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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回:老夫妻夜话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21 09:10:42      字数:4081

  春梅长叹一口气,那是她豆蔻年华时做下的心病。凡要说话前,她要做个深呼吸,咱见到的就是唉声叹气那副样子。
  今天春梅和大她八岁丈夫张立议起往事,也引起她好多心愁。她不由感慨的说:“咳,过去了,二十年的胸中恶气,总算平静一些。立子啊,咱真的不能再生这分没影气了。眼下快过年了,你也应该去关茵姐家串个门,和华子道声谢谢。一个春天教孩子,又给咱家干了五、六天活,别像是人家应该做的似的。这一年你连脚步都不迈,你知道吗?屯子里人说笑你呢!过日子吗、咱也得混合些好啊。”
  张立一声蔫笑,声音低低的说:“梅子啊,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有数。我寻思吧,有你隔三差五的往她家跑,走动也够勤的。你看哈,梅子该说的话你说比我说的圆滑不是。我不愿意往他家去。李华那人在家里规矩太大,咱板不住,往地下吐口痰啥的,多恶心人呢。我就差着自己埋汰,没法坐他家炕。脏兮兮的,自己觉得不自在。让喜子去吧,天天去,连帮他叔干点活。”
  春梅总是唉声叹气地习惯了,又叹口气说道:“唉,我这点丑事,让屯子里那些嚼舌妇说的难听巴拉的,你没听到闲话吗?有人说喜子是李华的种,不然李华咋那么心疼他呢?别人咋不那么上心?我听见后,心像刀扎的难受。关茵姐总劝我,不让我上火。我做的孽,干么往好人头上扣屎盆子?所以,我告诉喜子,他李华叔家常有客人,没大事尽量少去打扰你华子叔。这孩子听话,车不出毛病,他不去找他华子叔。所以我说,还是你去为好。你要是相信李华是好人,你就自己来往。你也信嚼舌头说的是真事儿的话,那就算了,免得你生气。”
  春梅一口气说给张立一些心里话。张立也是常听到一些人,取笑他时说话的含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话春梅早都知道。他暗自思忖着一个理儿,多少年想不通的理儿。
  这女人被坏人给祸害了,坏人总是那么得意。女人为啥得背着一辈子罪名呢?春梅这么好个女人,被坏男人祸害完了后,那咋就不值个泥钱了呢?大石山村除了关茵、李华两口子心疼她。别人、大多数乡邻还处处瞧不起她,她自己也抬不起头来。困扰张立二十来年的这个理儿,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人们往李华头上扣屎盆子又是为的啥?老李的为人,有目共睹。偷鸡摸狗的事赖也赖不上,硬往身上按,他老李也不出来说说。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非把她舌头揪下来不可。
  张立想起这些时,也长出口气说道:“唉!梅子呀,坏人都有主了,就是没主时我啥时候想过是李华做的坏事来的?你们从小都是朋友,又一个屯住着。他是那样人,那你们应该走到一块去。何必,咳,你看我这说哪去了?说他做的坏事?打死我都不信。”
  春梅淡淡一笑说:“说那些,小时候,我爹托人说过媒,人家李大哥就明告媒人说,他不喜欢我这类型女人,他心里装着别人。等后几天,他和关茵姐订婚我才知道,我言不出,语不进的,还真不如关茵姐。你说立子,李大哥还是没逃过这些人的作溅!”
  张立气愤地喘了几口粗气,又接着说“明天我把喜子领着,给李华磕头认干爹,把说闲话的气死他!谁爱说啥说啥!我张立这辈子,李华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从小到大,就他拿我张立当人看,我那狼饕外号他李华一句没叫过!我走动,梅子,这样人咱差啥不走动?”
