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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回:春梅的心愿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16 15:45:10      字数:4101

  那是李华回乡第三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走回家先和关茵打个招呼。今天也是如此,他走进客厅,看了一圈坐在沙发和椅子上的江英、郁琴、张芹、蒋嫂叶文珍也在,还有春梅和奚晓兰。这些人都是关茵挚友、闺密。
  大家手里都有针线活,有打毛衣和勾织大窗帘等。唯独江英手里捧着一本《读者文摘》看的津津有味儿。
  江英看到李华进屋,放下手里杂志。她的粉面桃花脸上像一朵绽放玫瑰花似的,用大嗓门说:“华子哥,你先别忙着干别的,这些人都等着听你的哲学讲演呢。反正天天也不超过十句话,你说完再走,哈哈哈哈。”
  李华看了一眼大家,他没有正面回答江英,对着大家一笑说:“嗯,都在忙着小手工业创收,离圆梦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好吧,满足江英的好奇,我接着昨天的往下说。”
  李华又开始了他对男女之间,他的个人观点阐述:姐妹们,我个人观点,要记住男女之间保持朋友关系是最好的,能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诸位姐妹们,我今天要多啰嗉几句知己和情人的关系;
  在正常情况下,媳妇儿是男人的倾诉者。而红颜知己就不然了,她是男人的聆听者。在她面前,男人可以是倦鸟、是浪子,可以有疲惫、孤独、逃避、怠惰等各种表情,他的红颜知己能接纳你的黑夜,给你安静,做你恢复能量的空间。
  只有那些性格豁达宽容的女人,只有那些美丽心灵的女人,才有资格做男人的红颜知己。红颜知己不会抢人家的老公,只想分享一个好男人的心灵家园。在他的心灵家园做一个短暂停留,让彼此的心灵充满了愉悦,和普通的爱完全不同。
  要重视一点,女人和男人有时的思维是互补的,朋友吗,涉及不到家务责任,所以不会因为小事而计较,更不会吃醋,友谊达到清纯时,才会永远拥有对方。男女真的成为知己,是超脱庸俗的、是高尚的关系。
  彼此好感喜欢在一起,也可以牺牲一切利益给予对方帮助,是心甘情愿的。像呈祥村的夏明海与焦元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的纯洁,能净化人的灵魂。因为关系的密切可以互相倾吐心声,使双方关系更加密切,有些话和家人说,家人会着急。和知己说出烦恼、忧伤、会获得超过你所预想的收获。知己是一种特殊关系——男女成为知己也要有文化修养做底韵,有文化修养才会有文明之交的衍生。知己是近于朋友关系,超越情人关系。好了,今天就这几句,慢慢琢磨去吧。愿意听的明天还有。
  李华今天的几句话,江英没听够。春梅那张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脸上,又挂上几滴泪花。她又想到了什么呢?春梅是老李家常客,对了,这是她娘家。大石山村乡亲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还记得前回书说的;张春梅嫁给张兴时,大喜日子是从这个临时过度的家,走到张兴家的。昨天春梅来李华家,进屋和李华哥只是打下招呼,乔也和蒋恬都站起身子,很礼貌问候了几句客套话,因为她是关茵的密友。对春梅的不光彩历史片断,也都略知一二,所以人人不敢慢待她,怕伤着她的自尊。
  春梅今天是来求这三位的,她看看乔也微微一笑说:“乔支书、蒋大哥,我今天来有两样事儿,正好三位都在。先说头一个,求乔支书和蒋大哥,帮帮忙弄两千元贷款。张兴这两天看见他李华兄弟弄那小东西翻地,说是整挺好,昨天就和我咯叽一天,非买一个不可,让喜子开着种地,跑点买卖啥地。家里有两千,还缺一半。听华子哥说,咱县公司卖的三千八百六十元一台。”
