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李树祯受命返东北 东北军败退山海关

抗日救国会的行为，得到张学良将军的支持，他通过北平行营支持救国会一万四千元，发行爱国奖券以使国会每月得固定收入二万元左右。对于义勇军，张学良不仅表示同情，而且极力予以支持。他利用救国会名义的掩护，拨出很多枪械、弹药，被服和现金，交由救国会转发给义勇军，还不断用黄绸条写成秘密手谕，指挥和鼓励义勇军官兵。
在张学良将军和众多仁人志士，以及爱国学生诸多因素的影响下，许多东北军将领扼腕叹息，恨不得早日打回家乡，收复失地。
此时的李树祯已是东北军的军官，他毅然决然的参加了“抗日救国会”。他和众多官兵一样，满腔杀敌报国的热情，只恨不能早日返回家乡。他与部下李副官、老景、马兴城等人秘密商议，脱离东北军，回乡组织义军抗击日寇。
不知李树祯等人如何组织义军，请看下回。
这一天，李树祯，老景、李副官等几个兄弟，闲着无事正与众人一同游览皇城故宫，只见那宫城里面殿阁林立，奇花异草点缀其中，不知名的异香阵阵飘过，沁人心脾，更有那喷泉怪石争放异彩，真叫李树祯、老景、李副官等人看得眼花缭乱。忽然一人拉住李树祯低声说道：“你回家乡抗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李树祯回头一看，此人正是“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军事部副部长彭振国将军的贴身卫士，此人东北兴城人氏，人称马兴城。“什么？”李树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救国会彭将军叫你呢！”李树祯心里一震，马上回道：“你告诉彭部长，我马上就到。”他回过身来兴奋不已，拉住李副官和老景的手：“我们真的要打回老家去了！”
在北平西单的奉天会馆里，典雅的房间布置，精致的窗棂下面，彭振国将军正在研读一份军用地图。
“报告彭部长，东北军某师上尉营长李海峰前来报到！”李树祯进门就喊。
彭振国听到声音，抬起头，惊喜的说：“好快呀！坐！坐！”李树祯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
“我听说你参加了抗日救国会，还总嚷嚷着打回老家去，是真的吗？”
“报告彭部长！是真的！”李树祯响亮的回答。
“为什么呀！”
“日寇夺我河山，杀我同胞，辱我姐妹，人人痛恨，何况我堂堂七尺军人！”
“好！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报告部长！海峰只是愿洒尽一腔碧血，也要与家乡共存亡！”
“决心还是蛮大的，可是我让你来，可是要你做比死亡更困难的工作。”
“只要能抗日，让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天职！”
彭振国将军严肃起来，说：“你已经是救国会的成员了，要以救国于危难为己任，这次我派你回东北，要你完成两个任务。第一，要联络组织当地的武装力量，发动民众，建立抗日武装；第二，寻找机会打击日寇政权，为早日收复失地做出贡献。”
李树祯庄严的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坚决完成任务！”“部长，什么时候动身？”
“看把你急的，什么时候动身，另行通知！”
李树祯正要转身离开，又被将军叫住：“先不要忙，今天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吧，还有一些具体的事跟你谈一谈。”李树祯遂留了下来，两人又谈了许多话。
李树祯从彭振国将军处回来不久便与马兴城、老景、李副官返回东北。马兴城见众人一批一批返回了东北前线，再也奈不住性子，这次李树祯返回东北他非要跟着回去，彭将军无奈只好放行。老景，二十七岁，只因做事老成，故人称老景。他本是东北讲武堂学生，还没毕业就遭遇“九一八”事变，被迫流亡北平，因气味相投遂与李树祯结为好友。李副官，东北军中李树祯袍泽好友，此人正直机警，敬重李树祯为人处事，两人早成莫逆之交。