  春梅还是老样子,叹口气说道:“咱该走动,常来往。别认干亲,不好。我不喜欢好时搂脖抱腰的,不好了,顶风臭十里。常来常往,平平淡淡,把交情往更长更远想,多好。”
  张立听罢笑笑说:“你说梅子,我咋就没你想的那么多呢?咱家事还真得都是你春梅说了算,我想的事儿,还真不行。干亲可以不认,喜子得常去,帮他华子叔做活。别人谁说啥咱不管,咱不能忘恩。”
  这对夫妻尽管对方有多少缺点,总是互相包容、谅解。张立说的都是心里话,自己知道自己埋汰。五十来岁人,不注意还常挂着两桶鼻涕,尽管春梅总提醒着,总有不在身边时候。
  早些年春梅领他去医院看过,说是一种常见病,得做手术住院治疗。那时候,手里那点卖鸡蛋钱,买些镇痛片还看不出吃紧来,抓副汤药都抻劲。手术住院,那是天方夜谭。
  但从那以后兜里总揣着块布或纸,总得抹擦。一时忘了,嘴上边的两条黄线有时过河。但老张有自知之明,谁家也不去,回到家尽量别忘,不让爱妻看到自己不雅观的两条黄线。
  从那以后,张立成了李华家常客。老李还是一如既往,和过去一样称他张大哥,比李华大五岁的张立,便把李华当成自己亲弟弟一样护着。常了,没人敢在在张立面前说李华坏话,生怕他张立的大巴掌煽到脸上。
  
  痴人情:
  闲情难忘忆久事
  恰如初元伊始头
  岁月悠悠
  往情仍依旧
  闲遐对镜为何忧
  莫是久病床榻宿
  难奈面对菱花问
  镜里人比黄花瘦
  寒冬柳林寻绿叶
  怎有黄鹂鸣翠柳
  恰思昔日愁
  类似年年有
  孤身独影风瑟瑟
  只盼日上东窗后
  那天晚上,是腊月二十五、六那两天。李华刚吃完晚饭。关志领着江云到姐家来串门,一晃两人也有两个月不在大石山村露面。
  李华上些天问过老岳母,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对老儿子的私生活也管不了太多,这两年不但不管,儿子去哪连问也不问。也倒是、你问他,他也不告诉你实话,反而有反感。老岳母说不知道是在情理之中。这对青年人对任何人都说是去外出打工。
  后来,李华问关茵,关茵也确实不清楚。那天江英忙完家务,又急匆匆的来到李华身旁。她心里装着对华子哥的暗恋一成未减。这些天她听李华讲的那套理论,无论如何,也理解不出来红颜知己与情人到底有啥区别?
  她暗恋李华是从青少年开始,内心里总有一个龌龊念头____能和华子哥做一次那事,死而无怨。心里揣着这样念头十几年,一直没能如愿以偿。
  李华想用一些理论把江英对他的偏爱,改变成柏拉图式的友情,看来是比登天还难。她的内心肮脏,李华早就感觉到、也看得出来。李华的柏拉图概念讲给她听,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
  江英也想控制自已的两条腿,尽量减少去李华身旁。可是,她那不听话的两条腿,还是走进了李华与关茵的小窝。江英刚坐下,关茵急不可待的问道:“江英,你知不知道江云和关志他两人去哪里了啊?”
  江英对她关茵大姐从来有啥说啥,无论是哪方面的话,她都一句不瞒。比如她喜欢华子哥、佟山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经常会喊出华子哥名字,她也要和关茵大姐细学一遍。
  刚才关茵突如其来的问话,她也是毫无保留的告诉关茵说:“姐,别问了,丢人陷眼呗!去哪,能去哪!先是在长春医院做人流。医院告诉她做不了,太晚了。再等一个月就生了,医院没给做。回到家后又走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两人又去了长春亲戚家,到底把孩子生了。孩子生下来没活,回来时家里也不知道。偷着和我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和华子哥瞧不起她。回来两三天了,也不露面。”
  关茵和李华知道关志和江云那点事,以前也发现有问题。她们俩不主动说,也不好意问。关志今年二十岁,江云十八岁。两个青年在一起滚了三年来的,那要没点动静就怪了。
  关茵和李华并不为这些担心,她们觉得这也是现代青年人的潮流吧?青年一旦好上了,准在一起,都这样,谁还忌讳这些。
  他们知道,这也算是新时代的产物。在两人唠起这种现象时,李华给关菌的解释是说:“这是人类返祖现象。猿人在往前算一下,没有社会,也就没有夫妻制。和一般动物一样,一个繁殖期一选配偶,简单,没责任,也不像现代人类如此复杂。”
  每次李华给关茵胡乱解释一切时,都被关茵打断。不然的话,像这类不着边际的理论,李华能给她说上八天八夜也说不完。今天关志、江云两个人又来大姐家,进屋就笑容满面地说话,都是特意选的上等好词儿。李华知道,又该掏兜了,不知道这次掏兜为啥事?
