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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偏安一隅

作品名称:天空的蔚蓝色      作者:前世的今生      发布时间:2017-06-28 02:49:29      字数:8528

【特别说明】
  本文不带有任何政治立场倾向,绝无给战争发动者洗地的半点意思(第二次世界大战亚洲战争是由日本军国主义统治者错误发动的,给包括中国、日本、韩国及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侵略战争,这一史实不容置疑),只讲述战争给普通人带来的深重影响和苦难。若此文对您的情感产生冒犯,作者在这里先行致歉!另,请遵守相关法律法规,不要将本文公开上传至香港与台湾政治性色彩浓厚的网站与媒体(作者本人坚决反对将此文公开上传或以任何形式转载至高登论坛,苹果日报论坛,TPP,香港大学生在线讨论组等港台大学生在线社群),不建议上传至韩国网络,坚决反对上传至日本右翼在线社群以及媒体(产经新闻,Yahoo Japan等),或未经作者允许进行任何以营销盈利宣传为目的的分享,以及任何有法律法规相关规定的其他国家与地区网络,坚决反对利用此文做涉及同志运动的宣传。不向任何受到日本侵略者深重伤害的大屠杀遇难者家属与幸存者、在世慰安妇群体,参与过抗战的各国英雄老兵,以及所有深受当年战争侵害留下心理创伤的人员强行推荐本文并强行灌输本文所要传达的理念,不在公众互联网上公开发起由此文引发的任何形式关于政治、民族问题的讨论,不借本文的个例进行任何形式的政治投机、洗白与抹黑活动,不为侵略战争的性质做任何形式翻案和找借口。遵纪守法,洁身自爱,分清小说与现实。祝各位平安,幸福,快乐。向所有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献出生命的勇士们致敬。愿世界永远和平,中日永不再战!
  本文不建议学历在高中及以下的读者人群阅读。15岁以下儿童,以及未良好培养正确基本价值取向的人群请勿阅读本文。
  【备注】:若因违反上述说明,引发不必要的政治与历史问题争论,或者对读者心灵造成严重伤害的一切后果,尤其是所引发的的严重政治后果,由违反以上条例的肇事者本人自行承担,作者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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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37年,伴随着侵华日军在北平卢沟桥打响的炮火,中华民族的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一时间,三四十年来在人们心中积压已久的被列强欺辱的愤恨终于喷发出来。许许多多不屈的中国男儿,为了保家卫国,不做可耻的亡国奴,纷纷拿起武器,义无反顾地奔向对抗外来侵略者的第一线。然而,积贫积弱已久的文明古国,国立亏空,工业落后。在当权者无能的政策下,面对近代飞速发展的日本的坚船利炮,落后的长枪和刺刀,也无力捍卫祖先的每一寸的土地。很快,东北,华北,华中,一个又一个地区接二连三的沦陷,让中华儿女的心悲愤到了极点。南京的血案,上海的失守,更是让人民对国民政府的态度失望透顶。
  然而,正如拿破仑曾经说过的,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顽强的华夏儿女,用着落后的武器和自己的血肉之躯,真正践行着“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誓言。在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战役之后,终于,在1938年末,因为交战双方已接近势均力敌的态势,抗战进入了相持阶段。
  ······
   1942年的春天,战略相持阶段已经到了后期。而在河南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人们却依然过着井井有条的生活。尽管在早前还有许多人担心日本人的飞机和部队会袭击这里,但是,自从武汉和开封相继失守之后,日军似乎停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挺近或撤退的动向。靠近西北的独特地理位置,也让这个小镇能够免于日军封锁接受到来自重庆国民政府和陕西方面的物资援助,因此,人们的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王良明,一会儿吃完东西,你带我去北村的张四婶家,帮她复查一下她的骨头吧。”在小镇中心附近的一间茶楼里,一个身材瘦削的欧洲中年男子,用生硬的中文对着身旁的年轻人讲。“好的,舒莱曼先生。”一旁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礼貌地回答道,一边招手让店小二过来把账结了。这年轻人叫王良明,本来是在燕京读大学的学生。北平沦陷的前夕,他为了不牵连家人,带着也一起在那边读中学的妹妹赶着火车回了开封。在开封会战爆发之际,为了躲避战乱,自己又带着妈妈和妹妹,又是马车又是走路,匆匆忙忙赶到了这个小县城里。
