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授艺

　　174、掌门论刀势
　　
　　早上，“四小”和“溜溜犀”出外溜了一圈。回程时，他们遇上了五名外门执法队的巡逻人员，见是林真，“溜溜犀”上还坐着两名真传弟子，料想是刚册封的两位，没有盘问，直接放行了。
　　林真介绍说，外门执法队多由外门弟子学成后留任，普通队员起码要气合境，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基本上是气合境大圆满或藏穴境初期。这是参照军中的规矩，什长就没有了。四组二十人为小队，设分率一名，这就需要藏穴境中、后期甚至大圆满才能担任了。五个小队一百人为一队，设队正一、队从一，就要蕴真境才行。外门执法队一共五队，五百人。
　　至于由内门弟子以上留任组成的内门护法队，就分成五个级别，正式的名称叫“一星护法”、“二星护法”、“三星护法”、“四星护法”、“五星护法”。为了容易区分，其衣上绣的星辉加了一条横杠，因此，叫俗了便成了“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四道杠”、“五道杠”。内门护法的修为比外门执法队员要高很多，一到五道杠分别对应着蕴真境、虚丹境、凝丹境、实丹境和壮丹境。“五道杠”只有四人，都是大长老的嫡亲师弟；“四道杠”有八人、“三道杠”十六人、“二道杠”三十二人、“一道杠”六十四人，内门护法共有一百二十四人。
　　此外，派中最主要的有“三脉”、“三堂”。“三脉”是制符、炼丹、阵法各一脉，“三堂”是刑堂、炼器堂、驭兽堂这三堂。
　　这些，都是神识玉简上没的，林真在派中日久，自然了如指掌。林真说得摇头晃脑，还说自己和很多人都熟，有空带他们去各处访遍。
　　郭纯正动心，忽察觉乾坤戒中，本派传讯符闪烁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掌门传唤，着郭纯速去三号演武场。这却不用林真说了，神识玉简上尽有各演武场的分布地点。峰上共有百余演武场，而一到十号演武场先尽掌门和九大长老使用，有空余的才轮到长老和真传弟子。正好，林鼐东要去一号演武场，跟大长老学戟法；卢节飞要去二号演武场，跟三长老学阵法。一、二、三号演武场相距不远，“溜溜犀”载着他们到了附近，林真才告辞而去。
　　郭纯进了三号演武场。所谓演武场，就是林中开辟出一片空地，地上铺了禁制石，其余演武场铺的是下品禁制石，一到十号演武场铺的是中品禁制石。这是为了方便派中人士切磋比试。要是只练招式的话，可另觅场地。比试时灵符、武技都会释放出威力，尤其是元丹高手，不仅举手投足间杀伤力巨大，而且个个会“凌空虚渡”，若不加以限制，斗起来需要的场地那也太大了。
　　中品禁制石铺设的地板，就和云中桥一样了。走在上面，郭纯感觉非但轻功用不上，就连想跑快点都困难。或许，元丹高手在此比斗，使出“凌空虚渡”，未必会比使出轻功更强。
　　梁啸掌门已经到了，郭纯上前行礼。掌门递给他一枚玉简，郭纯贴在眉心处，是肖老哥！
　　肖独峰的神识映像对郭纯说，已和掌门见面，谈好了一些事情。原来的为期一月改成两月，自己回随喜时会和教谕说的。叫他安心在此修炼，听从掌门的安排。以后县学放假时，可到灵幻派修行。自己要外出了，不必挂念，有事传讯。
　　郭纯闭眼了一会，略有些感伤。不过，自己有肖老哥做的传讯符，十万里内有效，实在想了就传讯给他。日后修为高了，可随时去寻他。这么一想，心里的不舍稍淡了些。
　　梁啸掌门见郭纯睁开了眼，问道：“都清楚了？”
　　郭纯点头，问道：“我这外门弟子可随时回来？”
　　“对。”
　　郭纯只当这是掌门看在肖老哥份上，对自己的照顾了。他又问：“我的护门真传弟子的待遇，是回来时才有，还是一直都有？”
