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结义金兰

　　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满以为今天应该放晴了，可抬头看天，依然灰蒙蒙的一片。
　　秋萍站在美容院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出去。
　　本来昨天就已经计划好，趁李岚休假，和她一块儿去逛逛童装店，给小嘉韵挑选两套冬装，打算这个月底回娘家瞧瞧孩子去。
　　美容师小李见立在门口迟迟疑疑、犹犹豫豫的秋萍，好意提醒了一句：
　　“秋萍姐，你要出去的话，最好拿把伞，看这天气，估计还要下场雨。”
　　“是吗？”秋萍下意识地问。
　　呆站了几秒钟，她退回到店里。随即，拿出手机给李岚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想出去了，改天再约见。
　　李岚说，刚好杨光伟今天有空，那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带着小昊晨去逛逛街，购购物咯。
　　秋萍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跟小李说，现在正好没有顾客，不如盘点一下库存。
　　秋萍正低头忙碌的时候，美容院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衣着时尚，非常漂亮的女人，不过，她的肤色看起来却是不太正常的苍白。长期的职业习惯，秋萍首先就会观察对方的皮肤如何。
　　秋萍热情地接待了她。
　　经过一阵攀谈闲聊之后，秋萍知道对方姓王，并且已经掌握了她想保养皮肤的美容意向。
　　秋萍递给她一杯玫瑰花茶：
　　“来，王女士，请喝茶！这是用玫瑰花瓣泡的，女人常喝这个既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疏肝解郁。”
　　“哦！是吗？那，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特别糟糕啊？”
　　“呃，你长得很漂亮，气质很好，又很会打扮自己，整个看起来特别有魅力。”秋萍做的毕竟是服务行业，所以，跟顾客的交流一般都会使用到专业的话术，
　　人，一般来说都有一个共性，对夸赞自己的话从来都乐意受之。
　　秋萍恰到好处的赞美，王女士很是受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满含笑意，乐滋滋地倾听着秋萍的讲话。
　　“王女士，你的皮肤底子还是不错的，很有基础，经过一段时间保养的话，会更有光彩！不过，素我冒昧问一句，你的身体方面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或者，你平常是不是很少出门呢？其实，适当的阳光照射不但有益健康，还会使你的皮肤泛发出青春活力的。”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答秋萍的话，不过她心下了然：
　　“我猜想，你是老板吧。”
　　秋萍微微一笑，轻轻颔首。
　　“看你的气场和气质，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哪里，你过奖了。”秋萍谦虚了一句。
　　“其实，你说得没错，我是不经常出门，身体方面也得过重病。”王女士坦诚相告。
　　秋萍笑而不答，原来真被自己一语道破。
　　双方就王女士要做的美容项目和具体价格事宜谈妥之后，接下来，就需要了解顾客的基本资料以便建档立卡了。
　　当王女士说她叫王晴的时候，秋萍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
　　“好的，那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你的家庭住址。”
　　“住址呀，我老家是H市的，不过现在，我大多时间都住在这边，我想想，是留C市的呢还是H市的。”
　　“什么？H市？”秋萍脸上满满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王晴一脸茫然。
　　“哦，没有，没有。”秋萍猛喝下一口水，慌忙掩饰：“我是说，H市是大城市，你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呢？”
　　“唔，这个呀，我是随我老公一起过来的，他是干刑警的，因为工作调动才来的这边。”
　　“啊？”秋萍再次被震到了。
　　她太震惊了，天啦，怎么会这么巧？！
　　秋萍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吧台里面走去，她颤抖着双手，假装在桌案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借以平复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那颗蹦来跳去的小心脏。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秋萍快速地调整了一下混乱的思维，她暗暗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稳住心神，千万要稳住！此时，她不再是什么王晴，也不是钟思成的妻子。她只是，只是来她店里消费的普通顾客而已。
　　表面平静的秋萍比较费力地填完了王晴的顾客档案卡之后，下一个程序，就得安排她进后店做脸了。
　　她简单地跟小李交代几句后就让她领着王晴往后面走去。
