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汉奸告密石明遭袭 老凿重义总部迁移

二车户沟反包围战打响之前，刘刚领着总部一百多号人马，在王老凿、刘振东等的护送下安全转移到石明信沟。在韩杖子王老凿家安顿下来，刘刚接连召开了几个会议，总结近期对敌斗争的经验教训。不想走漏风声，被朝南三区伪警察署署长马兰亭发现踪迹。马兰亭得到情报后密报给朝阳宪兵队长杜三秃。杜三秃如获至宝，立即报告新任指导官川源少将。川源当即下达命令：“警察大队、宪兵大队、皇军机械化联队，统统出动，进剿石明信沟。”
进剿行动由降职为大佐的千叶指挥。临行前川源提醒千叶：“这是你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如能全歼救国会残部，捣毁石明信沟匪窝，你的少将职务即刻恢复，否则大佐也保不住！”
千叶带着满腹的牢骚，在杜三秃的引导下，督率五百余人，连夜出动，沿着二十家子——羊山一线，径直扑向石明信沟。
凌晨三点钟，千叶带着队伍过了羊山到达二车户沟西沟口。千叶向杜三秃发问道：“在二车户沟战死的松木大尉的尸体，现在何处？”
杜三秃指着二车户沟：“就就就就在那那那条小小山沟！”
千叶眼珠一转，战刀一指：“二车户的干活！”于是，五百多日伪军忽忽拉拉的开进了二车户沟。有个老乡害怕日本人来报复，将杜三秃和千叶引到松木葬身的地方。千叶看着松木的坟墓，兽性大发，恨不得把所有中国人斩尽杀绝，可是身边除了汉奸伪军就只有这个带路的人是中国人。千叶战刀指着这个可怜的带路人，吼道：“你的，救国军探子的干活，死啦，死啦的。”
话音未落，上来两个鬼子兵，不由分说砍了这人的头。这个可怜的乡民稀里糊涂的作了松木的祭品。随后千叶又从土堆里挖出松木等十几个日本鬼子的尸体，装上马车，径奔石明信沟而来。那架势大有抬着棺材上战场，非要决一死战的意思。
凌晨五点多钟，日伪悄悄地来到了石明信沟沟口。只见前面左右两座山峰挡住去路，左面一座滚圆如台，向西而去；右面一座如玉女甜睡，头南足北。中间一道狭窄道路延向深处。千叶战刀一摆，止住队伍，问杜三秃道：“前面的什么的干活？”
“前前面就就是王老凿住的石石石明信沟了。”
千叶闻言，一挥战刀，准备进攻。杜三秃连忙说道：“太太太君不可!”千叶刚要发怒，杜三秃连忙解释道：“如如果王王老凿有有有埋伏，我们大大大大吃亏！”
“为什么？千叶问道。”
“太君不不不知这这石石明信沟的厉厉厉厉害。”杜三秃嗑嗑巴巴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石明信沟确实厉害。眼前这条狭窄通道就是进入石明信沟的唯一山口，左面那座滚圆的山峰名叫点将台，右面的山岭人称玉女峰。这两座山峰是进山的天然屏障。进入山口便是一片十几亩开阔河套地带，对面一道山岭又将这里分出两条大沟，一条叫老道沟，一条叫王老凿沟也叫韩杖子。
老道沟在正北，由南而入，迎面又现一岭，名叫老道岭，老道岭又将老道沟一分为二，左面一沟名叫大冰沟，隐于绝壁危岩之间，其间古木参天，荆棘丛生，雾笼林啸，鸟唳虫鸣，更有冰雪常卧深沟，六月不化，其深，其高，可见一斑。右面一沟名叫东北沟，沟深林密，有古寺藏匿其中，相传曾有虎豹出没，沟深愈险，常有白骨散布山野，沟尽绝顶，有一棺木横卧于上，甚为可怖。
王老凿家住韩杖子在西沟，地势稍微平阔，因此村民多聚于此。西沟尽头又分两沟，左面的叫西南沟，沟深十里，怪石嶙峋，经岁月风雨琢饰，便有石头如诗如画，像宝似金，因此常有人携至家中赏玩。右面一沟名叫东南沟又叫二道沟，这沟不但山石奇特，让人浮想联翩，而且山洞颇多，这些山洞又常常隐于奇石危岩之后，非熟知此山之人，不能得之。有时，路至绝处，不可前行，可细心察视，那猿行羊攀的小路险径过后，却又是别有洞天。
总之这石明信沟里，沟沟岭岭，交叉回环，幽、深、险、怪玄不可测。你纵有千军万马，进得沟来，也不能得半点便宜。
千叶听杜三秃讲完这些故事，不觉吓出一身冷汗。软下半截身子问道：“杜队长，那依你之见呢？”
杜三秃急忙凑上来献计：“估估估计现在王王老凿还没有发现我们，不不不如偷偷摸进山山山口，来来来个突然袭击……”千叶惊恐的马脸终于绽出了险恶的狞笑。
“杜的，对皇军大大的忠心！”
这样五百多日伪军绕过山口，又偷偷的摸进了王老凿的指挥部韩杖子村沟口。
此时王老凿四弟王文祥正在值夜。他提着枪，站在房上，察看周围情况。忽然他听到奇怪的声响，顺着响处仔细观察。只见鬼子、汉奸队，黑乎乎的，猫着腰，向沟里摸索前进。王文祥一面向鬼子开枪报警，一面退到大杨树下，抓起铁棍，“铛、铛、铛”打响报警钟声。这铁钟，是用日寇丢下的炸弹壳子做的，声音宏亮，霎时间四面八方几十里地的大山沟，先后响起了报警的钟声。
王老凿听到报警的钟声后，一面组织父子兵掩护乡民，向大山沟里躲避，一面通知刘刚马上转移。此时刘刚已知情况危机，瞬即组织人马，配合王老凿的父子兵，向进沟的鬼子、警察队开火。