　　掌门答道：“这取决于你与两名真传弟子的关系。只要你们不闹翻，他们又没犯错取消真传身份，就一直有。”
　　噢，他俩不犯错的话，以“四小”的铁杆关系，那就是一直有了。郭纯再问：“我不在时，叫林真代行职责，可以吗？”
　　“可以。”
　　那就好！郭纯准备在自己离开时，把保护之责也交给林真，这样，灵丹和金元就是林真的。别看林真年龄小、修为低，他可是有“溜溜犀”在身边，等于有一个藏穴境做保护了。
　　闲事说完，掌门叫郭纯演练一趟刀法来看。
　　郭纯取出雁翎刀，把那驳杂无比、断续异常的刀法，一一演示，耍到最后，使出了最拿手的“走马三式”，都是从肖老哥的天阶刀法中挑选出的刀招。第一式，便是“走马扫城”；第二式，是“走马撩巾”；第三式，是“走马劈崖”。
　　待郭纯收刀停下，梁啸掌门微微点头，道：“已有了刀势，虽只是寻常刀势，以你目前的修为，亦属难得了。”
　　“掌门，何谓刀势？”郭纯趁机讨教，对于他，真可谓想睡觉遇上了软枕头。
　　“刀势，按本派的说法，分为寻常刀势、元丹刀势、元婴刀势和元神刀势。你现在使出的，便是寻常刀势。
　　一般元丹之前，只能修得寻常刀势，但这不是说，寻常刀势是元丹之前的刀势，你可理解为基础刀势。寻常刀势可分为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趁人，你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就是可以欺负一下刀势修为不如你之人，让其觉得势不如你，提不起抵抗之心。趁人亦可称为假势，就是并没有实质作用，只是让对方误以为如此罢了。
　　下一个大阶段，总的叫法是勿趁于人，就是保持己心，不被对手的刀势影响，同时增强自己刀势的威力。勿趁于人按程度，分为勿趁于元丹刀势、元婴刀势和元神刀势，指的是能够抗住这几级刀势的影响，这也就是寻常刀势的第二、第三和第四阶段。有的人，修成了元婴，拥有元婴刀势，却未必能拥有勿趁于元婴刀势。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寻常刀势为刀势的基础，伴随着一个人修炼刀势的整个过程。
　　元丹刀势、元婴刀势和元神刀势，是与这几个境界的身法相匹配的。元丹能使‘凌空虚渡’，非轻功可比，元丹刀势也快如闪电，让对手觉得防不胜防。元丹刀势，可按元丹的六个境界再度细分。元婴的‘划破长空’，只是对‘凌空虚渡’的进一步增强，并没有太大的实质区别，因此，元婴刀势就讲究无坚不摧，让人觉得无可抵挡。元婴刀势亦可进一步细分。元神境界有‘凌云飞’，元神刀势我尚未掌握，只能略说一下。面临这种刀势，会让你觉得不是在和人战斗，斗胜之心稍有破绽，就会被其所趁。”
　　郭纯听得如痴如醉，他听过肖老哥对刀势的见解：“虽山高水阔，我自一刀劈之。”如今掌门的这番话，则讲解得详细多了。他却不知，梁啸掌门在修为、刀法及刀势上不如肖独峰，可由于传承的关系，对刀势的理解更胜了几分。
　　
　　175、好大方的掌门！
　　
　　梁啸掌门说完，让郭纯领悟了一会，便说道：“你且看我刀势！”
　　掌门的神识挟裹着，一把带鞘的宝刀出现在他面前。他左手持刀鞘，右手握住刀把，没有对着郭纯，而是向一旁迈出步子。第一步，郭纯只觉一股怒意从掌门身上而起，看其脸色，却毫无变化；第二步，郭纯觉得那怒意滂湃，向周围四溢而出，自己离开数丈之遥，已在怒意的笼罩范围之中；第三步，郭纯猛觉得那怒意冲天，自己气为之夺，难以承受，一旦对方拔刀，那怒意倾泻过来，自己不仅无法逃避，更无法抵挡。
　　梁啸掌门只走了三步，刀未拔出，便收手了。对郭纯说：“这是我自创的‘一怒拔刀’，以怒意化为刀势，慑人心魄。以你现在的刀势修为，最多能走三步，便要拔刀了。不然，怒意反噬，反受其害。我如今最多能走七步，还未到极境。据我推测，走九步或是极限。寻常心态下使出，便是如此；若真碰上发怒了，那威力更甚。”
