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载】岁月如织 第十七章 尾声

那个老人站了起来，示意老板稍安勿躁。那老板看到老人起身，于是将快要说出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他上前拍了拍王兵的肩膀，说道：“咋了小伙子，这就要干仗！”王兵委屈的快哭了，他现在只想要件皮夹克。我的心里也开始犹豫了，该不该借给他些钱，让他把这件皮夹克买下来，我就留张车票回去算了。
那老头不说话将手里的拐杖扬起，仿佛是轰我们一样。一边将我们往外边赶，一边问我们道：“吃中饭没有？”
我们还没有吃饭，于是回答道：“没有！”于是那个老人对我们说道：“走！吃饭去。”王兵沮丧的说道：“不吃饭，等人呢！”我也很沮丧，我们没买上那件夹克，还被一个老家伙，用一根竹子将我们赶出来。王兵还是试图进去，老人却把他连拉带拽弄出来。我也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想道：这老家伙力气还挺大！
出来之后那个老人真的领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然后就在那个小酒馆里，要了一只整鸡、一条整鱼、外带一大盘子牛肉、还有一瓶白酒。而且是全兴大曲，比我们平常喝的沱牌酒好的太多了。王兵也渐渐地从沮丧中缓了过来，看着满桌的酒肉说不话来。我们不知道这老头要做什么，但是管他呢，先吃起来再说。
王兵一边往嘴里塞着酒肉，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老爷子，你是做啥的，呵呵。谢谢你了！”老人淡淡的说道：“也是一个兵，老兵。”我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看到王兵这么麻利的往嘴里塞肉，我也就快速的“活动”起来。很快就吃完了鸡和鱼，看到就剩下了一盘子肉，王兵有些不好意思，还客气道：“老爷子，你咋不吃咧！来上一点吧！”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还夹了一筷子肉给老人。老人看了，笑了笑，也就夹起了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王兵看到老人吃了起来，于是就提着筷子呵呵的无缘无故的笑了起来。老人也冲着他笑，于是转过头，喊道：“老板，来双份牛肉！于是王兵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王兵更加快活的吃肉来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那个老人倒了一杯酒，说道：“老爷子，来，走一个！”那老人二话不说，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王兵连忙叫好，然后自己也一饮而尽，我跟着喝了一杯。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在山丹教导队我们吃的太差了，出来后仿佛蝗虫一般。见到什么吃什么，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饭了。双份的牛肉也端上来了，王兵看到了，不禁吃惊起来，开玩笑道：“老板，这是双份牛肉呀？老板你太厚道了！”我一看那盘牛肉的盘子确实大，大的就像是《西游记》里给鲤鱼精献祭儿童用的大盘子。那老板说道：“呵呵，马老爷子能来我们这儿是我们这儿的光荣，这些都是小意思！”老爷子听到老板如此说，轻轻地用拐杖敲到了一下地板说道：“快忙你的去，我先招呼着两个小家伙吃饭，完了再聊！”我们听了这话有点面面相觑，这老人是谁呢？恐怕是个有来头的人！但是，王兵的父亲是大校，我“上面也有人”。谁怕谁，是他请我们吃饭的。管他呢，吃了再说！于是我们继续大吃起来，只是王兵敬酒变得殷勤起来，我也有些小心翼翼。
那卤牛肉真的很好，上面有肥有瘦，而且还有炖的烂烂的牛筋。吃起了非常过瘾，饱呀！但是，虽然吃饱了，我们还是继续的吃着。仿佛肚子是橡皮做的有多少都能吃得下去，不仅是为了将肚子填饱，还为了咀嚼所产生的快感，香呀！
吃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看到王浩在饭馆门口走来走去，我正准备叫他进来。谁知王浩就是在饭馆门口来来回回的瞎转悠，就是不进来。我看到王浩这样便偷偷的冲他招手，谁知王浩只是诡秘的笑着，而不进来。我准备偷偷溜出去，问问王浩，谁知道王浩自顾自地跑了。
我的心里更加的狐疑起来，又不敢出去，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多大的官呀？
我看着王兵还在稀里糊涂的吃肉喝酒，不时的还和老人捧上一杯。于是在桌子底下悄悄的踩了他一脚，他正塞得满嘴的牛肉，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老踩我做啥？”我顿时脸色通红，好在喝了不少酒，看不出来。后来想道，又没做错啥，干嘛这样小心谨慎的！于是我又跟着王兵吃喝起来。
吃顿饭也不是杀头的罪，怕啥，吃！
我们就这样从十一点吃到中午一点，最后王兵满足的躺在椅子上不断地打着饱嗝。看着对面的老人，笑呵呵的，连话也说不出。他和那个老人就是这么笑眯眯的互相对望着。我其实也是这样，大家都饱的说不出来话了。虽然三个人都没啥话说，但是气氛很是融洽。大家都想笑，而且实际上也就是在笑。这时候外面来了一个面孔白皙，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少校从外面进来。
