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短暂的孽恋与青春的结束

　　下到山下，天已是黄昏，我们三人往村街走去。他们五人早已经走了，前面只是一条空空的路。
　　村街一家饭店里，我们要了三份快餐，刘梅吃了一半就把剩下的倒到了我的碗里，小林不由满是诧异问：“远乡哥，刘梅姐？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亲密？”
　　“我们的关系除了老乡，还是曾经一起在DG打工时的好朋友，她与我前女朋友关系好，而且她又没心没肺的！”我回答说，然后看向刘梅，眼睛瞪了她一下。
　　“切，怕人家知道呀！我以前追过你怎么的，要不是你辞工回家，我们现在是一对。”她毫不示弱地说道。
　　“那你们现在不是可以在一起了吗？”小林笑着说。
　　刘梅果断地回答：“不行，我已经与那个二傻订婚了。”
　　“这有什么呀，不是还可以退吗？是我就退掉，男人没点自尊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我才不想脏了远乡哥。不说了，我们吃饭。”说完就低头不停地往嘴里扒，桌上不停地掉下饭粒。我不由说道：“你是猪呀？”她从鼻子里透出来一个声音：“嗯。”
　　吃了饭送她们到了厂门口已经是八点，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厂去。夜在这时已经很凉，走出街后的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远处有一辆车开着清冷的车灯在靠近。回到宿舍李宏刚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床上休息，坐下与他聊了一会便睡去。
　　上班下班，星期天又很快到来，可惜运气不好到了八点才做完订单，走出厂门又都八点半了。在外面看了一圈没看到刘梅她们，就准备走回宿舍，却听见一声：“远乡哥，我在这里。”
　　“你躲在那里干嘛？怎么就你一个人？”不由奇了，只见她一个人从宿舍楼下的转角处走出来，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头发也扎得很短成一个盘状，显得活泼的同时感觉成熟了很多。看上去也比平时高了许多，应该是因为脚上那一双白色的鞋。
　　“没人愿去呀！”她努了一下嘴回答。
　　“你鞋里面是不是有垫子？”
　　“远乡哥就是聪明，人家自己用泡沫做的啦！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与你差不多高了？”
　　“嗯，再来一个垫子就差不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们去不好吧？而且要走路，你这样能走吗？”
　　“到时候取出来呗，没事的。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满不在乎地拍着靠在墙上脏了的手臂回答道。
　　“这样对你不好，我们去街上走走得了，如果遇到别人再一起去。”
　　“你矫情什么？现在说不去，晚了！不行赶紧走。”说完上来拉住我，往街上扯去。
　　“好吧，怕你。走吧，勿拉着我，不好看。”
　　“你怎么知道别人看着会不好看？”她不满意地说，“我这么漂亮！”
　　“话多不去了！”我看向她威胁道，她“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在村街十字路口那里挤上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已经爆棚。星期天坐车的人真多！上了车刘梅整个人就挤在我怀里，而我却双手抓着车上的铁杠，被人挤来挤去。看来身体高一点还是有一点优势的，尤其是挤公交车。
　　一会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又往前走了一段转过一条小路。小路长五百米，路尽处就是那一个湖边，然后又有一条环湖的小路。
　　湖的风景大同小异，无非是柳树、浅滩与一簇簇低着头的苇草。这个湖边没有高的山，但是湖很大，湖的对面看不清远岸。湖中有几艘木质的小渔船正在打鱼，阳光虽冷却感觉到它在湖面上的热烈炫耀。
　　“有什么感觉？”在湖边上走着，看刘梅不出声，只是浅浅地看着湖面我不由问道。
　　“好像没想象里漂亮嘞！你觉得呢？”
　　“好宽。”
　　“这也是感觉吗？我还感觉到好长呢。”说完哈哈大笑了一下。
　　“这也笑？”
　　“你管得着吗？”说完手自然地搭上我的胳膊，整个身体依偎在我身上。
　　“喂，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呢。”
