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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回:杨树的母亲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8-06 09:50:16      字数:5027

  王秘书在公司门卫找到李华,并告诉他:“我们林副总要接见你这位平江县、昌盛乡、大石山村来的农民。”李华惊奇的说:“你们林副总真是这样说的?”王秘书说:“是的,我们林副总就是这么说的,老大哥,你好走运呢。林副总有时县长啊书记呀,都找上门来,她从来不主动接待。你这可是例外唷!”
  王秘书把李华领到副总经理办公室后,王秘书对林副总说了声:“林总,你要找的人,我给你领来了,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林副总摆摆手道:“王秘书,你忙吧。”
  林副总站起身来,做个让坐手势,随手给李华倒杯水。微笑着说道:“远方来的贵客,您不必拘谨,在这里您随意一些。请喝水,兄弟是哪的人呢?来了几天了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李华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说:“我是平江县、昌盛乡、大石山村农民,我叫李华。是来江城市化肥公司要一车低价位,高氮、高磷化肥,满足我们土质瘠薄地方的土壤肥源不足,希望领导批复。”
  林副总有些急切的表情说:“啊,叫李华是吧?化肥的事,这个好说。我向你打听点事,您能记得大石山村在三十四年前,从长春去一户姓杨的人家?”
  李华点点头,二目凝视着这位美妇人副总经理说:“林副总,是有这么一家人。老的听说是右派,早年下世了。现在还剩一个杨树与十八年前和我屯李萍结了婚,并有了两个孩子。男孩今年十六,叫杨森林,今年初中刚毕业,说是想去县城念高中。女孩叫杨琳,今年十一岁念小学。一家人其乐融融。杨树是我的好友,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林副总急忙打断李华滔滔不绝的话峰,又是心情急切的问道:“李华,他们过的好吗?”
  李华回答说:“嗯,一家四口过的相当不错。杨树媳妇叫李萍,是初中毕业生。现任大石山村的党支部书记,干的相当不错。”
  林副总若有所思的插问一句说道:“李华,你说李萍是初中毕业,杨树念过书吗?”
  李华实事求是的说:“林副总,杨树的命苦,爷爷奶奶都在他很小时下世。父亲精神分裂症,在他还不懂生活时也离开了他,他失去上学机会。不过,杨树可是个求上进的人,文学上接近高中毕业。哎,林副总,你知道他们一家吗?”
  林副总沉思片刻说:“李华呀,有些话咱晚上找个地方叙谈,你先回住的旅店歇着。你不必考虑化肥的事,我会满足你的需求的。”
  林副总递过一张纸和一只笔说:“李华,你把旅店名写在这儿,下午去车接你,千万别离开,你先回去吧。”
  李华有些疑惑不解地离开公司,回到向阳路,向阳旅社。他躺在床上在想:“杨树说过,听他父亲在世不犯病,精神正常时告诉他,妈妈是学院讲师。是某学院的经济管理系高才生。
  记得杨树说过,把他们送下乡后,妈妈又回学院去做教学工作。另外,不可能是杨树的妈妈,都知道她不但结了婚,还有儿子,丈夫在农村。为什么她关心杨树一家,难道是她姨!不想了,问啥说啥,实事求是。看来六十吨化肥有着落了。
  中午十二点刚过,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停在向阳旅社门口。司机走近吧台询问登记员说:“同志,从平江县来的农民李华住在几号房?我是石化公司的,我们林副总请他。”司机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服务员接过名片仔细观察一下说:“好吧,你随我来吧!这位老农民很怪,和他攀谈时,除了农业,化肥,别的啥也不说。另外他的戒备心很强,出入只他一人,有人说,老伯我的车顺路,你搭一程吧?他只说谢谢,不随便坐陌生人的车,我陪你去吧。”
  小车司机随服务员走进二0九房间。正在看报的李华忙站起身问道:“是查房吗?还是打扫卫生?”
  服务员说:“这是化肥公司小车司机,他们副总约你,来接你的。”
  司机说:“老伯,林副总说让你把这房退了。今晚上住进公司招待所,在我们那住宿,吃饭很方便的。”
  李华坐在副总小车里,司机和他搭讪着说道:“老伯,您和林副总是亲戚,还是朋友哇?”
  李华笑笑说:“小师傅,你别见笑,我是第一次见到她,既不是亲戚又不是朋友。可能是林副总看我是从偏远农村来的,有一丝怜悯吧?大概她对农民有一种特殊感情。”
  在说笑间,小车到了一家两层楼别墅小院门前停下。司机笑着对李华说:“老伯,到了,这就是林副总的家。你的包,林副总说让你自己先带着,晚上我来接你。”说着,司机鸣了一下喇叭。从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系着围裙,热情地向老李打招呼。
  李华随保姆打扮妇女走进客厅,林副总早就急不可待的样子在大厅中走动着。当李华进屋时,林副总面带笑容热情地让座,倒水,显得十分客气,和在公司判若两人。一下子把她年轻十年,怎看也不像六十岁人。和四十多岁人差不多。
  林副总问:“李华,你今年贵庚?”
