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密林探险

　　26、巡哨五人组
　　
　　到了这边，猛兽、妖兽、禽妖的威胁大增，为安全计，须行军伍之法。“黄坏人”挑了二十名男生出来，都是力大武艺好的，作为游兵，在外围警戒。其余的为中央方阵，以发射排箭为主，指定了王仁丽发令。“黄坏人”在前自领游兵，“老龙头”殿后策应。
　　“黄坏人”对一众游兵说：“我需要五名巡哨，有点危险，谁愿意？”
　　郭纯一听，巡哨冲在前面。能冒险，够刺激，正好五人，这么好玩的事，怎能不拉上几个好兄弟？便左右使眼色。
　　李飞熊一步站了出来：“教习，我们愿意！”段乐、梁瑞、钟城和郭纯同声站出。
　　“黄坏人”看看他们五人，点头道：“好，你五个练过合击，做巡哨却也合适。”
　　队伍出发，巡哨五人组先行数十步。一边走着，几个兄弟互相看看，发现都换上了新兵器。
　　郭纯把腰刀抽出半截，说：“雁翎刀，削铁如泥，吹发即断！”
　　李飞熊把穿在身上的褡裢往两边一分，只见褡裢内侧有暗扣，左右各一排柳叶飞刀，每排九把，不无得意地说：“足足十八把，李家飞刀，例不虚发！”他又亮亮手上的奇门兵器，一截金属棍上安着一只暗黑鹰爪，“还有这个！”却是李家独有，把鹰爪功化为兵器。
　　段乐故意道：“鸡爪子？”李飞熊气道：“鹰爪子！”
　　段乐把腕下挂着的长鞭一甩，牛气哄哄地说：“还是我这个厉害，蟒皮鞭，鞭打四方，缠上即死！”
　　梁瑞也赶紧亮出兵器：“看我飞火流星锤！锤锤到肉，屁滚尿流！”却是一根链上两个锤头，为涨气势，偏要在流星锤前加“飞火”二字。
　　钟城接上：“不知是别人屁滚尿流，还是自己屁滚尿流？”挥挥手中的，却也是件奇门兵器，一截金属棍，顶端一只鼓着腮帮、张着大口的蛤蟆，解释说，“我这是特制的，棍子中空，蛤蟆里装有机簧，手一按就会喷出麻烟。等我引气入体，就把它改造成灵器，那更厉害了！”
　　钟城瘦小，知道力量不如人，煞费苦心琢磨出这件兵器，请人造了。他炫耀说：“我这蛤蟆一喷烟，对方才真的屁滚尿流呢。”想想这样说还不够响亮，加上一句，“蛤蟆一出，谁与争锋？”
　　郭纯看了四人的兵器，想了会儿，把彼此配合的事宜说了。却是“黄坏人”让他为首，不得不虑。此刻，他觉得，五人的兵器组合好像还差了点，缺件长兵器，要有柄长枪或大刀就好了。
　　长兵器的事日后再说，有件事现在就可以做。郭纯向钟城要些麻药，拆卸开手弩，弩内装有五支弩箭，他小心在箭头上搽了，娴熟地装回去。若真是军中斥候使手弩，箭头涂毒药也是常事，区区麻药算得了什么。
　　其他几个看到，觉得是个好主意，也纷纷讨要麻药，兵器上倒没搽，搽在弓箭的箭头上，每个人都有了几支麻药箭。
　　
　　27、林中摘果
　　
　　他们跨涧过来的地方是个长长的缓坡，植被较稀疏，走了近两里地，上到缓坡的顶端。站在上面，放眼一望，只见下面又是一个缓坡，坡下植被渐密，再往远处，就是一片苍苍莽莽的大森林，连绵起伏，极目看不到边。
　　远方的大森林，就是附近有名的“狂雷大森林”，据说林中经常电闪雷鸣，有高级妖兽和禽妖，也有高级的灵药、灵草。不过，太危险，一般人是不敢去的。
　　近处的树林，就连“狂雷大森林”的边缘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大森林余脉的延伸。
　　郭纯五人等“黄坏人”也上来了，才继续往下走。
　　这边缓坡较长，约三里地，植被少，野兽也少，一路竟未遇见一只，看来昨天那只虎是碰巧了。到了林边，才看见一只小鹿，太小了，几名少年没兴趣射。一会，一只大鹿跑过来，大约是它母亲吧，两个一起跑了，他们也没追上去射。
