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风微扬

　　
　　总是在不经意间的年岁，回首彼岸，灯火摇曳，清风皓月。
　　或许，幸福本就是这样的光景，简单，平和。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房间时，流光溢彩。程易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床边的白色外套缓缓下床。
　　打开房间的门，平时热闹的易园，此时安静有些异常，扶着扶梯，探着头，“妈妈”，往前走着，“奶奶”，依旧没有人应着。
　　张望着走向厨房，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便看到顾衡浅，打着电话往屋里走来。
　　挂了电话，看着厨房前的妻子，笑着走了过了，揉了揉她有些杂乱的发顶，“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啊，饿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去客厅等着。”
　　程易眨着眼睛，趴在厨房的台子上，看着一身家居服的顾衡浅，一脸迷蒙，“阿浅，今天不用去顾氏吗？还有奶奶和妈妈她们呢？”
　　顾衡浅笑着，端着早餐走了出来，眨着眼睛，在她脸庞轻轻一吻，“先去餐桌，一会告诉你。”
　　坐到餐桌前，顾衡浅把牛奶放到程易的面前，“先喝牛奶，今天我不用去顾氏，阿渊回来了。”
　　程易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略是兴奋地说道，“好久没见陆大哥了，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啊。”
　　顾衡浅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今天啊，谁也不能打扰我们，一会摄影公司的人会过来。”
　　程易一脸的惊喜，“阿浅，好快啊。所以妈妈她们……”
　　顾衡浅放下手中的牛奶杯，一脸笑意地看着程易，“夫人交代的事情当然要全力以赴地完成啊，今天放妈妈她们的假，我让她们回大院陪爷爷了。”
　　程易环顾了一下家里，点着头“在家里拍很有感觉，比较温馨。”握着顾衡浅的温暖的手掌，轻轻侧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顾先生啊。”
　　顾衡浅笑着看着眉眼弯弯的妻子，指了指脸颊，“这样就算谢我了吗？”
　　程易微红着脸，轻轻扶着小腹，笑着抬起头来，“不知羞，宝宝听着呢。”
　　顾衡浅看着妻子盛满星光的眼睛，轻轻扶着她的小腹，“对，宝宝现在最大。”
　　听到有人按门铃，顾衡浅起身，“你先吃早饭，我去看门，应该是摄影师他们到了，我先让他们把东西拿进来。”
　　顾衡浅看着走下车的女子，齐肩的短发，明媚的眉眼，一身利落的运动装，英姿飒爽，“果真是你啊，我还在想阿渊这次办事怎么这么利落呢，什么时候到N市的。”
　　女子“嘭”的一声关了车门，“表哥就会压榨我，刚到B市还没回家呢，便被他强迫着来N市为你服务了。”
　　顾衡浅浅笑着，微微颔首，“那多谢齐大摄影师了。”
　　齐林一脸笑眯眯地看着顾衡浅，往他的身后看着，“其实我是好奇你家夫人究竟长什么样，让你心甘情愿等了这么多年。连我这么漂亮的美女都不放在眼里，顾太太呢？”
　　她见过那个眼睛会笑的女子，只是那时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女孩身旁男人的身上，那个温雅俊朗的男人。
　　在Y国求学的那些年，只身一人漂泊在异国他乡，只为当年那一抹温雅的笑容。
　　陆渊曾问过，“只是若干次的擦肩而过，小林喜欢着他什么呢？”
　　齐林也曾想过，只是几面之缘，为何这些年来总是难以忘怀。那个叫温晏的男人，那个只会对身边眉眼弯弯的女孩浅笑温柔的男人，那个从未注意过她的男人。
　　而她呢？藏在心中八年的人儿，那份爱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递减。她倾心的或许，只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浅笑。
　　顾衡浅看着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就知道胡说，你的心思，你表哥可是早就告诉我了。”
　　齐林翻着大大的眼睛，往屋里走去，“他就是个大嘴巴，哼，一会再找他算账。”
　　听到开门声，程易转过身来，看着与顾衡浅一同走进来的女孩，微笑着，好是眼熟。
　　顾衡浅走到程易的身旁，“小易，这是我们今天的摄影师，阿渊的表妹，齐林。”然后看着齐林，“这是我夫人，程易。”
　　程易笑意满满地看着对面的女孩，“齐林今天辛苦你了啊，叫我小易就可以了。”
　　齐林看着对面眉眼弯弯的温雅女子，熟悉的眉眼，只是身边站在的男人不再是她心心念着的男人，“小易学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也是J大摄影系的，去年巴黎颁奖典礼上，导师带我见了你啊。”