　　“少来，反正现在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别的我不管。”说完娇笑一下，手更加抱紧，我感到了她身体的柔软。
　　“远乡哥，要是你不回家，我不回家，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准备结婚了？”
　　“假如的话那是的，但生活哪来那么多的假如！”
　　她遗憾地轻叹一下，又看向了湖边，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沿湖走去。在一个转弯的地方，我们看见湖面有几只鸭子。刘梅看了它们一眼说：“我们要是鸭子就好了，多自由。还能这么冷在水上游。”
　　“嗯，前提是不被人扒毛下锅。”
　　“扫兴，真是的，有点诗意好不好？”
　　“鸭，鸭，鸭，黑掌拨清波。灰毛扒冷水，鸭脖向岸歌。”
　　“你要恶心死我是吧？写一首真诗，否则我跟你没完。”她恶狠狠地说完，手掐着我手臂上一块肉。
　　“我想一想啊！”说完装着沉思的样子一会后吟诵出两个字，“停，痛。”
　　“这不是诗？那有两个字的诗？”
　　“你怎能说这不是诗？这是多么诗意的语句竟然说不是诗，你没档次与你说不清楚。你想啊，仔细想。生活只能向前，停下就会衍生痛苦。多么动人心弦的语句，多么有哲理的诗句！唉，痛心呀，你们层次太低，中国文化在没落。”说完摇头晃脑故做悲哀状。
　　“我靠，你还要不要脸啊！我不管快点想，否则我真掐你了。”
　　“淑女，淑女好不？”
　　“快写。”她猛地拉了一把，眼睛瞪老大地看着我。
　　“等等，我想个天昏地暗，也许真能写成一首诗。”我感觉她好像来了真的，然而我不是那块料。
　　“看那里没有？”她手指着前方一个地方说道。我跟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亭子出现在一百米处。
　　“亭子好漂亮，我们是要去那里休息吗？”
　　“嗯，我们要去那里休息，而且到了那里我坐下，想要你念一首你写的诗。记得，一坐下你就要念。”
　　“哦，你来真的？”
　　“嗯，真的。我想要你写，因为我要记住。”
　　“好吧，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是记住。我想了啊，你勿打扰我。”
　　一路的风景消失了，心在湖面的风景里搜索着语句。到了，看着她慢慢地坐了下去，我朗诵出刚才一路走来想起的语句：
　　“生活不过是走了一段距离
　　距离却就这样疏远了我们
　　在走着的路
　　我看着一方山色
　　在跨过的桥
　　体验一场风雨
　　这些都是欠生活一场等待
　　但等待能否让两颗温暖的心靠近
　　
　　水遇一个拥抱
　　便有了艳丽而淑雅的湖
　　可我只能走过
　　轻柔地走过你的岸
　　哦！倒影里没有秋日
　　滴落的眼泪也苦涩不了你的面容
　　在一方水色的冬天
　　回忆里消失了春的季节”
　　朗诵完我，眼前出现了于慧的影子。刘梅沉思了一会说：“不算，看着我想起别人不行，如果是写给我，我很满意！所以重写。”
　　“你还要我活吗？我就这点能耐，你看着办吧。”说完我也坐了下去，亭子是六角亭，里面有六个方位，每一方位是一排椅子。亭子不高只有两层，第二层是不能上去的虚楼。我与她隔了一根柱子，她眼大大地看着我，然后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忽然扑了过来。双手抱着我的脖子，嘴却吻了上来。我赶紧推开她说：“你干嘛？这不行，你可是订婚的人了，别人知道对你不好！”
　　“大不了不嫁喽，好稀奇吗？而且现在没有谁看见。”她的面容就在眼前，说话的时候热气直扑过来，有一种少女特有的香味。说完又凑了上来，我心里想想从前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双手将她抱上，吻上她的双唇。她很笨拙地迎和着，一股甜蜜的滋味在心里流动。
　　“我的初吻没了。”分开后她坐在我的腿上说，脸像一只红苹果。
　　“你初吻？”我疑惑地问道。
　　“是呀，他亲我，我没让他亲。就只是被强奸了，而且……不说了，等会再告诉你。”说完脸更红了，扭到一边去看那湖。
　　我心里不由地感到兴奋，初吻呢！忽然感觉自己也一样是重视原始欲望的人。以前总是用什么感情来标榜自己，或许只是欺骗自己吧，让自己给自己一个幸福的借口！就这样坐了一会，在她回头时我又吻了上去。
　　“刘梅……”
　　“嗯，远乡哥，我给你我还有的……”
　　我们往那个偏僻的小路一直走去，前面有一个小树林。（此处省略无数个你懂的字）
　　我们又回到湖边，搂着她的腰一路走着。她却忽然变得淑静下来，头靠在我怀里，不声不响地跟着我的脚步。半个湖走完了，时间快到中午，我们走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边，刚站定她就钻在我怀里，我抱着她坐了下来。