　　郭纯见猎心喜，道：“这可以教我？”
　　掌门点头道：“当然，不过不急。”他轻轻抽出宝刀，往地上随意一插，刀头已陷入中品禁制石之中，叫郭纯：“你试试看能否拔出？”
　　郭纯依言上前，握住刀把，试了一下，已觉沉重无比，便运转全身的力气和灵气，全力一拔，却哪里能够撼动丝毫？
　　刀入石不深，如此看来，纯粹是刀本身太重了。在这云雾峰上修炼，修为进境何其快捷！郭纯之力已达52鼎了。如此力量，连摇一摇都不能做到，可见这把刀有多重了。
　　梁啸掌门笑道：“这叫混元乾坤刀，重36丘，是器皇向天云，用星核天然合金打造，虽为下品名刀，品质不输中品。怎么样？你什么时候使得动，这把刀就归你了。”
　　说着，掌门把“混元乾坤刀”拔起，拿在手中，摆在郭纯面前，让他赏鉴。郭纯只见刀光如水轻漾，忽明忽晦，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感觉表面细密无比，非冷非热，好像在冷热之间跳跃。
　　好刀！向天云的名字他未听过，不过，器皇耶！已站在炼器的巅峰了，亲手打造的岂是凡品？可36丘，合3600鼎了，虽说元丹之后，讲求出手迅疾，不再追求以兵器之重欺人，可即便如此，也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够拿得起的。
　　梁啸掌门把刀收好，看着郭纯不舍的目光，道：“混元乾坤刀能融合天下诸属性灵气，谓之混元，就好像是专为你的灵根打造的。而乾坤之意，是指刀本身就蕴含澎湃的灵气，以本身灵气激发，甚至能发出像灵符一般的威力。你努力修炼，待踏入元丹，这把刀就是贺礼了。”
　　郭纯道：“那掌门你用什么？”他亦深知，即使是下品名刀，也不是那么好求的，何况这是器皇所制！
　　掌门道：“我还有中品，这把下品，渐觉得轻了。”
　　梁啸掌门没说的，是他还有上品“混元乾坤刀”。器皇向天云当年打造的，是一套四把，分别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混元乾坤刀”，用的是一整块极品天然星核的内层和外层。可惜，以星核核心打造的极品“混元乾坤刀”，却在那惊天一战中，随主人陨落而失陷，如今不知落入何人之手？
　　郭纯见过下品“混元乾坤刀”后，十分振奋，好像修炼平添了无穷动力。他已经在幻想着自己成为元丹高手，带上这把名刀，闯荡江湖，与肖老哥会面的那一刻了。
　　梁啸掌门又叫郭纯把自己刻的，与精神力有关的灵符给他看。
　　郭纯拿出的第一块，是“人花相映图”，正九品的佳品。他正八品的佳品较多，便打算在自己能刻正七品上之后，找到感觉，再行重刻，看能否制成正七品的佳品。第二块是“晚霞盼归图”，这是他首块正八品的佳品，一直深藏起来，从不示人，不过掌门又不认识，拿出来无妨。第三块拿出的，就是“是夜月光如雨”了。以上是他的“守护”系列。接着陆续取出的，是“段乐背日”、“梁瑞抱日”、“钟城掌上托日”、“李飞熊举日”这四块“玩乐”系列。
　　梁啸掌门放在手里一一细看。这么多的正八品佳品，还有一块是正九品的佳品。已过去这么多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刻九品灵符阶段时，未曾刻过佳品。这说明郭纯很早就能刻出佳品了，这份刻符的悟性和灵性，让他暗暗称奇。他全部看完后，这些与精神力有关的灵符，清一色是佳品！郭纯年龄尚小、修为尚浅，这种成功率，让人没说的。这四名男少年，在“一帘幽梦”的玉璧上见过，都是郭纯的玩伴，能把人刻入灵符，制成佳品，可见彼此间相知相投，这更坚定了他立郭纯为掌门真传的信心。至于两名女孩，掌门是过来人，自然了解郭纯这个年龄，不知自己最心爱的是谁，在两人之间难以取舍的纠缠心理。
