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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案平反

作品名称:潍河静悄悄(小说)      作者:见君      发布时间:2017-07-04 15:30:39      字数:6304

  1
  孟社长关于老李头戴帽是否被冤枉的事要搞清楚,就必须弄清“钱家灭门案”的来龙去脉。可由于年岁久远,钱家也是外来户子,单门独户的,村里老少爷们都记不起当初的事情了。
  据老李头说有个叫“林永钢”的在南山“桃林”那边,要是还健在的话,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孟社长就带了干粮领着年轻的陈干事步行着向南山桃林出发了。
  
  村子里的社教工作在工作组孙组长的主持下继续开展。
  这天他来到邵阳家,见邵阳正在打扫庭院,就走过来贸然说道:“邵阳同志,你在凤凰水库打坝时贪污的二百元钱哪去了?”
  邵阳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孙组长。心里想:我在凤凰水库打坝期间负责过伙食不假,可也没有贪污一分钱啊。不但没贪污公家的钱物,还把家里带去的地瓜面饼子分给了不够吃的外村人呢。于是就白了他一眼。
  “别傻扯淡……”嘴里不假思索地冒出了一句粗鲁话来。
  “你可得说清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说不清楚这事没完。”孙组长语气坚定的说道。
  “没贪就是没贪。这有什么好说的啊?”邵阳放下手中的扫把,理直气壮地瞪大了眼睛说。
  “哼,你要是没贪,我出门头朝下倒着走给你看……”孙组长说着,把两手倒背在身后,眯缝着眼镜后面的两只三角眼转过身去;两只脚有力地蹬着未打扫完的地面,地面上堆积的尘土“噗嗤噗嗤”在他落下又抬起的脚边飞起来,低着的头一点一点的。他正直走了出去。
  
  孙组长一段时间没搞出啥名堂来,就倒背着手来到生产队里的饲养院里来。见到正在给牛喂饲料的饲养员孙大正,就站在背后“咳……咳……”干咳了两声。
  待孙大正回过头来,就劈头盖脸地说到:“老孙同志,前年队里死了的那头大黄牛……”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牛肉和排骨在队里分完之后,剩下的一部分骨头都是怎么处理的?”
  孙大正心头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慢吞吞的说:“那年那头死了的老黄牛啊……是请东村里的杀包子赵光棍子来拨的皮,剔的骨……按照队里人口数每人一斤四两半肉和每人一斤一两骨头计算着分的。另外的内脏等下货是在队里大锅煮熟了后每家一大瓷碗分的……”他闭口没谈自己多吃多占的事来。
  其实,孙组长早已听村里妇女和孩子们给他告状说那年队里分牛肉的不公平了。
  那是前年冬天,队里累死了一头老黄牛。待把牛肉和骨头分完之后,又每家每户通知去领煮熟了的牛下货汤。大坏家的女儿团结和邵阳家的儿子红旗等小孩子们都端着大黑瓷碗来到队里领熬熟了的肉汤。
  在各自端着香喷喷的肉汤往回走的路上,孩子们都眼睛盯着肉汤,嘴里不停地吞着唾沫,那红旗一不小心竟然被路边的一块土卡拉绊倒了,香喷喷的肉汤撒了一地。孩子们可吓坏了,大家见红旗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就都过来帮着把撒在地上的肝、肺、肠等杂碎一点点的拾到碗里,然后把各自碗里的汤倒进去一点,让邵阳端回家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孙大正就和赵光棍在饲养院里把没分完的骨头尽情地啃了起来。他们边啃边往后窗户外扔去。谁知后窗外边一群闻着香味蜂拥而来的孩子们正在月光下争着抢那未啃干净的扔出来的骨头继续啃,而且还把再次啃完的骨头用衣服包起来,准备拿到家里去再用石头砸破骨头去吸食那骨髓……
  这事孙大正怎么也没想到就让人记下来了。
  “老孙同志,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来,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到底贪污了多少钱?向我说明白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孙组长郑重其事地追问到。
  这孙大正当年那骨头是多啃过,可实在是没有贪污公家一分钱啊。听见这工作组长就像审查犯人一样让他坦白“贪污”,顿时火冒三丈。
  他弯腰从脚下摸起一块石头来,朝着这审视犯人一样的组长怒视着,大声喊到:“你给我快滚开,骨头我啃过,但栽赃我贪污钱财,没门!”
  孙组长一见这架势,吓得两手抱起头来,扭身“呼呼”的跑开了。
  从此,孙大正衣服口袋里就装满了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有人问他,他就说准备用石头砸那胡乱咬人的“孙疯狗”。
  这话传到孙组长那儿,他再也不敢公开露面了,整天呆在大队屋里,捉摸着如何向上级汇报社教的清理结果。这时他多么希望孟社长早点回来啊。
  2
  再说孟社长那日领了陈干事一大早就踏上了去南山桃林的路。他俩步行着,一路走一路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通往南山的土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路两边的大寨田里秋天种上的小麦已经发出了嫩芽,田野里冒出一片片葱绿。几只白色的大雁在不远处的麦田里悠闲地散着步,陈干事数了一下正好七只。
  孟社长说:“小陈你看,那群大雁分明是一家子。它们正由北向南迁徙,这是在这儿等待还没飞过来的伙伴们,很快它们会一起往南方飞去,准备过冬了。它们很有集体意识,总是一起飞行,在天上领头的大雁轮换着在前边飞,一会儿是一字形,一会儿是人字形。这样后边的大雁就可以省着点力气了。它们可有纪律呢。”
  “哦。社长快看,北边真的飞过来了一群大雁啊。啊,好美啊!绿油油的大地上……几只白色的大雁……在迎接着蓝色的天空上……飞过来的那一大群伙伴……好壮观啊!”小陈干事高兴地大声说着。好像是抒情,又好像是在作诗。
  “大雁大雁排成齐,家去看看您大姨”。
  “大雁大雁排成溜,家去看看您大舅”。
  远远地前边一个村庄外的一群孩子们正在抬头兴奋地仰望着那群飞过蓝天的大雁。
  他们一边看着大雁群变换着队形,一边拍手吟唱着儿歌,似乎在向那蓝天上年年飞过的老朋友们发去问候和祝福。
  
