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作品名称:七彩军娃 作者:南庄隐士 发布时间:2017-06-25 14:53:25 字数:6309
“住手!”一个如雷的声音,浇灭了即将燃烧的火焰。
赖三的木棒在空中划了一个弧,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一道道灰土。
好险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宝华,闭上了双眼。原来她趁着双方不注意,跑到学校的军宣队,叫来军代表。
“赖三,你想行凶吗?”军代表严厉训斥道。
“哪敢呀。”赖三在军代表面前,点头哈腰,威风扫地。
“你们都是红卫兵革命小将,让你们破四旧立四新,不让你们自相残杀。赖三,你听明白了吧!”
“明白。”赖三表面随和,内心充满了愤怒,脸胀成猪肝色。他咬着牙,说完明白后,不再吭声,眼神喷火。
“还有你,陈太南,管好自己的事,别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军代表是太南父亲的属下,在当前这种风潮的浪尖上,他不能把话说白了,这是一种策略,只好各打五十大板。
“知道了。”太南也不想顶撞军代表。
“赖三,别在这里杵着,忙自己的事去吧。”军代表严厉地给赖三下了命令,但他深知,赖三的所作所为是有人支持的。眼下驻地两支部队关系很紧张,谁也不让步,各支持一派搞运动,如果有一方稍不克制,就会擦枪走火,后果难以想象,所以他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方法,制止了这场武斗。
“好的。”赖三边点头边退却,倒退门口后,脸一变,头一抬,挺着腰板走开了,小瓜牙们随后开溜。
“孙叔叔,如果不是你来的话,赖三休想囫囵走出这个门。”太南对军代表还耿耿于怀。
军代表沉默的看着太南,良久,收回目光,缓缓吐出几句话:“太南,你还是半大孩子,有些事情还不太懂,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一切。”
“那就谢谢您了!”太南诧异的看着他,发现军代表的脸上似乎有些疲惫和无奈,竟不知军代表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校长,他们如果再来捣乱,你就告诉我一声,宝华咱们也走。”太南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于校长家。
于校长望着太南的背影自言自语:“太南,是一个有出息的学生,将来会出人头地。”
军代表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同于校长的看法大体一致。
“军代表,今天多亏你了!不然的话,我这个家,不知会被赖三糟蹋成什么样子。”
“不用客气,今后遇事千万小心,自己保重。”军代表对红卫兵打砸抢的行为,也看不惯,不理解,但又不能坚决制止,让他左右为难。
两天过后,立新小学组织全体师生参加忆苦思甜大会。北行、太梅早早来到会场。一曲“天上布满星,月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悲凉旋律催人泪下。
“北行,你快看那边。”不安份的抗美,喊了起来。
北行转过头一看,村里的民兵押着地富反坏右到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下,马老师也在其中。
九点,大会准时开始。村书记请一位苦大仇深的老贫民上台,向与会的人群,倾述旧社会深受地主剥削的血泪史。一个讲完了,第二个、第三个……轮番上阵,一直讲到正午。
北行和同学们早已饥肠辘辘,期待分发忆苦饭。这时,只见两个身着炊事服的大叔,抬着笼屉来到主席台前,放在桌子上,拉开架子准备发放。
抗美和大洋立即凑上前,一个个黑窝头东倒西歪地躺在里面,那模样比馒头难看多了。饥饿和好奇,让抗美、大洋顾不上多想,顺手拿了两个,躲在草垛下大口吃了起来。前两口感觉还行,但越吃越不是滋味,不仅发苦还有些刺嗓子,后来干脆咽不下去。刚想丢掉,太梅瞪了抗美一眼,说:“不能丢,让人看到,保准说你忘本了。”
抗美觉得她说的对,便把剩下的装进口袋里,在草垛旁与其他同学打闹起来。
一个本村的同学对北行说:“我回家拿两根大葱卷着吃,或者好吃点。”不一会儿,大葱拿来了。北行吃了一口葱,然后咬了一小口窝头,开始还能咽几口,但越吃越感到难吃,口感相当不好,十几分钟后,勉强吃了一个。北行后来才听说,那窝头是用糠粃、麦麸、稗谷和烂菜叶合在一起蒸的。