　　回头看看，大队跟上来了。“黄坏人”身边是许添培和张骁勇，其余游兵分布两翼，中央方阵秩序井然，“老龙头”在后悠然自得，一路没什么阻碍，阵形保持得不错。
　　“黄坏人”手一挥，郭纯等五名巡哨先行入林。沿途的树五花八门，又粗又大，枝叶繁密，看远点，林深处阴森森的，胆稍怯者望而生畏。
　　段乐手里的蟒皮鞭不断地向前挥去，驱赶蛇虫。见到茂密的矮树丛、杂草丛，梁瑞一个“飞火流星锤”就砸过去。李飞熊和钟城的眼光在树上扫描，看有无蛇盘踞或凶猛的禽类扑人。郭纯居中策应，一路向前。
　　其它没发现，他们就见到了一棵野果树。停在树下，只见树上野果累累，从嫩得发青到熟得黄透的都有，像李子一般大。
　　按野外狩猎及生存的规矩，能吃的野果也不能放过。郭纯于是向后大声叫唤：“报告教习，发现一棵野果树。”
　　“黄坏人”就在背后几十步远，随即答道：“上去看看，能不能吃？”
　　郭纯向树上一指，精瘦的钟城出溜几下就爬上了树，随手摘了一颗野果，在皮上擦了两下，就往嘴里塞。这类野果一般没毒，问题只在于好不好吃罢了。要是蕴含一定的灵气就是上佳，至于灵果，哪有那么容易碰上的？
　　钟城咬了一小口，嚼了嚼，紧接着“哇呀”一声，忙不迭吐了出来：“酸，真酸！”呲牙咧嘴，那模样叫人看了直好笑。
　　后面的人也走近了，许添培笑道：“那是牙牙果，果子没熟是酸的。熟的挺好吃。”
　　钟城摘了一些熟透的“牙牙果”，揣在怀里，就跳了下来，和郭纯等人一起，往前巡哨警戒。“黄坏人”和一群游兵也散开四处警戒，树上的野果留给中央方阵的人来摘。中央方阵以女生为主，树上顿时欢声笑语，叽喳一片。
　　“牙牙果”可以连皮吃，果肉美味多汁，每人都吃了几个。吃完一看，都指着别人的嘴大笑。原来，每人的牙齿全被“牙牙果”的果汁染得黄黄的，“牙牙果”的取名，或许就来自于此，好在可以用水把颜色漱掉。少年们平日所学，虽有一些常见动植物的介绍，还配有图谱，可书上得来终觉浅，在现实中遇到，要鲜活许多。
　　继续前行，这回发现了虎踪，巡哨的五人眼见一只猛虎在数百步远一闪而过，钻进密林中，三转两转，不见了。因不可能脱离大队去追击，只好望而兴叹。
　　他们又发现了一棵椎子果树，树上的野果长得像锥子，外面包着一层褐色的硬壳，壳上长满毛刺。据说可以烤来吃，也可以放进水里煮熟了吃，也由中央方阵摘了。
　　巡哨组也有漏过的。正走着，后面的许添培突然叫起来：“三叶参！”
　　郭纯好奇，折回头去看，原来是一种茎上长着三片叶子的植物，可以生吃，可以用来熬汤药。据说长着四片叶子的叫四叶参，已经是从九品灵草了，还有五叶参、六叶参等，每多一叶等级越高。
　　巡哨组继续向前，发现了蘑菇圈，不止一个，有好几个。林中，蘑菇遇到适宜生长的地方，会成群地分布附近，围成了一个圈又一个圈。趁中央方阵采摘的时候，巡哨组又往前走，结果发现了一圈毒蘑菇。
　　毒蘑菇很好认，颜色鲜艳，多彩而美丽。最让人诧异的是这一圈的中心，有一朵汤碗大小的蘑菇，比周围的毒蘑菇大了不知多少倍，被众多毒蘑菇包围拱立着，仿佛毒蘑之王。它同时也是毒蘑中最漂亮的一朵，其上的颜色共有七彩，绚丽得有些妖异。不用说，它的毒性肯定不小。
　　郭纯走了上去，手向这朵毒蘑之王伸去。旁边几人连忙叫唤：“有毒，别碰！”
　　郭纯示意没事，他没有去摘，只是把手放在毒蘑之上。肖伯给他的玉石边角料中，金、木、水、火、土、风、雷属性灵气，因肖伯自己就能吸收，故而没有，有的多是光、暗属性，他得空吸收了一些，还剩一半多。其中有一块大如拳头的，已经不能说是边角料了，而是完整的玉石，用一个玉匣子装着，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毒”字。
