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避

　　时间就象翻书一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用老师们的话就是“今天是昨天的翻版，明天是今天的继续”。赵晗觉得过得很充实，上课、备课、批改作业。有时间再做做自己的中函作业。
　　对桌的田秀春老师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中函教材，拿过她的书对吴雅芬说道：“吴老师，你看赵晗、赵铁、许有志这几个年轻老师都在上中函，就连我这个孩子的妈妈也在学中函，你咋不考呢？”吴雅芬点着了烟卷说道：“我不愿意考试，也怕考不上。”
　　每到周末，全乡中函班的老师都集中在乡中心小学的教室里，由县城进修学校的老师来乡里集中授课。
　　又一天下班回来，赵晗见哥哥在屋里呢，心里想：“不知道一会又说什么事。”果然呆了一会，赵文说道：“你好好把功课复习复习，等中函毕业了，有中师证，以后转正才有考试的机会。我跟你说，杨树屯不是你努力的方向，等有合适的找个对象，帮你把工作调过去。省着大嫂总上我那磨叽磨叽的。”
　　赵文说的大嫂，就是吴雅芬的姐姐，和赵文在同一所学校任教，今年四十多岁，长得很沧桑，像五十多岁的样子，比吴雅芬个子矮；她抽烟还用着和自己妈妈一样的大烟袋，当然这个烟袋是在家里抽，在单位，和吴雅芬一样用纸卷。这个女人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当年，她把已经结婚的丈夫送去当兵，就被婆婆骂过，她就是为了给自己设计一个和自己老师身份对搭的人；丈夫转业后，被分到了乡邮政局工作。这不，看着自己的妹妹到了年龄，又开始为妹妹的婚事开始了计划。她对自己的妹妹说道：“你是民办老师，学习又不太好，出了这个村，哪能用你。你的对象，就在本校找，年轻人里，许有志和你大小差不多，家境不好，家里哥七个，一个姐姐，他家里条件不好，不一定好找对象。条件不好，咱不怕，要是你和他能成了，让他来咱家，养妈妈老，不挺好吗？我托张玉明说说，看怎么样。”吴雅芬听姐姐这么一说，许有志是有点倔，但是歌唱的好，有年轻阎维文的风范，吴雅芬也就同意了。
　　这是她俩私下的打算，当赵晗来了以后，吴亚珍对张玉明又说了一次，张玉明答应在给问问。得到的答复还是年轻，等等在说。
　　这两天听了妹妹对她说，“赵晗好像和许有志挺好，他俩好像有意思”，这才对赵文说了这样一番话。
　　赵文说完回自己屋了，赵晗有点蒙，就问嫂子怎么回事。嫂子说：“这不是，吴雅珍大嫂在单位上你哥那，让你哥给你张罗对象；又说，一年前，她就求过张玉明，把吴雅芬给你们单位许有志提过。”第二天了，赵晗上班，去的早，正好，田秀春老师来得也早。赵晗跟田秀春侧面打听了一下，田秀春听明白了赵晗的话道:“我曾经和许老师聊过，和张玉明也聊过，去年，吴雅珍找张玉明给提过，当时许有志是这样说的：‘过两年在说，现在还年轻。’实际上也是一种托词，校长是吴雅芬表哥。吴雅芬抽烟，许有志还得作上门女婿，所以也不好直接拒绝，如果许有志同意的话，就在一个单位，他俩同事两年了，在一个屋里办公，如果是喜欢，年轻人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我们看到是他俩比常人更冷静的关系。”赵晗心里想：“所以呀，我也没看出来呀。”田秀春接着说道，“我看许老师对吴雅芬还不如对你好呢！你就看那次针灸吧，他让他的学生大夏天的生火，为你烧热开水，这不是明摆着呢吗？最近他跟你走的是近了点，吴老师担心你和许有志好上。”
