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汪武被迫回老家（2）

　　汪花走过去一把抢下张玲怀里的孩子，飞快地走出去关上门。汪洁走过来一把拽住张玲，狠狠扇了她两巴掌。门外的汪花早就捂住了成龙的耳朵。听了这响亮清脆的巴掌声，汪花得意忘形地笑了。
　　汪武在厨房里听见突如其来的巴掌声，立马跑出来护着张玲，他气愤地说：“二姐，你为什么打张玲？”
　　汪洁一看弟弟如此护着张玲，更加生气，“小武子，你翻天了，竟然为了维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凶狠狠地说我？你可知道自己都戴上‘绿帽子’了，还在这维护她！”
　　张玲捂着发烫、疼痛的脸颊，忧怨地望着汪洁。
　　“怎么你不服气？这样瞪着我！你自己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刚才你竟然不知羞耻地跟那个男人卿卿我我！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我看的清清楚楚！小武子对你怎么了？你竟然这样对他？你看看你，一个已婚已育的女人，穿的像什么样？都是有孩子的女人了，还穿短裤、无袖低领上衣，你这是想要勾引谁呀？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没脸见人！”汪洁像头失控的狮子，不停地咆哮着。她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当年汪花妖艳的打扮。汪花也是喜欢穿超短裤、低领的衣服，加上年轻妩媚，当年汪花就是这样把刘海的魂给勾走了！那一幕幕往事一直积压在汪洁的心头，没有得到发泄，今天正好张玲撞上枪口了，成了“牺牲品”！
　　张玲是又气又惊讶，今天的汪洁简直太可怕了，完全变了一个人，说出来的话那么难听……
　　汪武望着面前的二姐，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地看看张玲，仿佛在问张玲二姐今天怎么了？
　　张玲摇摇头，沉默不语！
　　突然，汪洁“扑通”一声倒下了，好在汪武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汪武哭丧着喊。
　　张玲吓得赶紧打开门，“小姐姐，快，二姐怎么突然晕倒了。她的双眼无神，瞪的像铜铃一样大！”
　　汪花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把孩子放到张玲手上。
　　一看地上躺的汪洁，汪花吓到了，“坏了，二姐又犯病了。这情况跟上次一样一样的。汪武，你去前面的诊所，让医生带上镇定剂和葡萄糖过来，赶紧去！”
　　汪武飞快地小跑着去诊所，气喘吁吁地说：“医生，快，你带上镇定剂和葡萄糖跟我回家一趟，我二姐犯病了！”
　　“你二姐？就是那个汪洁吗？”刘医生问。
　　汪武急忙回答，“是，是的！”
　　“好，我这就拿东西跟你一起过去。”
　　路上刘医生告诉汪武，“我没有退休前在401医院工作，都好多年了。那时，你二姐是第一次犯病，当时我在场。她这种病不能受刺激，一旦严重就有生命危险的，当时我也跟刘局说了。她这是严重的精神抑郁症。加上她的情况特殊，是我行医四十年来第一次见。这种病没法治愈，全靠平时保养，心理医生辅助疏导，最关键的是病人自己调节。平时呢，千万不要让她受到刺激，最好家人都要顺着她。”
　　汪武一听带着哭腔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二姐有这个病，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来我这，她就大发雷霆，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一点都没反驳，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晕倒了。而且全身冰凉，还抽搐……”
　　刘医生安慰着汪武，“你呀，就不要自责了。自从上次发病后，就没听说她犯病了，说明她平时自我情绪控制的可以，今天突然发作也正常，不良的心理情绪根本没有从内心排泄出去，只是靠着自身毅力去控制，暂时积压在那，积累的越来越多，自然就会有爆发的一天。这次，正好被你们撞上了，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不要太自责了。以前我也跟她聊过，她说过为了儿子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儿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的内心自然就会产生强大的能量加以抵抗，相信她一定能抗过去的，我们快点走吧！”
　　张玲和汪花费了好大劲，才将汪洁抬到床上，这时汪武和刘医生回来了。
　　刘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转过身说：“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关上，我跟病人聊聊！”
　　他们三人出去了，回到外面的屋子，汪花指着张玲说，“你看你干得好事，二姐要是出什么事了，你担负的起吗？”
　　看着张玲和汪武不吭声，汪花语气缓和了很多，边指着自己的大脑边阴阳怪气地说，“二姐这个病可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这里有病，懂吗？就是精神病。所以，你们最好顺着她的意愿，不要跟她唱反调。她一生气，就容易失去理智从而发病，这是第二次犯病了。她第一次犯病时，我正好在，当时把我吓得掉半个魂魄，要不是二姐夫，我都懵了。你们没发现，二姐夫对二姐态度很好，什么事都顺着她，说话也柔声柔气的。”
　　汪花又悄悄地说，“二姐夫一般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告诉二姐的，二姐精神不正常，经常做出莫名其妙的事。你们看，二姐夫听从他母亲的话，偷偷地把他家那些兄弟姊妹以及侄子侄女都弄到青岛了，连他们户口都迁过来了。这事要是二姐知道了，非得跟二姐夫闹！二姐夫有时都烦她烦的要命，要不是看在她有精神病……唉，想想二姐其实挺可怜的！”
　　张玲和汪武相互看看，觉得莫名其妙。
　　刘医生从房间出来了，“病人现在情绪稳定了，她说让她妹妹送她回家。”