　　他去问肖伯，说毒也是一种属性，毒素中一样含有灵气，毒属性能统御所有的毒素，别人难吸收难使用，郭纯凭空灵根却可以。
　　肖伯替他开出了三块玉片，说是很难得，中间那块要他上了元丹境界再用，其余两块起码要能制作正八品甚至七品灵符时才用，不然浪费了。肖伯把玉片放回玉匣子里，依然交给他。边角料叫他吸收了，说是从此以后，郭纯不但可以万毒不侵，并且能吸收其它含毒的灵气，壮大己身。如今遇上了，怎能不试一试？
　　郭纯只觉一股特殊的灵气自毒蘑之王传来，便运转《万化功》，加快了吸收速度。这一吸收却是好久，直到后面的大队采完了蘑菇，他才把毒属性灵气全部吸收了。他却不知，这朵毒蘑菇叫做“七彩魔幻蘑”，已是从六品毒灵草，普通人吸入一点粉末，即陷入幻觉，在飘飘欲仙中含笑而逝，这么大一朵，足以让上千修为不错的军士失去战力了。
　　“七彩魔幻蘑”的毒性极强，粉末可随风散布空中，也亏郭纯把它的毒性都吸收了，不然，后面的大队要有人走到旁边，很有可能会不知不觉地吸入粉末而中毒。
　　最后，队伍在一棵南国相思树下停住了。女生们央求教习，让她们采集红豆，教习见左右没事，也就允许了。
　　树下，小指头大的鲜亮红豆落了满地，女生们兴高采烈地捡拾，猜都能猜到，她们准备攒够了串珠链玩。
　　一群小姑娘在捡红豆，若让文人骚客见了，或有诗篇传世。可班里的男生们没这份雅骨，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在附近的草上休憩，喝口水吃点干粮，等她们捡够了再走。
　　待女生们忙完，时已正午。教习吩咐原路折返，树林里危险，可不是过夜的好地方。
　　
　　28、鬼影人面枭
　　
　　出了树林，他们就在不远处找了个避风的凹地，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
　　火生起来，大锅也架起来了。少年们还按教习的吩咐，砍来大量的干柴，在营地周围堆了十多堆，准备晚上点起火堆，让猛兽不敢靠近。只是光有蘑菇没有肉，做汤未免美中不足，一些少年携弓箭就近碰碰运气。
　　巡哨五人组在烤火，其实天气一点不冷，火堆的边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一会儿，一颗椎子果壳爆开，露出里面的果肉，散发出烤熟的香味。熟一颗，一只手抢过去，嘴里吹着吃了。下一颗，又重新看谁手快了。
　　郭纯在打坐，吸收了七彩魔幻蘑的全部灵气，还需炼化为自己本身的灵气。这就是空灵根的好处，先容纳，再转化。
　　不抢，有不抢的好处，往往旁边四名少年吃过一轮，就会有一颗烤熟的椎子果扔向他的嘴巴，只要张张嘴就能吃到了。
　　郭纯缓缓收功，七彩魔幻蘑不愧为毒蘑之王，他跨过了导气境中期的后段，一举迈进了导气境后期。虽然只是刚进入后期，他估计自己的力量可举4鼎左右。平常人导气境圆满也就举5鼎，这么算来，他要是圆满了，应可举6鼎。这与他的空灵根可容纳更多的灵气，以及他的身体可以得到更多的灵气滋养有关。
　　一名修炼者，如果说自身的灵气是内，拥有的身体为外，那么内外是相生的。修为增长了，肉身相应得到了强壮；而肉身越强壮，体内对灵气的容纳能力也就越强。这内外的结合，可称为一个人的根骨。根骨越好，修炼的资质越强。
　　外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是许添培打了一只中等大小的鹿，扛了回来。
　　晚餐后，大家围着火堆谈了一会话。因明天要再进林一次，然后赶回县学，时间紧，一大早就要出发，教习安排了值夜，叫大家早早休息了。营地的外围，点燃了十来个火堆。