　　赵晗听了说道：“你可别这么说，你要这么说，好象我们俩真有事似的。”田老师说道：“吴老师的姐姐碰见我也说过，问你们是不是真有事，我说没看出来。啥人呢，就是有事又能咋的？都是单身青年，就和人提过一回媒，就谁也不行接近了，哪有那样事儿的。”这时的赵晗才若有所思，想想自己的未来，她是想过，自己上班来回跑很远，如果在近处找一对象，会解决这个问题。但她不知道许有志是吴雅芬的备选，赵晗和他聊过几次天，也探讨过教学方法，在这农村学校老师中，高中生也是少有的，况且他们还是校友。但她也不讨厌他倒是事实。她阅读过那么多各类作品，但这个问题她却找不到参考答案，面对质疑和舆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考上师范大学的同学徐丽华来信了，信中写道：“我和张会的哥哥谈恋爱了，你不会反问我吧。张会的哥哥不是咱同寝室的王兰凤的对象吗，我告诉你，那是以前，现在是我的对象。是对象怎么了，不没结婚吗，我也有同样追求幸福的权利，是我追的他。我们同班同学，他是我们班的内招生，我们现在很幸福，幸福是靠追求来的。”赵晗放下信，摇了摇头。赵晗、徐丽华她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是她们婚姻观、幸福观是不同的。她的做法，赵晗是不认同，也是做不来的。
　　又一个周末到了，中函学习时，中函班的学员祝亚辉对另一学员林华说道：“吴亚芬和许有志早就订婚了，只是没公开。”说完看看赵晗，后来她俩的声音就变小了，隐隐约约赵晗听到了说抢了之类的话，也听到林华的话：“朱亚辉，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爱选谁选谁，管你什么事。”赵晗心里很不舒服，课也没听进去。后来林华还是告诉了赵晗，才知道，那是堂嫂吴亚珍做的“功课”，让赵晗退出来。赵晗觉得自己受了很大委屈。
　　下班了，赵文媳妇对赵晗说：“我娘家屯学校有男老师叫王东，你看怎么样？如果行，正好那个学校还有个女老师李杰，找的对象也是你们下属学校的老师，你和李杰可以对换一下，这样工作都能保住，婚事也解决了。”
　　赵晗也听吴亚珍说过，“数一下知道的未婚老师，王东也给吴雅芬提过，你说现在，雅芬也不说定谁”。想到这就说道：“别说了，大嫂说过，那是吴雅芬的候选人之一，别再给我扣上抢的帽子，这舆论给我造的，中函学习全乡都知道了，我像是在抢人男朋友似的。”赵文媳妇一听，急了：“还尽是她们的了，都占上了，什么人物哇！公主哇？你别听那个。你就是说，王东行不行吧？”
　　赵晗和王东初中是同学，赵晗心想：谈不上行不行，在这个舆论下，也想早点把自己的事定一下，让人放心，就像空气中的单分子，被人提防着是个活泼的气体；再抢人家的男朋友，毕竟是小姑娘，抗着这个舆论也挺难受。
　　赵晗觉得又是悲哀，又是感动。悲哀的是现在这个时代，为了自己的婚事，嫂子要“换亲”；感动的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嫂子为了自己想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嫂子回了娘家，去了王东的家，介绍了赵晗的情况。王东想：自己和同村的张全因为都喜欢上同村的一女孩，张全因为这个喝药自杀过，这个影响已经很不好了；他在中函班学习，也听说了赵晗和许有志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有点犯嘀咕。觉得离得太近，各自的隐私不论是真是假也都有影响，日后知道了，怕影响和睦。就对赵晗嫂子说：“你看我这家，一个瘫痪奶奶，一个瞎爸爸，让人家来了怎么办？”婉转地拒绝了。
　　后来听说，经人介绍，在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对象，婚后也是战争不断。
　　赵文有个同事叫于明，当吴雅珍对赵文说话的时候，他在附近，作为赵文的好同事，他帮赵文张罗起来。第二天对赵文说道：“王乡长原来是我邻居，他有个弟弟，在乡里上班，年龄比赵晗大俩岁，是赵晗的上一届同学。他认识赵晗，你让赵晗看看，怎么样。”赵晗被吴雅芬和吴雅针舆论弄得也烦，顺水推舟，去看吧。赵文对赵晗说道：“人家看见过你，是同意的，就看你的了。”赵晗回来了，赵文问她：“怎么样？”赵晗道：“随便路边一个人，都比他好看。”