　　没想到，刚走几步的王晴又转过头来：
　　“怎么，你这个美女老板不亲自上阵吗？”
　　“呃，这个，平常要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做的。”
　　“那我今天能不能要求你给我做呢？我觉得我们比较谈得来。”王晴一脸的坚持。
　　“那，好吧。”
　　秋萍侧过头，咬着唇，深呼吸一口，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给王晴做脸的过程中，可以想见，秋萍的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尽管如此，本着一份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她手上的活可一点也没马虎。
　　按照以往来说，在进行的过程中，本该跟顾客做一番必要的沟通和交流的。可是，面对着美容床上的王晴，她一点也不想跟对方多说一句话，不但担心言多必失，更是来自于心底的那份别扭和难受。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完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王晴却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说个不停：
　　“你的名字叫秋萍吧，刚才我听你几个员工都称呼你为秋萍姐。”
　　“嗯，是的。”
　　“那我就叫你秋萍，行吗？我觉得老板老板的叫着显得多生分呐，叫名字还是感觉熟络些。”
　　“随你吧。”秋萍敷衍一句。
　　“说真的，秋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你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哦，是吗，谢谢。”秋萍有些心不在焉。
　　“我平时除了定期去医院复查，一般都很少出门，所以我在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老公对我是挺好的，不过我总感觉缺少点什么，我很孤独。”王晴幽幽地说。
　　做美容这行做得久了，此般情形，秋萍也见惯不怪了。她这个店是专门做的女士美容，接待的顾客不乏闺中怨妇，或者情场失意者。她们进来店里，既把美容院当成放松休憩之场所，也把这儿当作垃圾场，把美容师当作垃圾桶，大倒苦水是常有的事。
　　所以，秋萍和美容师们除了除了当她们的忠实听众外，也会适当地开解劝慰。
　　“很多人都向往警察这个职业，因为总给人一种神秘感，其实，他们还是挺辛苦的，在生活中，互相理解，多给你老公一点关心和体谅。”
　　“咦！秋萍，你对警察也很了解呀？”
　　“呃，不是，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是也干这个的，有时候听他们谈到这方面。”秋萍慌忙掩饰。
　　“这样啊。秋萍，我跟你讲，原来我并不爱我老公，是在我生了这场病之后，我才慢慢爱上他的。可是，他并不爱我，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他心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到这儿，王晴的神色黯了下去。
　　“呃，应该不会吧，也许是你自己太敏感了。或许，你老公爱你的方式不太一样，有些男人就不太善于表达。”秋萍的心揪紧了，试着安慰王晴。
　　“唉！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是最准确的，一个男人爱不爱她，她何尝体会不出呢？”
　　“喔，也许，也许吧......”秋萍无力再说什么。
　　“不过，我也不会轻言放弃的，我一定要让他也爱上我，虽然他现在还不肯答应跟我生孩子，但我也不会泄气的，我会一直努力，一直坚持的。”王晴的眼睛又闪着一层光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嗯，对，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你那么漂亮，相信你老公会被你感动的。”秋萍真诚地说。
　　今生，已经注定和钟思成有缘无份，像两条永远无法交集的平行线，只能在各自的轨道上伸展。那么，秋萍希望，钟思成能真正地放下对自己的执念，一心一意地对待王晴，过好他们自己的生活。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秋萍完成了她的服务，王晴从美容床上起身。
　　她拉住了秋萍的手，一双清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秋萍：
　　“秋萍，难得我们这么投缘，我们认做干姐妹吧！我比你大几岁，我叫你萍妹妹，你就叫我晴姐，如何？”
　　看着王晴毫不做作的表情，秋萍心里五味杂陈。同为女人，王晴的诸多苦楚，自己感同身受。同时，为自己，也为王晴的不幸扼腕叹息。
　　想到如此种种，秋萍拒绝的言辞噎在喉间，最后吐出来的只有这句话：
　　“行，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只要我有空，我们可以去逛逛街，喝喝茶什么的都行。”
　　王晴欢喜雀跃，那一刻，她的眼眶竟莫名地一片潮湿。
　　秋萍不由自主地拥抱了她，王晴也收紧手臂，动情地拥抱着秋萍。
　　
　　在之后的几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对结义金兰的姐妹的友情日渐深厚。当然，李岚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她们，从而，她们三人组便成了快乐地姐妹淘。
