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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王守清三挫郑讨逆 段黄巍两助仁教主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7-07-21 18:40:08      字数:7166

  诗曰:
  披衣梦初醒,枯叶寒意重。
  素妆掩谊塚,旧路回头空。
  窗前飘零过,泪砾卷地来。
  微烛映伤痛,从此迷茫中。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搁置了讨逆大军继续南下的征程,凤阳行辕里,郑文龙(字子康)吃了盏茶,与徐康俊(字紫润)、郑印灏(字睿安)、霍焰(字政宇)、郑仲宇(字潮阳)众人正围在火盆边看着门外的大雪发愁时,忽有小厮来报道:“报将军,那位白将军醒了!”众人一惊,文龙笑道:“可算醒了,竟睡得这几日!”于是率众匆匆赶来,谁曾想那白凯运(字梦童)哪是醒了,而是恍恍惚惚间说起梦话来,只见他大寒天里急得满头大汗,口中喃喃自语着些听不清的话,似乎梦里十分惊慌,文龙就近坐在榻前,才细听得凯运语无伦次的反复念道:“休去淮南……!”
  徐康俊、郑印灏众人听得一头雾水,霍焰这才凝眉自语道:“休去淮南?……这又是什么话?大军径取南京,与淮南何干?”众人皆不解时,康俊等也都点了点头,随议论道:“怕是他自己还有什么未了的事儿罢!”话音未落,竟见郑文龙忽然松了口气,摇头站了起来,答道:“并非是他的事!这样的话,怕是应在大军讨逆上了!”众人这才锁紧了眉头,细听文龙解释道:“我原是有意分兵借道淮南,依旧取合围兵分两路夹击南京去的!只是还未告知尔等,孰料……他竟先一语道破了天机!”因也踟蹰起来。
  玄元五十年腊月,张宁(字淇泽)以投奔南京的李鹏飞(字云浩)、蔺伟宸(字云雷)二人为向导,伏重兵于琅琊山,同时令孤云叟门生张霖(字文宇)出合肥沿逍遥津徐徐北进,暗中与早已设伏淮南外围的同门师弟王守清(字子临)会合,准备先发制人,两路并进奇袭凤阳,然根据白凯运当日梦中所言,郑文龙早已派人多方留意,获悉此事,也已识破此间诡计,于是在除夕之夜,令徐康俊部忽然发兵长丰,徐可(字晏琛)斩烈庆侯王丰(字嘉乐)于府门外,李宁(字安义)火烧长丰粮仓,连拔淮南外围暗伏的三座大寨,将王守清、张霖围困在了竹叶关上,仅一战便扭转了时下艰难的战局。
  消息传到南京,张宁大惊失措,急忙修书留守合肥的赵宪成(字学良)即刻发兵去解竹叶关之围,然赵宪成此时却称病犹豫起来,迟迟不发救兵,三座大寨七千兵马损失过半,八百精锐铁骑全军覆没,张霖负伤、粮草尽失,竹叶关上王守清独抱冷月,含泪遥望南方,不时一阵长叹,细看去,淡蓝衫,青丝靴,眉如墨染,目似明星,润润的面容,秀秀的气度,碎发微黄,玉带金挂,好一个英雄小侠义,这时间断然没了分寸,忽然见眼前风云涌动,见有白袍长髯的老仙孤云叟落在面前,守清含泪惊道:“老师?”孤云叟点头一笑,问道:“我的儿,这就累了不成?”守清轻轻叹道:“子临愚钝,孰是孰非虽断不清,然国姓爷既委张师兄与子临以重任,守卫国土、责无旁贷,岂料,仅此一战,竟然落败至此,试问……究竟为何?我等又有何面目回去再见蜀中父老?”说着不禁拭了把泪哭泣拜道:“老师即来……何不救救张师兄与子临?”
  孤云叟闻言捋须一笑,叹道:“我的儿,凡间之事,为师不能插手其中,老祖宗放你们后辈儿孙出来历练历练,就是在给你们出难题,把这些难关都攻克了,不就功成名就了?眼下小小挫折,何惧之有?江山丢了,再夺回来就是,心里要是输了,就再难有回天之术了!”守清惊道:“夺回来?”再抬头,孤云叟已经化成清风去了,守清急道:“老师?”只听见那孤云叟笑道:“天地之大,自有忠义之人救你脱得危难!”守清听得糊涂,只又无奈的凝眉倒吸了口凉气,忽闻声道:“小爷,将军有请!”