　　程易这才想起，齐林是晚她一届的学妹，每当回到L市，导师总会兴致勃勃地与她说起这个小学妹，“我刚刚还在想，小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看，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顾衡浅好像想起什么了，“小易，温晏是不是正好缺一个摄影师啊，你和温晏说说，看齐林怎么样啊。”
　　齐林低着头，“他才看不上我呢。”
　　难得一见这恣意的女孩也有这样落寞的模样，顾衡浅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顾大哥我，不也是等了那么久吗，你看，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丫头，别着急。”
　　程易从顾衡浅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缘由，牵着齐林的手往客厅走去，“小林可是很厉害的，导师经常和我说起，阿晏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一定可以去亦安的。”然后对着女孩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有姐姐我呢嘛。”
　　齐林笑着，拱了拱手，“那小易姐姐多多关照啊，我的幸福可都仰靠姐姐了。”
　　程易拍了拍她的手，“好啊，今天要把姐姐拍的美美的啊。”
　　齐林看了眼顾衡浅，“小易姐姐与顾大哥就是随便找个摄影师都会拍的很好看的。”然后仰着头，“何况是我呢，对不对？”
　　程易笑着，这丫头还真是个活宝。如果可能的话，温园估计以后会很热闹的。
　　拍摄过程中，依旧是以中式礼服为主，顾及程易的身体，只是稍微拍了几套。拍摄完毕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看着整理东西的齐林，程易走了过去，“小林，今天晚上在家里吃饭，你顾大哥亲自下厨呢。”
　　齐林笑着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程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虽然我很想尝尝顾大哥的手艺，但是我来时，表哥都已千叮咛万嘱咐了，晚上一定不要在易园吃饭。”看着程易一脸的疑惑，“表哥，可是说了，这是顾大哥最近几个月来唯一一次的二人世界，让我识些趣。那我就不坏顾大哥的好事了啊。”
　　程易摇着头看着古灵精怪的齐林，“你这丫头。”
　　看着程易微红的脸颊，齐林笑着说，“小易姐姐拍了一天了，应该也累了，我啊，就不打扰你们了。”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而且，表哥说今天请我吃饭呢，上次撺掇着妈妈让我相亲，我要去找他算账的。”握着程易的手，“小易姐姐，下次有时间，我再来尝尝顾大哥的厨艺啊。”
　　程易满目笑意地点着头，“如果小林以后在亦安工作了，有的是机会，或许还能带着某人一起呢，对不对？”
　　齐林微红着脸庞，“小易姐姐，你也笑话我。”
　　程易拍着齐林的手，“小易姐姐才没有笑话你，阿晏哥真的很好，我也想看着他幸福。而且，我相信你可以给他幸福的，加油啊。”
　　齐林笑着拥抱着这个温暖美好的女子，她一直仰望着的雅致透彻的女子，“谢谢小易姐姐。”
　　程易倚着顾衡浅，看着即将消失的车影，“阿浅，你说，阿晏哥会喜欢小林吗？”
　　顾衡浅揉着她的发顶，搂着她的肩膀，“爱情这事看缘分吧，我们啊，也只能推动推动而已。不管结局怎样，不真正的努力一次，恐怕这丫头很难走出来。阿渊最宠这丫头了，我们也只能这样帮帮他了。”
　　程易仰着头看着顾衡浅，笑着，“我喜欢小林，干净清透。我想，阿晏哥一定会看到她的美好的。”
　　顾衡浅拥着程易往易园中走去，“顾太太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该吃晚饭了，宝宝该饿了。”
　　夏末的风，总会带给人一种爽朗的感觉……
　　斜倚云端，繁华笙歌，闻风听雨，笑意蔓延。
　　程易倚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着窗外刚刚放晴的阳光，微闭着眼睛。
　　顾衡浅看着躺椅上浅笑安然的妻子，这两天是她的预产期，知悉她的紧张与期待，便一直呆在家里陪着她。拿过身边毛绒绒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把玩着她的长发。
　　程易侧着脸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的俊脸，“阿浅，快到新年了，今年有宝宝陪着我们一起迎接新年呢。”
　　顾衡浅吻了吻她的侧脸，“是啊，我和爷爷商量好了，今年都在易园过新年。”
　　程易突然感到一阵阵的疼痛，猛地抓紧顾衡浅的手臂，“阿浅，我疼，疼……”
　　顾衡浅抱着程易往楼下慌忙走去，“程遇，程遇，快开车去医院，快啊。”
　　顾妈妈快步走了过来，“小易，是不是很疼啊，别害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啊。”