　　一个月过去，中函学习回来，赵文又问：“人家还等着呢，于明今天又问我了。”弟弟赵伟说道：“他哥是乡长，多好的事呀。”“好你去吧。”赵晗说道。
　　赵晗也很苦恼。最近，吴亚珍来到了赵晗家，在聊天中，吴雅珍说起她的妹妹吴雅芬，说道：“你们都到了年龄了，吴雅芬呢，最近老张罗到城里舅舅家的家具厂去干活，不想再教学了。你说这个许有志对吴雅芬不温不火的，我还寻思，吴雅芬和我妈妈这么多年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要是和许有志成了亲，俩人都当老师，将来在有孩子，我妈妈给看孩子；许家哥们多，困难点，正好入赘到吴家，不跟他要彩礼，他也不用准备房子，吴雅芬也不用走了。”赵晗再上班看见吴雅芬、许有志，觉得不自在。
　　赵晗这时才想起，他们有时上下班碰到一起同骑着车子边走边聊。一次，一起下班的路上，他们因为对讲课的方式各抒己见，索性停了下来，站到路边。那次，吴雅芬竟自己走了，也许，从那时起，吴雅芬就开始不舒服，有想法了。赵晗又想起了自己针灸那段时间，许有志让他的学生给自己烧热水的事情；还有那次教师朗读比赛，他们一起，研究怎么断句，读起来效果更好。许有志对赵晗是很关心的，他没说过什么，但他做过什么。
　　赵晗又想到，刚来的时候，业务不熟，许有志是六年级，赵晗教的是初中一年级，是最高的两个年级，他帮助过她怎么备课、讲课。如果吴雅芬不对堂嫂说起她的醋意，赵晗也没有意识到许有志对她的关心、帮助。许有志和吴雅芬、吴雅珍都让她左右为难，让赵晗很烦，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时的赵晗开始怀念学校，想学生的单纯生活。
　　寒假到了，她把自己装书的箱子整理一下，找本书看吧，到书世界里去，省着现实的烦。她翻着翻着，一下看到了那本日记本，打开扉页：“敬赠学友：赵晗，在你面前伸展开一条通向社会大门的跑道，成功女神正向你频频点头。学友，努力吧，让理想插上时代的翅膀，让志向赛过天上的长虹，让青春的金线与幸福的璎珞编织生活。”这是高中毕业的时候，同学马树俊送给她的，他也提前毕业了。他们那缺老师，就回去当老师了。在考毕业试的时候，又回来参加的考试，他们的日记本，就是那会互赠的。那时的他已经是老师了，所以，赵晗给他的赠语是：“教育事业是太阳底下的事业，祝你珍惜这神圣的事业。”
　　正好寒假，补习的同学们上课呢，那里还有参加三年高考没有考上还在继续补习的同学。这里是同学们的集聚地，考上大学的，没有考上的，每次来到县城都要来学校看看继续补习的同学们，交流彼此知道的同学们的消息。赵晗她骑着车子去了高中母校，恰巧，上次马树俊来时，还和张会打听赵晗的消息，并给赵晗留下通信地址，让张会转交。
　　赵晗按着地址给马树俊写了一封信，闲谈一下自己的工作近况，投了出去。一周的时间过去，赵晗收到了一封马树俊热情洋溢的回信。他婉转地试探了赵晗婚姻状况，赵晗读懂了这封信，在一个大雪天，把自己的命运投进了绿色的邮筒。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自己很烦的“囧”地。给吴雅芬和许有志一次机会，他和马树俊开始了书信来往。这些，赵晗没和任何人讲，所以，家里还给赵晗张罗找对象呢。
　　那个哥哥称为“磨叽狼”的堂嫂又在赵文那开始“磨叽了”。
　　赵文媳妇说道：“这个大嫂，她只考虑她的妹妹，她为什么不想一下，这个堂妹？没有了母亲，每天雨里雪里地骑行那么远的路来上班，如果她和许有志结婚，上班也近了，保住工作。”赵文又对赵晗说：“乘风大队书记的弟弟，在乡里上班，要是成了的话，工作能调过去，找时间看看，人家在路上看过你的。”赵晗脑海里浮现那天下班的路上，一个骑车的人，在她迎面骑过来，后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当时没想太多，只是害怕，加快了速度。哥哥说的可就是此人。