  中军帐中,张霖正抱恙查看地理图本时,王守清挑帘进来了,只忙笑道:“哥哥叫我?”张霖见了笑道:“子临……?快坐!”守清忙道:“哥哥可是有良策突围破敌了?”张霖点头笑道:“破敌不急,今有另一件事,要子临亲往去办!”守清惊道:“却是何事?”张霖笑道:“有封急书,要你送往南京!”守清惊道:“大军临战,子临身为先锋,岂可独自离去?”张霖笑道:“只因三军将士皆是肉体凡胎,怕是闯不出这南宫山,子临有老师亲传筋斗云的本领,从天而走可也!”守清一惊,接过了张霖递过来的锦囊,却当面撕开了,张霖一惊,王守清已经把锦囊展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空空的羊皮纸,一个字也没写,张霖锁眉一惊,守清已经跪在了案前。
  张霖见势忙起身道:“子临?”王守清含泪问道:“哥哥……以子临为何人也?”张霖锁眉上前扶起了他,只忙答道:“你我师出同门,相伴数载、情同手足,自然是兄弟也!”守清忙跪拜道:“清,草芥也!蒙哥哥不弃,带我上山求学,老师授业传功,哥哥教子临以处世之道,得有今日,知遇之恩,何以为报?”于是一顿又道:“今,大军受挫、哥哥蒙难,清,既为弟弟、又作下属,却先逃去,岂非不义之人亦所不齿也?哥哥,欲陷子临于不义乎?”张霖无言以对,只含泪道:“子临?”便也跪下了。
  张霖、王守清兄弟二人并肩坐在榻前发了一夜的呆,临天明时,守清才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张霖一惊,只闻守清急道:“左思右想总是个死,想那许多作甚?不妨拼了!”张霖凝泪问道:“将士死伤过半,精锐全军覆没,怎么拼?”守清摇头答道:“走一步看一步罢!总之不能坐以待毙!”因忙给张霖披了件袍挂,劝慰道:“哥哥身上有伤,只管在此坐镇,此番我去,我倒看看他们玄家有何本事拿我!”
  这王守清习得孤云叟真传,步履矫健轻盈,身如飞燕,说起来只凭三军将士,还真不易拿他,如今他只带了数十近卫,单来搅扰围困兵马的中军大帐,可巧李宁正在案前瞌睡,也算他命当该绝,冷不防守清从他背后杀出,只一剑便取走了他的首级,这时间徐可闻声正好进了帐来,见此情境惊骇不已,喝道:“匹夫,纳命来!”随而拔剑杀来,王守清从容一笑,将李宁首级抛了过来,徐可吓得连连后退,再抬头,守清一剑刺来,徐可夺他不及,手臂上中了一剑,因也不敢恋战,忙退了出去,帐外守卫听见动静已经围困上来,守清见势不好,纵身一跃便不见了。
  徐可本欲下令围关突袭,怎奈各部将士皆畏惧王守清的神出鬼没,不敢领命前往,徐可只得修书凤阳,搬请徐康俊亲自率部前来,郑文龙闻讯勃然大怒,压下书信急道:“匹夫,安敢如此!”因忙吩咐康俊道:“今番你不必去,只好生坐镇此间,留下睿安、政宇助你,我自去会会此贼!”康俊欲劝,见文龙心意已决,只忙躬身一拜道:“那将军千万……小心保重!”文龙凝眉一怔,忽又嘱咐道:“浩清虽由着性子跟了来,战场上的事,我还是不想让他过早参与,毕竟打打杀杀、刀剑无眼!”康俊含泪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
  郑文龙到了淮南,徐可立即派人以人墙保护起来,文龙凝眉一笑,令道:“尔等皆当今义士,并非为我一人而来,倘天意绝我,谁也救不了我,是故大可不必如此!”徐可惊道:“可是……?”话未出口,文龙摆手笑道:“我随鲁中王数载,每每走投无路之时,鲁中王总是笑着对弟兄们说一些绝处逢生的话,从而化险为夷,挂孝起兵、扯诏背井、孤山哺血肉、兵困绝龙岭,此时想来,正映我兄鲁中王所言也!”正言间,忽闻哨探近前拜道:“将军,西面小树林发现几个人影!”徐可急道:“可看清了是什么人?”那哨探道:“动作太快,没看清楚,一晃功夫就不见了!”徐可便忙横剑挡在了文龙身前。
  郑文龙心里也乱的很,却深知此时不能自乱阵脚,于是仍旧微微一笑,拨开徐可吩咐道:“去忙你的罢,我是来退敌杀贼的,不用这般保护着!”徐可一怔,文龙又低声说道:“去调一百弓弩手来,就在北边林中设伏待命,然后全军依旧例行操练,将我的大帐扎在北营!”徐可明白其意,随躬身一拜,领命去了,文龙凝眉一叹,心说道:“今夜此贼若来,管教他有来无回!”