  不知不觉天已刹黑了。他们来到桃林山下。
  夜色乌黑的桃林山下静悄悄的。没有村庄,也没有行人,甚至连声狗叫也没有。
  远远地只能看到山脚下一处孤独的低矮的茅草屋里发出一丝幽暗的微弱的淡黄色灯光。
  他们走到没有院落的门前,轻轻的敲了一下乌色的门。
  门开了。一对年迈的老年人把他们让进了屋里。听说是工作组的孟社长,他们像对待远方的客人一样热情地给倒上水。让客人坐在破旧但很干净的炕沿上。
  孟社长向她们说明了来意,并打听在这桃林山的村里有没有个叫“林永钢”的老人。
  两位老人寻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这桃林山附近的村里没有叫林永钢的。”
  孟社长一听,坏事了。这个线索要是断了,老李头的冤屈可就没得查了,还是明天找找村干部再打听吧。刚起身要走,那老夫人跟自己的老头子说:“大黑夜里的,让社长同志往哪儿走啊。要是社长不嫌脏还是将就着在这儿住一晚上吧。”
  孟社长一听就高兴的答应下来。
  他们简单的吃着自己带的地瓜面煎饼,就着老人家的咸菜疙瘩。孟社长边吃边跟这对老夫妻谈起了家常。他的交流总是那么具有亲和力,很快就得到了老人家的认可和喜欢。
  夜深了,他们一起在用柴火烧烤得热乎乎的炕头上和衣而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孟社长俩刚要走。那老两口就过来说:“社长你对咱老百姓这么负责任,我们也很感动。这儿是没有你打听的那个人。不过在东边与我们搭界的胶南县那边有个叫‘桃里儿’的地方,跟我们‘桃林儿’声音叫起来差不多。你不妨去那儿打听打听……”
  对孟社长来说这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于是非常感激的道了别,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去临县叫“桃里儿”的方向去了。
  
