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笑语溢

　　
　　好像想不起了那些年，一个人守候在旧地的寂寥与心伤。看着窗外渐浓的春意，顾衡浅抱紧怀中的程易，辗转间欢声笑语重回身边。
　　糯糯甜甜的声音好似在满室的阳光中打着滚，夹杂着阳光的明媚，飘进耳中，敲击心扉，化作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程易欢快地笑着，“我要当妈妈了，阿浅，你告诉爸爸了吗？”
　　顾衡浅揉了揉被春风吹得有些杂乱的黑发，俊脸上泛着些许的红色，竟略是些许羞涩地笑着说，“我一高兴，忘记了。现在就告诉爸爸。”说着便拿起了手机，拨打程远的电话。
　　程易看着异常兴奋的顾衡浅，幸福满满的笑容四溢，突然发现咋暖还寒的春天真的温暖无限，似乎窗外的阳光也跟着快乐地飞舞起来了。
　　轻轻抚着小腹，刚刚萌芽的生命，好像真的在和她打招呼，竟是如此的让人心潮澎湃。幸福好似化作风铃，一阵阵地传入耳中，好像听到远处孩子们咿咿呀呀的学语声。
　　顾衡浅开了视频电话，稍微远离些程易，“易易，爸爸要和你说话。”
　　程易看着正在走着的爸爸，欢快地开口，“爸爸，我要当妈妈了，您要当外公了啊。您这是要出去吗？”
　　程远笑着看着视频一端眉眼弯弯的女儿，“爸爸刚到家，听衡浅说你有宝宝了。我正在往花园去呢，告诉你外公这个好消息。”
　　程易不一会便听到爸爸和外公说话的声音，“爸爸，小易的电话，您要当太爷爷了。”
　　沈老有些激动地看着视频中与女儿神似的孙女，“小易要当妈妈了啊。”
　　程易略是撒娇地看着外公，“外公，您要当太外公了，快些回国吧，小易想外公了。”
　　沈老貌似抱怨地看着程远，转过头来对着程易说，“还不是你爸爸那个什么项目到现在还没完成，我啊早想回国了。他不放心，非要我等着他一起回国。”
　　程远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儿，宠溺地说，“小易，再等上一段时间，等爸爸做完这个项目，立即带着外公回去。真的过上闲云野鹤，含饴弄孙的日子。”
　　程易笑着看着沈老不满地说道，“我自己可以先回去的。”忙着安慰道，“外公，不着急的。宝宝现在还小呢，还认不得太外公。您啊，等着和爸爸一起回来，这样我才放心啊。”
　　沈老慈祥地看着视频中的孙女，“小易，别担心，我和你爸爸一起回去。他啊，是害怕我抢了他外公的风头。你要安心养胎，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定要注意啊。”
　　程易握着顾衡浅的手，笑着，“外公，不用担心，有衡浅在呢，您就放心吧。”
　　沈老看着程易身旁的顾衡浅，郑重地说道，“衡浅，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易和我的小重孙。”
　　顾衡浅笑着看着沈老和程远，“外公，爸爸，您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易和孩子的。您们别担心。”
　　考虑到程易刚有身孕，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挂了。和外公和爸爸通完视频，程易倚在顾衡浅的怀里，轻轻抚着小腹，“阿浅，你看外公越来越像个老顽童了，哪里还有几分L大最严肃教授的旧韵啊。而且，爸爸的笑容也多了深了。”
　　顾衡浅覆上她的手，看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宝宝是个幸运星呢，让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是在透露自己的喜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对未来的希冀。
　　程易本就无事，只因顾先生的过度紧张，在顾太太嘲笑下，顾先生微红着脸，抱着程易出院了。
　　程易坐到车上，刚刚止住笑意，看着她家顾先生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身边，又小心翼翼地对着司机说，“开慢点，回易园。”
　　程易歪着头看着顾衡浅，“顾先生，不用这样小心的，没事的，呵呵，呵呵呵。”
　　顾衡浅在她耳边轻轻呢喃，“顾太太，适可而止啊，我不是没有经验吗，所以……”
　　“所以才大闹医院啊。”想起刚刚出院时，周衡那一脸的嘲笑与不屑。十年前她的主治医生，虽然记忆中只有对他微乎其微的印象，但始终记得他温暖开怀的笑容。
　　婚礼上的一面之缘，便知他与衡浅有着深厚的友谊，谁知竟是她家三嫂的哥哥。
　　程易始终对他有着深深的感谢之意，微微颔首，“周医生，现在不忙吗？”
　　周衡大笑着走到程易身边，“哈哈，不忙，就是再忙也被顾氏总裁赫赫雄威给镇过来了。”然后在顾衡浅一直示意的眼神下，威逼利诱依旧没用。
　　周大医生依旧潇潇洒洒地坐到病床前，“小易，和小适一样叫我大哥就可以了。我告诉你……”
　　顾衡浅瞪着他，“周医生，你和我老婆有那么熟吗？”
　　周衡笑着，对着他说，“顾总，您不去办出院手续啊，自己老婆的事情不能让人代劳的。”
　　顾衡浅轻轻揉了揉程易的头发，“老婆，你在这等着，我去办出院手续。”
　　程易笑着点点头，“好，你去吧。”
　　顾衡浅出去之前瞪着周衡，“周医生，我们一起出去啊。”
　　周衡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堂而皇之地对着顾衡浅说，“你去吧，我陪小易聊会天，告诉她一些孕妇要注意的事项。”
