。小萍说:“是真的,是我趁你洗澡时做了手脚,现在孩子三个多月了,医生说不能人流了,第一胎,也不能引产,怕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她那么冷静的说完。刘经理明白她早下决心要这个孩子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和自己说,只是告诉他这个事实,而不是惊慌失措的征询自己的意见。
  唉,想不到自己玩鹰的人,反被雏鹰啄了一下,有点棘手了,他一时没了“性”致,拉了房门走出去了。
  门外夜色阑珊,整个矿区都笼罩在探照灯的光幕中,远处青山如黛,在灯光里似有似无。门前,不时有下班的煤矿工人走过,他们刚刚洗了澡,头上还微微冒着热气,困倦的眼,贪婪的看着这外面美好的世界。他们刚从深深的井下上来,摆脱了一个工作日的劳碌惊吓和煤灰,心情是相当放松的。他们也许是去饭店小嘬一顿小酒,也许是去网吧玩一会游戏。他们虽然略显疲惫,但都是喜气洋洋的,刘经理就不明白这群天天犹如走过鬼门关一样的人为什么那么开心。
  景色依旧,只是他的心是乱的。说实话,他很喜欢小萍的乖巧温顺,喜欢她静静的样子。但是从没想过让她给自己生孩子。他是对爱人有点反感,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这事。那三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每次回家他们都一拥而上,这个替他拿包,那个递过拖鞋。看见他们,所有的劳累困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还有父母那边,爱人脾气不好,但是对父母却是十分尊敬孝顺,比自己关心的多了。他要如何再面对妻子,面对家人呢?
  事情走到这一步,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自己好歹是个基层领导,面子还是要的吧?这样不明不白的孩子怎么可以见人?可是看见小萍那豁出去的样子,又不敢来硬的,万一她闹起来也不好看。他前思后想,一时没了主意。
  还没等他烦恼多久,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来临了。自己任职的煤窑出事了。那天技术员检测到“瓦斯”超标,电话联系矿长,矿长喝的醉醺醺的,说:“别紧张,干这行的,哪能不接触那玩意呢?加强通风,我就去。”放下电话,他已经烂醉如泥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哪里还能赶到现场。
  那一天,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矿区依旧繁华忙碌,井架也一样高高的矗立在原处。刚刚在交接班的时候,一批工人离开了煤窑,而另一批正通过井口下到井底。
  忽然的一声闷响过后,附近的人只觉得心都快被震飞了,那声音,是形容不出的鬼魅。一瞬间的震惊后,反应过来的人们很快云集到煤窑周边,互相打听情况。
  
  这里的煤窑,有各种规模的,有些就在露天。分地包产到户之初,土河那块有个农民早上去犁地,想着是自家的地了,就翻的深一点吧。他这样想着时,手上就用劲大了点,牛拉的铁犁直接没入泥土。怎么着?黄土地里翻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这个农民停下脚步,仔细的用手捻看,发现是煤啊。他不犁地了,回家拿了铁锹来铲。
  轻轻的拂去表层的浮土,在他面前,展露出一层“煤泥”一样的黑色的东西,软软的,大约有一尺深,挖了这一层,钢锹就接触到硬硬的煤层,他欣喜若狂的告知家人,然后连夜在地的周围拉了篱笆,开始卖煤了。
  附近人看到他家地里车水马龙,一家人都忙着论车收钱,那个眼热啊。大家纷纷掘地三尺,都希望一夜暴富。
  还真有逮着机会的,又有一家在土层下发现了石层。根据村里有经验的人讲,许多煤层都是象“饼子夹肉”一样夹在上下两层青石之间的。他们买了土炮,一炮过后,真的看见煤了。
  他们循着煤层在地下慢慢掘进。有的煤层只有一米高,工人在里面只能弯腰曲背干活。为了节约成本,这里不通电,不通风。不过这种规模特别小的煤窑,因为离地面近,也因为在石层下面,一般还是比较安全的。
  刘经理所在煤矿是国营中型煤矿,设施和条件要好多了。矿区环境整洁,商店林立,几乎成了整个镇的经济中心。高高的井架矗立在井口,已然成为矿区一景。看惯了它的人已经不觉得突兀了,甚至矿区的人对它都有了某种精神依赖。
  中型煤窑的井下也是宽敞明亮的,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闭塞沉闷。虽然偶尔头上巨大的青石天花板会发出“叭叭”的断裂移位的声音,但因为有坚固的支柱四面挺立,老工人都会习以为常的。
  可是那一天,煤窑突然爆炸后,一切都变了样。井口像爆破过,周边都是大小不等的水泥块,井架被无形的巨手擎起飘移到几米外瘫成一堆。
  