“山娃子,我看你怎么吃得那么香呀。”北行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样子,感觉有点疑惑,不可思议。
“我在四五岁的时候,能吃到这种窝头就不错了,起码能填饱肚子。”
“听说,这东西吃多了拉不下屎来。”抗美插言。
“你说的没错,记得六零年冬天,家里揭不开锅了,老爹不知道从谁家借来一些橡子面,蒸熟后,我一连吃了三个。随后几天,我天天吃那东西,你还别说,吃了它就不饿了。可让我没想到,光想拉屎,就是拉不下来,肚子被胀得鼓鼓的,难受极了。没办法,我爹只好把手伸进我的屁眼里,用手一点点地帮我抠屎。”
“山娃子,你别往下说了,我想吐。”
“别听他的,继续说。”
北行跑出了院子,躲在一个旮旯里,胃里像翻江倒海,不停地干呕,差点把吃进胃里的东西倒出来……
半个月后,北行和伙伴们迎来一年一度的春节。
“噼里吧啦”北行和伙伴们放完炮仗,准备回家吃年夜饺子。北行跑进厨房,帮助妈妈端菜,老爸拦住:“用不着你,饭菜一会儿就好。”
大约过了几分钟,妈妈和老爸把年夜饭端上桌,北行和弟弟北营一看,心凉了半截。黄澄澄的窝头,红红的地瓜,软软的南瓜,还有一盆萝卜汤,如此年夜饭,比平时的伙食还差,北行感觉连肚子里的馋虫都逃跑了。
望着孩子的面目表情,爸爸语重心长地说:“我小的时候,过年连这些都吃不上,为了让你们不忘过去苦,牢记血泪仇,我们家也要过一个革命化春节。”说完,大口吃了起来。父辈的话不能不听,北行和弟弟只好咬一口窝头,喝一口汤……
深夜,他和弟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弟弟小声对他说:“哥!昨晚老爸就把猪头肉煮好了,放在厨房里,你给我放风,我去厨房偷块猪头肉,咱俩解解馋呗。”
“好啊!”
北营见哥哥没反对,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摸黑找到放猪头肉的盆子,然后偷出一大块肉,俩人躺在被窝里啃了起来。那味道好极了,吃在嘴里,美在心里,吃完后,俩人呼呼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爸爸来到床前,把北行和北营从被窝揪出来,呵斥起来:“盆子里的肉,谁偷的?”
北行狡辩:“爸爸,昨晚我听见猫叫了,可能是猫偷的。”
北营随声附和:“对,小猫偷的。”
爸爸的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说:“混小子,偷吃肉,还不承认,看看被头上的油,铁证如山。今天过年,不打你们,但这个账我给你们记下,以后犯浑时,一起清算。”
北行和北营低下头无话可答,庆幸今天过年,免受一次皮肉之苦。
“今天中午你俩继续吃忆苦饭,你妹妹吃饺子。”爸爸生气地带上门,走了。
北行和北营,你看我,我看你,没辙,谁让自己又犯了家规。
说起家规,北行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让他至今难忘:那年寒冬,冰天雪地,令人生畏的东北风像冰刀似的,刺破厚厚的棉衣。一个星期天,他和表哥去朝阳小饭馆给表哥爹送信,当走到百货商店门前,他意外发现台阶上有张纸在飘动,便弯下身子拾了起来,竟是一张一块钱的人民币,他和表哥喜出望外,那时的一块钱很值钱,能买好多东西,4分钱可买个鸡蛋,2分钱可买块豆腐卤……
北风一直在吹,他和表哥呆呆地站了大半天,也没等到前来认领的失主。那年头,东北很冷,一到冬天气温都在零下30度以下,喘口气嘴边上便会长满了雪白的胡须,更有甚之,小孩子的尿液会立马冻成冰柱。他们俩被冻得直跺脚,肚子也唱起空城计,咕噜叫个不停,表哥先打了退堂鼓:“表弟,都等了好长时间了,失主不会来了,咱们走吧?”北行没有马上接话茬,想到自己是一年级的班长,应该带头拾金不昧。后来,实在挺不住了,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那好吧,明天上学后交给老师吧!”
走啊走啊,俩人终于来到表哥爹的工作饭馆,不巧,他爹出去进货了。表哥望着油锅里欢快的油炸糕,捂着饥饿的肚子说:“俺买块油炸糕吃吧?”
“不行!老师和妈妈说了,捡到东西一定还给人家。”
“唉!我的表弟班长,求求你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你知道吧,这两天家里光喝稀的啦,一点劲都没有了。”
“那也不行!那样做对不起毛爷爷。”俩人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来到新华书店门前,表哥又开始了新的劝说:“你不是最爱看小人书吗?听说又来新的小人书啦!”