  关茵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江云说着家常,尽量避开一些不愉快话题。这是关茵处理亲朋好友的妙处。所以在她生活圈中,谁都挑不出她一点烦人地方。这也是家里家外受人尊敬的法宝。
  坐了一小时后,关志终于开口说事了,他很严肃地说:“姐夫,我听现在咱屯传的沸沸扬扬地,喜子和你有关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起初我听了也不太信,后来我也琢磨这事。你说你无缘无故的咋对他那么好呢?又给买拖拉机,又贪黑起早地教他。也倒是,没瓜葛的话,差啥白给老张家干一春活?又没亲戚,想想也是,张立爷俩也不难为咱,搭点搭点吧!谁让咱二十年前下种下错地方了呢?既然把事做了,多少也要负点责任不是吗?姐夫,你这样做我佩服,是个爷们儿。”
  关茵越听越不对劲,转过身来制止小弟信口雌黄。李华只是一笑说:“关茵,别拦着,让小弟说完,这不是他编的,是他听到的。”
  这时的关志才把话摞这不说了。
  李华又是一笑说:“小弟,说下去,还听到什么了?准有比这还好看、还好听的故事?”
  关志也是很生气,他认为姐夫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还有更难听的,就这些还不够你抖落一辈子的?关志又说:“我说的今天态度这么好?看样子这都是实事了?”
  李华严肃地说:“这是明摆着的有关系,他管我叫叔,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事求到头上都得帮帮吗?拖拉机是我帮买的,可是,买拖拉机的钱,是他们老张家自己出的。他家人不会开,求到头上教一教也是应该的吗。他找到我要学点东西,我就起早贪黑地教他了。种地头一年使机器不会用,一共给他干了五天活,这都是真的。不过你听到说的什么做了不做的,无缘无故对他好?这些话可就有造谣诬陷嫌疑了。按照法律规定,我可以起诉你诽谤,诬陷罪。一旦你的罪名成立,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关志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说:“那也不是我说的,你差啥告我?”
  李华又是很严肃地说:“江云,关茵可做证,这屋里还有别人说吗?怎么刚才说完就不认账了?别害怕小弟,别听风是雨的,动脑想一想,这类事有可能吗?”
  关志有些委屈地哭起来,还一边说着:“事都是你自己做的,出事自己不负责任。还要告我,一告你犯的错误,你坐牢!唬人!”
  关茵走到这边来,她非常不高兴地说:“小弟,都二十岁的人了,不是你姐夫说你,别人埋汰他,你跟着起什么哄?他做什么了?负什么责?他自己做什么了?你得啥时候能长大呀?光长嘴说瞎话,为什么不走一走脑子呢?”
  李华知道关茵从来都不发火,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对关茵说:“老婆,好了,咱没必要生气,别说了。小弟他还小,慢慢就明白其中道理。不过,这脏水泼身上,虽然多洗几遍会干净的。但总会留下一点痕迹,让人听了不舒服,也太恶心人。关茵,咱不能生任何人的气。老江也在这里,大家动脑分析一下;我认为,说瞎话的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咱生气正中他人下怀。咱知道他们想干啥,那咱还生气、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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