  说来也是奇怪,在读大学的期间,面对日寇的侵犯,周边的同学们都义愤填膺,有些甚至迫不及待地投笔从戍。王良明虽说也痛恨自己的祖国被他人侵略,可是,也可能是出于对战争本能的厌恶,让他并没有像其他朋友那样走上战场拿起枪支,而是想远离,尽一切可能远离所有这一切纷争,生活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而这个舒莱曼来自德国,本来是驻华的国民政府德国军事顾问。伴随着法西斯轴心国的形成,希特勒要求所有德国军事顾问撤回本国。而舒莱曼的列车在撤离的途中竟然遭遇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侥幸活下来的他也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被好心的镇长收留。因为舒莱曼本身也是个军医,为了答谢中国百姓的恩情,他自愿开了一个小诊所,帮镇上的百姓诊治疾病。
  虽然舒莱曼懂得一些中文,但是水平毕竟不够高,有时候听着镇上居民的河南话经常会无法理解。而王良明是这个镇子里现在唯一的大学生,精通英语,也略懂的一点点德语,所以也就义不容辞地成为了舒莱曼医生的小跟班,跟着他走街串巷。
  舒莱曼把吃剩下的花生豆和牛肉让店小二打包收好,叫王良明带回去给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吃。两个人出了拥挤的茶楼,来到了并没有很多行人的大街上。望着正午当头的太阳,舒莱曼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拉上了草帽。“唉,这鬼天气真是和这世道一样煞人。”
  “别这么想呢,舒莱曼先生。”王良明这次用熟练的英语微笑着回应道,“您看,咱们有多久都没有碰到这样的蓝天了?”说着用手指着远处如宝石般淡蓝的天空,连一片多余的白云都没有。
  “哈,你真是个乐观的人啊。”舒莱曼无奈地笑了笑,冲王良明树了一个大拇指,“快点赶路吧,咱们还得······”
  舒莱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看见王良明有些疑惑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同时周围的人也开始停下脚步,向远处张望。舒莱曼顺势望去,只见蔚蓝的天际边似乎出现了几个银色的闪光小点,伴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轰隆隆的声响。
  “什么啊这是?”“对啊,怎么回事啊?”周围的镇民望着天边奇怪的景象十分不解。而王良明的心底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经历过战争的舒莱曼,只用了几秒钟,就立刻判断清了眼前的形势!
  这是日军的轰炸机编队,要来对小镇进行空袭!
  “走!大家快进防空洞!”看着越来越近的银色闪光点伴随着轰隆隆的引擎声,舒莱曼声嘶力竭地用蹩脚的中文在街上吼叫起来。立刻明白了情况的王良明也赶紧招呼大家赶紧躲避。“啊?防空洞?”一个中年男人疑惑地问道,“哪里有啊?咱们这里没挖啊。”
  “什么?!”舒莱曼和王良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与此同时。远处天边的银色闪光点已经越来越近,引擎巨大的轰鸣让人们开始听不清彼此所说的话语。这时候,排在前面的一架飞机突然在小镇东南方向的一片区域投下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快跑!快跑!炸弹来了!”舒莱曼嘶哑地大声喊道,人们这时候才意识到战争终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死亡的恐惧,催促着每一个人的脚步,蜂拥地涌向小镇的另一角。然而,炸弹并没有给他们那么长的时间。“轰隆”一声,炸弹落在了东南部的居民区里,腾起的烟雾瞬间遮盖了所有的日光。顿时,惊叫声,哀嚎声,响满了整个街区。“走!走!”王良明也一边拉着舒莱曼弯着腰快速行进着,一边招呼着人群。可是第二枚炸弹又迅速落到了西北的街区。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王良明感受到迎风被吹来的炸碎的石块与玻璃碴子生疼地打在脸上,可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两架飞机飞过去以后,天空中剩余的战机突然开始成一字排开,并且冲着地面俯冲而来。
  “不好,他们这是不想留活口啊!一群畜生!”舒莱曼气得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一把把王良明拉到镇政府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拿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红色的布。“走,你跟我,到楼上去!”近乎命令的语气催促道。
  “舒莱曼先生,那他们···”王良明指着身后街道上正蜂拥逃命的百姓们。舒莱曼却冷冷地坚决打断了他,“再不走,所有人都会死!”说着也不等王良明回应,强硬地抓起他,逆着人流就冲进了镇政府的楼里。