鬼子来势汹汹，眼瞅着从沟外冲了上来。王老凿为了刘刚等人的安全，高喊：“情况危机，不能硬拼，立即向西沟转移！”刘刚无奈，只得听从王老凿的指挥。
王老凿又命令三弟王文祯：“你带几个人，马上抢占南山至高点，掩护转移！”
王文祯迅速带领三十余人向南摸去。他们试图冲过干涸的河套，不想，刚刚接近河套边，就遭到日军机枪猛烈射击，王文祯当即牺牲。堂弟王文儒，一见三哥阵亡，顿时火起，一摆大肚匣子，“妈啦个屄的！”只听“叭、叭、叭”三声枪响，几个鬼子应声倒地，趁敌慌乱之际，王文儒迅速带领弟兄，冲上了南山头，并大声命令：“死守山头，狠狠地打！”
日本鬼子被阻在山前沟口，尸体不断增加，气得千叶嗷嗷怪叫：“山炮的给！”日寇对着南山头连续发炮。王文儒和另几名弟兄当场被炮弹炸死。其余的人被迫抬着王文祯哥俩的尸体边打边向深山撤退。
杜三秃一见主攻得手，立即带领千叶闯进了韩杖子。千叶东张西望看不见人问杜三秃：“王老凿，救国会的哪去了？”
杜三秃支支唔唔的说：“这这这这个，现在还还还还不好说。”
杜三秃答不上来，就把宪兵大队带到了韩杖子王老凿的家。不想，王老凿家里空无一人，偌大的院落，四门大开，墙上大字：“这里是鬼子汉奸的坟墓，有种只管进屋！”
杜三秃害怕地雷、手榴弹，立即带队撤了回来，对千叶说：“王王王老凿的后后山的转移！我的抢抢占南梁、大大的开火……”
千叶进村捕空害怕埋伏，带队向南山爬去，爬到南大梁时天已大亮。他用望远镜向四周瞭望，只见北山悬崖峭壁、荆棘丛生，山下一条东西大沟，长约十几华里，奇形怪状的山峰如狮，如虎，如狼，一个连着一个，到处可以隐藏火力。
千叶看了一阵，连一个人影也没发现：“啊，统统的跑了”他转向杜三秃：“你的情报什么的干活？”
“报告太太君，情情报，绝对可靠，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统统跑了！叭嘎牙鲁！你的死啦，死啦！”“啪、啪、啪”对着杜三秃就是几个耳光，杜三秃顿时口鼻流血，嘴里还硬撑学日本人的样子“哈依！哈依！”
突然不知从哪儿打来一梭子冷枪，当场打倒千叶身旁的两个士兵。千叶吓出一身冷汗，一挥指挥刀：“统统的撤到村里，大大安全！”杜三秃也跟着嚎叫：“太君命令！统统撤到村里，快快撤退！”
千叶再次进村，搜出跑不动的王景山，温老祥等十多人。千叶命令把他们用绳索捆绑，拴在马脖子上，又把几个村的牛羊牲畜、贵重物品抢劫一空，用大马车、毛驴驮出沟外。到了大河套，千叶把十几名老弱病残的乡民，用黑布蒙眼，逼着他们跪在地上。
杜三秃问：“你们你们的儿子、孙子，反反满抗抗日，犯了大罪知知道吗？”
王景山、温老祥两位老人答道：“知道！知道！”杜三秃闻言说道：“老老混蛋！知知道为啥让他们参参加救国军？”
“不让参加救国军，参加汉奸队吗？像你一样，让鬼子牵着鼻子、闻着腥味、进沟杀人？”两个老人反问。
“混蛋！一一一一群混蛋！”
“是！我们混蛋可没当汉奸，没欺师灭祖！你不混蛋，咋当了狗，当了汉奸卖国贼？”
千叶见状恶毒地说：“你们被救国军大大欺骗，只要喊一声，大日本万岁！我的马上放了你们……”
王景山等人义愤填膺，大声呼喊：“中华民国万岁！救国军万岁！打倒小日本！打倒卖国贼！……”
千叶一挥战刀，扑上一群鬼子，将十几个无辜的百姓残忍地杀害了。他们的血染红了石明信沟沟门的河套……
再说王老凿等人爬山过岭把刘刚等一百多人送到了安全地带，他握着刘刚的手说：“老侄子，不是大叔不留你们，眼下日本人盯上了石明信沟，这里不宜久留，不如转到大黑山，那里有李海峰驻军。”
刘刚紧握王老凿的手说：“总部转移是已经决定的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又使大叔和乡亲们受到损失，我心里很不安呀！”
“一家人，不说这个，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王老凿又把身后的一位老汉拉过来介绍说：“他是我的亲戚，早年游走江湖做买卖，不但对朝阳、北票各地的城镇、村庄、山沟了如指掌，即使内蒙各地也很熟悉，我把他送给你带路，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到大黑山。”刘刚转身拉住老汉的手说：“大伯，有劳您了！”老汉说：“都是一家人，不说见外话。”这老汉名叫刘启正是收留刘英的汉人刘大伯。“九一八”以后因和刘英失去音信，在家里再也不能安生，便到处打听刘英的消息，只是毫无结果。后来投到王老凿家，便一直住到现在。只听王老凿又对刘启说：“李海峰各地驻军你都清楚，万一遇到敌情，你可要确保总部人员的安全呀！”
刘启说：“放心吧，老凿！这事包在我身上！”
刘刚等人眼含热泪，告别了王老凿，在刘启引导下向北票大黑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