  李华接过话来说:“妹子,两千元那只是买个前半截的钱,后半截还得一千多。你呀,贷四千吧!买油、犁铧基本差不多。别零揪,一次性的事儿好费。”
  春梅看着大家说:“这两千说不上能不能办妥呢,还四千呢。一样一样慢慢来吧。”
  蒋恬村长接过来说:“春梅妹子,二千和四千基本费一样事儿,给张兴贷多少,我都敢给担保,再者说,这是李华兄弟这两天的带头作用,这个以身作则的作用真大。好吧,这个事儿不用乔支书管,包在蒋大哥我身上,这也是村干部的责任,支持扩大生产,发展经济吗。”
  春梅看着村长,支书,她非常感动的说:“那我就先谢谢蒋大哥了,事成之后,一定请三位到家里喝酒。下面的事是求李华大哥的,这些事我不求,我哥也想到了的。张兴说,让喜子跟他大叔学几天,等买回来时好能干活,就算李华收个徒弟吧。今天下午就让他过来,不知道哥愿不愿收这徒弟,喜子可喜欢你了,背后总说你好。”
  李华实事求是地说道:“春梅啊,白天我不下地,也没时间。我的活都是起早做,让喜子晚上来,我先给他说说各种拖拉机基本原理。故障排除,怎么驾驶它去干活。春梅,等买回车我去陪他两天。孩子喜欢我,那是缘份,我也喜欢喜子,像喜欢自己儿子小李畅一样。”
  春梅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说:“别说了大哥,这个茬这四五年才顺过来。孩子大了,和张立也有感情了,这个孽种这些年够让人揪心的,这种话到张立耳朵里,还不和你拼命来。别人背后埋汰我哥,我的心够难受的了,可千万别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春梅说完一番话,落下一串串伤心泪。她停止说话后,起身走出李华家。
  春梅有一段让同情她的人痛心经历,说来话长。20年前,王春梅17岁,初中三年时,上学去不到3个月,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她一个人出门去了屯前玉米地给猪割菜,时遭到强暴后,留下的一个孽缘儿子喜子。
  春梅是耐于自己和家人的脸面,真没向任何人讲起此事。她和家人是要生存,此人虽然只是个队长,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管辖区域内,他是大权在握。
  17岁姑娘春梅,只有能忍则忍。心里也明白,一旦宣嚷出去,女人后半生更难以做人。
  这真是;叙旧事新愁、犹百姓甚忧、盼小村新主、移塞外沙洲、往事思绪悠悠、处烦境度春秋、大浪淘尽风流、傍依门旁翠柳、野蛮何时休、往恨升心头。
  前回书已说过,青少年一直梦想读大学、被歹人强暴后有7个月身孕的张春梅,在关茵安排下,下嫁给比她大七、八岁的张立。关茵和李华像打发出嫁妹妹一样,将张春梅的婚事,圆满的办完。原来关茵是张春梅的娘家人关系、是从这里引起的。
  今天的张立与春梅俩人小日子过的还真不错,喜子也长大成人。其实际张立的为人确实是不错。除了不会打扮自己,有一身邋遢外表。形象虽不如人,但心地却是善良。
  张立六岁时母亲因病去世,那时三十岁的老爹,既是爹、又当妈。单衣棉衣自己做,肥肥大大的,也没个样。不会做扣眼,索性就钉上带子一扎。
  冬天腰上再扎条麻绳,衣服破了也不补,上小学时候,同学给他起个绰号叫狼饕。就这个外号一直用到结婚以后,有了媳妇的人,在屯子里多多少少是受人尊重的。
  春梅的朋友也多,人缘也好,多数人看在尊重春梅的为人,又是关茵的干妹妹。也就自然的把狼饕的大名在张立身上移了开来。
  春梅和张立结婚后两个月头上,喜子来到这个世界,张兴每天看见孩子就追问春梅,他爹到底是谁?并扬言说:梅子,早晚我会知道是谁欺负了你。等我调查出来,我非捅了他不可!让这样畜牲逍遥法外,就是老百姓太软弱,欺负老实良家女孩,早晚我会杀了他!”
