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回：晓兰又探路

　　李华在家正在写一篇自己喜欢的杂文，标题是《与野狼相处的日子》大概内容是他在野地休息睡着时，一只哺乳崽崽母狼、是他多次去给送食的那只母狼，正在舔他的脸。他睁开眼睛看的时候，母狼闪开，并没有伤害他意。
　　李华醒来后，坐起身，那只母狼悻然走开。他被野狼报恩的行为所感动，他写了一篇短文。
　　文章还有几行字没收笔，刘田与奚晓兰推门进屋。李华紧着收起纸张。客气的让坐敬烟、倒水。奚晓兰不好意思地说：“华子哥干吗这般客气，我和刘田是闲串门，刘田也有几个月不来了。我是隔三岔五没少跑，今天有点想关茵姐。也是赶上刘田没事，这才想起来过来说说话。”
　　关茵此刻不在家，李华知道，这二位有事儿或者听到什么闲话来核实一下。不然他们二位不常到家来串闲门，于是李华直截了当问说：“刘田、晓兰，二位有事儿先说事儿，正事说完咱再聊天。刘田现在是村干部，哪有闲串门时间？说吧，咱们之间没有难以启齿话题。”
　　晓兰听到华子哥直言不讳的话，她从心里笑了。晓兰诚恳的说道：“华子哥真是爽快，其实没啥大事。两年前找你支一招，发笔小财。现在我俩就像走路遇见岔路口了，不知道往哪边走了，又来找大哥帮帮忙，出出主意。”
　　李华仔细听奚晓兰的每句话的每个字，他知道他眼前这位女人是位要强人。她和表姐江英有天渊之别。从来不传闲话，今日来访，一定有大事。李华问：“晓兰，出什么事了吗？还是遇到啥麻烦了？说说看，大哥也不一定看得明白，但是大哥知无不言。”
　　每逢办正事时刘田是一句话没有，还是老规矩，在一旁给奚晓兰点烟倒水伺候着。这时奚晓兰烦躁的说道：“我说刘田啊，你能不能出息一回？像个男人样，办点正事儿。就会讨好老婆，教你说的，咋一句不吐了？华子哥，你都知道，像他这样到选举时，谁还能选他？乡里也不知是咋想的，其实是害他。家里事刚刚入门，这又一下子弄到村上当的哪门子村长？”
　　李华很严肃的说：“晓兰妹子，乡里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既然接了过来，那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扑在工作上。至于下届选举时乡亲们选谁？我想乡亲们心里早都有谱。可是，在咱这个县和乡是乡政府一句话。百姓没多少参考价值，想还当村长，多去乡领导家走动为妙。”
　　晓兰截断李华侃侃而谈说：“华子哥，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兔舍活多，想雇两人，刘田说是资本主义剥削。他一天天不在家，我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求求华子哥给拿个主意，一是雇人犯不犯说道？二吗？说出来不怎么中听，像刘田这样换届选举时能不能选上？就这俩事儿一天天困着我，咋想也想不出个好道来。”
　　奚晓兰诉说时，李华听着觉着都不算啥事儿，并且说：“刘田兄弟，你自己觉着做村长胜任不胜任？这是关键，自己掂量一下。首先要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为己任。能做到这一点，乡亲们愿意跟你一起发展经济，建设新农村，大家自然会投你一票。否则，你什么都做不到，别人凭啥听你的？又凭啥非投你一票呢？乡里那位副书记硬要把你摆到村长位置上，乡亲们也没人去反对。但是有一点，你说话也没人听。因为你拿不出好办法让大家致富，你当你的村长，他走他的发财路。另外，现在屯子里闲人太多没事做，小兰一个人又忙不过来。找他们帮你做事，你付给他劳动报酬，合情合理。这里没有剥削，是在双方自愿下，达成协议，何乐而不为呢？”
　　奚晓兰问刘正田说：“你是说句话呀！能不能干，不能干问问大哥，下一步该咋走？”
　　刘田结结巴巴地说：“李大哥，你干时，我看你挺省劲的？你家十垧地没耽误，一天天乐呵呵地不费什么力。到我这怎就迈不开步了？不知道这一天都该干啥好？和当队长他咋不一样呢？”
　　奚晓兰接过话说：“你没那个弯弯肚子，怎能吞进镰刀头哇？还和大哥比上了，能顶上大哥一半呀，我奚晓兰就算烧高香了。”
　　李华笑着说：“枪有其短，剑有其长。刘田有高强度耐力，这是做好一切的最佳基础。只是不太会用脑子，村官大小也是个头，头脑必须要灵活，说话注意份量。和乡亲们实话实说，别开空头支票，到时不兑现，不如当初不说，另外多帮乡亲们出主意想办法。这些刘田能做到，我相信他能做好。”
　　奚晓兰长叹一声说道：“谢谢你了华子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走了。”
　　晓兰临走时问：“华子哥，李欣呢？”
　　“刚才被佟仁约出去了。”
　　“李欣和佟仁俩人还挺好哇？”
　　李华脑子里划了个问号，他问道：“怎么，晓兰，听到啥说道了吗？”
　　“啊，没有，没有，挺好就好，挺好就好，我们走了。”
　　其实今天晚上佟仁还一如既往地和李欣来往，他不知道妈妈已经下了决心，和李家断绝来往，断绝一切关系。
　　同时也决定，终止佟仁与李欣的恋爱关系。不过今天可是刚刚从县城回来，感到筋疲力尽，没来得及，也没心事说这事儿。