  老李起身答道:“虚年四十九岁。”
  林副总说:“那你是小弟了,姐大你十岁。你坐下,不必拘礼。这是我的家,李华小弟你可以随意。”她指着保姆说道:“李华,那是刘妹,她没你大,家里就我们两人,说话很方便。不用避着刘妹。”
  李华笑着说:“既然是姐姐,又是在家里,小弟就开口了。”
  林副总说:“化肥的事你不用开口,你用多少,我给你发到离你家最近车站多少。这个你放心,时间由你定。”
  李华说:“林姐,那我就没别的要求了。您想知道啥,您尽管问,凡大石山在五十年内的大事小情,我都知道。”
  林副总收回笑容,又露出满面愁容的说:“李华老弟,不瞒你了,我就是杨树不乘职的妈妈,一位不合格的母亲。几十年来,我的心里总在自责。我离开杨树时,他才三岁,他的爷爷说啥也不让我带走杨树。我实在割舍不下孩子,但又过不了农村生活,最后还是忍痛将杨树放在农村,我一人回到长春。之后,向领导请示调离学院,离开让我一生忘不了,也不愿再去回忆的地方。几经周折,到了江城现在住的这座城市,环境换了,工作变了,一切都变了。但永远不变的思念,梦里全是杨树父子。这里,这座城市,也包括刘妹,都知道我是未婚女人。也没人知道我有丈夫,有儿子。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不管杨树认不认我这个妈妈,我都要告诉大家,我有儿子,也有了孙子。”
  李华细听着林副总的叙说,这是在这个上午他猜测的结果。林副总不是杨树的母亲就是他姨娘。李萍讲过,那还是老李任村长期间。老李问过李萍说:“李萍,你的两个孩子怎么都和木字这么结缘?儿子的名字里含六木、女儿含三木、你这位做母亲的也有一木,孩子父亲两木,你们杨家和木字确实缘份太深。
  李萍告诉李华说:“大哥,杨树说,他母亲,就是我婆婆姓林,林是由二木组成,不要忘记奶奶。让孩子们记住他父亲的妈妈姓林,因为她不在身边。有朝一日一定会来找咱,让她知道,我们每时每刻都想着她老人家。”
  于是李华便告诉了林副总说:“林姐,是这样,我和杨树是好朋友。因为都喜欢文学,以前我在村里做村长,杨树媳妇李萍是妇女主任。我们关系都不错,他们都叫我大哥。所以我必须改口,该称您一声姨,不能叫姐姐。林姨,您有一个好儿子,他虽然不记得您啥模样。但他把您装在心里,他给孩子起名字时候和李萍说过:咱的孩子要知道他们不在身边的奶奶姓林,名字里都是林字。杨树是个有心计的男人,今年已经三十六岁,家里日子在大石山属一流。抽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李华把他知道杨树与李萍的事,都和林副总详细地叙说一遍。林副总一边听着,一边面带微笑地流着泪说:“李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李华,三十多年里我是天天想,天天盼着平江人能给我带来一丝消息。今天是真没想到能听我儿的准确消息。我林思杨没有白盼。我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知道我已经有了孙子、孙女。”
  李华说:“林姨,那些年为什么不去找一找杨树?每当聊天时提起您老,杨树总是眼含泪花。杨树兄弟总在挂念着您,但他不知道您在什么地方。有时李萍说在报纸上发个寻亲启事,杨树总是说,时机不到,不要急,急也没用。时机成熟了,像瓜熟蒂落一样。一切顺理成章。他可一直等您消息呢。”
  林思杨副总,用纸巾擦擦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唉,说来话长,五七年回学院后因公公关系,一直受牵连。院党委决定让我退下讲坛去图书馆去做杂役。一切行动属于受监视的,没有自由时间。后来听外调人员回来讲,杨家二老相继去世。杨树整天和精神失常的父亲到处流浪。再后来就是大革命,我还在图书馆工作,运动中我属于四种人家属,没有人身自由,一直到一九七九年,杨家父子才平反昭雪。也是那年的同时,我才被解放,并给补发一些工资和公婆的抚恤金。我被调到江城现在单位,做管理工作。一切都安排好后,派人出去打听过消息。此人到过昌盛乡,听乡里一位副书记讲起,这家人不在了。所以我的心凉了下来。”
  李华接过去告诉她,说:“其实乡里根本不了解情况,您说的那位副书记大概姓王,这个人从来不关心百姓的事。林姨,您还是亲自去看看您的儿子和媳妇儿,孙子孙女,您要见到这一家人,您一定会喜欢的。”