　　一行人慌慌忙忙到了医院，程易在顾衡浅怀里小声说道，“阿浅，又不疼了。”
　　顾衡浅愣愣地站住，后面跟着的程遇和顾妈妈看着顾衡浅突然停住了，担心地询问，“衡浅，怎么了，快点走啊。”
　　顾衡浅看着于夕，“妈妈，小易说不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没事吧？”
　　顾妈妈看着程易，笑着说，“小易，不疼了吗？”
　　程易看着慌忙而来的于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妈妈，对不起啊，真的又不疼了。”
　　于夕笑着说，“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啊，这是正常现象。反正也到医院了，我们就住在医院吧，我看啊，这孩子应该就是今天了。”看向顾衡浅，“衡浅和程遇去办住院手续吧，我和小易先去病房。”
　　顾衡浅办好住院手续后，回到病房，紧张地看着程易，“易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易笑着握着他的手，“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是阿浅，我饿了。”
　　顾衡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一会，我让程遇出去买些吃的。”
　　傍晚时，程易有了一丝的睡意，顾衡浅扶着她刚想躺下，突然抓紧他的手指，“阿浅，疼，好疼……”
　　顾衡浅快速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立刻赶了过来，“顾先生，顾太太应该是快生了，我们现在去产房。”
　　顾衡浅和妈妈随着医生来到了产房，看着在产房门外来回踱步的顾衡浅，“衡浅，你别担心，坐下休息会。”
　　顾衡浅看了看顾妈妈，好像想起了什么，“妈妈，我可以去里面陪着小易的是吧。”
　　于夕看着担忧的儿子，点点头，“应该可以的。”
　　顾衡浅换好衣服，跟着护士走进了产房，看着程易疼得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握紧她的手，“老婆，别怕，我陪着你啊。”
　　程易歪着头看着顾衡浅紧张的模样，艰难地挤出一丝的微笑，“阿浅，我……我不怕……啊……啊……”
　　顾衡浅看着程易紧紧地咬着嘴唇，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易易，老婆，张开嘴，乖。”
　　医生在一旁柔声诱导着，“对，使劲，对，再使劲，快出来了。”
　　程易大喊的瞬间，“啊……”，顾衡浅为了防止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快速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随着程易一用力，便听到一声高亢的哭声，“哇……哇……哇……”。
　　顾衡浅俯身吻了吻程易，“老婆，辛苦你了，生了。”
　　程易笑着，小声说着，“阿浅，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护士闻声把孩子抱了过来，“恭喜你啊，是个儿子。”程易轻轻抚摸着哭泣的儿子，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阿浅，我们的孩子。”
　　顾衡浅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哄着，“易易，休息会，让护士把宝宝抱出去给爷爷他们看看。”
　　程易虚弱地点点头，“阿浅，你也去。”
　　顾衡浅摇着头，“我不去，我陪着你回病房。”
　　从产房回来，顾衡浅便一直握着程易的手，看着熟睡的妻子，他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平静。
　　程易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适应病房里的灯光，看着握着她的手发呆的顾衡浅，“阿浅，宝宝呢？”
　　顾衡浅一副委屈的模样，“儿子刚出生，你就忘记我了啊。”程易握紧他的手指，笑着看着他，“老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易摇着头，“没有，我很好，阿浅不用担心。”
　　顾衡浅站起身来，俯下来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宝宝在隔壁呢，怕吵着你休息，我让爷爷奶奶和妈妈去隔壁看宝宝了。”
　　程易赶忙说，“快去，把宝宝抱过来，我看看啊，刚刚在产房都没怎么看清楚。”
　　一会儿，于夕便抱着孩子过来了，“来让妈妈看看我们可爱的宝宝。”便把孩子放在程易的身旁。
　　程易看着皱皱的儿子，皱着眉头看着于夕，“妈妈……”
　　顾衡浅和于夕都看向程易，于夕担忧地问道，“小易哪里不舒服吗？”
　　程易看着于夕，“妈妈，宝宝怎么这么丑啊。”