  在第一枚炸弹落下后,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楼里所有的玻璃。地上散落着的纸张和各种文件书籍也充分证明着里面的人员在逃离时是有多么惊慌与无措。舒莱曼拉着王良明来到了二楼的公共平台上。这时候,王良明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对面日本飞机银灰色的机身正在低空掠过这个小镇,同时,一杆杆机枪已经从一个又一个驾驶员的后座上伸了出来,瞄准着地上的建筑。
  “哒哒哒哒哒哒嗒···”疯狂的机枪扫射,把一块又一块建筑上的砖瓦打成了碎石,飞溅在空中。人们疯狂地奔跑着,喊叫着,慌乱中许多人被绊倒在地,也没有人来扶起他们。舒莱曼皱紧了眉头,望着前方已经越来越迫近的一架日本战机,把手中红布的一角递给了王良明。
  “快!跟我一起打开它!”舒莱曼大声命令道。王良明此时心中十分紧张,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咬了咬牙,王良明展开了旗子的一边,和舒莱曼一起,把旗子完整地摊开在了布满硝烟的天空下。
  这时王良明才看清,原来这是一面纳粹德国的万字旗。猩红的底色,配上黑色的万字与白色的原底,显得十分醒目。这时前面的那架日本战机已经到了跟前,呼啸着低空掠过了二人的头顶。巨大的引擎声让王良明感觉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那架飞机飞到了大楼后面,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再一次呼啸着从二人头顶飞了过去,却是越升越高了。接着,四散在镇子上空的战机也都停止了继续射击,转过弯跟随在那架飞机的后面冲向了天空,飞到远方去了。
  王良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同时被玻璃碴子和石子打伤的脸传来了隐隐的疼痛。舒莱曼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万字旗,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王良明:“你知道吗?我曾经发誓绝对不把这面旗子拿出来放在中国的土地上的。可是,真是没想到啊···”说着,自嘲地笑了两声。
  “舒莱曼先生,谢谢您,救了我们大家。”王良明上气不接下气地感谢着。舒莱曼却摇摇头,站起身,捏着旗子的一角拿起来,抚摸着那个黑色的标志,喃喃自语道,“这个旗子意味着的是灾难,是死亡,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它居然会在这里带来新生。”说着他走到了镇政府大楼上挂着青天白日的旗杆下,慢慢地重新展开这面纳粹万字旗,铺在地上,拿几块碎石将旗子的四个角牢牢地压好。
  “既然这里需要它,”舒莱曼起身走向王良明,伸手把已经几乎瘫软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被整整齐齐铺在地上的旗子,“那就让它留在这里,给人们真正带来点希望吧。”
  王良明感到很压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回应他。在之前的许多次交谈中,尽管不明说,王良明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舒莱曼对战争,对欧洲战场,对希特勒的不满。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也许他现在依旧留在德国,在一个小镇里和自己的妻子孩子过着安详的日子,而不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受苦。
  两个人默默地走下了楼,来到了大街上。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几个在奔跑时绊倒的路人坐在地上揉着受伤的膝盖和脚。路边两侧,许多房子的玻璃都被完完整整地震得粉碎,却奇迹般地没有任何一栋楼倒了下来。人们开始从四周源源不断地涌回了街道,伴随着吵闹的议论声和焦急的寻人的声音。舒莱曼和王良明站在大楼的门口,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头子正一路小跑地奔过来。
  “舒莱曼先生,”镇长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边跑边喊道,“哎呦你们可算是没事了,刚才看见那一下子可真是吓死我们了。”舒莱曼轻轻地摆摆手,询问镇长,“怎么样?有人受伤很严重吧?是不是现在要立刻手术?”说着就拉着镇长的胳膊往爆炸发生的方向走。
  “唉,唉,先生您别着急啊。”镇长气喘吁吁得,语气里却多了一点平静和欣慰,“刚才我看了,这小日本儿的飞机投弹不准,一个打在镇子外面那个空地上了,另一个炸了一房子。不过那房子里的女人早就搬走啦,所以,没啥大事。”
  “哦?”王良明有点惊讶,有点高兴,很快却又焦虑了起来。“我看后来日本鬼子拿机枪不是打老百姓来着呢吗?他们现在咋样了?在哪儿啊?”