  正月初四,月黑风高,就在赢城家家户户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时,玄锡维(字穹高)、朱从友(字崇真)却只坐在花厅下沉思起来,好一会儿锡维才低声叹道:“老七,哥怎么觉得这个年过的如此冷清?”从友摇头笑道:“家里外头都一大摊子事儿,弟兄们都忙着,也就不常聚聚了,特殊情况,咱也就不那么讲究了!”锡维点头一笑,长舒了口气,起身道:“也罢,才刚见她们娘儿们都歇了,咱们哥儿俩去喝一杯,睡个好觉,苏、皖的军报这几日也快到了!”
  话又回来,将近黎明之时,郑文龙才假装在帐中睡下了,虽内外早已安排妥当了,心里难免还是不甚踏实,忽然耳边一丝动静,帘外似有一阵清风掠过树梢,文龙凝眉一怔,缓缓睁开了眼睛,心知是王守清来了,便握紧了盖在袍下的宝剑,等待着暗剑的到来,不曾想空紧张了几个时辰竟然未见动静,直到雄鸡报晓,旭日冉冉升起,文龙松了口气,无奈起了身来,可是出了帐来,却又惊骇不已,吓得退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当下,乃见徐可的尸体已然挂在了帐前的旗杆上,地下整整齐齐躺放着行辕近卫守备及昨夜依计埋伏在林中的一百余具弓弩手尸体。
  郑文龙见此情境又惊又怒,一时气急,突然口吐鲜血瘫倒在了地上,急忙回帐中握起七星宝剑,出帐环顾四周,唯见晴空万里,早已没了杀气,文龙倒吸了口凉气,再抬头时,左营的兵马已经冲了进来,见此无不惊慌失措,只忙近前拜道:“将军?”便都过来扶他,文龙紧攥着拳头,咬着牙关喃喃说道:“此贼两番辱我讨逆大军军威,我不生啖其肉,此恨如何得消?”说着拔剑急道:“传令围关将士,即刻放火烧山,四营全军将士收拾兵马速随我前往关前,休放一兵一卒下山!”
  王守清回到关上,见了张霖也都愁眉紧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闻张霖叹道:“杀了他,玄家必不与我甘休,你不杀他自然留了一步退路,可那郑文龙素爱面子,前番杀了李安义,今又杀了徐晏琛,两番如此羞辱,他又岂肯罢休?”正言间,忽有小厮来报道:“将军,围关兵马放火烧山了!”二人一惊,守清急忙扶着张霖出去察看,这时间眼前烈焰腾空、火蛇肆虐,周围已是浓烟漫漫、赤浪滚滚,守清松了口气,叹道:“恨昨夜一时心软,竟使你我兄弟死无葬身之地!连累三军将士,岂不是我的罪过!”
  大火烧到正午,关上泥土都烧得通红,将士们忍不住炙烤和浓烟,许多人或自刎而死,或直接跳进烈火之中,瞬息之间血腥、焦臭味扑鼻而来,让人连连作呕,张霖见此时已无回天之术,拉着王守清放弃了扑火,退到了绝崖边缘,含泪劝道:“这个时候,我也不多说了,教你走,也不是为了苟全性命去的,切记要为三军无辜将士报仇雪恨就是了!”话到这个份上,王守清也不推了,只傻傻点头落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拱手拜了拜四下将士,跪下给张霖磕了个头,便起身腾空去了。
  许是这场大火将山体也烧透了,竹叶关上下从此寸草未生,郑文龙以迫不得已的手段艰难的拿下了淮南,却失去了李宁、徐可两位得力之将,让他顿时觉得南下的征程愈发的漫长起来,厚葬了李、徐二人,郑文龙率部继续南下,留守合肥的赵宪成闻讯,匆匆开城纳降,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里,安徽战场的军报送回赢城,玄锡维喜出望外,忙请杨敏(字星魂)、朱从友等同庆佳节,随后一齐到清陵祭祀孝闵教主。
  祭罢,兄弟几人漫步汶河南岸,玄锡维不禁凝眉一叹,指着咫尺之遥的北岸含泪道:“那年在这儿磕了头,咱们做了兄弟!……时光荏苒,可怜老十四也已好几年了!”说着便要落泪,杨敏闻言倒吸了口凉气,遥望天中明月一言不发,朱从友凝泪忙来安抚着锡维,劝道:“大喜的日子里,咱们不说那些,今儿既来了,我哥也高兴着,虽说忆往昔难免伤怀,你这一哭,他在那个世里也放心不下不是!”言语间便扶着要往回走,才听锡维点头笑道:“甚是甚是,今儿当高兴才对!”于是松了口气,拉过杨敏来,兄弟三人携手相扶,低声叹道:“天地之大,所奢求者无穷尽也!既然满足不止,不如当日兄弟依然相惜耳!”