　　两个青年人暂时还沉浸在爱的幸福中，他们哪里知道，好景不长，妈妈下一步该是棒打鸳鸯了。
　　又隔了几天，江英对儿子的婚事也是难说出口。她心里明白，找李欣这样姑娘，后半辈子不会亏待她的。但一想到儿子的前程，贺主任那双眼神，她咬咬牙，把儿子叫到身边，当着他爹佟山的面说：“儿呀，明天你就要去上班了，县里的旅游局是个好单位，是国有单位，能站住脚的话，你将是国家干部。就算进了国家机关了。不过这里有点说道，旅游局的何局长有个外甥女，说是看上你佟仁了。这就是找你来的主要原因，你能成为何局长的外甥女婿，往下的一切事都不用咱操心，转正更不是问题。妈知道，你扔不下李欣。没办法，你只能选择其一。要前途就必须和李欣一刀两断，要李欣明天就不必去县城了，去了也白去。自己掂量着办吧，妈妈也不难为你，你自己选择吧。”
　　佟山平时不爱说话，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给儿子出了一招说：“这么办吧佟仁，该去你先去，到局里报到后，看情况。真有此事，何局长他外甥女比李欣强，你可以和她相处，告诉女方亲属，你没有对象。要是人品、容貌各方面都不如李欣，那咱还是要李欣，工作上的事随他便，你看这么办好不好？”
　　江英想想说：“佟山，你这招更损，这叫捡好的挑，我看还是和李欣说明白，免得咱心里承受谴责压力。终止你们恋爱关系，以后也免得两地生活互相牵挂，别听你爹那损招。”
　　佟仁沉思不语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这两条道都不高明，这种话也实在难出口，要不然我先报到，然后看情况，慢慢再和李欣说，这样做能更好一点。”
　　其实江英的内心世界，并不单单是一个何局长的外甥女的瓜葛。最主要的是，儿子一定要成为国家干部。要想能在旅游局站稳脚，必须和李华家断绝往来，终止两个青年人的恋爱关系。否则，贺主任一句话，他的高中同学何局长立马把佟仁炒掉。她不想要这样的后果，所以她坚持先解除婚约。
　　佟仁也是没了主张，一言不发坐在地桌旁，一直坐了很久才肯离开爹爹与妈妈面前。心里升腾着好多离奇的梦；抛弃农村女友，挽着局长的外甥女，俊俏，高雅，一个有气质，有身份的姑娘，一同漫步在人生旅途中。
　　事业，前程向他迎面扑来，他佟仁，像似在云端向下俯瞰，渺小的村庄，黄沙飞扬的大地，永远和它说，再见了农村，再见了，住在村子里的乡巴佬们。
　　佟仁与次日赶往县城，起程时李欣送他到昌盛长途客车站。正赶上佛仙镇一家私人客车从这里路过，佟仁搭乘私人客车一路心事重重，踏上人生一条光明路。
　　李欣送去佟仁，在回家路上一人独思心里想：“佟仁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不搭不理的说话也变了味。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的憧憬着美好未来，这一瞬间，变得阴云密布郁郁寡欢的。一句临别的话语都没有了，难道他有什么心事？不去理会这些了，随他去吧。”
　　县里农业银行、昌盛乡办事处，接到长途，要贺主任接电话，当贺主任接过电话时，听到是女儿贺霏霏声音。贺霏霏问道：“爸爸和妈妈上周一来过县城咋不来看看我？我都三个月没回家了，我真想妈妈。”
　　贺主任很老道地在电话里说：“时间太紧，当天得赶回去，所以没打扰你。”
　　霏霏觉得爸爸好像在撒谎，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结结巴巴的。明明是住两天非说当天得赶回去，难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难以出口的？又不好再往下追问，说了一声，没事了，便把电话挂断。
　　霏霏想起了很多很多，爸爸的为人，她知道，多少回因外面女人的闲话，妈妈没少和他吵架，有时闹到要分手地步。每次都是爸爸赔礼道歉，方才罢休。真不想再看到他们间争吵，那么莫非妈妈真的来过？
　　贺霏霏这两天心里的疑虑是，妈妈不能来，妈妈来不到我这住干么住在旅社？再者说，三个月没见到我，再忙也得看看我来？于是她决定请假回家看看。
　　霏霏回到家后，发现妈妈不在屋，只爸爸一人。爸爸告诉她姥爷病了，妈妈和弟弟贺威都去了小东街。爸爸用一种乞求的眼光和女儿说：“好闺女，等你妈妈回来时千万别问县城的事。是爸爸错了，对不起你们，爸爸保证以后不再做出那种事。”
　　霏霏说：“你必须告诉我，顶替妈妈的女人是谁？否则让妈妈亲自问。”
　　贺主任此刻已经没有了做父亲的尊严，方才晓得自己的严密周到的安排，还是有疏漏。同时也想起一句俗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已至此，没有一点补救办法。自己女儿自己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一个女孩。从小被惯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告诉她，她会把县城客栈，有人顶替妈妈和自己住宿的事儿抖落给妈妈。告诉她又怕她去找江英去闹，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贺主任告诉霏霏说：“我告诉你，但你得先保证，不去别人家去闹。一闹起事来，爸爸也不好做人。”