　　于夕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程易的发顶，“这丫头，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皱皱的。你和衡浅小时候也是这样，可丑了。”看着躺在程易身旁的宝宝，“比我们宝宝还要丑呢。”
　　程易一脸笑意地看着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脸，“妈妈，可不是嫌弃宝宝丑啊。”
　　顾衡浅和于夕都笑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你爷爷和奶奶先回易园了。今天我来照顾小易。”
　　程易抬头看着于夕，“谢谢妈妈。”
　　于夕看着宝宝，“看妈妈又客气了，小易看宝宝长得像谁啊？对了，你们给宝宝取名字了吗？”
　　程易看着顾衡浅，“宝宝像衡浅，一样的丑。对不对，妈妈？”
　　于夕无奈地笑着，“这丫头……”
　　顾衡浅看着熟睡的儿子，“我和易易商量着让爷爷取名，爷爷早就想好了，叫顾溪骋，溪水的溪，驰骋的骋。”
　　于夕笑着说，“嗯，好听，而且骋倾向于程，我们小名就叫小溪吧。”
　　程易看着睁开眼睛的宝宝，“妈妈，阿浅，小溪睡醒了。小溪，我是妈妈，妈妈。”然后看向顾衡浅，“阿浅，你告诉爸爸了吗？”
　　顾衡浅拍着头，“我一直守着你，忘记了，我现在就告诉爸爸。”
　　程易笑着看着手忙脚乱的顾衡浅，“阿浅，现在很晚了，明天再告诉爸爸吧，免得爸爸和外公这么晚还得过来。”
　　顾衡浅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好，那就让小溪明天再见外公和太外公。”
　　病房中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幸福欢乐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个星期后，程易出院回到易园，刚走进客厅，顾老爷子和沈老爷子便各自拄着手杖走了过来。
　　“来，太爷爷看看小溪骋，看看长胖了没有啊。”顾老爷子快步走了过去，摸着小溪骋的小脸。
　　沈老爷子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这老头子，一天不见，你能长胖啊。”拉了拉宝宝的小手，“来来，太外公抱抱啊。”
　　程易小心翼翼地把儿子递到沈老的怀里，“来，小溪让太外公抱抱啊。”
　　顾老爷子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拉着程易的手，“小易来，我们到客厅里坐着，你刚刚出院可不能冻到了。”
　　程易挽着顾老爷子的手臂，笑着搀着他往客厅走去，“爷爷，我没事，不冷。”看了看四周，“阿浅呢？刚刚还在这呢，怎么一会不见了。”
　　顾爷爷故作神秘地看着程易，“你去楼上看看，你们隔壁的房间。”
　　程易慢慢走上楼梯，看着卧室旁房间的门开着，轻轻地走了过去，看着顾衡浅埋头专心地装着婴儿床。程易坐在顾衡浅的身旁，倚着他的肩膀，“阿浅，房间布置的好好啊。”
　　顾衡浅揉了揉她的发顶，“喜欢吗？一直很忙，到现在还没布置好？”
　　程易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她知晓他的忙碌，每天除了在医院照顾她，还要处理顾氏的事情，“喜欢，很好啊，不着急的，宝宝现在还小。”
　　环顾四周，像蓝天一样的颜色，暖黄色的小床，各种各样的小玩具，随手拿起身旁的小鸭子，歪头看着一旁忙碌的顾衡浅，“阿浅，这是你买的吗？”
　　顾衡浅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笑着摇着头，“我，才不会给儿子买这么幼稚的玩具呢。”看着房间里堆着的玩具，“大都是三哥买的，还有爷爷和外公准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搂着程易，“你不知道，为了布置这个婴儿房，爷爷和外公天天吵闹，像两个小顽童一样，要不是爸爸在中间调节，估计现在还在还没开始布置呢。不过啊，我啊，还真没怎么出过力，大都是爷爷，外公和爸爸在弄。”
　　程易笑着，双眸中闪着无比幸福的光芒，“阿浅，有你，有宝宝，我很幸福，很幸福。即使它来的那么晚，那么不易，我真的很幸福。”
　　顾衡浅抱紧怀中的妻子，“易易，一直带给我的都是此生最为幸福的时光。”
　　小手牵着大手，看着远处走来的男子，不管时光怎样的流转，依旧是步步生花。迈着不甚稳稳的小步伐，“爸爸，爸爸回来了。”
　　女子看着抱起儿子的顾衡浅，浅笑安然，依旧是甜糯糯的声音，“阿浅”。
　　顾衡浅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妻子，在巧笑嫣然的白皙两旁落下深情一吻，“小溪在家里有没有闹着妈妈啊。”
　　宝宝搂着顾衡浅的脖子，侧着身子在程易脸上亲了一下，“没有啊，小溪没有闹妈妈，小溪很乖很乖的。”
　　程易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头，“对啊，小溪可乖可乖了呢。”
　　迎着夕阳，倒映着幸福的身影，喜笑颜颜往家的方向走去。
　　即使迟了那么多年，即使相隔了那么多年，他们最终拥抱着幸福，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