李树祯等几个弟兄虽然返回了东北，但东北的形势已是异常严峻。自日寇占领沈阳以来，二十三日张学良通电将东北的军政指挥中心西迁锦州，设立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和辽宁省政府行署。以张作相代理边防军司令长官，米春霖代理辽宁省政府主席。九月底，米春霖到职，辽宁省政府在锦州正式成立。荣臻也率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大部分职员到锦州办公。随即以锦州为中心，调驻通辽的东北军第三旅，驻洮南的东北军步兵第二十旅，集中锦州附近，连同原驻锦州的步兵第十二旅，沿大小凌河布防。辽宁省警务处长黄显声在向锦州转移时，收拢各地警察、公安队，编成公安骑兵3个总队，也集中到锦州，在市郊三屯附近整训。
锦州政权成立不久，日本关东军首脑会议便决定了“覆灭中国锦州政府”。十月八日关东军司令部下达轰炸锦州的作战命令。于是12架日本飞机组成的空军编队，于当日午后二时到达锦州上空进行轰炸。主要目标为省政府办公驻地——交通大学。日机投下25公斤重炸弹75枚。尔后，至十二月上旬的60多天中，几乎每天都有七八架飞机，接连轰炸北宁路（贯穿辽西走廊，沟通关内外的主要通道）各重要站点，使当地无数房屋建筑物被毁，无辜百姓惨遭杀害。与此同时，日军还积极拉拢汉奸建立伪政权。一九三一年十月初，日本侵略者在盘山一带大肆收买土匪，委派其豢养多年的汉奸凌印卿为“东北自卫军总司令”，司令部设在盘山县沙岭子。凌印卿被黄显声组织的公安总队剿灭以后，日本侵略者又收买了另一个汉奸张学成（张学良堂弟），委任张学成为“东北自卫军总司令”，司令部设在黑山县高山子附近。黄显声派公安第二总队长庄景福进剿，击毙张学成。可是日军贼心不死，又寻找新的借口，直接派兵进犯辽西。
李树祯、马兴城等人怀着一腔抗日报国的热情，从北平返回东北，心想马上投入到抗日的行列，没想到在锦州下车以后，堂堂省府已被日军飞机炸得不成样子，要想找一个主持工作的政府官员谈何容易。幸好找到了好友蓝天霖。
蓝天霖，北票蓝家窑人，为人豪爽仗义，曾在锦州东北军中做事。今日好友相见，分外高兴。当下众人议论：“时下日军侵略一日紧似一日，政府软弱无能，锦州必如奉天一样，不日成为日军的囊中之物。我们既要一心抗日，就要有一个长远的打算！”
“不如我们到锦州东苇塘一带。”蓝天林提议，“那里盛产食盐，原来都是官家管的，现在当官的逃了，盐局子没人管，不如我们接手过来，先解决了吃饭问题，暂时作个落脚之地，日后再找抗日的机会。”
李树祯思考良久，说：“好，眼下看来只得如此。”
于是李树祯、蓝天霖等人开赴到锦州东苇塘一带，抢占盐滩，扶危济困、仗义行侠。李树祯、蓝天霖，很快在当地树起了威望，许多人纷纷入伙，不久在李树祯、蓝天霖的身边就聚集了几十人的队伍。
这一天李树祯把众弟兄召集到一起，站在台前首先开口说：“弟兄们，我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如今小鬼子侵我东北，强占我土地，杀害侮辱我同胞，况且不日即将进犯锦州，我等在此苟且偷安，也不是长远之计！今日将众兄弟召集在此，还请各位畅所欲言，说一说今后抗日的打算。”众人立刻议论起来。
有说：“誓死不当亡国奴，和小鬼子干了！”
有的说：“三十万东北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不到一天时间就把沈阳丢了，凭我们几个人，和小日本一个国家对抗……”
蓝天林听后怒道：“国民党的政府就知道搜刮百姓，他们养的军队除了吓唬老百姓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大丈夫活要个响亮，死也要向祖宗有个交待，死而何憾？”
李树祯止住大家的争论，说道“大家所言都是实情。我在北平的时候，众人的议论比这儿还热烈，许多东北流亡的人聚在一起痛哭流涕，有的青年学生甚至在自己身上浇火油点燃，以示为抗战而死的决心。我们抗日并不是孤立的，全国人民都是我们的有力后援！”
李树祯停顿了一下，众人也不再争论。