  林思杨副总沉思了好一会说道:“李华,三十多年我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你明天在江城玩一天,让王秘书陪你。后天你回去和杨树说,妈妈心里一直装着他,等着他。另外,你要的化肥我给你一百二十吨,发到关屯站。大约需十万元,把钱你直接划给杨树,这钱是他爷爷奶奶的抚恤金,本来就是他的。”
  次日清晨,林副总的小车又停在向阳旅社门口。司机走到服务台前向服务员说明,他是来接二0九房间,平江县客人去逛江城的。服务员告诉司机说:“对不起,小师傅,二0九客人于昨日晚结完帐回家了。”司机师傅只好去林副总办公室复命去。
  李华带着一百二十吨提货单,于次日清晨赶到平江县附近的关屯车站。又在运输市场雇了六台重型东风。两天后,带着满载化肥车队浩浩荡荡回到大石山村。卸货后,他安排守夜人,又随车到平江县城。
  重返县城是到工商等相关部门办理代卖手续。他心里明白,今天在大石山地面上搞出这样大动作,用不到一小时,乡里那位王副书记一定会得到消息的。同时,一定会有人监督他的。自己想在三五年内做一把农资生意。此事在八十年代末期在农村还没有先例,会有人登门造访,所以必须手续齐备。
  老李家院子里卸了两大垛化肥,在大石山村又传出新闻。有的说是县里统一拨给咱村的、有的说这是大家的,等老李回来准能给咱分。
  老李家和佟山家只隔俩院,佟山和江英两口子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莫非是全村分配指标,让他老李抢先拿到手倒把的吧?不行,得问问村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大伙的东西,绝不能让他老李一人捡个大便宜。
  江英是彻底和李华断绝了友谊关系,她心里那份梦中情人华子哥,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梦痴语言中。所以对李华与关茵家的一切,都不必再讲什么情面。
  与当日晚上,佟山、江英急匆匆地敲开刘田村长家大门,刘田去乡里开会还没回来,奚晓兰见总也不来的大姐夫佟山登门,感到有些蹊跷地说:“呀!走错门了吧,大财神,这是什么风把二位刮过来的呀?不嫌兔子圈味骚了?”
  江英忙接过话来说道:“别闹了晓兰,我们俩找妹夫有正事说,没闲工夫说笑话,妹夫在家吗?”
  奚晓兰也收回笑容说道:“有啥事儿大姐?一定很重要,不然姐夫不会大驾光临。刘田还是早晨去乡里开会,一直没回来。正事我就不过问了,等刘田回来,你俩说吧,要不然屋里等一会?”
  江英抬头看着天说:“晓兰,姐来也没啥大事,就是拨给咱的化肥,咋都卸到老李家院了呢?我想我和村长说一声,我那份我拉家去,我的东西才不放他家呢!”
  奚晓兰想想说:“没听说拨给咱化肥呀,可能是老李家自己进的货吧?”
  江英说:“他老李才不干那事呢,你忘了他当厂长时,商店代销点他家都不干,才让我们做的。他那种人不会经商。再者说,这么一大堆足够一个村早田底肥的了。今年化肥又这么缺,指定是按村分的,他都抢过去了。不信你等刘田回来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几个人说话间刘田村长,哼哼叽叽地推开家门。奚晓兰凭着感觉,刘田今天指定顺心。看样子心情不错。奚晓兰笑着说:“刘田,大姐说,县里拨给的化肥都卸到老李家了,她说她那份她拉家去,你看怎么办?”
  江英忙解释说:“刘田,我是说,真是县里拨下来的,我那份一天也不放到他家。我是问问,这化肥到底是哪来的?”
  刘田村长也没弄明白,老李家院里化肥到底是哪来的?于是他去了村办公室,往乡里打个电话找王副书记。当王副书记拿起话筒时,听到话筒里的是大石山刘村长的声音说:“王书记吗?我是刘田哪。我村老李家院里卸了一下子化肥,是不是县里拨给村上的呀?”
  刘村长的电话只听见王副书记声音,说:“喂,我是王学义呀,你估摸能有多少哇?”
  刘村长向王书记报告说:“王书记!大概能有三千来袋吧!有人问他家里的,他家里的说不知道,老李卸完车告诉张立给看着,别人谁也到不了近前。老李又随拉肥车走了!”
  王副书记又来劲了,他想,这三千来袋也有一百多吨哪,最近县里是进一批,估摸每个村能分八十吨。这大概就是那部分。头脑简单的王副书记下令道:“刘村长,他看着,你也派人看着,没我的命令,这批化肥谁也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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