“这个行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被小人书俘虏了,跟着表哥进了店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小人书,拔不动腿了,只好听表哥的任意摆布:“买本西游记,再买本小兵张嘎吧。”
“这样做行吗?让老师和妈妈知道了怎么办?”北行还是拿不定主意。
“俺俩谁也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表哥极力怂恿。
“那……那就买呗,咱俩拉个勾。”小哥俩伸出小指拉了勾,搞了个君子协定。交钱时,他又选了本《雷锋叔叔的故事》,被冻得发青的小脸有了暖意,心里却埋下了寒意,把雷锋拾金不昧的精神丢到脑后去了……
吃过晚饭,他早早地钻进被窝,借着煤油灯弱暗的光束津津有味地看起《雷锋叔叔的故事》。
“看的什么小人书?”妈妈做完家务活,坐在炕沿边摸着儿子的额头问道。
“看的……”答的吞吞吐吐。
细心的妈妈看出了问题,因为妈妈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你说,这本新小人书是哪来的?”
“借表哥的!”说话声底气不足。
“不对!儿子,跟妈说实话,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书中的雷锋叔叔是怎么做的?”
“妈妈!我错了……”北行眼眶里噙着泪花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儿子!知错就改,你还是妈妈的好孩子,这几本小人书就算是妈妈给你买的,明天上学时,把拾到的一块钱交给老师。”妈妈边细语讲述道理,边擦去儿子眼角的泪珠……
“妈妈您真好!”
“儿子,你一定要记住咱家的家训:以德为基,以孝为根,以实为本,以爱为大。”
“妈妈,你讲得家训,我不太明白?”
“儿子,这里面的道理很深,一时半时你也不会明白,等你长大后,自然而然就会悟出其中的哲理。今天,你能承认错误,就是‘以实为本’的一种表现。”
“妈妈我知道了。”
春节过后,北行和抗美,跟着太南去营区外一处自然冰场打陀螺。打着打着,抗美又拿着父辈的往事炫耀:“我爸爸可厉害了,打过小日本鬼子。”那得意的神态,好像自己打过日本鬼子。
“我爸爸更厉害,身上有十几个美国鬼子留下的弹片,现在还没取出,一到阴天下雨,身上弹片留下的伤口就发作,有时痛得爸爸在床上直打滚。”太南也不甘心示弱,接着又说,“我妈妈还见过毛主席哪。”
“真的?讲给我俩听听。”北行两眼放光。
那个年代,百姓脑海中早已烙上“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的中国印,把见到毛主席视为人生最幸福最荣耀的事情,能拥有这种幸运的人,让人十分的羡慕。
太南有板有眼地讲起他妈妈当年见过毛主席的经过:
那年,我妈妈随军区文工团赴北京汇报演出,向第十个国庆节献礼。她有幸进京,引起周围战友的羡慕。她本不属文工团的一员,是借调到军区文工团卫生所的。
国庆前的一天,天格外明朗,几朵白云飘浮在蔚蓝色的天空,赴京参加演出的各文工团,突然接到被领袖接见的通知,妈妈同所有被接见的战士一样,兴奋不已,连吃饭的情绪都没了,恨不得马上看到伟大领袖毛主席。下午三时许,所有被接见人员,静静地坐在怀仁堂前的草坪上,心脏砰砰地直往上跳,等待伟人的亲切接见。此时此刻,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时地用目光向远方眺望,期盼幸福的时刻早点来临。
白云定格在天上一动不动,空气停在嘴边不进不出,就在大家焦急之时,毛泽东主席、刘少奇主席、朱德委员长、周恩来总理和其他元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瞬时,草坪上除了掌声外,没有半点嘈杂之声。在场的许多人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泪水渐渐地遮住了视线。为了能多看上一眼领袖的尊容,妈妈顾不上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抬起右臂用袖头擦去眼里的泪珠。那天毛主席、刘主席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解放服(中山装),朱老总和周总理穿着一身藏青色解放服,元帅们则穿着笔挺的军服。毛主席微笑着向大家招手,并问大家好!听到这亲切温暧的声音,大家情不自禁地喊出:毛主席万岁!这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怀仁堂的上空,白云也笑了,空气也清了。
回来的路上,妈妈和所有战士仍然沉醉在亢奋之中,久久不能平静。她在沉思,自己本不想到军区文工团帮忙,但却实现了自己见到毛主席的夙愿,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古语太对了。打那以后,她踏踏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平平淡淡地为战友服务。把“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那里去”一直唱下去。
“你妈妈真有福气。”北行羡慕地说。
“我爸爸有枪,可好了,你爸爸有吗?”抗美不甘心示弱。
“枪在哪啊?”
“在爸爸的房间墙上挂着。”
“拿给我们看看,行吗?”