　　汪花忙说，“谢谢医生，我这就过去。”
　　刘医生说，“病人刚才跟我说了今天的情况，她说对你这个弟弟非常失望，说你娶了老婆忘了本。”
　　“刘医生，我，唉，今天的事真没有什么，就是邻居看我老婆一个人抱着孩子又拿着许多东西，他就好心地送他们回家，我二姐却说……”汪武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张玲倒是冷静地说了句，“二姐犯病的事，我有责任，是因为我才让她犯病的。但是，她不能如此污蔑我的清白，说些没影的事情！看在她身体不好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以后会注意尽量不去招惹她。”
　　刘医生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为人，周边邻居都知道的，我根本不会相信你二姐说的话。再说那个小顺子跟我关系很好，我非常了解他。别看他是单身，但他的私生活非常清白，人品是不用怀疑的。你们也不要放在心里，毕竟她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最重要的是你们两口子别因为此事而有误会，从而影响感情。夫妻之间的信任非常重要，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
　　汪武说，“刘医生，一共多少钱？”
　　“没多少钱，不用给了。”刘医生边说边往外走。
　　张玲忙说，“那谢谢刘医生了，您的恩情我们一定铭记在心！您慢走！”
　　看着刘医生走远了，汪武说，“这没给钱不太好吧！”
　　张玲说，“是呀，刘医生德高望重，值得我们尊敬。嗯，要不这样，我绣一幅字画，装裱好后，再送给他。武子你觉得行不行？”
　　“行呀，你的绣花技术一流。不过，那些字你会绣吗？”汪武担忧地说。
　　“没事的，李奶奶的孙子不是在学习书法吗？让他帮我写‘德高望重’四个字，至于画的选择我已经想好了。”张玲自信地说。
　　汪花说，“张玲、小武子我先送二姐回去，你到门口拦一辆出租车。”
　　送走汪花、汪洁后，张玲和汪武终于松了一口气。张玲心中略有不详的预感，但想想算了，好在有小武子的信任，否则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张玲赶紧买来一块上等的黄色布料，李奶奶的孙子将“德高望重”四个字都写好给张玲了，她开始动手绣花。二十天的时间就完工了。张玲送到装裱店，约定二天后取。
　　二天后，张玲取回装裱好后的字画送到刘医生的家。得到刘医生夫妇俩极大的赞扬和认可，都说张玲兰质蕙心，心灵手巧，这一出手简直就是惊艳全场！
　　回到家的张玲，发现汪洁、汪花都来了。
　　“张玲回来了，汪武过来吧，我有事安排！”汪洁冷冰冰地说。
　　“汪武，妈妈一个人在家，年龄越来越大，我也不放心，让她来青岛，她说过不习惯，既然她不愿意来，那你俩就回去吧！如今，农村政策也越来越好了，回家还是很有前途的。再说，小武子你不是一直说老家好嘛，那这次就满足你的心愿。这样吧，你们今天收拾收拾，坐明早六点的汽车回去！”汪洁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
　　汪武惊呆了，“二姐，你，你怎么突然让我们回老家？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声呢？这里还有好多事都没处理好呢？”
　　汪洁说，“这些事都让你小姐夫和小姐姐处理，不用你操心，你们只需要收拾东西回去就行！”
　　张玲忍不住地说，“二姐，就算让我们回去，也得跟我们商量一下吧，还记得结婚前，你说过，以后汪武就留在青岛的，我父母也因此才同意我们的婚事，他们岁数大了，都不希望我离家太远。”
　　“说什么都没用，告诉你，自古以来女人都要遵从一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不例外！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当初汪武来青岛，是我的关系，要不是我，凭他这样能在青岛混下去？我能让他来也就有理由让他走！青岛不是你们这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记住，这一切都是我恩赐于你们的，现在我也可以收回！不要说了，赶快收拾东西吧，小花你一会联系明早的汽车，把他们送到汽车停靠点。”汪洁冷酷无情的语言像刀子一样刺痛了汪武的心，也伤了他的自尊。
　　张玲还想说什么，汪武拦住了说，“张玲不要再说什么，我们回老家，只有委屈你了，但放心，回老家后，我们只会比在青岛过得更好，更舒心！”
　　汪武的这句话明显的是针对汪洁的，汪洁对汪武失望至极，想不到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绝不会原谅，必须赶他们走，一刻也不想见到他们，我就相当于养了个白眼狼！
　　汪洁和汪花走后，张玲哭着说，“小武子，你二姐怎么如此霸道，凭什么安排我们的人生？你们这是骗了我，让我如何跟我父母交代呀？”
　　“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事我亲自像岳父岳母解释，都怪我没用，没想到二姐变得这样，六亲不认的。当初来青岛，也是她软硬兼施，我不想来的，但最终还是执拗不过她，就来了。特别是遇见你以后，我还幻想着咱们在青岛好好干，后面买套房子，过着简单的生活，谁知，这梦还没开始，就引出这么多事！其实，玲啊，你想过没有，回老家我们反而自由了，不受任何人约束，不用看他们脸色行事，这些年，我是过够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真是煎熬。你看看你，跟着我受了多少罪呀！”汪武说出心里话。
　　张玲想想也是，只要汪武对我好就行，回老家，就再也不受汪花的折磨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真心是过够了。反正自己年轻，慢慢适应了那里生活也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十分，汪花找了一辆皮卡车，将汪武打包好的所有东西装上，载着他们离开，去约好的上车点。
　　客车来了，所有东西都放进客车置物厢，张玲和汪武被汪花推搡着上车。客车缓缓开动，张玲透过车窗看着窗外这个城市，内心有不舍和无尽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