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误入传销 01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7-06-03 08:47:10 字数:3389
来到门外,曾小平敲门。稍等片刻,房门被打开了,刘腾良过来见了我,两眼放光笑道:“这几天在路上够干了哈?你辛苦了。”
曾小平白了他一眼:“就光晓得说,你帮邹富春提一下行李嘛。真是的。”
刘腾良忽然明白过来说:“当真呢你看我这高兴的,只顾斗(四川方言,就是顾着的意思)说话克(去)了,忘记了正事,抱歉哈。”说完,挤眉眨眼地做了一个怪相,我看了都真想笑。他说完话,赶紧弯腰替我提包进屋。
我前脚一迈进屋,首先看见门口放着拖鞋,赶紧找来一双,脱下脚上笨重的皮鞋,顿感凉快一些。曾小平在前边说:“邹富春,不消(四川方言,就是不必的意思)换鞋得。”
我笑了一下:“看你们这地板多干净的,我真不好意思不换的。再说了,换鞋之后确实要舒服好些。”
曾小平的口型笑成O字形:“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素质好。会替人考虑。不错哈。”
稍微稳定下来,曾小平又对刘腾良说:“你克打开热水器,让邹富春先洗个热水澡嘛。坐了几天的车,肯定不舒服三。等你洗过澡后,我们就开始吃晚饭。七点钟,我们再去对面的公司看看哈。”
刘腾良真像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基本上曾叫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一点情绪,都是心甘情愿的样子,而且成天还笑呵呵的。关于他本人,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常听母亲提起过,因为刘的母亲和我爷爷同辈,他父亲我们管叫外公。刘腾良先生也跟我一样,都当过兵,而且他还是军医。不知道他为何没有选择在部队继续干下去?退伍回来以后在万寿场开了诊所,听说生意还很不错。再后来,又听说他是党员,担任他们所在万顺村(就是我爱人娘家村子)的村支部书记。至于他什么时候去的深圳,什么原因和曾小平老师呆在一起我还真的不得而知。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怪,不像有些人,总喜欢想方设法打听别人的隐私。如果是朋友,感情对了,你愿意讲,我当然也愿意听,不讲我也不勉强。
那个时候的刘腾良,大约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平头,精神饱满,不胖也不瘦的身材,还会做一手好菜。根据我们家和他母亲这层亲戚关系,按照辈份,他和我父母平辈。再说了,我爱人娘家那面特别是伯会二嫂她们,就一直和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我和他见面,根本就不用外人介绍,大家都能很快认出对方来。在称呼上,我还是称呼他为大叔。对于这个叫法,他倒也没有反对,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曾小平老师呢,我之前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是万寿镇团委书记范家良先生的首任妻子,还是我和伯会谈恋爱以后至结婚至生了小星宇之后这才有了接触。伯会也常说起,说曾小平老师跟她是最要好的朋友,简直就像亲的两姐妹一样无话不谈,按照时下时髦的说法就是女闺蜜。原本,我和伯会谈恋爱那阵,她因我迟迟不退伍差点就和我拜拜了,曾小平得知后就好言相劝,这才挽留住了我和伯会差点就溜掉的爱情。她一直教书,而且是教小学的。我和伯会结婚那年秋天,得知她被调到周家硫铁矿子弟校教书去了,后来就一直以为她还在,谁曾想到转眼之间就停薪留职悄然去了深圳。不仅是我没有想到,就连伯会也都同样没有想到呢。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客厅里灯火通明,菜饭已上桌子,刘腾良把我带去的腊肉香肠分些来煮好了,难怪我一出来这鼻子就嗅到了家乡菜的味道。曾小平招呼说开饭了,就陆陆续续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不少人,其中有两个人我是认识的。一个是我初中老同学申强,另外一个是他的哥哥申远刚。曾小平在一旁先忙着为我介绍:“邹富春,这位是申小燕,就是申强和申远刚的妹妹;这位是申小燕的男朋友,重庆大足县的雷珍红;这位是钱淑霞这位是她的男朋友黄某(广西人)。”
申强笑着说:“嘿嘿嘿嘿,真没想到,我们还会在深圳见面。初中毕业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了,这一晃过去好多年了哈。”
申远刚也笑了:“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现在在外边就是家乡人,大家都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要团结才不会受外人欺负。说起也不是隔好远的人,你们家高七孃跟我们都隔得近,平时碰面也常打招呼。他们那一家人也多好耍的(四川方言,就是好相处的意思)。”
曾小平一一给我介绍完毕,我发现他们都朝我若有其事地笑了一下,有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有的还伸出手来与我握握,尽管大家说的是南腔北调。但在深圳,只要你说普通话,哪怕赶不上播音员的那么标准,但差不多都可以听得懂。或许,普通话就像英语在世界范围内一样的在全中国范围内都是通用的罢。
与此同时,她也把我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大家好,我现在就把今天刚到的邹富春介绍给大家,他是我,刘腾良,申远刚,申强和申小燕一起都是兴文县万寿场的,都隔得很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能够在深圳相遇,还真是一种缘分。所以,大家就不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的亲切,不要有啥子拘束。饭要吃饱,都是年轻人,就应该自由自在的。有啥子困难,大家都互相帮一把。总之一句话,大家平时也可以都沟通多交流,尽早熟悉了就好办了。”
刘腾良的手里正从厨房取了一枚汤勺过来,曾小平刚好说完,便竖起大拇指笑哈哈地说:“这到底是当老师出来的,嘴巴嗯是会说话,就像放了糖一样的甜。佩服佩服。”
曾小平有点羞涩地笑了,眼神有些暧昧和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当老师的咋个了嘛,你要瞧不起老师,干嘛要跟我在一起安?真是的,哼。”
刘腾良赶紧解释:“曾老师,你多想了哈。我是真心实意地表扬你斗嘛,你当真就没听出来啊。嘿嘿,我才不相信,你弄聪明的一个人,还听不出来我说话的意思了嗦?”
