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于慧的理想

　　看着她俩进去，我问李泽泽：“我们回去？”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进去看阿香加班没有？”
　　“她们不是一般加班只到九点吗？就算加班一会也下班了呢？”
　　“没有，很多时候都是十点，现在赶货可能还会加到了十一点！”他有点失落地说道。
　　感觉他这表情是真的已经与阿香爱上了，就说：“那你进去找她吧，我与于慧的事你不要与她说，要是阿练知道了会难过，因为她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就不爱阿练呢？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呀？”他满脸遗憾地问。
　　我摇了摇头回答：“我喜欢她那样子，但感觉爱不起来，反正我不懂爱情，只能是跟着感觉走，唉！”
　　他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进去了，要不你也陪我进去，一个人怪不好意思的。”
　　“刚才我女朋友进去我都没跟进去，这我可陪不了你！”说完转身就要走。他赶紧地拉住我手说：“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说我对阿香是不是真爱？每天心里就只是想着她。”
　　“刚才我说过我不懂爱情，不过几年后我就会懂了，到时我再回答你。”说完转身就走，留他一个人在身后凌乱。
　　不知他是不是找着了阿香，不过我已经早早睡去，刚带一点凉气的冬天，很容易让人入睡。
　　早晨，宿舍里全是微鼾声，我从沉睡里醒来，天色已到黎明。在箱子里挑了一半天最后也没挑出啥，就穿上那一套深蓝运动服。然后漱口洗脸顺便梳了一个发型，虽然明知风吹就会不存在，但也给出门一个安慰吧！
　　出了厂门，江上还是那样船来船往。厂门的路上虽然只有我们纸品厂的送货车，不过却也是不停地来往，让路上感觉不到冷清。
　　我在太阳还没露脸的时候便出现在总公司门口，其实已经不早了，冬天的太阳出来得慢。门口正是上班高峰时段，出来买早餐的与进去上班的工友们在厂门口交织。还是等上班时间过后再去叫于慧吧！我想了一想准备去吃早餐。
　　因为她好像难得睡一个懒觉，手袋厂是很少有假放的。正要转身，身后却传来于慧的声音：“你这么早呀，不多睡一会？”我转过身来便见于慧从外面回来，不由问道：“你昨晚出去了？”
　　“哪里呀？我刚出来帮她们几个买早餐好不！”
　　“哦，我还正想进去找你，又怕你还在睡觉。”我不知怎么地，竟然感觉有一些拘谨。
　　“我们一起进去吧，她们应该都起床了。”
　　我摇了摇头说：“还是在这里等你吧，我大清早的去不好！”
　　她点了点头说：“那也行，我进去将早餐给了她们就出来。”
　　“你去吧，我去那家粉店要两碗粉，你出来就可以吃了。”我手指去，她看后微笑一下便进去。
　　我走进那家店，然后点了两碗汤米粉默默地等着。当米粉端上来快要冷的时候，她到了。今天穿了一条淡绿色的冬裙与一件粉红色的运动上衣。长发披着不像平时那样扎住，倒也显得比较干练。她进来略显有些调皮地说：“你没等得生气吧？她们拉着我不让我出来。”
　　我摇了摇头说：“一个男人连这点事情都生气那还活着干什么？这社会早没我的立锥之地了。”说完看她还站在那里就又接着说，“你快坐下吃吧，都冷了。”
　　她坐下看着我说：“你真好，还等我一起。”我“嗯”了一声也懒得跟她客气，还是先填肚子再说，她也动上了筷。
　　吃完出来她问：“我们去哪里玩？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要不我们就去江边走一走吧！也不耽误回来吃饭。”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可以呀，我下午三点半也要上班。”然后我们便往江边走去，她跟在我身旁。
　　天天看着这条江，都记住了它所有的景色。今天又是同样的风景却是不相同的人，心里略为有些惆怅。真希望相同的风景相同的人相同地老去，然后一起说着相同的故事告别黄昏。
　　忽略了风景后我俩说话挺多的，互相说着自己小时的故事，时不时一个会心的微笑。其实恋爱真不需要说什么，说话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要感觉对方的存在。过了我们厂门后，我们的手就自然地拉在了一块。身外的世界早已忘记，只剩。原来她是这么一个念旧的人。我俩从她原宿舍门口的街走上过，在她原来的宿舍门口徘徊了一会，便又走上江堤。却正好是渡船过那个小岛去的渡口。
　　我俩在渡口边玩了一会，刚好一条渡船开了过来，于慧说：“我以前天天看人家过去，我也想过去，可是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我笑笑说：“走啊，上去。”说完我就跳上了船，她伸手让我拉她一把，然后也跳上了船。跟着又上来了三对情侣，船就开过去了。
　　上了岛，我便带着她沿着我与艳子走的那一条同样的路往前走去，一路郁郁葱葱，江水翻腾。她不由走得痴了，口里喃喃地说：“好漂亮！”我默默地拉着她的手静静地走着，到了岛上最前的地方，我俩坐下便开始看着前方的江发呆。
　　坐了一会我找到一个话题，便与她聊了起来，一边聊一边眼睛在不停地交流着爱意，渐渐地我将她抱进了怀里，时间流失在我们的拥抱里……
