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餐桌两种情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在市场经济年代，什么样的思想都有，什么样的人都会曝露自己的本性，当一个家庭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人真诚的支持、关爱，有人当成招蜂引蝶的场所，方琳家现在就面临着这样艰难困苦的处境。
　　勤劳、朴实、善良的杨秀翠把章老板当成一位天下至诚至尊的君子，毕竟都是四十开外的成年男女，自己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寡妇，仍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之心，在餐桌的言谈举止和吃喝举动都能看出她虽然是一个农村妇女，却具有较高的品质和教养。
　　长得聪明伶俐的方琳，具有天资聪慧，气质高雅，出水芙蓉般的魅力，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身上流淌着父母为人真诚的遗传基因，接受着新时期人生理念的教育，正在茁壮成长，据有基本的是非曲直鉴别能力，在餐桌上细微举动就能看出她们的素养。
　　章老板虽然没有完全泯灭天良，知道母女俩的根底及她们现在的经济状况，因为方便方琳就学，一个乡镇机关的办事员把多年积蓄拿出来买的一套旧房子，全靠他的工资收入和开办的“天歌布行”支撑着家庭的正常开支，方天歌不幸遇难断了他家的主要经济来源，通过煽风点火，不少客户退出，他要借此机会，装成一个既有经济实力又有爱心的善人，让杨秀翠听命于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中，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看到杨秀翠母女吃东西那么秀气，便取来一双筷子当成公筷，他嘴里在唠叨，手上勤奋地给她们母女拣菜，把杨秀翠感动得连声赞赏：“章老板，你别光顾给我们拣菜，你也吃。”
　　方琳也深表谢意：“章伯伯，要是我爸爸在天之灵看到您能这样真诚对我们母女俩，也会暗中保佑您生意兴隆发大财。”
　　章老板为先取得她们的信任，在毫无戒备之心，经济十分窘迫的前提下，促使杨秀翠乖乖就范，当方琳提到死去的方天歌灵魂暗中监视一事，为之心里惊诧，没想到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时刻把父亲放在心中，如果真像她说那样，方天歌的灵魂能够掌握人间的事，早就把撞死他凶手的事暗中透露给公安机关，她家能得到一笔高额的赔款，会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家的人仿佛就像在保险柜里一样安全，谁都休想打她们的歪主意，自己沾边的机会都没有，再也用不着自己慢慢打主意、想苦办法，把她们逼得走投无路时才下手，小姑娘的话能骗同龄人骗不了自己，表面上支持她的观点：“小侄女说得没错，虚假的朋友就是为了经济利益互相利用，没有经济利益时就没得朋友做，真诚的朋友就是这样的，不计较个人得失，把朋友的亲人当亲人，你爸虽然不在人间，我们的友谊同样存在，关照你们成为我份内之事，你们现在就是放下思想包袱，吃饱吃好，将对天歌的思念化作动力，开心的过日子。”
　　杨秀翠委婉表达纯洁的诚意：“章老板，我们母女现在处于艰难时期，你这样无私的帮助我们，只有等我方琳长大后才慢慢还你这份人情。”
　　章老板慷慨陈辞：“这点举手之劳的小事用不着挂在嘴上，只要能帮助你们家度过难关，我会尽犬马之劳，我借这个机会略表心意，我开车不能喝酒，只能以红牛带酒回敬你们。”他举起红牛：“老杨，我先敬你，现在你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由于没有抓到撞死天歌的肇事驾驶员，国家解决的社会救助基金非常有限，要把方琳培养成一名大学毕业生的路还很艰苦、漫长，需要帮助就开口，我会毫不迟疑地支持和帮助。”
　　杨秀翠经常牢记父母的教育，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短的教诲，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不吃不喝也要把子女培养成人，有些话只能藏到心里，不能表露出来，她仍然客气地表示尊重的意思：“章老板，你的好意我们母女俩领情，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你已经仁至义尽地在帮助我们，的确让我们感恩戴德，你安心做生意吧，谢谢你。”
　　章老板显得诚信可靠：“老杨，你说话不要这么生分，无论如何天歌生前帮助过我，为你们尽一份责任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们走情送礼，学生读书，门市费、生活费、水、电、气的费用样样离不开钱，不像在农村，只要春天种点粮食，秋天收割后，把稻谷和粮食储蓄到粮仓里，想吃就挑上一担去加工就能吃，我虽然不是很富有，做这十多年广告生意多而不少落了几个，随时支持点钱没有问题，缺钱就给我说。”
　　杨秀翠更是明确拒绝：“章老板，谢谢你的好意，现在各行各业做生意的人这么多，你赚钱也不容易，你赚的钱有自己的用场，既要考虑如何把生意做大做强，还要安排家庭开销，即将高中毕业的学生读大学也要用钱。如果我确实遇到过不去的坎缺钱时会开口给你借，一般不会开这口，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把女儿培养成人。”
　　章老板没想到一个农村妇女竟然有这种胸襟，更让他刮目相看。