  修真皇帝十六年,玄元五十一年春,正月十六日,郑文龙在合肥休整兵马已毕,即刻修书徐康俊、郑印灏挥师南下,迅速配合夹击琅琊山而来,孔祥斌(字芷江)、邬正容(字梅陇)闻讯,一面修书南京告急,忙又令李鹏飞、蔺伟宸自引本部人马先往滁州拦住徐康俊、郑印灏部,随携手出琅琊山西迎战郑文龙,真好一场恶战,杀了一日一夜,郑文龙亲冒矢石挺身阵前,直杀得孔祥斌断臂、邬正容授首,尸横遍野、血流成溪,祥斌见文龙杀红了眼,便不敢再战,急忙勒马收兵回逃,怎奈那文龙步步紧追,誓要一举拿下琅琊山,与南京兵马对峙江岸,因只累得战马都体力难支,却甩不开他。
  眼见孔祥斌就在眼前,郑文龙冷冷一笑,追上来挥剑正要斩下时,惊慌失措的孔祥斌才松了口气,心说道:“我命休矣!”这时忽又闻声喝道:“逆贼,纳命来!”孰料竟是王守清从天而降,挥剑来取文龙,文龙大惊,急忙收缰勒马,拔剑迎去,好大力气只将文龙摔下马来,孔祥斌见势,乘乱消失在了眼前密林里,文龙身后众人见是王守清还活着,无不面如土色,再不敢近前追杀,文龙翻身起来,凝眉攥紧了宝剑,骂道:“匹夫,安敢如此!”守清怒道:“你玄家妄称仁义,荼毒生灵、倒行逆施,岂可再愚世人?”文龙知他不能教化,随也不再争辩,拿破旧的战袍擦去了剑上血渍,乘势便又杀来。
  其实郑文龙奋战一日一夜,体力已然不支,加之王守清敏捷矫健,这一战文龙实难胜他,数十回合下来,虽未分胜负,守清却盯着气喘吁吁地文龙冷冷一笑,似已看出端倪,文龙凝眉一怔,心说道:“此贼怕有诡计故意拖我,若不及时抽身退去,恐遭其害!”于是止住刀兵,问道:“骂了这半日,也厮杀了半日,只有一事我不明白,闻汝乃碧游宫门下,本是同根同源,何故却如此诋毁玄门?莫非巧言令色,是以国家大义解你私怨不成?”守清自为报张霖之仇而来,听得文龙之言,也颇尴尬,因一时无言以对,正分神时,文龙乘其不备,忙追问道:“你那白莲教祖庭,自称国姓,欲清君侧,可怜南政藩王、诸侯可是张氏血脉?怎也一并受戮?”这一句更问得王守清哑口无言,随又听文龙叹道:“我兄鲁中王,乃主上授命,代天伐罪,若为屠戮豪强获罪,焉有荼毒生灵、倒行逆施之言?”这王守清毕竟年轻,原本理直气壮而来,此时却得觉反倒是自己成了不义之人,因只犹豫起来。
  就在王守清听了郑文龙一席话顷刻间也没了主意时,忽闻声道:“逆贼!休伤吾父!”守清一惊,文龙也忙回头看去,远远见东面山林里应声杀出一队人马来,段字旗迎风飘起,乃是段黄巍(字浩清)、武艺(字浩鹏)率兵赶来,文龙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把汗,段黄巍策马已到近前,守清神魂未定,此时无心恋战,回头纵身而去。
  段黄巍赶至近前,郑文龙疲惫已极,昏沉沉倒在了当下,武艺惊道:“教主……?”众将急忙围了上来,却见文龙微微睁着眼睛,轻轻笑道:“可有吃的?饿了!”因又惹得众将偷偷笑了起来,黄巍似乎眼里噙着泪花,怕被旁人看见,也忙笑着起了身来,站到一旁去了,文龙虽低头苦苦笑着,余光里已看见了,只努力坐了起来,远远见有哨探匆匆跑来报道:“徐将军在滁州与李、蔺所部相持,眼下琅琊山外围不明,未敢冒进!”文龙闻讯忙点着头没有搭话,起身叹道:“传令,大军后退二十里,安下大寨,再作计较!”