　　赵晗和王东的想法是一样，远走他乡，不要那些舆论的阴影影响生活。她和王东犯了同样的错误，都在远方找了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相反你们了解他她们吗？不了解的婚姻能和谐吗？
　　家里不断地让赵晗相亲，吴亚珍不断的地在赵文那磨叽，逼得赵晗快点做出选择。
　　赵晗想到学校里的尴尬，她有意在回避许有志了。在中涵班的舆论、在家里哥哥又提起乡长的弟弟、还有那个大队书记的弟弟，还有那只要有机会就去磨叽的“磨叽狼”吴亚珍，让赵文受不了。这些压力，逼得赵晗做出了对同学马树俊的选择。
　　这种选择实际是赵晗选择了逃避，她不知道她爱不爱马树俊，她想走得远远的，去一没人知道自己和许有志被吴雅芬弄得满城风雨的过去。马树俊可以帮她达到这个目的。
　　赵晗想到这些，就对赵文公开了马树俊。赵文问他：“你的工作怎么办？先处着，看看在说吧。”
　　赵晗自己也清楚，她对马树俊的了解，也就是在校的表面了解；但有一点，他的家乡录用他当了老师，应该不是可怕的坏人。他的家庭，她不了解，但又一想，我也不和他们家人过日子。
　　这就是她不成熟，没有社会经验。结婚不是单单的俩人的事，那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她还稚嫩，认识一个人，学校了解是不够的，那是表象，就像看见人的衣服外套一样，人在学校的表现就是人的衣服外套。就像赵晗对马树俊的了解一样。
　　赵晗为了逃离囧地，对家里宣布：“下星期，我同学对象要来。”这一天，赵家早早买些菜，准备好。可是等到下午也没见人影。亲戚们都吃完了饭回去了。
　　赵文问赵晗：“你说的这个人靠谱吗？你们怎么说的呀，他今天没按时赴约，是不是人家有别的想法？”赵晗说道：“他的信上说，今天来，我没说亲戚们都来聚餐的事。”赵晗在家呆不下去了，家里是那种状况，现在马树俊又没来，她去了县城，到了补习班同学张会那待会，就去了赵悦家。
　　第二天上午，赵晗听到门响，见马树俊和同学李生一起进来了。这么巧，马树俊也找到补习班的同学找到这了。
　　补习班的同学，对于已经毕业了的学生来说，那是同学们的联络站，他们只要到县城来，都会有事没事都去那转转，那是一种留恋学校的情节。也是在这会知道一些同学的近况、信息。
　　这次约会虽然几经波折，但却是历史性、决定性的一次，最终赵晗决定，去马树俊哪里。
　　赵文提醒妹妹：“很偏的地方，交通不方便。关键是那么远，咱们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看马树俊表面到是很朴实的，像一个过日子人家的孩子。我提醒你，他第一次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没按时来，你们的基础牢不牢固，你考虑考虑，日后别后悔。”弟弟赵伟说道：“他哥是乡长那个你不干，你去哪么远，看以后打仗，人家打你，看你咋整。”
　　赵晗一想到，教导处的尴尬处境，满城风雨的关于自己和许有志的传说，各种相亲的压力，自己就象在热火上烤着一样不好受，还是下了决心和马树俊相处。
　　当赵晗把标志着自己已经名花有主的喜糖发给办公室的同事们，意思是向大家宣布自己已经有对象了。老师们开始问起，听到了赵晗说是杜鹃岭时，都没有刚才的那份热情。这时杨校长善意提醒道：“那个地方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偏僻。”赵晗发喜糖时，许有志走了，去教室了。他一天也没有回来办公室，一直和学生待在教室里，他办公桌那堆喜糖格外醒目地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下班了，后面追上来许有志，他和赵晗谈起赵晗今天的举动，他诚恳地对她说：“赵晗，你没有必要，为了逃避什么，把自己的事业、命运都搭进去。