  张立一直生活在愤怒中,头十年一直没断了暗中调查糟蹋梅子的恶人。
  张立这样情绪,很容易发生血案。春梅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能告诉他是谁祸害的她吗?张立对春梅是真心的好,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春梅要不是遇见那个王八蛋,也轮不到他头上呀。
  但一想春梅受到凌辱的那瞬间,他心火往上窜,把拳头攥的嘎嘎响。他老爹张老爷子总在劝他,张老爷子非常喜欢与他无血缘关系的小喜子,小喜子从会爬那天起,就是爷爷哄着,祖孙的那种亲切关系,并没有因没血缘而淡漠。
  其实张立并不恨喜子,但喜子出现在张立面前时,像是无型信号一样。张立一见到喜子,就会想起春梅受凌辱瞬间。时间长了,形成了条件反射。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喜子十三岁。
  那一年夏天张立得了一次毒性痢疾,赤脚医说他的保健箱里没有这种药,需到十五里外的镇上去买。春梅也是急了,让小喜子跑着去,越快越好,喜子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世。爹爹病了,还挺危险,手里攥着妈妈给的钱,另一只手攥着药单。一个来回一个小时,回到家后坐在地上吐了一些水,昏沉中的张立把小喜子搂在怀里看着暗暗流泪。
  以后的日子里,张立想开了;事以至此,再去翻箱倒柜的追查坏蛋,也没有丝毫意义。
  张立曾和春梅说:“梅子,我的命也许注定是和喜子绑在一起的。梅子,现在我一天见不到他,我心里撂不下。”
  就这样,这对父子,把血缘关系早已忘去在耳后。张立认为:只要是梅子的一切,我就应该尽全力去爱、去保护。”
  这就是春梅二十年前一段往事。现在虽然已尘封许久,乡亲们基本淡忘二十年前那一阵的轰动。但是在春梅心里仍然伤口未愈,时时在滴血。是那一次伤害,使春梅上大学的梦想彻底破灭。也让张春梅在內心中,蒙受一生莫名耻辱。
  当春梅满面泪花走出李华家院子时,乔也支书还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地当央,她对眼下的一切懵懵懂懂。随口很随便的向李华问道:“两位大哥哥,春梅这是怎的了?蒋村长,李华大哥也没说啥呀?只是说他喜欢喜子,和喜欢自己儿子一样喜欢他。春梅不该有如此表情啊?她不愿意让华子哥喜欢小喜子也就算了,华子哥也没有想占她便宜的意思?华子哥,平时你们说笑话,她都不急眼,这究竟怎么回事?”
  蒋恬看着乔支书说:“啊,乔也呀,刚才春梅不是和华子。她有一段流不干的泪,想知道,以后问你关茵嫂子吧。”
  李华不屑一顾的说:“乔也妹子,现在我把春梅的事告诉你也不算啥羞事,还用问关茵干嘛?乔也妹子,你看张立和春梅般配吗?”
  乔也抬起头看着两位大哥说:“两位大哥,这与你们刚才说话有何牵连?哎,大哥这一问我还真纳闷,春梅比不上七仙女吧,也比上七仙女她姐姐了哇?那要倒退二十年,何等时尚不用问也会知道,一定很漂亮。现在比我大十八岁,我总觉得自愧不如呢。那位张立,一没文化,二没家产,人也马马虎虎。就是勤劳、善良,模样也不咋地,还比春梅大那老些,她怎就看上他了呢?”
  李华冷静地说:“简单一点说吧;春梅上初中时,星期天割猪菜,在玉米地里让混蛋强暴后怀的喜子,要临产了,败露了,下嫁给张立,就这点事,我从来不认为春梅有啥不对地方。也不觉得是啥砢碜事,但我不赞成让坏蛋逍遥法外,可她就是忍了。”
  乔也一声长叹说道:“在法盲面前,这是女人的悲哀,可能她不声张,不举报有她的道理。但是滋长蔓延了那些混蛋继续做坏事。”
  蒋恬点点头说道:“真他妈的霸道,强权!百姓惧怕,说不出别的理由?为什么到现在他还逍遥法外?你说也怪,喜子为什么像她妈脸上扒下来似的?小时候留长头发时,简直就是春梅的翻版,一点父亲痕迹没有,这王八蛋把事做绝了,一点马脚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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