  平时秩序井然的矿区一瞬间乱了套。各级领导紧急集合开会商讨应急方案,刘经理也不例外。这时候,什么样的大事都要放下来,所有人全力以赴应付这件事,矿,就是矿工之家。
  第二天,小萍挤在人群里,看着那担架抬出的尸体,一具,两具,三具......一共有十五具之多。另外还有两个重伤,据说早上就有专机来接了去上海救治。
  后来听井下的幸存者说,工作面的瓦斯爆炸没有一点预兆。大家和平时一样按部就班的干活,几个烟瘾大的,还在说要是能吸烟就好了,哪怕最劣质的烟,哪怕捡个烟头呢,也能聊解这难过啊。这井下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的,就是不能吸烟。每天上下班前都要开会的,开会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讲安全。而井下的安全之一就是不能有火种。为了自己,为了同事,为了矿区,谁也不能违反啊。只是吸烟的人都知道那烟瘾上来时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们甚至用过量的劳动化解这浓重的“相思”。
  也许是瓦斯的浓度达到了临界值?也许是工作面的温度太高?也许是某一个机器和煤层接触的过程里猛烈碰撞后产生了火花?没有人能说清楚。幸存者说当时正走到通风口下,正要沿阶而上的时候,忽然从身后冲来一股强大的热浪,他来不及思考就被冲击到地上。那热浪滚滚而过,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在里面的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离爆炸现场较近的人,一瞬间被高温烘干了所有的水分。等到救援人员赶到,他们已经成了“木乃伊”。不管生前多么强壮的一个人,这时都成了轻飘飘的“干尸”。风看到,风呜咽,云看到,云落泪!
  此后,是漫长的停业整顿和事故调查,还有遇难人员的赔偿纠纷。
  外地人好说,单独谈话后,他们领了抚恤金,雇车拉了亲人回家。有个安徽籍小伙子,只有二十四岁,他没有父母,事故后是哥嫂两个来的。他们显然没有见过这场面,其实谁又经常经历这事。他们一来就要求给三千,矿领导没有思索就答应了,但是要求他们自己托运尸体。他们也满口答应了,然后安排他们食宿。可是第二天怎么都等不到他们的身影,原来两个人黎明就起来偷跑回家了,他们为了省事抛弃了亲人的遗体,矿上的同事只好在矿区边挖坑掩埋了这可怜的年轻人。
  本地的矿工抚恤金要多很多,正式职工还要安排家属子女的学习就业,善后事务繁多。刘经理的劳动服务公司被安排了一个年轻寡妇,只是暂时不上班。因为矿井要停业,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天恢复正常生产。这回,昔日红红火火的矿区一片凄凉,每个人都变得心事重重。
  
  如果把整个矿区比作人体的话,那矿井就是矿区的“心脏”。现在,“心脏”出问题了,它不工作了,其他各个器官都因为“缺血”,开始迅速的枯萎凋零。饭店也不例外,每天少有人来。刘经理给大家放了假,只留了少许几个人看摊。
  小萍呢,刘经理想了又想,还是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家看看,说好了一个月后去接她。她虽然一天也不想离开他,但是又想到以后大肚子回去更难看。她答应了他的提议,两个人一起买了许多礼物,他就送她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没有她的日子,他也有些许的想念,只是电话打不到她家。写信?呵呵,从来没有写过那玩意。他只是在城里看好了一处院子,有心等小萍来了后搬进去住。毕竟,不能让她在饭店生孩子,那就在自己门前不远,家里知道还不闹死了。再说晋城人很迷信,视养孩子为血光之灾,一般人是不愿意让别人在自家生养的,做生意的地方更加讲究,自己饭店养孩子,他还怕坏了风水。
  半个月以后,有一天他正在城里漫无目的的溜达,忽然接到小萍的传呼。他赶紧打电话过去,小萍说自己到了,在天鹅商场门前的公用电话那等他来接。他慌不迭地打的前往。看见她,那张小脸仿佛瘦了许多。她看他,只觉得头发更稀疏了。走到跟前,来不及寒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刘经理猛的想到这是在大街上,赶紧放开手。习惯性的他走在前面,她跟在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买了好多吃的回到租住的小屋。
  刘经理说:“怎么就回来了?”
  小萍的眼里有了泪花:“家里条件不好,不习惯了,再说也想你了。”
  其实她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身孕。虽然有句俗话说,私生孩子都是很小的,就是说一般未婚所怀的胎儿都小,也许别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但她做贼心虚,总是感觉到人们探寻的眼光。另一方面,她也怕大山有变,毕竟没有一纸婚约,她心里很不踏实。她就和妈妈说好了,继续来山西“打工”。
  刘经理安顿好小萍,又出去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让她放心住下,一切吃穿用度自有他来打理。小萍看到他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永远没有一句埋怨的话,忐忑的心里有了点甜蜜的安慰。她仿佛看到希望,看到未来,看到幸福。
  想到这里,小萍的嘴角浮起微笑。这时候,火车上的播音员提醒晋城站快到了,她连忙推了推大山,两人收拾了随身所带行李,准备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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