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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崔氏护女身先去 碧嫽一家连夜逃

作品名称:元客      作者:朝音      发布时间:2017-07-31 20:10:53      字数:3082

  碧嫽心情愉快地在地里和父母还有邵越峰干了一天活,帮黑子才回来。到家后,帮着母亲做好饭,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到寝室弹起了琵琶。昏暗的油灯下,照出朦胧的身影,她的窗户是开着的,可能是为了让琴声传出去,传到邵越峰的耳朵里。
  “砰砰!砰砰!”有敲门的声音。
  “来啦,”崔氏答应着走出屋,“是越峰吧?不着急,明天再磨也来得及。”
  门开了,进来两个人,是安庆宗和胡校尉。
  “你们是?”崔氏迷惑地问。
  “我们是来听曲的,”安庆宗用手推开崔氏,径直向里走去。
  “敢问客人,你们有什么事?”崔氏问。
  安庆宗走到推开的窗户下,往里一看,惊呆了,这么美的一位女子,正在抚琴,那曲子像涓涓流水一样“哗哗”的涌出来,他”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琴声停止了,碧嫽不知所措地看着窗外的人。
  “接着弹,接着弹,”安庆宗色迷迷地说。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到我们家,要干什么?”崔氏紧跟过来问。
  “你瞎了眼不是?没看见我们公子来这听曲了?”胡校尉瞪起眼说。
  “我们是安分守己的人家,你们没事就赶快出去。”
  “安分守己的人家?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家,明明是以曲招人,召唤我们公子来陪小娘子。”
  “对对,是娘子召唤我来的,是娘子让我来陪的,”安庆宗看看崔氏,又说,“你是老鸨?好吧,府尉,”他对胡校尉一摆手,“拿银子。”
  胡校尉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崔氏。
  崔氏愤怒地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怎么?嫌少不成?爷有的是银子,府尉,多多地给。”
  “公子,”胡校尉为难地说,“没带那么多,都在高参军那,忘拿了。”
  “噢,噢,老鸨妈,今天本公子来得匆忙,明天多多地给你送来,说吧,要多少?”
  “你们怎么无理取闹?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我们是安分守己的人家,你们到别处去吧。”
  “怎么这老鸨不识抬举?”安庆宗说,“既然你不领情,本公子只好自己去了。”说罢,他就往屋里闯,迎头却让崔老元给挡住了。
  “这位官人,有什么事好好说,”崔老元说。
  “好好说?说什么?你让开!”安庆宗一拳打在崔老元的脸上,崔老元往后一个趔趄,嘴角上流出了鲜血。
  安庆宗进到里屋,走进碧嫽,伸手就摸脸蛋。
  碧嫽向后一退,闪开了。
  “哟,还挺弯弯绕,”安庆宗再上步去抓碧嫽,却被崔氏扯住了后衫。
  安庆宗回身推着崔氏,崔氏抓得紧,怎么也推不开,他有些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去你的吧!”他卯足劲一拳打在崔氏的胸口上。
  崔氏的手松开了,被那一拳打得弹到墙上,然后瘫软地倒下去。
  “娘!”碧嫽叫着扑向母亲,被安庆宗一把抱住。
  崔老元冲过来,被胡校尉拦住。崔老元顶着头撞向胡校尉,胡校尉被撞得向后退,他一侧身,抓住崔老元的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崔老元挣扎着却动不了身。
  碧嫽和安庆宗扭打着,终是女子,力不敌人,被安庆宗按在了床上。只见安庆宗两眼冒金光,欲火腾升,他三两下扯开碧嫽的上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住手!住手!”崔老元大叫着,奋力想挣脱。
  “老实呆着!让你看一场好戏,大饱眼福啊。”胡校尉刚说完,突然又“啊!”的一声,然后就松开了捉住崔老元的手,“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是邵越峰。
  邵越峰白天与崔老元一家三口在地里忙活,一天的时间把要播种的地都种上了,原本就可以结束春种,可他看见靠山坡的一块地因土质不好没人耕种,是块闲地,就对崔老元说,可以把这块地开垦出来,多下些功夫,就可以多种黍子了。崔老元看他是个诚实勤快的小伙子,满心高兴,就同意了。说干就干,邵越峰回到原来住的客栈,拿上仅有的背囊,就又回到崔家,他要当晚上就打磨锄具,第二天就干。可当他来到崔家,门是开着的,进来后就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他怒火陡升,冲进屋抓住胡校尉的衣领,对准腮帮子就一拳,胡校尉“啊!”地一声向身后倒去。