　　梁啸掌门看完，叫郭纯收好。让郭纯静心了一会，掌门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大量的神识信息顿时涌了过来。
　　等郭纯定神，梁啸掌门道：“这里面，有两篇最主要的。一是《精神力入符》的总纲，包括了刻符与使符；一是《精神力与武技相辅相成法》的总纲。除此以外，本派藏功阁里有大量与精神力有关的典籍，你凭令牌可一直上到顶层。记住，须由浅入深，全部遍览，再以这两个总纲统揽，融会贯通之后，制符、使符与武技都会再上一个台阶。其它的，还有我本人制符、使符、武技、修炼的一些心得，你可借鉴一番。
　　武技方面，有‘一怒拔刀’前七步的具体修炼法门，至于后两步，我还在探索之中，只能给你一些索引和方向。‘天卷海啸’刀法，为天阶刀法，全套齐全。还有‘灵藏指’，除本身指力能伤人，用在使符上，别有玄妙，你也可以摸索一下。”
　　郭纯称谢不已。梁啸掌门取出一只长长的玉匣子，递给他，说：“这是我叫人去库中寻的幻神玉玉片，对应你那十三种属性，有百余片，可制七品灵符。待用完了，又或你进步了，要制六品灵符，可来找我。”
　　哗，发达了！这么多！郭纯乐颠颠地。刚接过玉匣子，掌门又拿出几把刻刀，道：“肖兄教你刻符，想来不会用低级刻刀，这有一品刻刀一把、二品刻刀两把、三品刻刀四把。拿去，别吝啬玉片和刻刀，每一名制符师，都需要大量摸索，方得以不断进步。”
　　郭纯把这些东西接下，已不知说什么好了。掌门又叫他去一号、二号演武场，大长老、三长老要教他，又说以他的神识资质，短期内接受多些神识传输没问题。
　　郭纯谢辞掌门，离开时想：掌门真够意思的，不愧是肖老哥的至交！
　　
　　176、大长老的戟法和三长老的阵法
　　
　　在第一演武场，郭纯见到林鼐东正把一双短戟舞得呼呼作响。大长老苏故庐在一旁看着，口里不断提醒道：“凡贴必刁，凡刁必钻，凡钻必拉，凡拉必勾，凡勾必托，凡托必截，凡截必抛，凡抛必带，凡带必还，凡还必劈，凡劈必搂，凡搂必提，凡提必贴。”
　　这是在练戟法的基本变化，戟有贴、刁、钻、拉、勾、托、截、抛、带、还、劈、搂、提等要诀，又有“六法”之说：以推、托为化法，以拘、搂为招法，以刁、攒为进法，以贴、靠为护法，以提、拢为闭法，以抛、片为搂法。只有把基础打牢，熟习变化，贯串自如，方能尽显戟法之威力。
　　见郭纯来到，大长老苏故庐叫林鼐东先练着，对郭纯说：“叫你过来，是看看你想从我这学些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教你。我主要的武技，便是这戟法了，有短戟、有长戟，你想学吗？”
　　刚从掌门那学了刀法，这短戟之法就用不着了，长戟？郭纯心念一动，取出了自己的大枪。
　　见是大枪，苏故庐脸色有点怪异，道：“戟虽由戈、矛发展而来，招式刚烈威猛，却难融于枪法。”
　　郭纯已有打算，便说：“只须教些横扫之类的招式便好，我想用来对付群战的。”郭纯这是从与狼群冲杀中得到的需求，自己的“蔡氏梨花枪”虽有混战三十六式，枪法十二秘招中也有群战枪招，可大枪毕竟以刺击为主，要横扫一大片，效率就比不上戟法了。对付高手，自要招数巧妙；对付修为低的，就不需要那么多花招了，简单威猛一点正好。
　　大长老苏故庐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说完，取出一柄又粗又长的方天画戟来。
　　大长老双手持戟，口里道：“戟有虚实，有奇正，你既要求如此，只须记得：不动如山，动如雷霆。便足够了！”
　　话音落下，大长老的一部长须飘扬了起来，身上的衣衫也鼓荡着，未见作势，手中的方天画戟横扫而出，扫过之处如一股狂风扫过，地上片叶不留，干干净净的。这招用来扫地，必定绝佳！
　　大长老方天画戟再度横扫，方圆数丈之内，如陷一片火海。郭纯隔了那么远，仍觉热浪扑面。果然又是一招威猛霸道的招数！
