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利欲熏心睁大眼

　　正在他思忖得出明确结论时，常总裁和姜成品各自率领的人员先后来到白阳酒楼。
　　常流和姜成品、曾连通相见时，犹如老友重逢，互相握手之后，常总裁首屈一指的滔滔不绝的夸赞：“姜书记、曾镇长，你们真是兵贵神速，好戏连台哟。我们才敲响开发建设的锣鼓，你们招商引资就有新世纪竹筷厂的走马上任。你们的创新意识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哟！”
　　姜成品带着自鸣得意的神采飞扬之神态：“常总裁的动作也是百尺竿头，独占鳌头的获取开发建设资格之后，又独领风骚的展示实力，工程进度真让我们触目惊心；尤其是你们沙盘和电视大屏幕的效果图和套房立体模拟楼房，比我们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充分体现了大企业，大手笔，现代化的运作程序。按照你们现在的理念发展下去，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根据仙桥村干群们的请示报告，报请县委、县政府批准，给我们镇新批了五百亩的工业开发园区。我就是跑断马腿也跟不上你们的步伐哟。”
　　曾连通表面上是寒暄赞美，实际上是含沙射影的攻击姜成品的独断专行：“我们镇上能够取得一千五百亩的开发建设的工作功劳，是姜书记英明睿智决策，他又独具慧眼，选择了你们公司，我们也跟着他沾光添彩。现在，他又紧锣密鼓，不辞劳苦的到深圳考察选择了一个新的发展项目，现在五十名工人都招收结束了，万事俱备，独欠东风。只要机械设备一到，我们姜书记又为白阳人民立下新的汗马功劳。”
　　常流知道他们之间是在含沙射影的唇枪舌剑，姜成品的话题中明显的透露出独断专行霸权主义思想观念，曾连通含沙射影的发泄心中的怨恨，他视若无睹：“我们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重托，用实际行动感谢你们党委、政府对我们公司的厚爱，一定能够竭尽全力把这一千五百亩打造开发成功。哎呀，表面上看你们官小，手里攥着党和国家、人民的生死大权，我接触过不少官员，像你们这种智商，有能力、有魄力的基层政权的党、政一把手，真是白阳人民的福气，白阳人民永远都不会忘怀你们的。不要耍嘴皮子了，大家都饿了。走，边吃边摆龙门阵。”
　　重飞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常总裁又巧妙的把他们的话断开，他心领神会的招呼客人：“我们把他们的六个雅间全包了，常总裁，姜书记，请你们到一号雅间，其余客人这几个雅间随便坐。”
　　 跟随常流、陪同姜成品的人员，在重飞的指挥下，大家分别进入几间雅间。
　　重飞送走常总裁一行后，到工地上取回员工花名册，并到各工种去核实上班人员，回到撤迁安置办公室，并在发红包人员的花名册签署，根据董事会研究布置的指示精神，请财务部办理。的书面意见后，吩咐小冉：“你按照这份发红包花名册，做好发放红包的准备工作。”
　　小冉接过花名册，细致的核对后回复：“我取回钱就办。”
　　重飞在办公室等待着小冉从营业所取钱回到办公室后，把常总裁签字审批的领款凭据交给他，提走十万元现金。他到交通银行存贮了六万元，他买了两个大红包，将下余的钱分别装入红包中，分别写上恭贺新禧的祝词，做好了充分准备工作。
　　重飞在倦意浓厚的夜色中，提着黑色的小皮包，穿过白阳镇职工宿舍院内芳香扑鼻的腊梅花园，登门敲击姜成品书记住房：“姜书记，在家吗？”
　　姜成品听到是重飞的声音，便及时回复：“是重经理哟，稀客，快请进。”马上开门，给重飞端茶递水，显得非常热诚。
　　重飞进门后，见只有姜成品一个人在家，家里的设备也显得非常简陋，客厅的三人座和两个单人座的布料沙发都是请木工做的，木椅子、茶几，转角矮组合家具都是请木工做的，没有一样是上档次的名牌产品，电视机和VCD都有些陈旧和老道。从他家里的这些不如一个稍稍好一点的农民家里的家用具，谁也没有想到，他确还有几十万元的存款。重飞对他的老成持重不得不心服口服。有些好奇地问：“今天这么清静，只有一个人在家哟？”