你和我是一样的，如果你对你的那个同学原有意思的话，你也不会两年多你们没联系过，就如同我和吴雅芬，如果我们有意思，同在一个办公室，同住一个屯，也不会形同陌路。都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你不是说我歌唱的好吗？我最喜欢《跟着感觉走》这首歌，你想想吧。我在办公室里是听到过对你的一些评价，说你在家怎样、怎样的不乖，但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判断，你是什么样的，通过你的言行，我判断得出来。”赵晗在这里听懂了吴雅芬在造自己的负面舆论。
　　许有志在赵晗面前也有几分自卑，自己的家庭很困难，他只能说到这，等着赵晗自己的选择。
　　校长在闲聊的时候时又说道：“挨饿那年，那里饿死的人是最多的。在早年，那里的土匪、胡子多……”
　　许有志说道：“杜鹃岭，我可听过杜鹃鸟和杜鹃花的传说：凡是粘上杜鹃的名字都是悲剧、惨剧。”
　　所有这些，赵晗觉得都比不上她现在囧境。她要逃得远远的。
　　赵晗虽然阅读很多中外文学作品，她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如果她有她的同学徐丽华的那个意识，她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样子……
　　人生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时候，那种逃避是从泥坑里出来，进入了更可怕的沼泽。不要怕泥坑，解决泥坑的问题；如果误入沼泽，那就是更大的不幸，甚至会毁掉一个人一生。
　　在杨树屯的学校中，学生们只知道在三月份开学季，赵晗老师调到了对象那去了；一个偏远的一天只要一趟客车，到了雨季不通车的地方，被刘悦称为台湾那个地方了。
　　从此，赵晗从那条通往杨树屯学校的路上消失了，同学们很想念这个给他们带来《光的赞歌》的女老师。对于同学们来说，赵晗走了，是一大损失，那个上语文课，读课文可以给人如诗、如画的女老师。但是学生谁也不知道她嫁的地方离这有多远，只听说，那是一年前才通电有电灯的偏僻地方；那是一个到了雨天就不通车的地方，要步行四十里地，赶到一个小镇，那里才有公路、客车，才能绕道回家。就像没有“三通”（通航、通邮、通商）前的台湾要回大陆，要先去香港，才能回大陆一样……
　　就在四月三十日，赵文为赵晗举行了一场结婚宴，作为赵晗原单位的校长领着老师都来参加了。赵晗看到离别了近两个月的同事们，心情也不平静。她看见许有志和男老师们在一个桌子上喝起了酒，手哆哆嗦嗦点着了烟，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了呢？看着被烟呛的直咳嗽，赵晗才知道，他是在借烟平息自己的心情。
　　就在人们吃完了饭准备离去的时候，外面本就阴着天，这时，刮起了大风，风大得人睁不开眼睛，人们又都退回了屋子，等着风小点。这时田秀春说道：“这个新姑爷脾气好大呀，今天是姑爷的日子，明天是媳妇的日子。”赵伟嘟囔道：“我就说这个杜鹃岭这个树俊不是好鸟，你看这又撒上癔症了。”
　　五月一日，马树俊为赵晗准备了一场婚礼。在县城的姐姐找了迎亲的车子，在婚礼的车子开出几里地的时候，赵晗坐在车子的最前面，她看见了前方许有志的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她从倒车镜里面看到他跟了很远，一直到模糊，看不见……她听到了赵文的疑问，“那个好像是许有志啊”。这个身影越来越模糊了，那个呼呼冒着热气的水壶在赵晗的脑海里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