　　我俩坐了一个小时，她说想回街上去。我们便起身往岛上的码头走去，却在走了十几米后听到草丛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我俩转头看去……她脸一红拉住我赶紧走，走到了一个低矮地方，她却脸更红了，看着她那可爱的脸我不由又将她拉进怀里。拥抱了一会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不由地心里一阵火热便伸手抱住了她，她也不抗拒……
　　我们又走在了路上，走了一会她却流出了眼泪，我赶紧抱住她说：“你怎么了，恨我了吗？”
　　“不是，谢谢你肯要我，我是曾有男人过的，以为会没人要我了。”说完眼泪又流出来。
　　我紧紧抱着说：“放心吧，我会一直爱你的，我会让你幸福的。”然后又温柔地抱住她。
　　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拉着她往来时的渡口走去。在等船的时候她问道：“这里过来的，是不是都是过来做这个的？”
　　“大部分应该是吧，没结婚证又不敢租房子，会被抓，还会被罚款。又不能开房，否则也会被当妓女嫖客抓起来，还是这里安全。”
　　“你是不是来过，怎么这也知道？”她娇嗔问道。
　　我赶紧撒了个谎：“没有呀，我猜的。你想呀，事实上也应该是这样的好吧！”
　　她看着我不信地摇了摇头：“我才不信。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你以后还会带我过来吗？”
　　“当然了，这里这么安全。不过我胆子很大的，不来这里也没关系。”我半笑着说道。她伸手就掐了我一下说：“你这个小色鬼。”
　　船过来了，我们回到江堤的公路，互相依偎着往厂里走去。一路的窃窃私语着刚才羞羞的话题，回到厂里刚好是下班吃饭的时间。在饭堂吃过饭便各自回宿舍，倒也没有传说中的依依惜别。
　　以后的时间里，中班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总是等到她后一起吃饭，然后分开，感情在逐渐地变得更加从容。也偶然也会遇上阿练，不是躲开就是微笑而过。中班很快过去了，夜班来临。我们的见面改到了下午一起吃饭，直到星期天她们晚上不加班。
　　夜色下的江因为有了她的相伴而变得有了一些粉红的情调，心中对家乡的思念不再那么伤感。当手拉在一起的时候，心中也再没有寂寞孤独的字眼。我们在江边一个石阶上坐了下来，在互相的体温里忘记了远方的家。同时忘掉的还有艳子与刘梅那曾经一起有过的，是或非的爱情。
　　轻轻说着自己的故事，感受彼此成长时的欢乐与烦恼。江上时不时地会有一声汽笛，划过我们共同的思绪，这时我们就会停下我们的话语，然后亲吻在一起。
　　在我们十米远的地方，来了一对恋人，没坐多久那个女的就……于慧看到就对我说：“我们走吧，他俩也太不害羞了。”
　　“他们是在干嘛？我们干嘛走？”我问道。不过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说，“好吧，这里人这么多，也敢，我还说我胆大！”说完站起来往另一侧走去，在江下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俩重新坐了下来，在我们聊了一会后我们抱在了一起，终于我们也没能忍住年少时所有单一的激情…
　　有爱的夜总是那么短暂，很快十点半就到了，我送她回到宿舍后便赶回纸品厂去上班。
　　在这样的日子里，生活开始过得充实而快乐。夜班完了早班又开始，轮转几次后元旦放假了。
　　元旦的早上，我与于慧携手往市内而去，到了市区她却对那些太拥挤的街道露出反感的情绪。我们便商量着去市郊的一个湖边玩。找到去那里的那一路公交我们一会便到了湖边。下车后一个宁静而美好的地方就出现在眼前。
　　一条不宽的小路围绕着湖，路旁是湖岸的杨柳。湖另一面还有不高的山与幽静的树林，一片草地从湖岸延伸到山顶。这里的山未见一片黄叶，冬天的草地也是绿的。我俩慢慢走着，体味这方风景。在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我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就抱住她然后一起滚在草地上，她不由大急喊道：“这里有人会来！”
　　我亲了她一下说：“我只是想抱你一下，你想着什么，为什么怕人来？”
　　她不由一声娇嗔道：“你这个坏人，不理你了。”我一翻身起来然后伸手将她也拉起，便往远处一个草丛跑去，她故意往后用一点力娇喊着：“不嘛！我才不去。”
　　一会我俩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她转身问道：“看一下我背上有没有草？”
　　我看了一下，走过去将她衣服上的草拎干净，又将她的裤子也拍了几下说：“干净了。”
　　她白了我一眼说：“下次不与你出来了，坏死的！”
　　我“嘿嘿”一笑说：“我将你扛出来。”
　　她装着生气的样子瞪了我一眼又说道：“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呀？回家结婚呀。”我狠狠地瞪她一眼说，“怎么，不愿意呀？”
　　“当然愿意了，不过我们还没事业呢！”
　　“结婚也一样地做呀，到时我们一起干。”我说。
　　“好，我们存钱开厂好不好？”