  当夜,郑文龙率部退回芷阳山口,寒风凛凛,道口风起雾动,甚是诡异,因此大军不敢下寨,文龙纵马上前,细看远远处黑影略动,凝眉叹道:“真是步步紧逼!……莫非张贼早有安排,已然夺了我的生路不成?”这时间听见军中有人惊呼道:“有鬼!”随着一声惨叫,众人紧握宝剑并肩靠背站作一团,窃窃不敢妄动,文龙喝道:“尔等奉旨而来,自有丁甲随扈,三军勿乱,且听我号令原地警戒!妄动者斩!”因而三军列队待命,不敢造次,文龙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宝剑递与段黄巍捧着,手执杏黄旗勒马往前一挥,宣来山神、土地,问道:“本座奉召讨逆,军旗指处,正气凛然,岂敢以鬼魅事唬我三军将士!”那山神、土地显圣拜道:“启白虎座,春节已过,此乃各家供奉的先人依次返回阴司之故,星座只管行军扎寨,权当看不见他们,无甚紧要!”文龙凝眉一怔,身后段黄巍忽然计上心头,待文龙扎下大寨,忙随他到了大帐中。
  大寨扎下,郑文龙松了口气走进中军大帐里,亲自脱下袍挂,递下来时才发觉帐中没有随侍,而是段黄巍双手接下了,于是文龙微微一笑,随玩笑道:“你的名声可是比我大,这会儿一个三番挫我的王子临只让你一来,就吓退了!”黄巍摇头一笑,答道:“我有何功?莫非是有意打趣我?”文龙一笑,忙携其手一并坐在了榻上,这才半玩笑着轻轻问道:“今日军中,我恍惚听得有人喊了一句休伤吾父?”黄巍一下羞红了脸,急忙假装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撅着嘴掩饰道:“行阵里乱哄哄的,怕是你听错了!都饿成那样了,怎还听得这些?”文龙摇头一笑,随道:“那兴许真是我听错了!”于是一顿,又叹道:“不过……倒也不是我有意打趣你,只怕这个王子临……还真就不好对付!拿不下他,琅琊山这一关……?”说着咳了几声,话尚未完,黄巍忽然微微笑道:“我有一计,必能除之!”
  郑文龙闻言一惊,盯着眼前这个看似顽童却似乎早已成竹在胸的孩子仔细打量起来,急忙握紧了段黄巍的手,只微微一笑,没有搭话,好一会儿沉默不语,才又轻轻笑道:“我与你三千兵马,除之若何?”黄巍闻言一笑,摇了摇头,答道:“我还只带浩鹏与那数十卫兵可也,你只需在琅琊外围设伏,多备弓弩,届时见我举火为号,下令放箭截击,管教王子临有来无回!”文龙将信将疑,沉思片刻,又听黄巍详说道:“不过还有一事,需提前透漏给设伏将士知晓,再遇鬼魅之事,不必见怪才是!”文龙凝眉一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次日午夜时分,段黄巍、武艺再领数十近卫化作鬼魅,假借先人返回阴司的民间说法,悄悄潜入琅琊山周边游走,唬得琅琊山驻军惊慌失措,一时间闹得溃不成军,纷纷下山逃命,兵马四下乱窜,果然王守清凭其绝技追下山来,黄巍乘乱混进溃散的军中,尽力甩开了守清追赶,眼看已到山外,便忙带武艺窜进密林之中,顷刻间化妆的鬼魅一齐举火,郑文龙下令放箭,王守清身边的将士应声尽皆倒在了眼前,黄巍又乘势杀出,配合文龙包抄而来,直到黎明时分,厮杀声才渐渐息了下来,文龙这才发现晨光里黄巍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于是放任身中三箭的守清逃去,急忙回来扶住黄巍,凝眉蓄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黄巍却只轻轻一笑,劝道:“我喊一声父帅,真就那么在意?”文龙一怔,轻轻叹道:“你好好的,不叫也罢!”便忙扶他退出乱阵去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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