　　半夜，郭纯被一阵怪声吵醒，睁开眼，旁边几人都醒了，周围还有些人站了起来，朝树林那边张望。
　　“嗬嗬嗬……”
　　“咿呀咿呀咿呀……”
　　一会像尖声的怪笑，一会如婴儿的啼叫，在树林的上空响荡。感觉有东西在飞，可月光下什么都看不见。
　　“老龙头”说，是鬼影人面枭。这是种低级的禽妖，一般不袭击人，只会找些小型野兽捕食，一只并不可怕，成群的才可怕。它的叫声含有神识攻击的雏形，要是被一群鬼影人面枭围住，修为不高的人会发疯而死。
　　神识！肖伯说过，要想成仙，必须修神识。修神识，须由内而外，先培养神识感应，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逐步修成神识内视。
　　如果郭纯达到这一步，就可去京城某地，寻一部《万化极道功》，是《万化功》的进化版本，天阶功法。修炼后，可把体内的多属性灵气分流，按需要分别使用，对郭纯制符、激发灵符、使用灵器等，都大有妙处。毕竟灵符、灵器，对应的是特定的单属性灵气，或多属性灵气的组合，对应上了，效果和威力方能倍增。肖伯自己也有类似的功法，可一样需要神识内视，不及《万化极道功》奥妙。只是《万化极道功》对肖伯来说，并没有大用，因此知道在哪，自己却没练。
　　神识内视之后，下一步就是神识外放。人间有异能者，天生能神识外放，常能做到以神识驭物，称为灵觉者。神识外放，就可以称为灵识了。除了灵觉者，灵识往往是元丹大高手中的佼佼者才能拥有。
　　灵识之后，再经一个由外而内的过程，方可修成元神。元神九重天，一重一登天。那是元婴大修士的修炼途径了，不必细讲。只需要记住，一个人，即使元婴大圆满，未修至元神九重天大圆满，一样升不了仙。
　　肖伯也传给了郭纯神识功法，叫《一念万物诀》，修到深处，一念生，万物生。可郭纯刚起步，只能先培养神识感应，才能说其它的。神识功法稀缺，《一念万物诀》是地阶神识功法，可练至灵识的程度，尚缺元神修炼的法门。至于以后的修炼路途，肖伯自己还在寻找天阶神识功法，没找到前，只能自己去摸索了。
　　听着鬼影人面枭的怪叫声，郭纯只觉眉心处一阵发跳。
　　筑基、元丹练丹田，元婴练心，练神识、修元神，则在于眉心，此谓之人的三窍。
　　郭纯索性运起《一念万物诀》，去对抗鬼影人面枭的神识攻击，可毕竟日短功浅，眉心的跳动更厉害了，熬了一会，头脑有些晕眩，可他依然硬撑着。
　　这时，已没有人再睡得着。幸好鬼影人面枭就一只，距离也在百步以上，每人只是烦闷而已。一些少年心头火起，试图找到鬼影人面枭，乱箭射下来。可连影子都不见，怎么射？
　　陡然，随着一声高亢的怪叫，鬼影人面枭好像飞高升到了顶点，刹那间身形显露出来，而且脸正朝着这边，随即一扑而下，化成一道影子，又不见了。
　　“人，人脸！”
　　“不，是、是鬼脸！”
　　看到这一幕，一些少年不淡定了。鬼影人面枭这一亮相，不但没给人射它的机会，反而因形象怪异，影响人的心理，还增强了神识攻击的效果。尤其是那些女生，惊叫一片后，有人闭上眼睛，手堵住耳朵，有的因为太怕，钻进了同伴的怀里，也有的相互搂抱着，浑身抖成一团。而且越这样，受到的影响越大。
　　神识攻击，尽管只是雏形，也不是堵住耳朵可以避免的。
　　“黄坏人”已取出弓箭，可无从下手。
　　郭纯撑了一会儿，已渐渐适应了鬼影人面枭的神识冲击，毕竟只有一只，隔得远，那神识冲击又是扩散的，摊到一人身上能有多少？郭纯察觉自己的神识感应，在被动刺激中强了一分。可压力没了，还怎么刺激？
　　郭纯正感到无奈时，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动。
　　众人正被鬼影人面枭牵扯住心神，陡见一人大喝一声，跳出人群，拔刀挥舞起来。