“其实，东北军撤退，张少帅非常不情愿，可恨老蒋三令五申，张少帅也是无奈。如今张少帅积极支持在北平成立的‘抗日救国会’，建立民众抗日武装，不瞒大家说，我回东北即是受救国会军事部副部长彭振国的委派，组织民众抗日武装。像我这样被委派的人还很多，如果能得到大家的鼎立相助，广泛发展民众，区区几个小鬼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李树祯说罢，众人情绪高涨起来，异口同声的说：“既然你是有来历的，我们誓死跟着你，不作亡国奴，杀死小日本！”
蓝天霖喊道：“羊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今日这事依我看，大家推举李树祯作我们的头领，如何？”
未等众人反应，李树祯忙道：“且慢，我们兄弟为抗日而聚，目的在于号召民众起而抗日。谁作头领，只要有利于抗日大事便是最好！”
“那你说咋办？”蓝天霖急切的问。
李树祯见到了火候，便说道：“我此次回家乡，肩负彭振国将军重托，目的是联络各地武装共同抗日，但是我这里人地两生，工作起来多有不便，而天霖大哥就不同，他义薄云天，当地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号召民众的力量，他当头羊必会得到广泛响应。”
“怎么，你不和我们在一起！”蓝天霖瞪大眼睛问。
“怎么会呢，我永远和兄弟们在一起，只是我要借大哥的名字用一下，因为你的名字响亮，有号召力。这“蓝天”浩大深远，这“霖”字也有气魄，奉天大帅张作霖，辽宁省主席米春霖，热河督统汤玉霖，都带一个霖字，如今借来一用，必能成就抗日大业。我李树祯行走江湖多年，至今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号，因此从今日起，我李树祯正式报号——蓝天霖。”
蓝天霖听了甚为不解，说道：“这不是我名字吗？”
“有什么不妥吗？蓝大哥！你我本来就不分彼此，这下名字相同了，不是更好吗！”
“也中，不就是担个名吗？兄弟一场，两肋插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众人齐声呐喊：“说得好！”
于是，马兴城取出成缸的酒水来，每人满满斟上一碗，滴入鸡血，众人发誓：“为抗日情义相投，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誓罢，众人一饮而进，将酒碗摔之于地。从此一支以蓝天霖为名号的抗日队伍宣布成立。
此时李树祯非常激动，想起抢砸日本洋行后几年的浪迹生涯，想起死去的好友赵海峰，心潮起伏。如今他终于可以大张旗鼓的抗日，可以为好友报仇雪恨。为了纪念朋友赵海峰，也为勉励自己，李树祯正式更名李海峰。为了更有力的打击敌人，保护自己，表达与敌人血战到底的决心，其他人也都化名。李副官化名杨路。马兴城化名马振华。老景化名石品清。另有其他从北平来的人也都各自更名，不在话下。为了行文方便，李树祯在下文中统称李海峰。
与此同时，各地的抗日武装也纷纷成立。如义县刘龙台的马子丹，在联庄会的基础上，创建抗日武装；黑山县英城子乡的高鹏振组建抗日武装“镇北军”……
可是，国民党蒋介石政府，逆人民抗日救国潮流而行，十二月五日就锦州问题发表声明，并派代表与日本政府交涉，拟划锦州为中立区。蒋介石命令驻辽西的东北军撤至山海关以内。不久，驻守锦州附近的东北军3个旅纷纷撤走，只剩下黄显声领导的公安骑兵3个总队。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李海峰等人当天晚上即召集骨干分子开会，讨论对时局的看法，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参加会议的人个个怒气冲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李海峰气愤地说：“坐失东北不要，老弱妇婴被害，这是何等道理！”
“日本鬼子很快打过来，我们不能坐等受屠，应当想个办法！”
“对，绝不能当汉奸，与禽兽为伍。人到这地步，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我们找东北军说理去！”
“对！找东北军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