　　第三招，大长老身子纵起，借腰腹一拧之劲，于空中横扫，恍如一声雷鸣，空中地下，织成了一张电网。哗，这招更猛！落入这范围之内，无论是敌人还是妖兽，都不用再站着了。
　　大长老苏故庐停手，对郭纯说：“这三招，是我从‘天苍苍，野茫茫’戟法中挑出的，第一招叫‘狂风怒号’、第二招叫‘烈火燎原’，是地阶戟法，第三招‘平地惊雷’，却是天阶戟法。天阶，以我的修为尚未能掌握，只得其形，威势远逊。对于你来说，便是地阶，仅得其形，也足够对付群战中的弱手了。”
　　郭纯看了，却另有疑惑，问道：“大长老，我常听说刀势，可观长老戟法，同样有势，是否武技都有势的存在？”
　　大长老苏故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常说的刀势、剑意，是指这两种兵器体现得最为典型罢了。但凡武技，练到高深处，皆有‘势’和‘意’。只是兵器不同，招式不同，风格不同，在‘势’与‘意’上各有所偏。比如，我的戟法刚猛，以‘势’为主，而你的大枪，则应以‘意’为主了。可惜我于‘意’上理解不深，教不得你。教你的三招戟法，均是以‘势’欺人之招。”
　　郭纯拱手受教。大长老道：“你练一练，让我看看。”
　　郭纯并不急着动手，闭眼进入了自观识海的状态，在识海浅层找到大长老演示三招时的画面，便在此处进行演绎。精熟后，再进入识海中层，把枪法部分整理一番，再退出来。
　　郭纯眼睛睁开，手里大枪横扫，照着“狂风怒号”、“烈火燎原”、“平地惊雷”三招，原模原样地一一使来。在形似上，已毫无错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大枪仍是“五生风灵枪”，自身的风属性只能增幅大枪的速度，发不出风属性灵气来；第二招的火属性灵气只在枪头上发出少许；第三招的雷和电属性灵气则一点也无，在气势上不如远甚。
　　大长老苏故庐点头赞许，道：“演得不错，无须我再纠正了，日后勤加练习，多体会如何把势用足。只是，你这大枪虽用了箭木，算不错的一柄枪，却妨碍了你的属性灵气的发挥。这样吧，待会我这徒儿要去炼器堂打造短戟等物，你和他一块去吧。我会传讯给炼器堂的，让他们给你打造一柄合用的大枪。”
　　郭纯谢过。林鼐东还要继续练一会，郭纯便先去找三长老。
　　在第二演武场，郭纯见到卢节飞趴在地上，在摆弄着一大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木块，就好像小孩玩积木一样。当然，这些都是摆成阵法障碍的模型。
　　三长老唐汉镂正在指点卢节飞，何谓“七星”？何谓“八卦”？何谓“九宫”？正在教他认识各种阵形。
　　与大型军阵不同，江湖上的阵法，是指利用地形地貌，加上禁制石、陷阱、埋伏、迷幻、人员把关等，布设各种生门死门，设置天然和人为的障碍，让敌方受困，而己方出入自如。此外，就是指各种特殊用途的阵法，如隔音阵法、禁制阵法、禁锢阵法、传送阵法等。
　　三长老唐汉镂见到郭纯，便问：“你对阵法有兴趣吗？”
　　郭纯想了想，摇摇头。光是灵符和武技，就牵扯自己的大部分精力了。阵法玄奥，若不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如何能成？
　　三长老有点失望，但也理解，道：“阵之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穷一生之力，亦未必能窥其堂奥。你既有志于符武之道，不愿分心，是对的。”
　　与阵法有关，郭纯还有想学的，道：“若有军中的排兵布阵，我便想学。”
　　三长老应道：“你说的军阵，江湖中的阵法师少有涉及。不过我这一脉，有位阵法大宗师对排兵布阵颇有兴趣，自行研出一个百鸟聚散阵。把大军分为小队，如星布四野，分分合合，虚虚实实，可攻可守。你有兴趣，便传给你。”
