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艳子(中)

　坐下后，刘勇让多添了一个杯子，便与他俩喝起来。聊了一会，才知道刘勇的丝印店想做大，找王雾想办法接我们总公司的一些订单去做。好像王雾很有把握，我爱莫能助也就只管喝酒。
　　吃完饭天刚黑，门口的路灯也刚亮起。刘勇得到了满意答案，高高兴兴地告辞走了，我俩照例地去打牌。到了后来也许是酒的作用，他明显话多，竟然问胡相恩喜不喜欢我。胡想恩笑着骂了他两句狗捉耗子，他也就“呵呵”不出声了。到了十一点，公司规定男工必须离开女工宿舍，我们看了看表就走出来，却又看见有男工反而进去，我不由诧异道：“这时候不是许出不许进了么？”
　　他苦笑说：“这是那些不要脸的，晚上到他老婆那里睡，也不管那里面还住着好几个没结婚的。”
　　我问道：“这没人管呀？”
　　他摇摇头说：“那里管得过来？查房他们又不来，不查的时候才来！”
　　我“哦”了一声不说了，在楼下与他道别，便一个人回自己的宿舍。
　　星期天很快到来，找了中班的那个工友帮我顶班。我帮他顶过好几次，他一直要还我，我都没让他还。这次我一说，他就说没问题，让我快滚。
　　早上一起床，阳光还在江那边，我就出来往旧屋赶去，早早的街还没几个行人。公交站台上只有一个在靠着睡觉的男子，也许与我一样是来赶早班车的。等了一会头班车来了，坐上到了总站转车后又到了旧屋才七点半钟。
　　我见有一个女孩买早餐进去，就请她帮我喊她艳子一下。一会艳子就出来了。看到我在那里，一下就笑得很灿烂，脸上竟然笑出两团红晕。她今天应该是精心打扮了的，头发略微扎高了些，衣服也是另穿了一件粉白花衣服，裤子是一条黑色的薄款直筒裤。穿着一双白色的球鞋，急步地朝我走来。
　　我带着她往公交站台走，由于这里以鞋厂为多，而且多是台湾企业，基本上是没周末的。星期天依然有匆匆忙忙上班的人，这些人普遍年纪偏大或文化偏低，进不了电子厂或其他的外资企业，就只能待在这些小的台资企业。
　　我看人较多就对她说：“我们等一下吧！现在车上太挤，反正我们是玩，又不急。”
　　她温柔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衣角，与我一起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努力挤上车又挤下车的人。早上人多，来往的车也多，一辆一辆飞驰而过。天桥上，人也是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过了八点，站台上人就少了，公交车也没有那么挤。我看了一辆去总站的公交车上人比较少，就让她跟着我上了那一辆车。虽说是人少，但也没有座位，我便站在中间一个空一点的地方，双手抓住车上的扶手，她跟我身后，没那么高，就双手抓住我。当车走动了两个站后，总感觉她身体在我身上的撞击，看她时脸已红得像初升的太阳。我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悸动。我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心里也越来越酥麻，不觉地放开一只手，然后伸向她的腰将她抱住。她想挣扎，动了两下却又将头低下不动了，任我的手搂住她拥在我怀里。
　　到站下了车，她踟蹰地跟着我走到站外的街上，依然地低着头。看着前面要过天桥，我就回头对她说：“前面是天桥，人多…”却发现压根说不清楚话，原来是心里一直在紧张。我使劲咳了一下，压下心里的那翻腾着的激荡，又重新说，“前面是天桥，人多。你要跟着我。”
　　她低声回答说：“哦！”我见她不愿抬头看我，以为她在生气，忙赔罪说：“刚才对不起，我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抱抱你。”她一下头又低下了一点，我刚要再说什么，她却将左手平平地举起来，伸向我。我不由一喜，知道她认可我了，就赶紧地也伸手将她的手拉住。然后她抬起头来，脸还是那样红，眼却是深情地看着我。我不由与她紧紧凝视，良久我们不由的地相对微笑起来。我拉着她就往天桥跑去，在人众里穿插着，一下子就跑过了天桥。心里的紧张已经了无踪影，换来的是内心满满的甘甜。
　　她却喊道：“停了，我跑不动了！”我才一下想到，她可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我赶紧停下，歉意地看着她。她眼里满是柔情地看着我，脸也没那红了，口里一个劲地喘着。一会她才喘着说：“好好玩！”然后弯下腰继续喘着，我放开她的手，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会儿她又将手平伸起来，我走上前拉住，然后拖着她往广场走去。
　　今天的街我们是在不知不觉中逛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是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着，不愿停下来。
