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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蝴蝶《十一》

作品名称:雪蝴蝶      作者:张文春      发布时间:2017-06-26 14:44:10      字数:4657

  回到山里有十几天了。弟兄们的体能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整,可心里的创伤却无法得到恢复。王老黑被捉不仅是松树岭弟兄们的痛,更是震三山和雪蝴蝶心里的痛。就如何解救王老黑的事商量了好几次,就是没有两个人都认可的好办法。雪蝴蝶十分清楚,这松树岭的家业是王老黑创下的;松树岭这帮弟兄是老黑聚集的;王老黑就是松树岭一面旗帜。不救出王老黑,弟兄们从感情上都通不过,松树岭也将面临散伙的危险。前天在沙河镇清净会的弟兄上山报告,王老黑又被日本人转押到林海县城去了。昨天晚上又把几个头领召集在一起商计营救王老黑的对策,七嘴八舌的想法倒提出不少,按行动的实际推敲,又逐个被否定了。天都快亮了,也没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好办法。中午起炕时,雪蝴蝶就对震三山说:“我看让王大刀带领两个人下山打探一下,只有把情况摸清楚,想出的办法才有针对性。”
  “他们去我不放心!我带上三个人亲自走一遭。”震三山想了片刻,似乎触动了某根神经,说话的语气是那样坚定,说话时的表情又是那样的异常。
  “山上离开你能行吗?我看还是让王大刀他们去吧!”雪蝴蝶也感到奇怪,震三山为了一次平常的探风亲历亲为这还是头一次。
  山里的春天来得晚,路上的积雪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空中飞翔的精灵们却尽情地展开它们的双翼在无际的天空中嬉闹着。震三山带着王大刀,马柱和刘喜扮作商人乘坐一辆颇为讲究的爬犁来到了林海县城。在一家叫作“四通客栈”的大车店门前,震三山对王大刀说:“你们三个就住在这里。爬犁和马匹也要寄在这里。来大车店投宿的人情况复杂,我到林海旅店去住相对安全一些。有事我会找你们的。”说着又从口袋时掏出20块现大洋:“这是你们住店和吃饭钱。”
  “大当家,你身边也应该有人伺候着。再说,真要是出点事我们又拿不准怎么办?”王大刀在接钱的同时,也试探震三山的真实目的。
  “前一阵子县城里日本人悬赏捉拿我的公告到处贴。江湖上熟悉我的人又多,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坏了我们的大事了。林海旅店是县城最高级的旅馆,到那里去住的多半是达官贵人和富甲一方的商人,他们当中肯定没有认识我的人。明天早上我会来找你们的。”王大刀似乎察觉出震三山在说这番话时有些异样,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孔流露出底气不足……
  震三山根本没有在林海旅店开房。他先是到城南大澡堂洗了个澡。然后雇了一辆人力车悄悄地去了城东的怡香楼。震三山之所以要亲自来县城打探王老黑的消息,很大程度就是借机到怡香楼与老相好红牡丹重温鸳鸯梦。震三山为匪多年,江湖上流行的赌钱、嫖娼、抽大烟多有涉猎。在占据大黑山时,震三山曾多次去林海县的怡香楼,专找红牡丹陪伺。还曾允诺一旦生活安定,要为红牡丹赎身。自从日本鬼子进驻林海县城后,与震三山有深仇大恨的另一伙土匪的大当家小狐仙投靠了日本人。就在小狐仙弃山拔寨率领队伍进城为日本人效命时,被震三山打了埋伏。除了一个日本谍报人员带领两名小匪逃走外,包括小狐仙在内的30人全部被打死。自此,日本人就开始通报悬赏捉拿震三山。一晃四年过去了,和雪蝴蝶结婚前震三山时常想念起与红牡丹在一起的消魂时刻。与雪蝴蝶结合后,有好多山寨上的事情需要震三山和雪蝴蝶不得不下山处理,也是聚少分多。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雪蝴蝶故意避开与震三山做爱......在雪蝴蝶看来,王家骏是她的真爱,震三山是她无奈的苟合。雪蝴蝶就她与震三山走在一起的事曾对二丫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没有办法的办法。震三山在雪蝴蝶那里得不到满足,就挺而走险借打探王老黑的消息之名,行泄自己的性欲之实。为了行动方便,这位昔日的剃头匠早在一个月之前就一改每天刮脸的习惯,蓄起了满腮的胡须。今天他之所以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怡香楼,是因为他自信没有人会认出他。震三山在怡香楼的大厅落了座,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这位先生来拉。怎么称呼?要找哪位姑娘陪着?”没等震三山收回眼神,怡香楼的老鸨花姑来到了跟前。
  “鄙人姓刘。为生意上的事情路过这里。”震三山故意换了一个声调。
  “姑娘们,接客啦!”花姑把手中的小手巾往上一扬,向楼上喊着。