　　“回去了吧，要吃饭了。”我亲了她一下问道。
　　“不，我要在这里一天。”她将头靠在我肩上回答道。
　　“你不饿吗？”
　　“不饿。”然后她自己转身坐在我旁边。眼前的湖面感觉更清了，一眼望去，可以见到对岸好像有人。不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这一边岸很少人走，一条泥巴小路，两边全是篷松的杂草。
　　她看了一会站了起来，向前方湖边上一块巨石走去。她想跳上去，试了一下却蹲了下来，回身看着我说：“你这个坏蛋。”
　　我跟了过去说：“怎么了？”
　　“下面有点痛。”她皱眉说道。
　　“我，我没去想！”我歉意地说道。
　　“没怪你啦。”她脸又红了起来说。
　　“这我不知道呀，来我抱你吧。”说完把她抱了起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问，“还要上去吗？”
　　她点了点头，我就抱着她走向另一边，另一边比较平坦可以走上去。我俩静静地坐在石头上面，她斜靠着依在我怀里。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轻柔地抱着她是一幅如此美丽浪漫又温馨的风景，而我却只感到她的温度与柔弱的风情，以及心中深深地恨与无奈。
　　“远乡哥，我们再去那个小树林吧。”她羞涩地在我耳边说，“我想与你今天爱个够。”
　　“你觉得我们这样对不对哟？”
　　“什么对不对的。我爸妈给我的身体，我想怎么样做都是对的。”
　　“你是订婚了的好吗？”
　　“就算结婚又能怎样？我的生命是父母给的，我的身体是父母养大的。难到结婚就是把我自己当奴隶一样找一个主子，成为别人的私人物品吗？我是一个人呢！我自己想与谁睡就与谁睡。”
　　“好吧！你说的都是对的。前提是你有力量去反抗。”
　　“嗯，我有爸爸，还有远乡哥，是吧？”她狡黠地看着我，然后又说，“去不去？我想要。”
　　“嗯，走吧，我也想。”
　　相拥着从湖边又向那小树林走去，身边再也没有风景。
　　天又要走到黄昏，我们恋恋不舍地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她不停用眼看着我，眼里满是浓浓的爱意：“背我出去。”她娇声对我说道。我转过身抱住她，又吻了她一下，然后转身背上她向来路而去。她不重，然而我却已经力不从心了，一百米后让她自己走。
　　回到街上已经天黑，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三个菜就在饥肠辘辘里焦急地等了起来。我与她对视着不忍离开视线。
　　“你饿了吗？”我问道。
　　“不饿才怪，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眼神又迷离起来，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温馨。
　　吃完了饭送她到了厂门口我就回去，毕竟她不敢晚上与我在街上逛。日子过了半个月，她总是有事没事会来我们厂门口一会，有时遇上她的男朋友，两人便回去，有时遇到我就总是想说出很多的话。别人不知道都说她终于接受了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家的人才放下心来，毕竟她爸爸的怒火听说他家顶不住。
　　我们也转了白班，一天晚上她又跑来偷偷摸摸地找了我出去，我们又在一个小溪边拥抱到十点才送她回厂。
　　快要元旦了，有一个星期天我们又去了那湖边，我告诉了她我终于要辞职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疯狂地与我做那销魂的事情。
　　“干脆你与我回家结婚吧？”我对她道。
　　“不，你还是自己去找一个好的，我们结了婚总有一天你会不爱我的，即使爱也会痛苦！我们这样你才会对我好，爱我而不后悔。”她幽幽地说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知道，但我不会跟你回去结婚。有些事很无奈，远乡哥，别说这些了好不？”
　　“好吧，我辞职只有几天了，你以后要好好地过，以后想我就去家里打听我在哪里，我给不了你什么，但你以后过得不幸福，你来找我好吗？”
　　“嗯，远乡哥，我们就这样被他给害了，但你相信我的心是你的。”
　　“嗯。”我紧紧拥抱着她，任时间流过。……
　　回家的日期到了，我将带不走的东西都送给了刘梅，在一个角落躲着好一阵缠绵后她送我上了去DG市的车。在汽车总站没买到当天的车票，就去了县办事处但依然没有！就在办事处那里买了第二天早上的。然后放了东西在那里就往里闻总公司而去。毕竟要回去了，不知下次还会不会回到这个地方，看一看吧！而且这里旅馆便宜。