  邵越峰冲到正要施淫威的安庆宗身后,揪住他的脖领子往后一拉,安庆宗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他看见了眼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你是何人?敢妨碍大爷我办事?”
  邵越峰看见躺在床上被侮辱的碧嫽,怒火烧呀,紧接着便挥拳打向安庆宗。
  安庆宗看拳来得急,赶紧闪,随即与邵越峰打了起来。
  安庆宗虽说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却因是胡人出身,也自幼炼过一些刀枪和骑马射箭,加上一身的横肉,自视恃强,出手定要势势带杀,招招见血。而邵越峰也是武艺之人,加之救人心切,英雄救美,也是步步进击,拳拳要命。两个人在屋里打到屋外,不分胜负。
  安庆宗看打了半天不能取胜,就有些心急,心急之下招数就有些乱。邵越峰趁他一个失误扑过来,蹲下一个扫堂腿,安庆宗头向下就扑向了地面,来了个嘴啃地。
  安庆宗摔蒙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抹嘴,手上全是血,又“呸”地吐出一口鲜血,还有两颗带血的牙。
  有些发昏的安庆宗知道今天打不赢了,还是先回吧,于是就说:“今天爷不跟你打,你等着,明天见,”说着,一摇一晃地走出院门。
  胡校尉此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说:“你们等着,明天我把人马调来,把你这个镇子铲平喽!”说着他撒开腿跑出了院子。
  “娘!娘!”碧嫽跪着抱住崔氏使劲地叫着。
  崔老元蹲下身子呼喊道:“她娘,虞媛!你醒醒!”
  崔氏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邵越峰进到屋里,赶忙俯身急切地呼唤:“大妈醒醒!大妈醒醒!”
  崔氏没有任何反应,安庆宗那一拳打在胸口上,实在是太重了,她一直没有缓过来,已经咽气了。
  邵越峰见已如此,拉起崔老元,说:“大伯,大妈已经过去了。”
  崔老元站起身,好像刚明白过来,悲痛地哭起来。
  邵越峰对碧嫽说:“碧嫽,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些。”
  碧嫽仍旧抱着崔氏不放,哭得更厉害了。
  “作孽呀!天打雷劈的,作孽呀!”崔老元悲痛欲绝。
  “老伯,老伯,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呢?”
  “大妈死了,还有你和碧嫽。”
  “碧嫽?碧嫽,苦命的孩子。”
  碧嫽起身扑在崔老元的怀里,哭着说:“爹,爹。”
  “老伯,来的这两个人我认识,一个是安禄山的公子安庆宗,一个是安禄山军队里的胡校尉。”
  “啊?是安禄山,安庆宗?我说怎么这么霸道呢。”
  “是呀,他们在这一带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我看今天的事没完,他一定会再来。”
  “他再来我就和他拼了。”
  “你和他拼了?那还有碧嫽呢,她怎么办?”
  “碧嫽,碧嫽?对,他是来抢碧嫽的,这可怎么办?”
  “他再来抢,孩儿以死相抗。”
  “不值得,不值得。”
  “我们这穷苦百姓,能怎么着呢?”
  “我看咱们连夜出走。”
  “连夜出走?”
  “对,我们连夜出走,逃出此地。”
  “我们这一老一女往哪逃,又怎么活呢?”崔老元摇摇头。
  “我们逃出此地,可以沿途卖艺,你们可以拉弦弹唱,我可以炼武功耍把式。”
  崔老元止住了哭声,说:“你是说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原本就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老伯大妈待我又很好,”邵越峰看看碧嫽,“碧嫽妹子心地善良,我愿意和你们一起走,互相照料。”
  碧嫽也停止了哭泣,她抬头看着邵越峰,露出感激的神色。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把大妈安葬了,然后收拾收拾,趁天黑赶快走。”
  三个人用一领席裹起崔氏,在房后挖了个坑,把崔氏的遗体放进去,盖上土。崔老元在一块木板上写下:崔氏满虞媛之墓,然后把木板插在坟前,拜了又拜,才悲悲切切依依不舍地离开。
  
  唐天宝初期,正是大唐极盛之时,长安城,这个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有一百多万人口,百业兴旺。天宝十一年,也就是公元752年的一个春日,位于兴庆宫南侧不远的东市里,遍布沿街的饭馆、茶馆、客店、珠宝店、当铺、钱庄和手工业作坊等门脸前,忙碌的人们出出进进,进行着买卖,也有一些人漫不经心地在闲逛。
  在一条十字路口,一群人围了一个场子,在看流浪艺人表演,不时地高声叫好。
  场子中间,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舞棍,只见那条棍上下翻舞,左突右劈,上下翻舞时好似一面墙,密不透风,左突右劈时犹如利剑和刀枪,穿透豺狼。男子舞了两套棍术,一个亮相,然后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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