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四节：欲擒故纵

　　留给钟艳红一大笔遗产的不是胡海的爷爷而是胡海寄身香港的父亲。
　　说是上天注定也罢，说是巧合也罢。在胡海爷爷离世后没几天，胡海那个离家出走了二十几年的父亲突然回到了家乡。
　　显然，家里接二连三的变故让衣锦还乡的胡海父亲颇感意外。二十多年光景一晃而过，这其中的酸甜苦辣、离合悲欢只有过往中人才能真切体会得到。经过多年艰辛打拼，如今的胡海父亲早已是个身价过百万的大富翁。他原本早就盼望能有一天回大陆的家乡来看望朝思暮想的亲人，但当时特殊的政治环境使得他这一类身份特别的“偷渡客”对近在咫尺的家乡“望而却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患绝症，胡海父亲绝对不敢在那个还不算宽松的政治环境下踏上寻亲的征途。
　　在跨过罗湖口岸的那一刻，胡海父亲泪流满面。他深情地在心底呼喊：亲人，我回来了。
　　祖国大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远远超出羁旅香港的胡海父亲的预料。更超出他意外的是自己至亲至爱的所有亲人都竟然已经相继离去。
　　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这个打击对胡海的父亲来说是巨大。
　　站在夕阳辉映的庭院里，胡海父亲百感交集，似乎世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悲凉的气氛里。
　　也就在那个花残枝落的庭院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胡海父亲突然向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钟艳红提出了一个请求：做他的干女儿，继承他的家业。
　　这一切实在来得太突然。感觉就像做梦一样，钟艳红被蒙住了，不知所措。
　　但一切都是千真万确。
　　胡海父亲向钟艳红提出的唯一条件是：必须在半年内结婚，而且
　　结婚对象由他来定。
　　谁没有做过一夜暴富的梦？
　　真是喜从天降！
　　钟艳红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什么理由拒绝？对于结婚对象，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但在百万家业与结婚对象二者之间做选择，钟艳红闭着眼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把爱情和婚姻看得比任何东西都神圣的傻女孩了。是巴黎那段放纵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她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当然也包括对男女之情的重新认识。
　　钟艳红不假思索地接受了胡海父亲的条件。当然，这时的她全然不了解胡海父亲已患绝症的实情。
　　
　　在认胡海父亲做干爹的第二个月，钟艳红在干爹的安排下结婚了。新郎是比钟艳红小五岁的胡彪也即胡海未曾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同是一父所生，胡彪和胡海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当年，为生计所迫，在逃到香港的第二年，胡海父亲与当地一个离异女子也即胡彪的生母开始了同居生活。胡彪两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其生母的生命。那之后，胡海父亲虽然与好几个当地女子做过露水夫妻，但都未能最终走到一起。
　　由于从小娇生惯养，胡彪俨然是一副不思进取，只知贪图享受的公子哥形象。这着实成了胡海父亲的一块心病。
　　胡海父亲原本把希望寄托在几十年未曾谋面的大儿子胡海身上，但人算不如天算，胡海竟然在父亲回乡探亲前两个月以自杀的方式葬身异国他乡。
　　万般无奈之下，胡海父亲只得出了个险招，把一切都托付给了大儿子胡海相中的女人——钟艳红。
　　在与胡彪成亲不久，胡海父亲就开始手把手教钟艳红如何管理庞大的家业。一年后，胡海父亲撒手归天。26岁的钟艳红也正式成为了航欣集团的掌舵人。
　　几年前，钟艳红和丈夫胡彪抓住大陆改革不断深入的机遇，来到这里投资建厂，这才有了我们的偶尔相遇。
　　
　　“你真的长得酷似胡海。”钟艳红端起酒杯跟我碰杯。她的脸颊泛着红晕。
　　我苦笑着。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钟艳红拿回忆充饥时的替代品而已。
　　出于一个写作爱好者喜欢探究秘密的本能，我很想知道她丈夫胡彪现在何处？他们的关系怎样？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她，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我不知从何处问起。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不介意跟我住在一起吧？”钟艳红试探性地问。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时凌晨两点了。我们刚才只顾聊天，竟然忘记了时间。
　　“好吧，只要你遵守协议就行。”我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只得通过这样的提醒来维护自己的形象。
　　其实我的回答是多余的。因为我话都还没说完，钟艳红已经拿着睡衣冲凉去了。