　　到了十二点，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吃饭。静静地坐了一会，才发现我们还是活在一个喧闹的世界里。她也娇羞地看我一眼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市广场呀，从总站过来没多远。”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来过，刚才来的路，我忘了！”
　　“没事，我们回去从那里走。”然后指了一个方向。她点了点头，我们要的炒粉与河粉已经送来了。
　　吃完出来，我想带她去逛大商场，她摇摇头说：“太吵了，我们可不可以去安静一点的地方玩？”
　　我想想说：“这市内这样的地方很少呢！要不我们就走回去了，顺便看看街景。”
　　她点头答应道：“好，这里人太多，总感觉不好玩。”说完，我们便往来路走去。慢慢地走着，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到了总站已经两点。她说想回去了，我们就随便上了一辆车，这辆车的驾驶员应该是曾经开过飞机的，我们半小时就到了旧屋天桥下。
　　下了车时间还早，我们就过天桥往公园走去。毕竟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
　　下午了，这里的街上与公园，人都不是很多。找了一个安静的长椅坐下，她就轻轻地挨在我身上，闻着她身上飘来的那一缕清香，我不由醉了，伸手搂住她的肩，然后看向她的眼，她脸也红红地迷离了。我不由将嘴凑上去，一个吻在触电般的感觉后，心也跟着酥麻……。
　　当我们分开，小艳喃喃地说道：“哥，你要我了吗？”
　　我回答道：“嗯，我会好好喜欢你的。”
　　“哥，我好担心我会一个人在这外面，你害怕么？｜”
　　“害怕呀，所以我总是有时间会去找老乡。”
　　“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再也不害怕了。”说完就更努力地往我怀里钻了钻，我不由双手去拥住她，像拥抱一种美好的感觉。我们就这样抱着，偶然地说说话，时间在这样过去，五点钟到了。我们起身往公园外走去，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依偎着我，慢慢走去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
　　吃完饭便在公交站台那里站着聊天，天黑得很快。当路灯亮起，从远处的路灯下驶来一辆公交，我向她道别，她就紧紧抱了我一下，放开后她问：“你下过星期还来不来呀？”
　　“不上班我就来，上班的话我就下下个星期过来。”她失望地“哦”了一声。
　　车停了，我走在车门边回头向她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车。从车内看出去，她依然静静地站着，双手扣着垂放在身前，看着我乘坐的车开动、远去。当看不到她时我才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总站里依然人来人往，在灯光下行色匆匆。在站台里等了一会，我上了回去的车。
　　回到纸品厂那已经九点，想想应该向帮我顶班的师傅表示感谢，便往车间走去，到了机台边向他说了一声：“谢谢啊！”
　　他一看我就说：“这时才回来，是不是拍拖了？”我也不骗他，就点了点头。
　　他兴奋说：“不错呀，有时间带来帮你相一相。”
　　我笑笑点了点头，他就说：“走呗，早点休息，肯定跑一天了。”
　　我点点头说：“嗯，我走了，你忙。”他点了下头，我也就转身出去。
　　回到宿舍，感觉真的是累了，赶紧洗洗睡去。
　　黎明准时到来，上班的一天又开始。下班、吃饭陪王雾守电话或去打牌。时间在走着，两个星期过去了。星期天一大早，我便往旧屋而去，刚下车，小艳就在那等着了。她微笑着看着我。
　　我就微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一会？”
　　她看着我将头摇了两下，调皮地说：“因为你要来呀。”
　　我笑了，走上去轻轻拉住她的手说：“我们今天去哪里玩？你明天能请假么？”
　　“你说呗。反正我明天上不上班都可以。”
　　我诧异地问道：“为啥？”
　　她狡猾地闭闭眼说：“等会再告诉你。”
　　“那我们就先去吃早餐，去那里。”我指了指公路对面的一个小吃店。
　　“好呀，我要吃汤粉加一个煎蛋。”
　　“好”我回答说，“加两个都可以，吃到你不想吃都行。”
　　“嗯”她紧了一下我的手说，“哥最好了。”她话说完，我们已经开始上天桥。
　　上桥的台阶处上下的人很多，我将她拉紧在我身后，一步步往上。一会过了天桥，进了那家店，她眼睛就不停地在店里瞄来瞄去，我说：“是不是还要找更好吃的？”她把眼翻成白色，眯着我说：“看完了，没有。原计划！”我不由一笑，然后要了两份汤面加煎蛋。