  3
  冬日的早晨干燥而清冷。
  孟社长两人背着包裹,沿着山下曲曲折折的小路盘旋而行。路边枯萎的杂草在清冷的晨风里颤抖着。一对鸟儿在两人脚步的惊扰下从路边的草丛里飞起来,朝着山坡杂乱的树林里斜斜的飞去……
  年轻的陈干事一直在孟社长后边紧步追赶着。孟社长就像年轻时侦察敌情一样认真而急切地迈着大步。虽然是上坡路线,可他们就像在平地上行走一样迅速有力。尽管冷风凉飕飕地吹在二人的脸上,可他们并没有觉得寒冷。相反身上却汗津津的,鼻孔里呼出白白的热气。
  快到山顶了,遥望东边的地平线上稍微露出些鱼肚白,火红的朝阳就要升起来了。向北望去,家乡的那条潍河像一条银白色飘带蜿蜒地奔向北边的大海。年轻的陈干事不由自主的唱起了《东方红》。
  他们一起唱着歌,迎着朝阳,踏着脚下的青山,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感受着祖国河山的壮丽美好和朴实勤劳的人民群众的那份亲切情感。心里满怀着无限喜悦。
  经历了一天的翻山越岭,他们终于来到了叫“桃里儿”的地方。原来这是一个乡镇驻地。于是他们找到当地派出所协助查找叫“林永钢”的人。
  经查找户口档案,派出所没有查到林永钢的名字和住处。就推荐了一个叫“林永刚”人家的住处,并派人引领着去了。
  孟社长跟着当地警察来到林家的住处。这时已近傍晚了,只见这处农家小院残缺的大门破旧不堪,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进入大门才能看见,只有通往堂屋门口的一条仅能一人通过的窄小通道略显灰白色的亮光。
  孟社长推开半掩着的堂屋们,绕过乌黑的锅台,小心地踱到里屋。
  只见里屋一片漆黑。从炕上东头那里传来粗犷的喘息声判断那儿坐着一个老人。待定神望去,只见那老人的眼睛在漆黑的空间里直直地射出两道深蓝色的亮光。孟社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当孟社长把事情原委说完,待询问当年情况时,那老者突然用手指着窗外日落的地方,嘴里喃喃地说“向西南……向西南……”随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这时院子门口内外已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好奇男女。没得到结果的孟社长只得领着陈干事悻悻地走了出来。他从刚才那老者的表情和语气里似乎感受到了那段历史的悲怆和伤痛……
  
  他们在大街上边走边寻找着住处。“这样查是找不到案情的真相的。”突然后边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胖妇女低声说道。
  孟社长一听她好像话里有话。就停下来问到:“这位女同志,你对这事有啥了解?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一句话问的那妇女来了精神:“这个事应该发生在江苏赣渝,临沂以北。”那妇女似乎很有把握,“你们到那里去查找档案,应该会有结果。”
  “俺的那个亲娘来,这翻山越水的还得跨省啊?”孟社长心里“咯噔”一下子。好像没了底气。可转念一想,无风不起浪啊,或许那儿真的有线索。再说那老李头也不能因为我们领导的疏忽而戴一辈子帽子啊。想着,干脆下定决心再到赣渝看看去。
  
  4
  赣渝就跨省了。他们接连步行走了两天两夜。一下子就直接来到赣渝县公安局,查找钱家被杀害一案的卷宗。
  公安局的同志见到社教工作组介绍信,就迅速安排查找档案。
  经查证,在当地类似的案件有三宗,同名同姓,只是时间不同。据分析,应该是不同时间段对同一案件的调查处理的结果。
  不过这次公安局给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被害人家那个小女孩的下落。
  她原名钱贵芳,被东海县梁姓人家收养后改名为梁桂芳。后来去向不明。
  或许这就是孟社长调查的那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案件始末了。
  案件离真相越来越近。那么杀害钱家的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杀人灭口?又怎么会如此大的仇恨呢?
  