　　这是后话。
　　
　　她们结束那个拥抱的时候，王晴去了卫生间，秋萍则整理着小推车上的美容物品。
　　就在这时，李岚他们一家三口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人没看到，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秋萍，秋萍，快来看呀，我给我干女儿挑选了一套衣服，这帽子后面还拖着一条尾巴，好可爱哟。”李岚在美容院的前厅兴奋地嚷嚷。
　　秋萍掀开帘子走到前厅，见李岚拿着衣服在那儿一边抖落，一边比划，杨光伟则把大大小小的几个购物袋码放在角落里，小昊晨呢，撅着高高的屁股，正趴在鱼缸边沿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里面的小金鱼。
　　秋萍没管李岚，她蹲下身，冲着小昊晨张开手臂：
　　“来，小乖乖，干妈抱抱！干妈又有几天没有见着我们的昊晨了吧。”
　　小昊晨迈着小短腿兴奋地奔进秋萍的怀抱。
　　秋萍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连续“吧唧”了几下，小昊晨也搂着秋萍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吧唧”个没完。
　　“得了，别亲了，你看你们两个，恶不恶心呐，一脸的口水了都！李岚笑骂。
　　秋萍嘻嘻嘻地笑，逗弄着小昊晨：
　　“哟，小昊昊，小晨晨，你瞧瞧，你那个母老虎的老妈吃醋了哦！”
　　“好哇，秋萍，讨打不是！你敢离间我们亲亲母子的关系。”
　　秋萍抿嘴偷笑，放下了小昊晨。
　　小昊晨可是个香饽饽，一落地，马上又被店里几个员工抢着抱去玩去了。
　　秋萍拎着李岚给小嘉韵买的衣服，一脸嗔怪：
　　“你看你们又破费了不是，又给小嘉韵买衣服了。”
　　“我乐意，我就要让小嘉韵的外婆把我的干女儿打扮成一个小公主。”李岚得意地笑说。
　　杨光伟也在一旁呵呵呵地笑着。
　　“咦！这不是杨医生吗，你怎么在这儿？”
　　几个人的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刚从里间走出来的女人。
　　“哦，是你呀，王晴，这是我老婆好姐妹儿开的店呐。你在这儿做美容吗？”
　　“对呀，这世界好小哦，杨医生，居然在这里碰见你！”
　　“呵呵！在这儿碰见也是一种缘分嘛。对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感觉还行。”
　　“虽说你在H市成功做了换肾手术之后，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定期来医院复查的。”
　　“嗯，我知道。这几年在C市这边，你一直是我的主治医生，很感谢你的关心和照料。谢谢你，杨医生！”
　　“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等等等等！老公，你说她叫王晴？做过换肾手术？她是......”在王晴和杨光伟的对话过程中，最吃惊和最震惊的莫过于李岚，现在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也对哦，她这才想起，对于钟思成和王晴的事情，李岚跟杨光伟并没有说得太过细致，也难怪自家老公并不知道这个王晴何许人也。
　　秋萍此时才知道，原来王晴这几年一直是杨光伟的病人，正如她刚才所说，这世界太小。
　　等等，李岚刚刚问的什么？她似乎这才转过脑子来。
　　秋萍马上用力地扣住李岚的手腕，并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追问下去了。
　　对于秋萍的暗示和极力阻止她再追问下去，李岚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明白。她立在一边虽然缄默不语，可任谁都看出她硬是压下了她心头的万语千言。确实，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带给她太大的疑问和震惊：这王晴怎么会出现在秋萍的店里？还有，看秋萍的神色，她已经知道这个王晴的身份，怎么还......
　　所以，这样一个脸上堆满了问号的李岚，整个神态看起来极为的不自然。还有，她刚刚询问杨光伟的那句话，也令王晴和杨光伟两个人充满疑惑。
　　秋萍见杨光伟和王晴都一脸不解地看着李岚，她捂住嘴假意轻咳几声，赶紧打圆场：
　　“哦，是这样的，她有个小学一年级的同学也叫王晴，老家也是H市的，她以为，她以为这个王晴和那个王晴是同一个人呢，所以，情绪有点激动。”秋萍相当费力地编造完了这句谎话。
　　“对对对！是啊是啊！”李岚马上会过意来，顺势借坡下驴。不过却在心里腹诽：好你个秋萍，你这胡诌的本事可真不敢让人恭维哟！还小学一年级的同学嘞，你干嘛不说成幼儿园的同学！呵呵呵呵！
　　杨光伟见秋萍如是说，也没在意，又把头转向了王晴：
　　“王晴，现在你知道这个地方了，以后可得常来照顾秋萍的生意啊。”好好先生的杨光伟倒替秋萍揽起了生意。
　　王晴笑眯眯地说：
　　“不用你讲我都知道，以后萍妹妹这儿呀，我肯定是常客。”
　　“啊！萍，萍妹妹？”李岚又被王晴扔出来的一颗炸弹震得晕头转向，用一脸摸不着东南西北的诧异表情瞅向秋萍。
　　秋萍用眼神告诉她：稳住！稳住！！
　　“对呀，我很喜欢秋萍，觉得跟她非常投缘，所以，我们已经拜为干姐妹了。你是杨医生的太太吧，我感觉你人也特别不错，相信以后，我们三个都会成为好朋友的！”
　　“呵呵呵！这是好事吖！”不明个中曲折的杨光伟在一旁高兴地附和。
　　秋萍有些僵硬地浅笑着：
　　“呃，是吧，我想应该会的。”
　　李岚则干脆朝着秋萍连翻几个白眼。