　　风景还是那时的风景，江与一座桥，一条曾经迷茫与迷恋的江堤。有一些冷风吹过，天空依然有蓝的云。远远地看到了总公司，默默地靠近。
　　人在下班的时间里来来回回，在公司门口我看到了阿练。路灯未亮，我找了一个拐角偷偷躲了起来。她有说有笑地与一群人往镇上走去，我躲开她已经很多次了，想想不能爱怎么能去伤害？刘梅就是一个例子呀！
　　问了几个曾经认识的人，于慧并没有再回来过，应该结婚了吧？而且王雾升职去了其他的分公司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默默待到天黑，找了一家旅馆睡去。
　　早上起来，在晨曦里看了一眼这个小镇，所有一切依然真实。默默放下所有心事，赶到办事处上了车。车起动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往家的方向变换。一路也不说话，两天后的中午，车在我家门口的公路上停了下来。这一路的辛苦终于结束，我长吁了一口气。
　　几年不见的家依然还是那样，家人们正在忙碌，淡然地打了一声招呼。妈妈又老了一点，她站起来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先去睡一下吧。”
　　放下东西，躺了一会哪里睡得着？起身往外走去，去看看那在外时总是梦见的树林与那条小河。
　　在小树林里重温了一下记忆，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松鼠已经看不见了，那一条蛇不见了。在妈妈的信里我知道了农药的好处，然而对于松鼠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肯定会被大面积地药死。那蛇的下场自然就注定了，可惜它不知在这山里多少年了，但愿它是远走了，而不是饿死或被间接药死，是科学的进步害了它呀！从山往右走去，山那边是那条河，坐在一棵树上看着它的河道弯弯，一处滩上正有一头老牛在走过。
　　时间在家里逐渐地走向平淡，回家的激情在一点点消失，日子开始变得无聊起来。便开始去找在家的朋友们玩。并知道了阳先彬已经结婚而且还开了一家服装店，找到后就是一场豪饮。宏红已经出嫁，出嫁那一年还有李蓉。
　　闲着没多久就快过年了，一切都那么平静，每天就是上山砍过冬的柴火。当雪从天空飘下，年来了。一些多年不见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每一个见面都是那么一种深深地感动。
　　过完年就是春天，看看同龄人都在外或在家找到了对象，家里人好像急了，开始托人去说媒。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去介绍她们认识的姑娘，好像是因为我不会干农活而且家里还穷。
　　我也懒得理会家里人的担心，开始学着种田，当然不是为了娶老婆，而是人大了该是承担家庭责任的时候。然而长大的过程里，农活并没有学过！一时不知怎么入手，不过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经过努力，功夫不负苦心人，借了叔叔家的牛我竟然将自家的田犁完了。
　　插完秧后却又有了出门的冲动，毕竟农忙后时间太闲。跟妈妈商量了一下，她说：“反正你在家又没事，要出去就出去喽。”
　　放松心情便着手准备出去的事情，想想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因为爱情因为生活，完全迷茫了自己年少时吹过的牛皮，忽然现在，理想又在心里聚积。想想刘勇与杨盛军，一团火在心里就此不停。
　　然而，却在一天后被打乱了行程。正在镇上玩的我被一人叫住：“姚远乡你回来了？”
　　“我不回家你能在这里看到我？”我看着她笑道。这是在西莞遇到过一次的那个姑娘。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在读书时去过她的家。
　　她微微一笑说“呵呵！你在干什么呢？有空可以去我家玩。”
　　“不了，回家了，要不你去我家玩吧？”
　　“好啊，你等我。”一会她真从家里出来，手里拿着钱包。
　　带着她往家里而去，青春就此结束，这么急匆匆的。一场婚姻在开始，也这么来得偶然。那一场等着我的事业，婚后我看向远方。
　　
　　《青春的总结》
　　
　　曾经苦苦追寻
　　伤心或者忧郁
　　曾经那么认真地去对待
　　别离或者失去
　　
　　所有青春的故事
　　结束时在恍然醒悟的日子
　　而生命的一切
　　却在拐角偶遇
　　，
　　一支花香过青春岁月
　　却枯萎在等待的季节
　　那么行走的生活
　　何需等也何需记忆
　　，
　　该来的风雨
　　如淋不湿青春的路
　　下一段人生
　　用梦做好自己
　　
　　以此结束
　　全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