  这次赣渝公安局的同志给孟社长他们安排了一部吉普车,带着公安局的介绍信,直接来到了东海县公安局。
  东海县公安局马上安排户籍科查找到梁桂芳的住处。
  绿色的军用吉普车承载着山东来的孟社长和陈干事,沿着206国道直奔梁桂芳所在的叫马家河沟村子奔去。
  马家河沟村坐落在马蹄山里,这里是一群高低不同的山峰组成的山区。村子三面环山,村前就是马家河。
  汽车到了山后就无法开进去了。
  孟社长只能和陈干事徒步行走。他们需经过崎岖的盘山路翻越马蹄山,才能到达那条弯弯曲曲的马家河边。
  穿越盘山路,进到山里来。只见每三五户人家连在一起居住,不远处又出现三五户人家连在一起。他们的房子都是碎石块垒成的地基,半米高的地基上是黄土夯成的土墙,虽经多年风雨的侵袭,看上去却还是非常坚固。孟社长说这样的土打墙不光坚固耐用,而且室内冬暖夏凉,很适合山里人居住。
  生长在平原地区第一次进这样的大山里感到特别新奇的陈干事边走边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当发现这里的家家户户的土打院墙都在不太高的墙头上摞着半米高的碎石块时,他停了下来。边看边问孟社长:“你看这墙上的碎石块怎么不是用泥粘在一起而是随便摞着呢?”
  孟社长一边走着一边告诉他:这可是山里人的智慧啊。碎石块虽然不是粘在一起,但人们摞得整整齐齐,密密实实。风吹不倒,却又摇摇欲坠的样子。那是专门对付山里的野狼和野猪的啊。这些动物看到这些一动就倒的墙头谁也不敢贸然爬墙入室了,即便有那胆大饿极了的野狼偶尔翻墙,不是被倒塌的石块砸死就是被砸伤或者吓跑了。现在野狼野猪少了,可山里没有警察维持治安。这种防野兽的办法同样可以预防小偷,防止失窃啊。
  小陈听了直点头,难怪说是“山里人的智慧”来。恩格斯也曾说过“劳动创造了人”,看来人类千百年来真的是靠生产和生活劳动才得到了发展和创造了文明啊。
  俩人边走边聊,不觉到了马家河村子了。
  他们打听着找到了叫梁桂芳的女人家。有五六岁大小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在这家院门口玩耍。见有人要找奶奶就一前一后的跑回家喊奶奶。孟社长两人也随后来到院子里。这家院子不算大,也没多少东西,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院子西边的堂屋那黑色椴木的窗户棂上贴糊着白色的窗户纸一尘不染。窗户的外边栽着一颗大石榴,树枝上的叶子早已掉光了,可那弯曲着的粗壮的树干扭动着它那清晰线条的肌肤很有力量的向上生长着,似乎在向刚来的客人展示着它的积极的坚强而旺盛的生命力。向天空极力伸展的枝桠也在倾诉着它对生命与生活的强烈渴望。
  女人从屋里走出来,一边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脸上黝黑的皮肤刻满了深刻而且复杂的皱纹,上眼皮深深的挖陷进去,黑色的眼珠却更显得突出和明亮。坚挺的鼻梁在瘦削的瓜子脸上很结实的耸立着。向后拢起的黑色密实的头发里掺杂着一些斑白的花发。
  “我们是山东潍县的,社教工作组的同志。到这儿来找您是想了解……曾经一夜间把……一家五口……”孟社长还没说清楚来历。怕对方担心过去的往事会伤及她的心情。只是强调自己是“潍县”的工作组。
  那女人眼睛里已湿润起来,目光里充满了喜悦和哀伤。只见她两腿一屈,“扑通”跪下,两手早已把牵着的孩子撒开,抓住孟社长的灰白的中山装的衣角,抬起已经淌满泪水的脸来,望着远方来的客人,几乎哭泣着倾诉:“天啊,可把家乡的亲人盼来了。四十年了……终于有亲人来看俺……”
  孟社长赶紧把视自己为亲人、已经泣不成声的梁桂芳用两手扶起来。他们进到屋里,在炕沿上坐下。吓得不敢吭声的两个孩子乖乖的站在炕前。
  5
  经过一天的交流、了解、调查。关于当年钱家灭门案终于有了答案。
  据桂芳回忆:那是四十年前秋后的一个下午,桂芳她那做贫协会长的爸爸钱忠祥听说有人要找他算账,他从外边回家后匆匆忙忙地取出炕洞里的一杆猎枪压上子弹就走了。
  傍晚时分就有人捎信说爸爸负伤了,回不来了。桂芳的爷爷、奶奶、母亲和哥哥全家人都没吃晚饭。晚上半夜里又有人叫他们去抬负伤的爸爸。可大人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一会儿就来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穿着黑色军服土匪模样的士兵,他们凶巴巴的,二话没说用布袋套在哥哥头上,劈头盖脸的用枪托活活打死了。看到吓懵了已经说不出话、哭不出声的才六岁的小女孩,他们也没有放过。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络腮胡子,肥胖高大,很生气的瞪着眼睛盯着她的那个男人一把抓住她的俩脚踝落,头朝下提留起来,朝着院墙上恶狠狠地就要摔去。
  女孩早已吓得没了反应。这时门外过来一个老头,笑嘻嘻的说:“这么个小女孩,她翻不了天啦。留下她吧,长大了嫁个穷人家做媳妇,也算成就一家主啊……”说着一把接了过来。那“络腮胡子”一看后边还有人陆续过来。就放手给了老头。挥了挥手让几个土匪模样的走了。
  后来,待桂芳稍微大些了,才从大人那里知道,爸爸做贫协会长曾带领大家分了当地地主的土地和家产。谁知这家地主逃走后,他的儿子当了军官,这次是和还乡团一块回来报仇的。爷爷、奶奶、妈妈是被活活打了个半死,又被生生活埋了的。
  这么多年来,她经常梦见小时候老家的地方和事情。
  今天见到孟社长,就像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
  她也很想知道当年救下她性命的那个老人。可他早已不知去向了。
  
  孟社长叫李干事用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做了记录。又让桂芳在本子上按了个手印,等回去再整理一下这次的调查过程和结果。基本就可以给受冤屈的老李头摘掉“四类分子”的臭帽子了。
  孟社长怀着喜悦的心情盘算着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今晚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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