  “来了!”随着参差不齐的应声,一溜七八个姑娘从楼梯走下,来到震三山的面前。并且各自报上了自己的花名。
  当红牡丹刚报过自己的花名,震三山用手指了指,站起身来,急不可耐地搂着红牡丹的后腰,相拥上了楼。到了红牡丹的房间,红牡丹把门插好后转过身来:“你是震……”
  “小点声!”未等红牡丹说完,震三山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情不自禁地把红牡丹抱起来“扔”到炕上。连解系裤腰的红布带都嫌麻烦,震三山只是双手一用力,“嘣”的一声红布带被拽断,把外裤一起脱了下来……震三山双手紧握着红牡丹算不得丰盈的乳房,放肆地大声喘着粗气,好象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的火山喷发了……
  红牡丹也紧紧地搂着震三山的脖子,也说不清是震三山的到来触动了她早已麻木的性情神经,还是职业习惯,楞装出对震三山格外亲昵,也好得到更多的私房赏钱。
  精疲力歇的震三山赤裸裸的呈“大”字躺在床上品味着刚才那销魂的感觉……红牡丹又爬到镇三山的胸上肆意淫荡,浪态百出,微翘的朱唇从震三山的脸上移到了前胸,又从前胸移到了下身……震三山刚刚熄灭的火焰又被红牡丹煽了起来快活时。突然,“呯”的一声,门被撞开,冲进来两个身着便装的日本宪兵队特务。震三山情知不妙,光着身子向放衣服的椅子扑去。没等震三山扑到椅子前,已经被两个日本宪兵特务按在地上了。从外面走进一个当官模样的日本宪兵从椅子上堆的衣服下摸出了两把“二十响”……
  原来,怡香楼的老鸨花姑在震三山进门时,就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尽管震三山蓄起了胡须,装束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说话时也尽可能地装腔作势转换声调。但是,在红牡丹自报花名时,震三山那按耐不住的眼神为之一亮。就这一细小的变化全被花姑看在眼里。花姑准确的判断出了震三山的真实身份,为了进一步求证判断的准确性,花姑竟然脱掉了棉鞋,悄悄地走到红牡丹的房前。当听到了红牡丹的插门声后,花姑迅速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红牡丹认出震三山时的惊恐呼唤,她听得一清二楚。花姑心生贪念,快步跑出怡香楼,唤来一辆人力车,直奔宪兵队而去。她怕赏钱让老相好侦缉队队长钱眼镜给黑了,没有跟钱眼镜直接说,而是硬拽着他去了宪兵队长龟本次郎的办公室……听完花姑的密报,龟本次郎立即召集30多人,将怡香楼团团围住,将赤裸裸的震三山抓到了宪兵队……
  震三山被带到宪兵队的审讯室,面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各种刑具,他毫无惧色。
  “震三山,上次大黑山一仗让你侥幸逃脱了,前些日子又劫了我们军用列车,也没有把你们消灭。没想到今天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次来林海县城不单是为了‘雅兴’吧?想必还有营救你们二当家的任务吧?今天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那就是快把你的队伍叫下山来,协助日本皇军保一方平安。否则,不但救不了你的二当家,恐怕连你也得死了死了的!”审讯震三山的就是在怡香楼从椅子上摸枪的宪队队长龟本次郎。他吼着生硬的中国话,再加上旁边钱眼镜不断地帮腔,总算把要说的表达明白了。
  “我震三山从上山入伙那天起,就没想过要善终。我想要的是为值得的人和为值得的事去死。我今天就是为了救王老黑而来。只是还没有去砸开你们的大牢,就被你们抓住了,我死不瞑目!”一丝不挂的震三山深感在怡香楼被捉不仅晦气,而且丢人。说出话来也没了往日的霸气。
  “要救王老黑不会就你一个人吧?快告诉我,你的伙伴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叫过来在这里聚一聚啊?只要你答应与皇军合作,以往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不仅能保住你的性命,还会给你带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龟本听震三山回话的语气比较平和,觉得没想象的那样难对付,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呸!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震三山只要有一腔热血在,就是一条硬汉;没了三寸豪气,也是个厉鬼。要杀,要刮你们就来吧!”震三山想得更多的是尽快去死!这也是一个最好的解脱。既便是有机会活着出去,将以何面目见雪蝴蝶?以何面目见山上那些同生死共患难的弟兄?又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随着气急败坏的龟本:“给我上刑!”“的一声嚎叫。4个赤臂的日本宪兵把震三山抬到了老虎橙上……灌辣椒水……宪兵队的十八般刑具下来,把震三山折腾的昏死过去。两盆凉水泼在身上醒过来的震三山倒也有种,微微地睁开双眼,依旧是一口带血的口水向龟本吐去……