　　既然自己的设定的一个慢慢见效的圈套，也不能急于求成：“好吧，你有这样的安排和计划是好事，就把我当成一个应急周转点，需要尽管开口，如果家里的水、电、气设备发生故障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开口，我都会派人或亲自来为你们进行处理。”
　　杨秀翠只能表面接受，但她心里明镜似的，她是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成熟的男人进入家庭，她举起红牛拉罐：“谢谢，的确需要帮忙时我会麻烦你，我敬你。”
　　章老板以为她心灵防线已经打破，便大大咧咧地举起拉罐：“我们是扁担挑水平肩人，我请你们吃饭安慰你们，还是我敬你。”他们碰了拉罐喝了一小口，章老板讲一些生活中面临的实际问题：“一个家庭谁都不能缺，少了一个男人，处理一些日常遇到的家庭设施的小事都有难度，比如，水管漏水需要维修，灯管坏了需要更换，热水器打不燃火，灶具打不燃，这些事别看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家里有时候遇到这种事急死人。”
　　方琳接过他的话题：“章伯伯，您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家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请您。如果有机会我们请您和伯母一起到家里来作客。”
　　杨秀翠从方琳的话里听出，她曾先后两次提到章老板娘，这是暗示自己为了不让别人产生误解，产生错觉，尽量避免接受单身男人的邀请，要接受吃饭邀请必须要请客人夫妻参加：“章老板，我们吃好了，你慢慢吃。”她准备带着女儿离开。
　　章老板立即喊服务员：“服务员打三碗饭来。”同时劝杨秀翠母
　　女：“你们还是吃点饭，吃了辣食品如果不吃饭对肠胃不好。”
　　服务员用一个大碗端了一碗饭来，章老板又殷勤地用干净的饭瓢往她们碗里盛了一两米饭，他来到巴台结完账后，带了几个食品袋，当杨秀翠母女放碗时，他把没吃完的几个菜用食品袋包装好后，提着和她们一起走出饭店。
　　方琳走到门外就看到圆森熟悉的身影，他正在和另外两个女人津津有味地吃喝着。心里顿时产生怀疑，她故意绕过他们吃饭的桌边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一个字都没听到，只看到他们嘴在动，说话的声音很低，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为了破案还是借这个机会耍朋友，看到他接触两个姑娘的神态，一定要利用星期天继续跟踪他，他如果借破案为名以此为契机耍女朋友，当面揭穿他的丑恶嘴脸，让他难以收场。
　　杨秀翠看到女儿细致观察吃饭者，看到是承办破案警官，走上去打招呼：“圆警官，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
　　圆森听到有人直呼其名，抬头看到是方天歌的妻子和女儿，便礼节的起身：“嗯，我和警校同学利用吃饭的时间谈点事，杨阿姨，你们吃了没有，没吃来一起吃。”
　　杨秀翠解释：“天歌的朋友请我们母女吃饭，我们已经吃了，圆警官，抓撞死我天歌凶手的事要麻烦你喽。”
　　圆森乐呵呵地回答：“破案是我们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算不上麻烦。”
　　杨秀翠认真地提醒他：“熊半仙测算的方向对你破案有帮助
　　吗？“
　　圆森给她解释：“杨阿姨，我们警察破案是按照科学的逻辑推理，根据证据锁定车型，再追踪交通肇事逃逸车辆，根本不是凭空捏造，如果凭一个算八字的人瞎说一通我们去查，一个方向多宽阔，如何确定谁是凶手，这样不仅永远破不了案，还有可能办成冤、假、错案，谢谢您给我们提供线索，如果你了解到天歌发生意外头天或当天骑摩托车路过夹巷子方面的线索，尽快告诉我。”
　　杨秀眸子闪烁出真诚的光芒：“我们日夜期待着成功破案的好消息。”
　　圆森坚定的语气：“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这个案子的难度相当大，破案有一定的时间性。”
　　方琳不冷不热地插嘴：“黑脸警官，千万不要闻到鸟语花香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圆森听到她喊黑脸警官别有一番情趣：“谢谢小妹妹的提醒，黑脸警官记住了，不过我也得给你提个建议，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事，还有三木的暗中帮助，你是个具有发展前景的学生，深爱着你的父亲，渴望能抓出撞死你父亲的凶手，这个出发点是对的，如果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放弃学习，既是对你父亲不孝，也是不听你**妈—的话，最严重的是对自己不负责，学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就辜负了三木的一片好心。”
　　聪明伶俐的方琳抓住话柄急于求成地了解“三木”真相：“黑
　　脸警官，你说有三木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你把他请出来，我保证
　　以后再也不喊黑脸警官。“
　　圆森不想与她咬文嚼字：“小妹妹，快点和你妈妈回家去吧，到时候‘三木’会自动出现，不该到他出现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的，你爱喊黑脸警官和白脸警官是你的事，我才没有闲心跟你耍小孩子脾气。”