　　三长老指头点在郭纯眉心，待他接收完信息后，说：“除了百鸟聚散阵，还有一些堪破阵法迷幻、虚妄之术。你们几个小的交好，犹如一个整体，有卢节飞为我传人足矣。你虽不用全盘掌握，但人毕竟有落单的时候。有了这些，你就不必被江湖宵小，以寻常阵法陷入其中了。”
　　郭纯道谢。这时，大长老、三长老的教导也到时辰了，“三小”便约着，一起去了炼器堂。
　　炼器堂的堂主名叫向传，本身为壮丹境，已是从三品炼器大宗师，也是一个牛人。“三小”被传唤进去时，却是向传堂主亲自接待。原来，掌门传讯给他，大长老、三长老也传讯过来。郭纯的刀、大枪，都需重新打造，向传堂主还主动问询，再置一副弓箭。林鼐东目前使的一双短戟是向其他弟子借来的，因大长老教的戟法，短戟可脱手攻击敌方，需要打造十二把，此外还需要一些形状如石头的铁蛋。卢节飞的手弩却无人会制，还有一些用在阵法上的器械，这些都由炼器堂提供材料、工具、场地和下手，由卢节飞主导研制了。
　　
　　177、“腾挪自如”轻功
　　
　　一大早，林真来院落中叫“三小”，后面跟着陈霖霖。“三小”见到陈霖霖，自明白林真的意思，都乐见其来。陈霖霖不愧是江湖儿女，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
　　“三小”还以为要五人同骑“溜溜犀”，出了院子一看，“溜溜犀”的旁边，还有一只头上长着短角，花纹十分漂亮，如身披五彩图案，四肢健壮而身姿健美异常的羚羊，叫“五色蹦羚”，居然是5级妖兽！擅长奔跑、跳跃，作战只会用蹄踢蹬，力量很大。
　　陈霖霖骑上了“五色蹦羚”，“四小”骑着“溜溜犀”，一路下山。看着前面随“五色蹦羚”的跳跃而起伏不定的身影，卢节飞和林鼐东都深觉郭纯起的“长腿小羚羊”，实在是太贴切了！不过人就在旁边，都不好意思叫出口来。
　　过了云中桥，他们放“溜溜犀”和“五色蹦羚”去吃草。有美少女作伴，他们心情都很好，在林中多逛了两圈，运气也不错，发现了十来棵九品灵药、灵草，还有好几朵大灵芝，品质达到了正八品。陈霖霖的剑和林鼐东的石头联手，拿下了一头3级妖兽“大弯角野牛”，重量近两千斤，够他们和“溜溜犀”吃好久了。
　　陈霖霖比郭纯小，比卢节飞大，引气入体时十三岁八个月，现在正好十五岁一个月，已经是疏经境中期，又是一名天才少女！她的剑术师从九长老，为“仙踪云影剑”，不仅上乘，女子使来还特别好看。用的一把灵剑，品质极佳，轻薄坚韧，锋利无比。据林真说，她还是从八品制符师、灵符师，制符和使符都达到了从八品上。其修为比卢节飞、林鼐东低一小阶，战力则超过了许多。
　　这令郭纯想起了楼夜雨。上次见时，楼夜雨也是疏经境中期，制符达从八品上，使符达从八品中。在使符上，楼夜雨越阶比陈霖霖少了一小阶。不过这段时间，郭纯自己的修为等各方面都进步了不少，楼夜雨“百灵体”，就凭她对各属性灵气的亲和度，也该进步了不少吧。
　　这次晨游的收获不错，卢节飞也显得特别精神。有了容量大的真传弟子令牌，他得空弄了不少烹调的用料、用品以及餐具放进去。煮汤用的是一只大沙煲，据他说用沙煲煮汤存味，只不过需时长点，汤里除了用禽妖骨肉外，还放了一朵大灵芝，煮着闻起来香味惹人。
　　陈霖霖看来也不缺野炊的经验，做起事情来十分麻利。当然，论起弄东西吃，谁也比不上卢节飞。她便替卢节飞打着下手，串肉、看火等，看得出是个好女孩。美少女当面，卢节飞把厨艺尽情发挥出来，烤出的牛肉条鲜香味和焦香味融合在一起，看着就诱人，使得郭纯、林鼐东和林真的眼睛都瞪圆了。可他第一个递给的，是陈霖霖，让旁观的三人眼巴巴地看着，猛吞口水。
　　一顿早餐吃完，“五小”之间也熟了。可任凭卢节飞百般献殷勤，口里说得天花乱坠，把口才发挥得十足十，陈霖霖对他却不假辞色。陈霖霖除了对林真极好，对林鼐东不错，对郭纯也有说有笑的，唯独对卢节飞，就是不瞅不睬不应，连眼角也不向那边抬一下，让有些期待的卢节飞很是失落。