　　“开厂呀？开什么厂？”我好奇地问道。
　　“我以前在家开了一家制衣店没赚钱就关了。我们在这边也开一家好不好，做大了就开厂。现在好容易做生意哟，我原来一个工友就在这边一个地方，开了一家制鞋店，生意可好了。”她向往着说道。
　　“哦，等我们存一些钱到时候也开一家呗，不过我不会你们那些东西！”
　　“好简单的，你晚上不加班，到我们车间来看呀，你肯定一看就会了。”
　　“哦，那你教我，我来帮你车货。”
　　“不行，主管会说的。”
　　说着我们已经走出草地，开始在山路上漫步。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头上不时地会飞过一些小鸟。也会有一些人经过，有情侣，也有时是老乡一群或工友一伙。我们在山顶的一张水泥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她的身子抱在我胸前，亲吻了一下便开始聊起以后的生活。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问道。
　　“我才不管男孩女孩，是小孩我都喜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没有男孩女孩的概念，小孩子都可爱的好不好。”
　　“哦，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呵，我喜欢男孩。以后我要生男孩。”
　　“你这个傻冒，你以为你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而且你是女人，干嘛还不喜欢女孩？”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更喜欢男孩，女人总是受欺负。”
　　“我们那里没有你这样的说法，女孩子要是受欺负，家长要找上门去的。”
　　“哦，你们那里真好。我们那里不行，我姑被姑父打，回娘家还挨骂！”
　　这时一个老人在我们椅子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我便把她放开，让她坐好。她又说：“你不会也喜欢打女人吧？”
　　“你看我有那么没出息吗？你看我平时是不是在外面很强势，一般在外很强势的男人在家里就很温柔。在外弱势的男人才会回家找老婆撒气，这些人没什么出息的。你不是看那些平时围着女人转的男人一旦结了婚就变成狼，平时平淡恋爱的男人结了婚后就会很恋家。”
　　“是吗？我表姑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你看我这么黑，我平时欺负小白脸就够了，还欺负你干嘛？你放心吧。”
　　“哈哈，你真逗。”
　　时间过得真快，一会中午就要到了。我拉起她往来路走去，走过刚才那片草丛，她眯着眼看着我露出火热的表情，我往路两边一看，抱起她就往里走去（以下省略两万字）。
　　一会出来，我俩走到湖边刚才下车那里，想搭车回去。于慧却说：“要不我们走回去，路上边走边看风景，难得出来的呢！”
　　“好呀，我无所谓的，只要你能走得了那么远！”说完向着走去。她从后面抄住我的胳膊，脸靠着我的肩膀说：“我可是经常走山路的。”
　　一路的青山绿水，在走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家大工厂。于慧一看说：“哇，我以后好想也有这么一家大工厂，还处在这样的青山绿水里。”
　　“努力，会有的。”我伸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式对她说道。她哈哈一笑说：“嗯，我也相信。哈哈。”
　　过了那一家工厂，前面出现了一条街。两点了呢！先看看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吃过饭我说：“我可走不动了，还是坐车回去吧？”
　　“好呀，我也不行了。在厂里面上班习惯了，功能退化了。”
　　我们站在一个僻静的十字路口，这里人少，走过的人很容易看出来我们不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俩。车来了，终于不用再当被人当做大猩猩般观望。
　　回到厂里面，已是下午五点。我俩找了一家小店吃了两碗粉便走进总公司。却在门边又看到了刘勇。他走了过来说：“我等一个认识的人太难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你。”
　　我不由奇道：“你不是可以进去吗？你还在这里等干嘛？”
　　“我有一件事想让王雾帮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我不知道！”
　　“节后我们接了你们手袋厂一个订单，是急单，而且刚才听你们QC说布料不一样，不好印，你能不能想别的办法先将布料弄一点给我，我好有个底。我油少，万一不行我正好今晚去买！”
　　“大哥，你想要什么纸我去帮你弄来，一点问题没有，这布料我怎么弄得到？”
　　于慧在一旁插话道：“你是哪一个订单的？我可以帮你问问？”
　　刘勇看向我问：“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王雾的表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