　　冲凉房与我所在的位置仅一墙之隔。“哗啦啦”的水流声不自觉地冲撞着我的脑门。一幅幅诱人的图景快速地在我脑海变幻着。我似乎看到了水珠滑过钟艳红白皙胸脯的情景……我不可思议地开始了意淫。
　　当尤物般的钟艳红披着透明的薄薄白色睡衣站在我面前时，我惊异地张大了嘴巴。我的目光滑过钟艳红丰腴诱人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定格在了那对若隐若现、高耸入云的双峰上面。
　　“小哥，你是不是有些居心不良啊！”钟艳红早就从我的神色中看出了我内心的悸动。她摇摆着身子径直走了过来，只稍稍用力，就把坐在床沿边的我整个头都揽在了她的胸前。
　　一种眩晕的感觉漫过全身。那一刻，除了心儿突突直跳，我全身麻木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失去了思想。
　　
　　不知何时，揽着我脑袋的手慢慢松开了。
　　“别胡思乱想了。”钟艳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早点休息。
　　此时的我完全被情欲所左右了。我站起来拦住了欲走的钟艳红：“红姐，我们一起睡好不？”我乞求道。话一出口我就愧疚难当，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自己的这张嘴蹦出去的。
　　“小哥，想不到你还这么坏！”钟艳红捏着我的耳垂说。她显然要淡定许多。
　　她又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好半天才轻轻地把我推开。
　　“小哥，今晚不行，姐姐身体不方便。”钟艳红附在我耳根喘着粗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清醒了许多。我这才注意到钟艳红今天的身体的确有些特别——种种迹象表明，她刚好处于生理期！
　　我有些尴尬，整个脸顿时变得绯红。
　　钟艳红意识到了我的失态。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她转身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我。
　　“小哥，我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钟艳红把头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两只手不停地在我胸脯摩挲着。
　　最终，那一晚我是抱着钟艳红而睡的。当然，除了接吻和抚摸，我们没有再做任何其它出格的事。
　　男女之间关系总是这么微妙。有了这样的亲密接触，我和钟艳红彼此心照不宣，关系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说是被真情感动也好，说是被情欲左右也好，我都不得不惊讶于自己的变化——在与钟艳红的关系上，竟然这么快就由被动变成主动。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钟艳红每天都会过来陪我一会，不过她再也没有在这里过夜。
　　除了偶尔涂抹几行自以为是诗的无病呻吟的文字，我根本就未能写出什么狗屁文章。
　　钟艳红果然守信，月底按协议付了工资给我。
　　那是我南下深圳之后的第四个月。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挣到了自己打工生涯的第一笔工资。
　　这种不劳而获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还是一个人整天守着空房度日。
　　我好几次跟钟艳红要求要她安排我做点什么。钟艳红总是莞尔一笑：“看来你这人天生就是劳苦命，让你享几天清福你都难得安心！”末了还总会打趣说：“小哥，其实你一直都在为我工作呀。我这人素来喜欢帅哥，每天拿你来‘养养眼’，心情自然就会舒畅许多。”
　　“养眼就养眼吧！只要有钱赚就行！”我也只得跟着打趣说。
　　但我心里寻思着，钟艳红显然心口不一。她明明就是一个生活极其放纵的人，况且早在初次见面时就表现出了对我的强烈占有欲，可在被她“包养”的这些日子里，她除了对我偶尔的话语挑逗，至多在我情欲难耐时同我有些表面上的肢体接触，当我欲更近一步时她却戛然而止了。她显然是抓住男人都是下身动物——自制力差的弱点在上演一场场欲擒故纵的好戏。
　　因此，我宁愿相信，钟艳红既然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她定然有所企图，一定会在适当时候利用我为她做些什么的。
　　
　　果然，在发给第二次工资的那一晚，钟艳红留宿在了我的房间。
　　我原本是可以拒绝的，因为当初协议书上有“不得要求其从事能力之外的事，更不得强迫或胁迫其从事违纪违法的事”的条款。但我又无法拒绝，毕竟同钟艳红这样的性感尤物同枕而卧并不是我“能力之外的事”，她根本不需要“强迫或胁迫”，已经“三月不知肉味”的我早已饥不择食，迫不可待，更何况有了这几十天的亲密接触，我对美貌、性感、气度不凡的钟艳红早已日久生情。尽管我明白对她的这份“情”不同于自己与肖英或者英之间的那种恒久的恋情。
　　总之，不管怎么说，对于目前的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南下打工虽然才短短四个多月，但我所有的观念都几乎被颠覆了。特别是对男女之情的理解，我完全摒弃了“从一而终”的贞洁观，更乐意接受只要“情投意合”就可以相亲相爱的现实主义观点。
　　我三下五除二就褪掉了钟艳红身上所有的衣物，饿虎扑食般压在了她软绵绵的胴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