  “嗨,大学生你还真别说,”一个坐在地上的中年胖女人揉着崴了的脚,回应道,“我刚才被哪个不长心眼儿的绊了一跤,那小鬼子的飞机已经过来了,我当时就想,算了,今天是栽了。可是谁没想到,那小鬼子飞机过去一架,又过去一架,就是没打我。可算是阎王爷有良心,没要了我这条命。”
  “是挺奇怪的。”另外一个年轻人也随声附和,“我刚才还观察了,他们好像就是打楼,把窗户什么的都给打碎了,就是不打街上的人。”
  “唉,咱们啊,都得感谢舒莱曼先生。”镇长拿手绢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对大伙讲道,“刚才啊,舒莱曼先生和咱们这位大学生插了个德国旗子到楼顶上,估计那小日本还是忌惮这个的,没敢杀咱们的人。”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舒莱曼面前,“先生啊,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舒莱曼吓了一跳,赶紧弯腰想把镇长扶起来,可是镇长跪在地上就是不起。一时间,周围的老百姓竟也在他的带动下,跪在地上不停地冲舒莱曼磕着头。舒莱曼对中国老百姓这样淳朴的感谢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十分尴尬,只得也蹲下身来,跪在地上帮一些受伤的老百姓包扎和治疗。
  因为又留在镇子上帮舒莱曼处置伤员,王良明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比较黑了。由于当时镇子里的住房已经没有了,镇长看在王良明是个大学生知识分子的份儿上,给他们家安排了一个离镇子步行半个小时能到的小山沟里的房子。那个地方原本是镇长用来避暑的一个“私宅”,但是当初为了留下这个大学生给自己办点事,镇长也就忍痛割爱让给了王良明一家住。这个房子后面就是起伏的山脉,夏天的时候,窗外都是成片的绿荫,风景很不错。至于室内,尽管设施比较简陋,却也还凑合能过。
  王良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家的木门,本以为家里人早就用完晚膳,却发现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正亮着昏暗的电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分别坐在桌子一侧。桌上,是已经做好了的饭菜,但是谁都没有动过。
  “哥!你回来啦!”王婉宁看见哥哥终于回来了,高兴地招呼着哥哥赶紧坐下吃东西,却被母亲突然间厉声的呵斥吓得又收回了手。
  “王良明,你怎么回事!”母亲严厉地训斥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镇子上都被日本人炸了,你真是要急死我不行啊!”
  “哎呀,知道了。”有些劳累的王良明不耐烦地答道,同时端起盛了棒子面粥的碗就要喝,却被母亲一把夺下,“啪”地一声狠狠地把碗拍在桌子上。“说!怎么回事!”母亲瞪着红红的眼睛,不知是因为刚哭过还是因为愤怒,死死地盯着王良明。
  “妈···哥也怪累的···您就····”王婉宁有些看不下去,小声提醒着母亲。“你给我闭嘴!”母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看着王良明。本来就经历过一天惊吓与劳累的王良明这时候也来气了,也不管母亲阻拦,捧着撑粥的碗就喝了一大口。
  “呸!”王良明突然又把喝进嘴里的粥吐了出来,像母亲一样把碗摔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妈!我说了多少次了!粥里不能放这么多水!您怎么就不长个记性呢?”
  “咋地?不爱吃?”母亲诡异地冷笑了一声,突然伸过手抓起王良明面前的那个碗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啪”地一声,地上立刻摊开了淡黄色的粥液,混合着土碗的碎片。“不爱吃,咱就不吃,咱饿死!咱就别吃!”
  “妈!”王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想伸手挡住母亲,却又被母亲一把推回了凳子上。王良明这下彻底恼火了,站起身一脚踹翻了凳子,手指着桌子中央的盆里几块成色并不是很好的窝头,一字一顿地对母亲说道:“当然不能吃!这种东西,猪都TM不吃!”说着就打开了中午和舒莱曼在酒楼里吃饭时候剩下的牛肉和花生豆打开来,一股脑全倒在王婉宁的盘子里。“妹妹,吃这个,咱是人,咱不能吃猪的泔水!”说着挑衅地回瞪着母亲。
  母亲这时也颤颤巍巍起了身,用手指着王婉宁颤抖地说道,“王婉宁,你今天敢吃一个试试!你看我不把你往死里打!”王良明火气蹭蹭地往头顶上冒,抓起筷子就强行塞进妹妹手里。“妹妹,吃!今天你把这些全给我吃了!”“你敢!”母亲凶狠地吼叫道,同时一把抓起王婉宁的盘子就要撤掉,但是王良明死死地拽着盘子,不许母亲拿走。争执中,一盘好菜哗地一下扣了过来,直接就打在了王婉宁的新买的一条裙子上。
  “啪!”王良明的脸上瞬间留下了母亲的掌痕。王良明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母亲。母亲却也抬着头盯着他,那眼神里颇有些愤怒,但又有些嘲笑的意味。“你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就省得再受你们两个王八蛋的气了!”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瘦弱的身影在颤颤发抖王婉宁这时候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起了身,走到垃圾桶边把裙子上的菜渣都抖落干净,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王良明终究还是不会对母亲动粗,尽管拳头已经握得嘎嘣儿响。砰地一声甩上了门,王良明头也不回地向后面的山沟走去。
  第几次了,王良明心里想着。每次和母亲吵完架,自己都爱去房子后面的一处山谷里散心。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母亲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几乎每一件小事都要大喊大叫地说出来。什么样的小事都可以让她大动肝火。而自己每次也会被气得不行,总是跟母亲不停地顶嘴,甚至开始只要把母亲气哭了,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倒是自己的妹妹会忍,无论是母亲骂,还是拿棍子打,都不吭一声。