　　贺霏霏说：“说吧！爸爸，我不去闹，闹能闹出结果来？丢人现眼的事儿，我知道不光彩。”
　　贺主任低下头，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女儿，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三个字说：“是江英。”
　　一转眼又快到了春节，佟仁已经在旅游局落下脚，凭他的外表，又配上一套华贵西装，打冷眼儿谁还能认出来这曾是大石山村佟山之子佟仁呢？
　　初到机关，人又灵活，善于言表。不出一月时间，局领导人人喜欢这位从农村来的小伙子。这时，也有人给局里一个秘书打字员小田牵线搭桥。
　　其实何局长的外甥女小田早就听姨夫说过，自己在一月前就已经接上了线。牵线者也是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另外也是讨好她姨夫。就这么一说，也就名正言顺了。
　　往年的春节佟仁都陪着李欣去县城买些小饰品，今年佟仁不在家，李欣一清早走去昌盛搭客车来到县城。她直接找到旅游局，门没开，她来的太早了。
　　李欣抬起左腕看了看表，才七点四十，到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不知道佟仁住在哪。自己先到门卫避避风寒，和门卫老头儿说说话。
　　门卫老人首先发问：“姑娘是哪的人哪，到这找谁呀？”
　　李欣告诉他说：“我是大石山村的，找你单位的佟仁。”
　　门卫问：“你们是亲戚吗？”
　　李欣笑着告诉老人家说：“我是佟仁对象，就是没过门的媳妇儿、未婚妻。”
　　门卫老人很诧异地说：“这小子，不说他在农村老家没对象吗？这回好看了！”
　　两人说了一阵话，只见佟仁和一位姑娘勾肩搭背地从大门走了进去，他俩没往门卫看。但这一切都被李欣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门卫老人慢声说：“姑娘回去吧，刚才你都看见了，这才是佟仁对象呢。佟仁就住在她家，她姨夫可是这个局的局长啊！听大伯一句话，另找别人吧。别和这种人治气，不值得。”
　　李欣往日里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自从送走佟仁那天起，往日里未来的婆婆也有些异样。天天不离开家里，和妈妈没话找话，和爸爸说些打情骂俏词语，任凭爸爸的斥责，总是笑着答对。
　　可是，最近也有两个多月人不登门，也不见踪影。见了面主动搭话，可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应着。
　　原来，在佟仁未走前他们已经有了打算，难怪送别一路阴沉着脸。想到这些的李欣，望着门卫老人，笑着说：“谢谢大伯好意，我不治气，我让他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位姑娘，别分神。这位姑娘没有错，她不知道佟仁身边原来有我，这事儿一点不怪她。我去告诉佟仁一声，我李欣绝不会缠着他的。”
　　门卫老人一再劝说：“千万别打仗姑娘，听大伯一句，别去办公室了，回去吧！”
　　李欣没有听门卫老人劝阻，还是去了办公室。到办公室，佟仁假做镇静地说：“姐，你来了，咱到外面说吧，这里在办公。”
　　李欣强做微笑地说：“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谁是你姐？”
　　此刻的小田也站起身来问佟仁，“亲爱的，她是谁？你们是怎么回事？”
　　李欣冷静地说：“这位姑娘，你不认识我，我叫李欣，是佟仁在农村的对象。我们恋爱五年了。今天早晨上班时候，你和佟仁勾肩搭背地在一起，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事不怪你，想必是你一定不知道佟仁有对象，要是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好了，这种人见异思迁，不值得我爱，我把他让给你了，你们继续吧。”
　　李欣走到佟仁面前说一声：“真卑鄙！”然后重重搧了佟仁一个大嘴巴！起身走出办公室。
　　这下子旅游局办公室炸了锅，小田哭着跑了出去，佟仁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办公室里里外外的人不知道细情，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田到大门口被门卫大叔拦在门卫室劝着。总算把小田安慰住，等佟仁来到门卫时，看门老人躲了出去。还真不知道佟仁用了什么手段，把小田劝了回去，大概这就是白脸男人的魅力。
　　佟仁与小田又重归于好，反而是无所顾忌的相爱。主要是佟仁挨了个嘴巴，却换来心安理得，没有了后顾之忧。也不想回大石山过春节，这个嘴巴挨的值，太值了。是李欣给他卸下包袱的忠告，他才有这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