　　不会有人被鬼影人面枭逼疯了吧？正疑惑间，见是郭纯，李飞熊几个就想上去阻拦。“老龙头”把他们几个拦住，他看到郭纯眼神清明，猜测郭纯可能是故意如此。
　　郭纯一路把大混合后的“八卦刀法”使开，一路向前。他不会真的进入树林，只在离树林约二十步处耍刀，不时呼喝几声，试图打乱鬼影人面枭怪叫的节奏。
　　果然，此举有效，郭纯的举动吸引了鬼影人面枭的注意。郭纯感到，自己眉心受到的神识冲击增强了数倍。难受，难受得想吐；难受也忍着，他继续舞刀。
　　别人察觉不了这些，只感到鬼影人面枭的影响好像在减弱。莫不成真的有效？
　　许添培也大喝一声，跳了出来，耍起了三十六路猴拳。缩脖耸肩，含胸圆背，束身屈肘，垂腕屈膝，或刁，或采，或抓，或扣，灵敏善变，出手脆快，象形十足，活泼生动。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就权当看个表演吧。
　　郭纯则欣喜地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神识感应增强了不少！
　　
　　29、抢灵草，射禽妖
　　
　　天还蒙蒙亮，一众少年已简单用了早餐，换了个地方，再次进入树林。
　　今天就要回县学，而昨天除了过涧前射了一只虎，再无其它猛兽。野外狩猎及生存的意义，在于让少年们得到实战锻炼，需要少年们在与猛兽的对抗中，获得宝贵的经验。像昨天深入那么远，一般情况下，会遇到几只以上的猛兽，要是那样的话，就达到目的了。可惜，运气不佳，希望今天能弥补吧。
　　为了争取在短时间内更深入树林，增加遇见猛兽的机会，教习下令，除非遇到灵果、灵草，否则不许停下，遇到小型野兽也不许纠缠。只待遇到猛兽，厮杀一番，要能如此，这次历练就圆满了。
　　按照昨天的阵形，巡哨五人组在前探路。一路深入，毫无收获。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路程基本和昨天一样了，难道运气真的这么差？“黄坏人”摇摇头，正想叫回前面几人，原路折返。却见到巡哨的五名少年矮着身子，拼命地招着手，有的两手拢在嘴上，作呼喊状，可就是没声音发出。
　　“黄坏人”于是带着许添培、张骁勇上前，一探究竟。走了几步，又见前面的少年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噤声。
　　“黄坏人”如何还不明白发现了情况，叫许添培、张骁勇两人伏下，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前面，学几名少年矮着身子，透过矮树丛一看。
　　往前不远是个大凹地，残留着一些积水。凹地的对面有个小土坡，坡上几棵大树，一棵树上，歇着一只半大的鹰，相距一百五十步左右。
　　那只鹰，两翼收起，有半个人大小，浑身的羽毛呈金铜色，在玄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金翼铁爪鹰！”“黄坏人”轻声叫出鹰的名字。
　　“还不止。”却是“老龙头”让后队原地停下，自己悄无声息地上来观察了。
　　“老龙头”指着土坡边上的一块大岩石：“石缝中那几蓬黄色小草，是土精灵草，正九品。”又指着凹地泥滩上，那几株叶子像小荷叶、顶着小蓬盖的植物，“伴水泥莲，莲子入正九品灵药。”
　　“老龙头”介绍，金翼铁爪鹰喜欢啄食含金属矿物的石块，身体富含金属性灵气，其羽毛的防护力堪比甲叶，尖啄和爪子坚硬，可裂岩石。金翼铁爪鹰加上土精灵草、伴水泥莲的莲子，暗合土生金、金生水，能找到这里做巢，算是金翼铁爪鹰的福气了。