  其实,自己也明白,母亲的心情为何不好。可是母亲每次发火儿的时候,自己却又总是控制不住地要回怼过去。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王良明想起了从前,在自己和妹妹都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父亲也在是世,一家人经常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做事。那时候母亲性格也很温和,总是喜欢穿很靓丽的旗袍。每逢春节庙会之类的时节,自己和妹妹总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两行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王良明抹了抹泪水,却依然感觉眼睛十分刺痛,只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从前的那些事。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晚霞将白天蔚蓝色的天空染成了美丽的橘红色,让傍晚的山谷颇显出几分静谧来。王良明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踢一脚脚下的石子,让他们滚到比较远的地方。山路的两旁长满了绿油油的植被,散发着独特清新的气味,吸引着夏日昆虫的来临。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王良明心里想到,一边找了个地方准备坐下来。可就在这时,熟悉的轰鸣声,又在耳边再次响起,猛然惊醒了打算在自然风景中迷失自我的王良明。他赶紧站起了身,四处张望着,整个山谷四处都是高高的山壁,看不到更远的天空。可是那熟悉的恐怖的轰鸣声却越来越近,伴随着阵阵强风吹平了地上立起的植被。
  王良明心里有点慌了,他想跑,可是四周都是山,自己该往哪里跑?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了,没有舒莱曼,没有纳粹万字旗,没有镇长和其他人,只有自己了。怎么办?该怎么办?风越来越大,伴随着那熟悉的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王良明却真的彻底慌了神,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终于,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烧焦的味道让他终于得以迈开了就像被铅灌了的双腿。可是还没跑两步,王良明就看见自己的影子迅速地被一架战机的影子所覆盖。他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紧紧地看着头上飞过的银白色机身,上面印着日本帝国空军的红色旭日旗。只是,这架飞机的左翼上的引擎正喷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呼啸着冲向了前面山谷中的地面。接着“咣当”一声,坠落在了离王良明只有几百米远的地方。
  王良明趴在地上,已经害怕到了极点。过了许久,却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飞机爆炸。这时候他才缓慢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和嘴巴望着那架坠落的日本战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是怎样幸运地再一次活了下来。慢慢地,飞机左边引擎也不再喷射出黑烟了。夕阳收起了最后的一抹余晖,整个山谷昏暗了下来。
  王良明小心翼翼地朝那架战机走近一点,没有动静,四周只有夏日夜里知了的叫声。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了两步,试探性地拍了拍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才放心地走上跟前去。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王良明仔细地端详起这架日本战机来。以前听舒莱曼先生讲过一些战机的知识,但是毕竟自己只是个学语言文学的人,这些专业的东西,听说了之后很快就忘记了。
  顺着飞机的右翼,王良明小心地踩着那个日本帝国旗帜的标志爬了上去,慢慢摸索到驾驶舱的位置。这个双人战机的后排并没有坐人,是空的。前面的座位上,有一个飞行员正躺在椅背上。王良明小心地伸手摸了一下,手上立刻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借着月光一看,是一片暗红色的血。
  “嘶。”王良明倒吸了一口冷气,站在飞机的侧面,仔细端详着那个飞行员的脸庞。似乎在降落的时候他的额头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脸上也全都被血浸染了。但在月光的映衬下,这张受伤的脸庞线条硬朗却又不失亲切,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十分恐惧的感觉。
  王良明悄悄地伸出手在他的鼻子底下摸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息,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却又感到很可笑。自己一个中国人,死了个日本鬼子,自己居然感到可惜还是什么的?摇了摇头,王良明对着那个飞行员自言自语道,“唉,叫你们来侵略我们国家,现在自己遭报应了吧。下辈子,你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他就转过了身,准备按着刚才一样从飞机的翅膀上下来。这时候,王良明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使劲地抓住了自己的右肩。那只手很有力,捏的他的肩膀都有些疼。王良明觉得奇怪,这么晚荒郊野外的,除了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别人不行?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王良明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彻底震惊了,机械又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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