曾小平继续羞涩,脸上微现红晕,有点急巴地说:“是是是,你的口才也好三,村支书都干了啷久了,嘴皮上的功夫我比不赢你。要得了不?”
晚饭后稍稍休息片刻,刘腾良收拾完碗筷,打扫了厨房卫生。距晚上七点就还差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他们说:“邹富春,我们走嘛,到对面的公司看哈。公司就在对面,过马路上楼就到了,里边有好些人,热闹得很,也好耍。我们住的这里是公司分配的宿舍。”
“啥子安?这里是公司的宿舍?怕是吹牛儿哦?公司的宿舍会没有一张床,而且会让男女员工住上套房?”确实在当初,我曾经就带着这样疑问又想,“怕啥呢?曾刘二人要我去公司看看,那就去看看嘛。只有那样,你才晓得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
果真如他们所说,公司不远。从住处下楼穿过马路再上到对面的三楼,只见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男男女女兴奋异常,脸上都洋溢着青春与活力四射。不管彼此间认不认识,都会朝你点头和微笑。我更加纳闷了:“这究竟会是一家怎样的公司,里面的人都这么友好?”
曾小平刘腾良在前面带路,从三楼打开的木门望进去。天哪,整整一大屋子的人头呢。所有的灯都和吊扇都被打开,环视了一下,大约有好几百人吧。大屋子中间留着一条通道,两边都座无虚席,热气腾腾,尽管风扇打开了,可那一点点凉风让几百人共享,每人又能得到多少呢。主席台上方,有一块很大很长的黑板,左右两边的墙壁上都悬挂着“感恩,惜福,做自己的主人”字样的图片,中间可见一个大大的兴田标志图案,大屋的四个对角都拉着绳子,上面也悬挂着“拥抱兴田,拥抱健康,把健康和财富带入每一个家庭”字样的三角小彩旗。
我们就这样从中间的通道和人群中往前走着,曾刘二人也是跟他们一样,逢人便先点头微笑,然后再说点什么。忽然,曾小平抢先一步找到了座位,安排我坐好后没有走开。她和那些陌生人的微笑让我总是一头雾水,在他们向陌生人介绍我的时候,看他们或者她们真诚的笑脸,并且还主动和我握手的情形来分析,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特别是和那些女性的握手,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异性肌肤接触的那种快感和惬意真是妙不可言。在我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真正和人握过手的次数还真是少得可怜,离开部队的那一天我和营连首长最后的一握眨眼间已过去了整整两年。回家以后,和伯会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这一路走来,倒是常常和她握手,除此之外,就连我母亲她们的手我也没有握过。
本来,像握手这种社交礼仪在国内甚至在外国都是相当的普遍,就跟每天的吃饭睡觉一样相当的正常,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对于信息和交通十分封闭的内地来讲,对那些茶余饭后喜欢嚼舌根的人而言总觉得有啥不对劲,好像男女两个人只要一握手似乎就会发生点什么故事出来。在她们的眼睛里,除了自己是好人,其余的全都是坏人。要是,让她们见到外国普遍流行的男女拥抱。我的天,那还了得,更不知会被她们挖空心思说成是啥样了。老实说,我鄙视这种人,见风就是雨,爱捕风捉影,制造麻烦和矛盾。难道说,看见人家两口子在她们面前闹别扭,心里真的很开心很快乐吗?莫非就没有一点点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