  第二天,太阳老高了王大刀他们三个才起炕。草草地洗了一把脸,就在大车店附近的一家小饭店简单地吃了一顿早餐后,立即回到大车店等大当家来差遣,尽快完成前来打探消息任务。三个人直到太阳偏西还没见到大当家现身,三个人都非常着急。
  “要不咱们去找一找?”马柱掩饰不住焦急的神色,毫无主张的目光直往王大刀脸上投。
  “上那里去找啊?大当家临走时说是去林海旅店,凭我跟他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暗渡陈仓的事常有。也许大当家会相好的去了。多年不见,一定是相好的不放他回来。咱们就耐心地等着吧!”刘喜跟随震三山多年,深知其为人之道和嗜好。
  “不对!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大当家十有八、九是出事了!”王大刀沉思了片刻,突然做出了决定。
  “不会。我最了解大当家,他作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要走,你俩走!我自己在这里等大当家回来。”刘喜非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还躺在炕上卷起的被褥上。
  “刘喜老哥,大当家临走时告诉我们,早上一不定与我们会合。可现在天就要黑了,还没见到他的身影。正因为大当家做事有分寸,才不可能在这样重大事情上有半点的粗心。约定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大当家还没来找我们,那一定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以防万一。”王大刀知道刘喜是因为震三山临走时没把钱和事委托给他,心里总有些不痛快。故意与自己较劲。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大当家被日本宪兵队抓起来了?还把我们出卖了?”刘喜理屈辞穷,把震三山这张王牌打了出来。
  “就是大当家不出事,咱们换一家旅店住也没什么不可以,留一个人在店外的暗处观察动静岂不是更好?再说多住一个地方也许能打听出二当家的情况。”王大刀强忍着愤怒向刘喜耐心地解释着。
  “我就是不走!我就是要看看到底能出什么事!”刘喜来了胡搅蛮缠的劲。
  无奈的王大刀只好算清了店钱后,和马柱一起赶着爬犁离开了四通客栈*
  当震三山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雪白的屋顶刺得他刚睁开的眼睛又合上了,缓了一会儿才把眼睛慢慢睁开。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松软的床上,周身几乎都缠满了白色的纱布。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正在为震三山用热毛巾擦脚的红牡丹惊喜地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咱俩在阴间又相见了吧?”震三山听出了是红牡丹的叫声,感到十分奇怪。
  “这里是县城医院。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来疗伤。还把我接来伺候你。”红牡丹把毛巾扔到盆里后,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震三山的手。
  “是谁出卖了我?”震三山猛地坐了起来,他的声音不是很大,等待答案时五官凝滞的面孔却让人胆寒。
  “是,是花姑认出了你。”红牡丹迟疑了一会儿,才胆战心惊地从嗓子眼里勉强哼出了几个字。
  “这条老母狗!”震三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压出来的。突然,震三山掀开被子,用力抓住红牡丹的衣领:“快说!他们让你来干什么?”
  “是他们逼着我来劝你为日本人做事的。”红牡丹哭着跪在震三山的面前,呈现出一脸的委屈和无辜。
  “你给我滚!你这个丧门星滚得越远越好!”震三山也知道自己被抓与红牡丹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在怡香楼和红牡丹在一起的时候被抓感到耻辱,心绪极度失控。
  “龟本队长说了,如果我劝不了你,就按通匪的罪把我给办了。”红牡丹哭得更悲切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不就是吃好、穿暖,活的体面让人尊重……”
  红牡丹从中午劝到半夜,到底把震三山劝得耷拉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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