“可是爸爸不让我动。”
“你就吹吧,不跟你玩了。北行,走!我们去打麻雀。”太南假装拉上北行,转身想走。
“你们跟我走,爸爸正好不在家,我拿给你们看。”抗美跑回家,偷偷地把枪拿了出来,他学着小兵张嘎的样子,把枪口对准了北行,嘴里喊着:“啪、啪、啪”的声音。
“爸爸告诉,枪口不能对人,小心走火。”太南懂点枪的知识。
“小兔仔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动枪,真是无法无天了!”抗美的爸爸,回来拿文件,看到这种情形,吓出一身冷汗。迅速夺下儿子手中的枪,然后,抬起手抽了儿子一个“电光”。
太南和北行,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为这事,抗美的爸爸背上了处分。
大年初十的早上,太南约上北行和抗美,兜里揣着一把弹弓和用黄泥做的小泥蛋,顺着营区的大杨树打麻雀。
“太南哥,看见了吧,那有一只。”抗美喊道。
“小声点,喊飞了咋办。”
靠近,靠近,太南悄悄潜伏到树的底部,用树干做掩护,掏出弹弓,装上小泥蛋,对准麻雀,用边一拉,“嗖”的一声,小泥巴蛋犹如离膛的子弹飞了出去,可惜,没打中。“唉!”太南叹了口气。
“太南哥,树上还有一只。”北行悄悄地告诉他。
太南一看,距离比较远,超过射程,并没有向刚才那么谨慎,随便拉开弹弓,放了出去。
“打中啦,打中啦。”抗美高兴得直蹦高。
“唉!”太南还是叹气,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太南哥,打中了,还不高兴。”北行没有猜出太南是咋想的。
“瞎猫碰到死老鼠,没劲。”太南随口流露出自己的真正想法,不过,北行和抗美并没有领悟出其中的含义。
“太南哥,瞧!那个窗台上落了只麻雀。”抗美的眼真尖。
“不好打,打偏了,会把玻璃打破,就麻烦了。”太南摇了摇头。
抗美打小就蔫坏,越说不行的事,他偏要做。
“砰”的一声,麻雀飞了,指挥连伙房的玻璃碎了。
“不好,快跑,小心被抓住。”太南带着他俩向树林逃去。
抗美跑得慢,不多久就被战士擒住,供出了太南和北行,让太南的屁股开了花。从那以后,太南和北行好长时间不再理他,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小叛徒。
太南屁股刚不痛了,便找到北行,说:“走呀,咱俩去冰上打陀螺。”
“这个主意好。”
“还叫抗美吗。”
“不叫,小叛徒。”
俩人翻过山,来到一个池塘,池塘里的水早已结成冰。
“北行,咱俩比比。”
“比什么?”
“比谁的陀螺厉害。”
“比就比,谁怕谁呀。”太南和北行把自己的陀螺发起,然后各自使劲抽它一鞭,只见两只陀螺互相撞击,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陀螺在冰上不停地旋转,如同两只好斗的小公鸡,时而纠缠,时而离去。突听“不好……”
太南回头一看,北行脚下的冰面发出嚓嚓的响声,出现密密麻麻的白条纹,开始凹陷下去,他的双脚,也随之陷进去……
“北行,你快往上爬呀,千万别掉进冰窟里!”
“太滑啦,我出不来。”
太南急得团团转,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有人吗?救命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北行的身子也随破损的冰向下沉着,整个脸冻得黢青。
“来人啊!北行快不行了。”太南望着马上沉入冰中的北行,已无力呼救。
“太南,怎么了?”丁铁军和妹妹雪云跑了过来。
“铁军哥,北行他……”
“太南,快把裤腰带解下来,还有你的。”铁军把三条腰带系好后,抛给了北行,拼命呼喊:“北行,赶快把腰带系在腰上,千万别松手!”
“太南,雪云抱紧我的腰,听我的口令,一起使劲。一、二、三,拉!”
北行终于被铁军三人拉出了冰窟,已是狼狈不堪。
铁军赶紧把自己的棉衣披在北行的身上,背起他就跑。
“雪云妹,今天多亏了你哥和你,不然的话,北行就没命了。”
“太南哥,北行是怎么掉下去的?”
“一言难尽,你和铁军哥这是去哪了?”
“我和哥哥去县城买点东西,回来的路上,听到有呼救声,就过来了。”
“好了,你俩别说话了,赶紧把北行送到医务室。”丁铁军是丁主任的长子,与共和国同龄,比太南大三四岁。
北行是否安全脱险?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