　　杨秀翠马上制止女儿：“一个小姑娘说话别这么刁钻刻薄，圆警官别生气哈。”
　　圆森轻描淡写地笑道：“喊什么只是一个代号无所谓，如果我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我倒退得成了一名高中一年级学生。”
　　宁玲看到杨秀翠，突然想起义工联合会呈玲托付的事：“杨阿姨，你的‘天歌布行’是否还在开办？”
　　杨秀翠惊奇地问：“我只有这个手艺，怎么会放弃呢，你有什么需要我缝制尽管开口。”
　　宁玲解释：“义工联合会要制作一批服装，让我给他们联系，我还差点搞忘了，改天我带着呈玲具体来与你谈业务。”
　　面对濒临绝境的“天歌布行”能接到这笔业务，杨秀翠真是无比惊喜：“我的条件虽然没有大厂好，一手一脚都是我亲手做，质量绝对没问题。”
　　圆森提醒她：“你们民政方面有制作服装方面的事，你多联系些业务嘛。”
　　宁玲恍然大悟：“嗯，我上班后得认真把这件事清理一下，只要有业务我就带来让你做。”
　　杨秀翠主动握住宁玲的手：“无论有没有业务，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得谢谢你姑娘。”
　　宁玲从她颤抖而温暖的手可以感觉到，她在业务上遇到困境急需帮助，她镇静自若地目光仿佛做出庄严的承诺，一定会支持你度过难关：“杨阿姨，别客气，我们还做得很不够，早点回家吧，方琳明天还要上学。”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章老板本来以为，利用人们封建迷信思想，散布流言蜚语，断绝“天歌布行”业务应能让她屈身就范，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把自己的好事给搅黄了，更想不到的是警察和民政局的小姑娘这么热心帮她们，看样子要攻战她们，还要费许多心思，只靠简单的措施不能达到目的，必须有更周密的计划和安排。他主动去给他们几个打招呼：“我姓章，是做广告生意的，圆警官，久闻大名，今天能见到你的确非常荣幸，听说过你破案的雄心壮志，希望你早点查出撞死我朋友方天歌的凶手，让他在天之灵感到欣慰。”
　　圆森被他几句赞美的话说得面红耳赤：“章老板，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小警察，有事你们忙吧，我们还有点事要谈。”
　　方琳的眼神中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们一行三人，带着无比神秘、无比忧郁、殷切期待的复杂眼神，唯有圆森用眼神回答她：“努力读书吧，我会始终不渝地追查下去，一日复一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一定能破案。”
　　方琳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闭了一下眼睛，仿佛在对他说：“你一定要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不要以此为借口，沉溺于儿女情长。”
　　章老板提着打包的食品，驾驶着轿车把杨秀翠母女送到楼下，强行把打包的食品送到杨秀翠手中，就在她们母女走上楼梯后，一些多嘴多舌的人看到杨秀翠母女坐着一辆轿车来到楼下，在背后悄悄议论着：“现在的人心怎么变得这么快哟，人与人之情感情如此淡忘得快哟，当家人不明不白的没死几天，就进入了别人的感情圈子里，若不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
　　圆森他们三人目送杨秀翠母女一行上车后，便对常娥介绍：“方天歌这个憨厚的乡镇干部，有这么一位勤苦朴实的妻子和聪明伶俐的女儿，好不容易盼望到女儿以优异成绩考入重点高中，取了所有积蓄在城里买了一套旧房子，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资收入，妻子做点小生意，女儿可以衣食无忧的读书，一家三人过着甜蜜生活，就是一场交通事故夺去了他的中年生命，家里的情况发生变化，这位请她们母女吃饭的广告老板还算有点良知。”
　　常娥被这件事深深打动，同时为失去圆森感到痛惜：“圆大侦探，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一个工作狂，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具有这么强责任心，藏着这么深爱情怀的小伙子哟，丢了真的太可惜，宁玲妹妹，你千万别错失良机哟。”
　　宁玲催促她：“我是和圆森是同在一个院长大的，有别人欺负我，他勇敢地为我打抱不平，我作业做不起，他只要暗示一下就能迎刃而解做好，我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是给他留着，我和他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我们双方的父母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他除了皮肤黑外，很难挑出他的毛病，别人说他有点傻，我觉得他傻得有味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他讨厌，常娥姐，他已经把我们的感情当成赌注押在破案这件事情上了，为了成全我们，你就帮助他哈，妹妹以花生奶当酒敬你！”宁玲推心置腹地倾诉自己与圆森的感情，提出要求帮助的强烈要求。
　　常娥心里一直保留着对圆森炽烈的情感，因一时赌气嫁给一个公子哥儿，即使宁玲不说她也会帮他，她便毫无保留地叙述了苏晔婚外情导致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