　　出来就过天桥后在站台等车，挤了一辆私人大巴便往市内而去，在车上对靠着我的小艳问：“我们先去爬山好不好？”
　　她头急点两下回答：“好，真的好。”
　　我不由地将她手捏了一下说：“家里那么多山，去这里爬山还好么？”
　　“我又没有去爬过山的好不！我家那里山上全是竹子，爬啥，走都走不通！”她带着郁闷回答说。
　　“你家与杨通珍家隔多远，是一个村吗？”
　　她回答道：“是一个村但不是一个组。我家在公路边，她家还要从我们那里小路进去五里路。”
　　我“哦”了一声，就静静地看着车外，车停了几次后开到了成德工业区对面。我就拉着她下了车，然后从那穿过一条巷子，巷子里很挤，来去的人很多。巷子只有二米多宽，边上还摆了很多小摊。我们慢慢挤了出来，就看到了一座顶上有一个圆形建筑物的山，指了指对她说：“我们就去那里，同事们去过，说环境好，有游玩价值。”她不说话，只是往前方看着，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哇哇，肯定好好玩，感觉好高的样子。”
　　前面是一条大公路，两边全是五六层高的大楼，楼顶上都标有什么单位或什么公司，路两公里后是两座小山，一左一右地在路两旁，再远处就看不到了。
　　沿着公路走了十多分钟，到了那个山坳就看到了山下一个大大的牌坊。牌坊下是一个大铁门与一个售票亭，竟然还要门票！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左转沿着一条绿化很好的公路走了一百多米，便到了那个牌坊下。牌坊是水泥浇成，四根立柱两根横梁，高约八米，宽约十五米，涂着金色的油漆。中间写着大大的五个字“XX山公园”。十元钱买了两张门票，我们便走了进去。
　　里面一进门便有好多卖香火的摊位，走过后就是一个大池子，四周一圈都是大树。沿着池边有一条上山的路，另一边一个指示牌写着通向XX寺庙，我看向她说：“艳子，你要不要去拜拜？”
　　她笑笑说：“你去不去？我不去，以前去过庙里看那些好怕，那么大的神像！”
　　我也笑着说：“那就不去了，我怕你想去。那个不大一点，怎么能让人产生神圣感？反正我从不去拜，如果拜有用，我们哪会来打工？”说完拉着她往上山的路走去，路上郁郁葱葱、林深幽静，偶尔遇到几个下山的人。
　　走了一半，她说：“累了！”然后眼睛似有期待地看着我。
　　我轻捏一下她的手，说：“那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一下，休息。”
　　“不！”
　　“那我就背你？”
　　“好”她高兴却又有一点害羞地回答。
　　我弯下腰将她背了起来，她看上去身材丰满微胖，却感觉才九十斤。我背着她往山上走去，却从她的身体上传来一阵阵悸动，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入心的感觉。背了一会，她的重量倒没什么感觉，可是她身体让我心的悸动越来越紧，渐渐地呼吸开始不顺。在一个弯道处我将她放了下来，她红透着脸站在我身旁，我不由手一带将她抱住。她也双手抱住我的脖子，迷离地看着我……。
　　所有爱的亲吻，都是恋爱中最美的激荡，是刻写在心里最甜美的感觉。当我们吻后，我知道我们的心已经互相属于，原来这才叫爱情。
　　我紧紧拥着她往山上走去，我们都已经模糊了身旁的风景，只是茫然地走着脚下的路。到了山顶，我们又拥抱着亲吻，亲吻着拥抱。半个小时后在她的娇笑里我们下山了。
　　按原路回到下车的地方，进了一个小店吃了中饭，我们就上了去低步镇的车。到了后我赶紧带她去总公司的员工招待所开了一个铺，然后让她在那里面休息，我就上班去了。
　　十一点半一下班，我夜宵没吃就赶紧地过来总公司的招待所，让保安去帮我将她叫了下来，然后带着她往街上走去。
　　走在街上我问道：“你没饿到吧，知不知道下来吃东西？”
　　她回答说：“我又没那么傻，下来楼下买了饼干吃了。”
　　“你没吃饭？那现在我们去吃。而且我也还没吃宵夜。”
　　“我不想吃饭，我只想喝水。”她紧了紧抱着我胳膊的手回答道。
　　我就说：“那就去买一些零食吧，我们去江边坐着吃。”
　　她却迷惑地说：“这太晚了吧？都十二点了呢，不怕么？”
　　我说：“没事，这里一晚上都有人，不像别的地方。这里就是我们一个集团公司，坏人也就不敢在这里瞎搞。”
　　她点点头说：“那好吧。反正我今天下午一直睡，晚上也睡不着，而且另几个铺的女人好吵。”
　　“那个地方，基本上是新来或有亲戚在这个公司的。她们白天在找工作，晚上当然没睡意，吵闹是正常的。”
　　说着，我们来到了一个百货店，进去挑了一些她爱吃的，出来便往江边走去。出了街后从喧闹转入了宁静，江就在不远处，月亮斜着挂在天边。在这秋天它格外地明亮，虽然只有半圆。江面上已经没有了驶过的船，但江堤上依然有隐约的人。我与她走过松软的一段沙路，便走到了江边的水泥堤上，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
　　看着江面的夜景，她不由叹道：“好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