　　顾衡浅刚想说，你一男外科医生懂什么孕妇注意事项啊，还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程易便仰着头对顾衡浅说，“阿浅，你先去办出院手续，我和周大哥聊聊。”
　　在周衡小人得志的模样下，顾先生无奈地离开了。
　　周衡笑着生动地比划着，“小易，我告诉你啊，你家顾衡浅刚刚可差点把医院给掀了，把医院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可是军区医院，估计也只有顾家四少有这样的魄力和面子。这么多年来，我可是还第一次听见他把顾家老爷子搬出了，让医院把专家提前请了过来。”
　　然后看着程易笑着，意味深长地说着，“顾衡浅什么时候这样仓皇失措过，也只有你了，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这样。”
　　看着程易有些凝重的表情，周衡大笑着，“哎哎，你什么表情啊，要开心啊，我可是看得可过瘾了，终于找到一件顾老四的糗事，让我好好嘲笑一番。从小就像个闷葫芦，什么时候这样生动过了，这样才是个正常人嘛。”
　　程易看着面前乐开怀的周衡，所幸他的身旁总是有着一群快乐的人儿陪伴着，“就是，周医生，要好好嘲笑一下他，从小到大整天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像个小老头。终于干了件糊涂事，真的要好好地嘲笑一番。”
　　周衡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真如小适说的，你们夫妻俩的恩爱秀让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没结婚似的。”
　　听到周衡笑着的揶揄，程易羞红了脸，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此时温婉雅致，笑容熠熠的程易，心中的那一丝顾虑却怎么也不忍说出，只能希望一切都只是他多想了。
　　顾衡浅走进病房，看见周衡与自己老婆的笑脸，总觉得某人的笑脸怎么那么刺眼呢。不过某人很识趣，“那个，小易，我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呢，我先走了啊。衡浅，有空喝一杯啊。”
　　程易笑着挥挥手，“周大哥，再见。”
　　顾衡浅听着周衡离开后的那句话，以及他微小变化的表情，心中便有了一丝的明了。但是看着一直笑容满面的妻子，弯下腰柔声说道，“老婆，我们回家吧。”
　　程易抱着顾衡浅的腰，喃喃自语，“阿浅，我很好，你不要一直绷着神经，我回来是想让阿浅很幸福很幸福的，而不是每天担惊受怕地恐惧再一次的分别。我真的很好，体检报告你也应该看了，我没事的。十年前的车祸，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恢复得很好很好了。”
　　顾衡浅拍着程易的头，笑着说，“就知道，周衡那家伙会胡说的。我啊，只是一时心急，才做了件莽撞事。我真的不是害怕。”
　　程易看着顾衡浅略是害羞的脸，大笑着，“我喜欢这样的阿浅，像个正常人。”
　　顾衡浅委屈地看着程易，“你啊，还嘲笑我。生平第一次借助于顾家门楣，所幸，有女儿在，爷爷肯定不会怪于我。”
　　程易眉眼弯弯地望着顾衡浅，疑惑着，“阿浅，你怎么知道是女儿啊？”
　　顾衡浅笑着，“我想要个像易易一样的女儿，把易易这些年错失的宠爱全都弥补回来。”
　　往昔时光可回首，却终难携手而过，他想把他们曾经交错的那些岁月慢慢填补。
　　程易轻皱着眉头，“可是我想要儿子啊。”在他耳边轻轻述说，“我很贪心，想要阿浅一直宠着我，有了女儿肯定就一心在女儿身上了。”
　　顾衡浅抱紧怀中的人儿，满目宠溺地笑着，“易易，这是在吃女儿的醋吗？一切都听老婆的，我们要儿子。”
　　程易笑着，什么时候衡浅如她一般，这样任性了，“阿浅，这不是我们决定的吧，顺其自然就好。”
　　顾衡浅无比幸福地说道，“对啊，要是儿子，我们爷俩一起保护你，要是女儿，我为你们母女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当执手相伴的岁月悄然走过时，他推开家门，看着客厅中嬉戏欢闹的妻子与一对儿女时，那个脸庞泛着嫣红的娇俏女子，看着走过来的他，眉眼弯弯的，好似幼时向着他撒娇的女孩，眼睛湿漉漉的，光阴怎样氤氲成花，她始终都是他的女孩，轻声呢喃，“阿浅，你看你女儿啊，我和小溪刚做好的蛋糕，就被她给弄坏了。”
　　他好似步步生花，缓缓走进，温文而笑，在妻子的脸颊上轻轻吻过，抱起在地上爬着的女儿，“我们暖暖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吻着一脸蛋糕的女儿，满目宠溺地看着妻子，“老婆，没事的，一会我给你做最爱吃的粉蒸排骨。不过，这蛋糕真的很好吃。对不对啊，暖儿。”
　　女儿笑嘻嘻地在他的俊脸上亲了几下，奶声奶气地糯糯说道，“爸爸，妈妈做的蛋糕很好吃。”
　　程易似娇似嗔地瞅了一眼顾衡浅，“你是做给你女儿吃的吧。”
　　顾衡浅笑开了怀，自从女儿出生后，总会在他的女孩脸上看到他爱极了的表情，把女儿放在儿子身旁，轻轻吻了程易泛着蜜色的红唇。
　　程易红着脸，推着他，“哎，你怎么总是不注意啊，孩子还在呢？”
　　五岁的儿子顾溪骋早有了顾衡浅少时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一样，捂着妹妹顾衿暖的眼睛，“暖暖，非礼勿视啊。”
　　程易笑着揉着儿子毛茸茸的头发，顾衡浅揽着他们入怀，日子似乎总是这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