他看到我们三个人吃成这样，有些生气地说：“首长，您有糖尿病，不能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老头赌气的说道：“那我啥也别吃了，饿死拉到！”那个少校有些懊恼的看着我们，又看看老人，于是生气的说：“你们是哪个部队？军风纪这么差的！不回部队，跑到这儿做啥？”老人不高兴地说道：“是我叫他们来吃饭的，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家。”那个少校非常的不高兴，但毫无办法，便下去了。那少校又瞪我两一眼便准备走了，他刚跨出门口，又被老人叫了回来。老人问店家要了纸笔，在上面飞快的写了些东西，然后递给那个少校，说道：“给我老伴，然后你把东西送过来！”那少校看了字纸，不由的说道：“您这是何必呢？”我们俩看着少校气恼的面孔，又看看老人慈祥的面孔，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心里又生出了好奇心，我和王兵非常想知道，这个老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这事都看到王浩在外面还是不敢进来，只是诡秘的笑着。
过了一会儿，那个少校回来了，带着两件鹿皮夏装飞行夹克。老爷子对王兵说道：“小伙儿，你不是要留个念想吗？试试这件，我穿过的，别嫌弃！”于是王兵犹豫起来，但终究还是将一件衣服拿了过来，并且穿上。那老人说道：“去照照镜子吧，那边有镜子！”王兵笑嘻嘻的跑到镜子前真的照了起来，那少校说道：“首长，咱们走吧，下午您还要参加例会！”那老人听了，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嗯！”
于是那老人站起来，扬了扬拐杖，说道：“你们玩吧，好好地，不要胡来！”我俩赶紧点了点头，于是把老人送到门口。
老人走了之后，我们看到还有些酒肉，于是又回来吃起来。还一边猜测着那个老人是谁？我俩隐隐地感觉到——碰上了一个大人物，然而有多大却不知道。我们想道：可能是个将军吧，将军就将军吧，不过就比王兵的老爸大一级。
又过了一会，王浩闯了进来，他找老板要了一副碗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吃了一大筷子肉，对我们俩说道：“你俩中彩了，刚才那个老爷子是过去军区空军的司令员，中将！”
我和王兵顿时面面相觑，刚喝下的酒也化成冷汗，于是王兵说道：“我去上厕所....”
之后，我们三个吃晚饭去找高鹏，完了接着吃饭。在兰州玩了一个星期左右，我便回天水去了。回到天水后，连里彻底不管我了，因为只有几个月就要复员了。我无所事事的穿着那件鹿皮飞行夹克，到处显摆。又常常的跑到军人服务社去喝啤酒，闲扯淡。老板自从马元超被捕后心情明显的愉快起来，话也多了不少。他常常说的一句话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我也将欠他的钱都算清楚，有个百十来块钱。
高鹏首先复原了，他哥把他打发回家去了，只等着全部复员时把手续一办就好了。所以，他烫了个头，穿着双排扣的欧式西服跑到天水来找我。
这是一个夏天，老板忙着赚钱，可我只想休闲....
到了秋天我们就该复原了，复员费有三百块钱左右，时光真是飞驰如电，但是我已经十八岁了。
记忆犹如深藏脑海中的珍珠，在每一次不经意的拂拭中，就会闪烁出熠熠的光辉。我的军旅生涯并不完美，然而在我的回忆得可以打磨中却变得完美异常。每一段时光都变得耐人寻味，每一段时间都闪烁着我青春的忧思。到了夜深人静时，我偶尔回忆起过往的那些事情，不觉又沉醉到往日的峥嵘里。羡慕、妒忌、欢乐、愁苦、思虑种种情绪横生心底，好像还是那个十四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年。所有关于往事回忆，包含的无非是对现实的不满和光阴流转的寂寞追悔。
我非常喜欢黄家驹的歌曲，辑录如下：
多少年向往的日子
总感到古老神秘
多少篇光荣的历史
我已经记不清
千千万万的身影
在大地的怀里
弯弯曲曲的流水
涌在心底
眼前不是我熟悉地双眼
陌生的感觉一点点
但是他的故事我怀念
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
轻轻松松的走远
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见
多少段难忘的回忆
他说来并不稀奇
多少次艰苦的开始
他一样捱过去
患得患失的光阴
只是从前的命运
奔向未来的憧憬
充满大地
眼前不是我熟悉地双眼
陌生的感觉一点点
但是他的故事我怀念
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
轻轻松松的走远
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见
眼前不是我熟悉地双眼
陌生的感觉一点点
但是他的故事我怀念
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
轻轻松松的走远
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见
我复员回来后不久，听说黄家驹在拍戏中摔死。后来又听说，张雨生吸食药品，也在一次车祸死亡。于是，我便出国去了，到前苏联国家，中亚五国之一的吉尔吉斯坦去上学。跟着就在九四年大约九五年时，中国和独联体国家之间终于不可遏制的爆发。中国在，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边境上进行了一次大当量的热核试爆，放了一颗氢弹！
我当时在吉尔吉斯坦，快接近下午时分，天顿时变了。铅灰酱黄而暗无天日，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黄色的脏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一直下了几天，中亚五国的人民陷入到无法言喻的恐怖中，到处谣言四起，物价腾飞。
传说，哈萨克边境有上千人的死伤。整个中亚五国开始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叶利钦总统虽然此时已不能在对中国的政策有所转变，但是口气明显的软了下来。之后，车臣战争爆发，而普京先生在此次战争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为总统。中俄勘界行动展开，然后上海合作组织建立，东北、西北渐趋缓和。
不过这都是我复员以后的事，而我那是俄语水平不高，说的并不一定准确。
但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在九零年到九四年那段时间里是当兵在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