　　
　　王晴走出美容院的时候，李岚长吁一声，心里嘀咕道：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她对杨光伟匆匆交代一句“照顾好小昊晨”之后，拉起秋萍就往楼上跑去。
　　李岚把自己摔在床上，四仰八叉地平躺着，咋咋呼呼地冲着秋萍一通乱叫：
　　“哎哟喂！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的脑细胞啊！太震惊了！太震惊了！”
　　秋萍双手抱胸，偏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真服了你，你还笑得出，赶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李岚没好气地又翻了一个白眼。
　　秋萍走过去坐到床岸上，详详细细地跟李岚说了今天的事情。
　　“天啦！我的个神嘞！简直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你们，你们这对情敌就这样义结金兰了？”
　　“可不是吗，整个过程，我都处于被动，也只有被动地接受了。不过，王晴也确实挺不容易，挺可怜的。”
　　“我的个祖宗哟，秋萍！你可怜她，那谁来可怜你呢？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你和钟思成何至于被棒打鸳鸯，你何至于受那死冯蛭的折磨呢？”
　　“她不是不知情吗，唉！一切都是命吧！再说，都已时过境迁了，现在，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
　　“秋萍，你太善良了，善良得都有点傻，有点蠢啦。你知不知道，你这等于是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你身边呐。说不定哪天，你、钟思成、还有王晴，你们三个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
　　“现在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疯狂了么？Ｃ市那么多家美容院，王晴怎么偏偏就进到你这家了呢？我看呐，不是世界太小，而是这个Ｃ市太小啰。”
　　“我觉得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今天不是跟你约好要出去的吗，当时都走到门口了，我竟鬼使神差地又折回了店里。所以说，该来的始终会来，怎么也躲不过去。”
　　“嗯，你说得是有道理。秋萍，有一点我没想通，钟思成对你的事和我的事都摸得门儿清，按理说他应该知道我们家杨光伟在Ｃ市人民医院当医生的，这几年王晴是杨光伟病人的事，你们重逢之后，他怎么一个字也没跟你透露啊？”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了，你问问看他不就明白了。哦，对了，今天这事，钟思成那儿，你要记得跟他备个案，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的话，真怕什么时候又像今天这样被王晴杀个措手不及的。”
　　“我看我真成《西厢记》里的红娘了，成了你们两人之间的传话筒了。唉，可怜我这个苦命人咯。”李岚故作一脸生无可恋样。
　　秋萍笑骂：
　　“得了，别抱怨了，你该高兴才是。正好给你平淡无奇，一成不变的生活添加一点活性成分的调料。”
　　李岚撇了撇嘴：
　　“可这增加进来的也太重口味了吧，你都不知道，钟思成那个痴情种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老是缠着我问你这样，问你那样的。幸亏我们家杨光伟大度明事理，也多少了解一点你们的事，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瞧你，哪有你讲的那么夸张。说到底，他就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下次他再问你，你就直接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把心思都花在王晴身上。”
　　“你以为他那么好糊弄呢，你会跟冯蛭过得很好？这话骗鬼鬼都不信。你让他对王晴好，表面的东西，他肯定能得到。可实际内心呢？‘曾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我都明了，不是吗！”
　　秋萍咬着下唇，默不作声。是啊，明了，怎么能不明了呢！
　　李岚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好了，今天逛了那么久，好累呀，我得回去补眠了，也得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劲爆新闻。”
　　下了两步楼梯的李岚又扭过头来：
　　“秋萍，别太压抑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开心快乐是一天，忧愁烦恼也是一天，既然生活已经过成这样了，尽量让自己过得轻松点吧。”
　　秋萍压下不快，冲李岚勉强一笑：
　　“嗯，我知道，你去吧。”
　　待李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秋萍又不由得深锁眉头，本来就一团糟的生活平空又冒出个王晴来，乱上添乱不说，还诸事不顺，诸事不顺呐！
　　想到此，秋萍心里再次凝重起来。
　　真是：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