　　姜成品知道他的到来，有特殊任务，暗示道：“有事可以明说，我家属带着儿女们回老家给已故的老人烧纸去了，明天才回来。”
　　重飞就开门见山：“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受公司董事会的委派，特来给您拜个早年。祝姜书记在新的一年里，阖家欢乐，官运亨通，吉祥如意。”并拿出红包，递给姜成品，“略备薄礼，敬请笑纳。”
　　姜成品半推半就的接过红包：“哎呀，你们常总裁就是心细如微，这么多的礼节，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谢谢了，感谢小老弟牵线搭桥，正月我约你到我家来喝酒。”
　　重飞婉言谢绝：“一是我要负责工地上的事务，忙于报批后期开发手续，二是要适当回避，防范受人以柄。你的好意我领了，在你们有空闲之际，我们请您。”
　　姜成品乐此不疲：“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尊重你的意见。华建公司真是锻炼、培养人才的摇篮喽，想不到兄弟到公司才几个月，就有这么精干，老成持重。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和兄弟开怀畅饮。”
　　重飞此行已经达到目的：“姜书记，你就好好休息，我还要回工地，告辞。”
　　姜成品削了一个苹果皮，用水果刀花开后，递给重飞：“来吃苹果，兄弟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拿一份县政府关于增添开发五百亩工业园区的批复文件给你带回去。”他进卧室，打开红包一看，是两万元人民币，真是喜不自禁。他将这笔钱放进衣柜锁上后，从文件袋取出一份红头字文件，走入客厅，交给重飞。
　　重飞眼中折射出感慨万端的神色，将文件收入皮包里：“谢谢姜书记对我们公司的关照，再会。”
　　姜成品彬彬有礼的送客：“抽空来耍。”他目睹重飞离开后，关上门，在玻璃窗窥视着重飞的行踪。
　　重飞拨通了曾连通家里的电话：“曾镇长在家吗？”
　　贾淑玉接听的这个电话：“他在家看电视。”
　　重飞道明意图：“我是重飞，几分钟后，我要来拜访曾镇长。”
　　贾淑玉爽朗笑谈：“欢迎。”
　　重飞敲门：“曾镇长，我酒喝多了，想到您家来喝茶。”
　　曾连通开门：“重经理，请进。我给你泡了一杯竹叶青。”
　　重飞看见他们一家子欢聚一堂，正在看电视。他喝了一口刚泡好的竹叶青茶水：“安逸。”他轻轻扯了一下曾连通的衣服：“曾镇长，麻烦您到卧室来，我给您说件事。”
　　曾连通看他提着小黑皮包，知道是好事，他和重飞来到卧室，轻轻关上卧室门。
　　重飞低声告知：“曾镇长，我们公司总裁委派我，提前给您拜年！一点小意思，敬请笑纳。”他拿出红包递给曾连通。曾连通把红包放在床头柜里。
　　曾连通毫不迟疑的接过红包，并推心置腹的自夸：“怎么样，我把你荐举到这个公司上班，没有害你嘛。”
　　重飞也自吹自擂：“正是有了这个机会，我在老总面前给您们争取些实际利益，还是那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恩情。你收好了，这是‘两方’（就是两万的暗语）子弹喽。”
　　曾连通心领神会：“我晓得。一会儿我就将这个红包放置妥善。”
　　重飞急于告辞：“年未了，要加强工地的安全管理工作，我要回工地了，就不打扰你们看电视了。”
　　曾连通开了卧室门，二人来到客厅。重飞目睹曾连通家里的沙发、茶几、椅子组合家具，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几乎都是竹制品，就连睡觉的床辅，都是从农村搬来的木架子床。也许是掩人耳目的精心杰作吧。
　　贾淑玉风趣的招呼重飞：“重经理，快来喝茶。”
　　重飞心中有数，来到曾连通的家里，必须在贾淑玉明确表态，方能过关。她是在取笑自己：“镇长夫人，您千万不要这么喊哟。还是叫名字听起舒服些。敬请指教。”