　　眼前这只金翼铁爪鹰，从体形看，只是1级禽妖，还是其中比较弱的。不过，要防还有其它鹰回巢。
　　“老龙头”说完，回到后面去护住大队。为了不惊动金翼铁爪鹰，他没有叫大队上前。
　　“黄坏人”把许添培、张骁勇叫上来，安排郭纯先射，其余几名少年补射。自己也取出弓箭，以防万一。
　　这个距离，金翼铁爪鹰停在那，射中不难，难在破防。郭纯刻意避开金翼铁爪鹰有羽毛覆盖的地方，那么，就只剩下头部了，眼睛最脆弱，就射眼睛吧。郭纯拉开弓弦，径取鹰眼。
　　“黄坏人”站在郭纯后面，指点道：“以你的射术，中眼太难，而且鹰眼灵敏，容易避开。”
　　他用手指着金翼铁爪鹰的各个部位：“要是我，就射颈下那圈白毛，可你没把握，射腹下吧，凭你弓力，足以破开。”
　　郭纯依言而为，弓弦一响，1鼎半弓发出利箭，带着风声，直奔金翼铁爪鹰。鹰眼陡然瞪来，金翼铁爪鹰想动，却来不及了。
　　箭稍微偏了一点，射中鹰腹下的一侧，虽有羽毛阻挡，可腹部柔软，还是穿了进去，余下半截箭身在外。
　　金翼铁爪鹰向后一退，两翼一张，正要飞起，郭纯身边弓弦一阵乱响，六支箭前后飞向鹰身，有的不中，有的被羽毛弹开，却有一支箭，浅浅插在一边翅膀的内侧。
　　金翼铁爪鹰两腿一蹬，勉强扇了一下双翼，身子离开了树枝。可它身体较沉，想一下就飞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鹰身往下一坠，想继续扑翼时，一支箭带风，直取鹰的前胸。却是郭纯及时发了第二箭。
　　箭中鹰颈下白毛附近，又是半截箭身在外。金翼铁爪鹰顿时戾叫一声，掉在地上，扑腾起来。“黄坏人”喜道：“这箭虽有点误打误撞，射得还不错！快，补射！”
　　七名少年，接连几轮箭射去。鹰身上斜插了好几支箭，抽搐一会儿，倒地不起了。
　　巡哨五兄弟和许添培、张骁勇欢呼起来，有人想从凹地边缘跑过去，捡鹰、收灵药灵草。这时，“老龙头”带着大队上来，令每人都取弓箭戒备，说：“要抓紧时间。”手一扬，一些大木块扔到凹地积水之中，一块一处，虚形成了一条直线。
　　“老龙头”腾空而起，身子就要落水时，脚尖一点浮起的木块，又腾升起来。接连点了几下，人就到了对面坡上。
　　“黄坏人”看着，对身旁的郭纯等人说“‘老龙头’的轻功就叫‘蜻蜓三点水’。”看“黄坏人”颇为羡慕的样子，大约是想快点踏入气合境，好练轻功吧。
　　那边，“老龙头”把鹰颈一扭，收进乾坤戒，又收了土精灵草，摘了伴水泥莲的莲蓬，再照原样返回。
　　“老龙头”刚回到队中，就听见半空中几声鹰唳。大伙抬头望去，只见两只大鹰一前一后，飞到对面土坡上空，往下望了望，锐利的鹰眼往这边盯来，眼神中透着狂暴。
　　“2级禽妖！”“黄坏人”嘟囔一句，就重新取出了弓箭。这时后撤已来不及，在两只2级禽妖的扑袭下全体后撤，就算有树林阻挡，这么多少年，如何照看得过来？
　　“中央方阵上前，游兵分布两翼。全部弓箭准备！”“老龙头”下令了。
　　“黄坏人”带着许添培、张骁勇往左翼而去，郭纯等五名少年不愿分开，一起涌向右翼。其余游兵分布左右，中央方阵徐徐上前，每人都张弓以待。“老龙头”来到右翼，也取出自己的弓箭，看那弓身，比“黄坏人”的40鼎弓还粗还长。
　　两只大鹰应该是死去的金翼铁爪鹰的父母，要报仇，也不管下面弓箭林立。只见两鹰半空中会合一处，又向两边一分，盘旋一会儿，然后一左一右同时扑袭，划着斜斜的弧线，径向箭阵的两翼扑来。
　　“嗖！”“老龙头”眯了一会眼睛，松开弓弦。右边的大鹰正张翅滑翔，见到箭来，右翅扑闪一下，改变了飞行轨迹，箭从鹰的右侧划过，被避开了。
　　又听到左边弓弦响，应该是“黄坏人”发箭了，随后大队中有人小声欢呼，应是射中了左边的大鹰，可惜无暇去看射中哪里。看来“老龙头”弓力虽强，射术却不及“黄坏人”。