　　这是因为陈霖霖听师傅说过，在“一帘幽梦”的玉璧上，所见到的卢节飞和郭纯两人的梦境。卢节飞那种行径，对同龄的女孩子来说，自是大忌，如今见到本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而郭纯梦见两名女孩，极美又不相上下，九长老对此不以为然。而对陈霖霖来说，这种少年的纠结与纠缠的心态，是很容易理解的。在她看来，既然郭纯已有了心爱的女孩，不管是两选其一还是两个都爱，对别的女孩一般就不会再动心了。这虽与自己无关，可一名男孩不对自己垂涎，自己就是安全的，在这样的男孩面前，自己乐得洒脱自由。
　　而她的那份清冷，除了在师傅面前习惯了之外，还是她面对派中诸多追求者的一重阻挡。她是个极聪明又极敏锐的女孩，直觉对林真不坏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她在林真面前向来不清冷，在“三小”面前，自然也就收起了清冷的面纱。
　　“五小”乘着坐骑，走在登峰的路上。一路行来，卢节飞在外门见到不少女弟子，在云雾峰上又路遇一些内门女弟子，还有个别核心弟子也是女的，其中年龄相当的亦不在少数。一路赏色，一路闻香，心情很快就转换过来了。卢节飞乐悠悠地想着：虽然这些女弟子都不如陈霖霖漂亮，可架不住人多呀，自己大好年华，这么多追女孩的本事，当然要让一大群女孩为自己倾慕、颠倒。这一名女孩与一大群女孩，能比吗？千万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啊！
　　说穿了，卢节飞也并不是一眼就爱上了陈霖霖，而且以他的性格，说是泛爱更准确一些。
　　他们还未到云雾峰的半山腰，就见到路边站着的六长老邓起涛。六长老是专门在这等的，对于身兼刑堂堂主的他，要了解几个小的行踪，那还不简单？
　　大家参见后，六长老邓起涛对郭纯说：“相请不如偶遇。我那刑堂，许多人都不愿去。就在这，把该教你的，都传给你吧。”
　　六长老指点郭纯眉心后，道：“有了掌门的刀法，我的鞭法就不传你了。给你的，一个是‘腾挪自如’轻功，你自己即使练有其它轻功，这个也有加成的作用。一个是‘毛骨悚然’心法，用来逼供也行，用在武技上也行。我不是灵符师，或许，用在灵符上也行，你可以试试看。还有一些，是我的拳脚技法和心得，你有暇时，可以练练。”
　　郭纯谢过。卢节飞早听说，六长老的“腾挪自如”轻功，使出来飘逸非凡。自己现在虽未能练轻功，可要为将来着想，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便央求道：“六长老，我能不能也学你的轻功？我不贪心，只要学轻功，后面的就不用了。”在他看来，什么“毛骨悚然”心法，听起来就恐怖，不学也罢。
　　六长老邓起涛应卢节飞的要求，把功法神识传输过去后，道：“你的也一样。习阵法，不能光有诱惑，让对方畏惧，不敢越雷池一步，也是一途。至于拳脚，是给你防身用的。”
　　陈霖霖师从九长老，武学都偏于女子所用，将来练轻功也是如此，在此倒不用传了。六长老看着林真，道：“等你长大了，伯伯亲自教你轻功，可好？”林真年幼时脑袋曾受重创，因此没人敢用神识传输为他传功，唯恐留下什么后遗症。
　　林真脆声道谢：“林真先谢过六长老伯伯。”
　　接着，六长老邓起涛对林鼐东说道：“跟我去刑堂吧。”林鼐东身为徒弟，跟着去了。
　　见陈霖霖和林真看着林鼐东的背影，那目光中带着同情，郭纯和卢节飞都有点奇怪。林真道：“六长老是个好人，可刑堂也太恐怖了。”
　　“怎么个恐怖法？”
　　林真摇头，说他听说的，没去过，不敢去。陈霖霖也摇头，她同样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