　　贾淑玉毫无顾虑地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你重飞现在是华建公司的大红人，我还以为你除了忙碌公司的事，跑到姜书记的客轮上去了，把我们这里搞忘了哟，成了一个卸磨杀驴、忘恩负义之人哩。”
　　重飞听懂了她的双关语：“您真是冤屈我了。没有您们的荐举，我还在盲目期待做收猪的生意哩！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在我的心目中，您们对我的荐举是恩重如山。在我给常总裁汇报镇上对公司工作的帮助和支持时，常总裁还警告我，不要在镇上领导面前暴露与曾镇长关头密切之事，以免受制于人。我一般情况不来麻烦您们，就是担心给您们带来非言非语伤害到您们。政界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在公司对待姜书记和曾镇长的尊敬方面，至少我们要保持一碗水端平，主要是怕他给你穿尖尖鞋。也请理解我们的难度。”
　　贾淑玉提醒他：“只要你能明事理就好，不要忘了，你的目标是崭露头角，自己当老板干事业，而不是屈居于这个开发部副经理的宝座。”
　　重飞从她的语气中，知道她是想借用自己这把锄头掘出金娃娃，只好硬着头皮应付：“正是有了这个目标，我才废寝忘食的参加函授学习，已经取得五科合格的成绩，还有十二科考试合格后，才能取得大专文凭。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能挖到一座金山，有一半是属于回报您们的。”
　　贾淑玉需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心花怒放的笑道：“你这个小东西又放毒气弹了，我家曾连通可是个廉洁奉公的公仆哟！你可千万别让他背个贪官污吏的黑锅喽。”
　　重飞内心痛恨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的丑恶嘴脸，碍于屈尊在他们朋友的手下做事，只能忍辱负重：“曾镇长廉洁奉公，威名远扬，我们这些是众星捧月的老百姓，祝他官运、家运、财运，事事亨通。”
　　贾淑玉对这个能言善辩的重飞无懈可击，只好甘拜下风：“好了，你光顾说话了，喝茶。这可是专门为你泡的一杯竹叶青喽。”
　　重飞品尝后，赞不绝口：“的确是好茶。我还要到回去管工地上这一大堆事，快过年了，常总既然信任我，把这个工地日常事先事交给我，我就要履职尽责负责工地上不发生的不安全生产的事故，这也是为你们的荐举争气。”
　　在贾淑玉和重飞对话时，曾连通多次折射出制止妻子训斥的语气，她根本就不予理会，他见妻子满腔斥责的语言已经倾诉完毕，借机赞同重飞离去：“好吧。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常总裁对你的信任哇。”
　　重飞临走前承诺：“在过年后，抽过合适的时间，我单独请您们全家聚会。”
　　贾淑玉也知道，过多耽误重飞就失去意义，抓住这个话柄：“你要忙就去忙吧！我们拭目以待希望你的兑现承诺哟。”
　　重飞与曾连通握手道别：“好的，您们别送。再会。”他出门后，将曾连通家的门轻轻的关上，他手上提着空皮包，喜忧参半。喜的是，在这家公司几个月时间，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将近十万元；忧虑的是，一旦常流和姜成品、曾连通他们通了气，自己骗取钱财之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就会有一场难以避免的官司。他又想，如果常流这个几亿身价的老总出这点钱拜年，也不方便与对方出口，同时双方都担心背上行贿受贿罪名，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就在这天夜里，龚才伦也为了迁厂之事，愁肠百结，心事重重拨通圆滑的电话：“圆滑吗，你现在休息没有？”
　　圆滑接龚厂长的电话：“这段时间业务多，我们正在加班。”
　　龚才伦通知他：“半个小时后，你把车间的工作托付给车间主任他们，到我办公室来，我要给你谈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