　　中央方阵中，一个声音响起：“不许出声，全神贯注。”声音虽略显稚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是王仁丽，负中央方阵指挥之责。
　　右边的大鹰左右盘旋，越飞越近，郭纯见“老龙头”仍在搭箭，而此刻，鹰在五百步开外，其他人的弓箭够不着，就抓紧时机，冲鹰的大致方向发了一箭。不出意料，箭轻易被大鹰躲过。
　　左边的弓弦声又响了，是“黄坏人”快了一步，这回没人出声，不知结果如何。随即，“老龙头”也发了一箭，取的是大鹰的羽翼，在空中，这是最大的目标了。可大鹰金铜色的羽翼一扇，把箭打偏了。
　　大鹰已飞到四百余步远了，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除了郭纯，还有几名弓力较强的少年也一起发箭了。这回郭纯用上了麻药箭，瞄的是大鹰的羽翼。大鹰的防御力，不用说比那只小鹰要强得多，普通的箭支难破防，他只希望能擦破点皮，说不定能发挥作用。
　　右边的大鹰翅膀乱扫了几下，把射去的几支箭都打飞了。这时，箭阵的左、中、右，弓弦声响成一片，已分不清是谁在射了。
　　左边不知战况如何，右边的大鹰已飞进三百来步。王仁丽发声了：“中央方阵，全体向右，目标，右方的鹰。射！”大约她看到左方无虞，右方有险，把火力集中到右边来了。
　　排箭射出，如雨向大鹰笼罩。大鹰左右扑腾，主要靠一双羽翼，把箭打飞，或护住自己。
　　郭纯趁机连连发箭，从刚才开始，他每次用的都是麻药箭。
　　“倒，倒、倒！”旁边的钟城尖声叫了起来，却是巡哨组五名少年，不约而同都选了麻药箭。这时，飞至两百多步远的大鹰翅膀上，浅浅地插了一支箭，不知是谁射中的。
　　左边的游兵中，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声，想来左边的大鹰已经被解决了。
　　右边的大鹰飞行姿态有些歪扭，“嗖！”“老龙头”发出的箭带着强劲的风声，直取鹰的前胸。大鹰用翅膀扇去，却慢了一步，箭正中鹰翼的根部。
　　大鹰哀叫一声，翅膀扑棱着掉下来，还没等掉下地，在空中就被射成了刺猬。及至掉到地上，还有人不肯放过，仍然用箭招呼，直到不再动弹为止。
　　这下可以放松了，欢呼声中，有些中央方阵的女生坐倒在地，男生们互相击掌庆贺，有几人狂呼乱叫着，跑去捡死鹰。
　　巡哨五人组这里，相互庆贺过后。李飞熊笑咪咪地问：“看清了吗？算谁的？”他指的是插在鹰翅上那支箭，可以判断是他们其中一人射的，可几个人一起射，旁边还有不知多少支箭在乱飞，谁看得清究竟是谁射中的？
　　“不管谁射中的，我的麻药立了大功！”钟城的心情很不错，眼睛都笑弯了。
　　“的确不错，好使好使，再弄点来，我的都射光了。”段乐伸手，向钟城讨要麻药。
　　钟城大方地取出来一大包，分给四名少年：“来，多的是，不够了我回去再配。”
　　“配？不是买的吗？”梁瑞边取边问。
　　“嘿嘿。”钟城笑而不答。
　　“哦——”一想到他父亲手下管着好几个大型牲畜养殖场，都明白了。
　　既然量足，又是战后休息，五名少年坐着，把麻药调上水，每人都涂了数十只箭头。出发前，每人都往储物袋里塞了好几壶箭，箭支充足着呢。
　　下面，一些男生还在四处捡拾射出的箭，拿回来胡乱堆成一堆，待交回县学弓箭库再整理。“黄坏人”把两只死鹰和箭堆放进乾坤戒里，看看该休息的都差不多了，就下令返程。后队变前队，“老龙头”怕几名少年疲惫而松懈，跑到后面，和郭纯五人一起。大队以中央方阵打头，向林外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