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情真相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人生命运有时真的很奇怪，有些事是必然发生，难以改变的。也许刘海的“牢狱之灾”是他命中的一劫！
　　时间已进入五月份，距离刘海双规的日子，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内，刘辉一直再为父亲的事情四处奔波着，可是希望越来越渺茫，他的内心也越来越脆弱。
　　很多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原来刘海被抓，是有人实名举报的，最可怕的是那个实名举报的人，曾是刘海的朋友，平时，刘海与他之间还有业务来往。至于举报的动机，众说纷纭。
　　不久，刘海的案子就已经登报申明了：
　　第一项罪名是私自挪用公款：在2000年3月份挪用公款金额一百万元，归个人进行营利性活动。刘海于2000年4月份还上这笔公款。虽然事后补还，但作为一名党员，又是国家公务员，且数额较大，违反党纪党规，刘海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由于刘海及时归还挪用的公款，加上他认错的态度积极，又没从事非法活动。故，从轻量判；
　　第二条罪名是受贿：在2008年4月份受贿六十万元。刘海对此供认不讳！
　　以上是原青岛市市建委刘海刘副局长所犯的罪行，现已受审，于2009年5月10日在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宣判。
　　如今刘海的事情已经登报，事到如此已无法挽回，只能等着开庭宣判多少年。汪洁和刘辉只好面对现实，经历这段时间的风波，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人走茶凉”这四个字的真谛，更让他们看清了世态炎凉。
　　5月10日开庭当天早上八点钟，在法院门口，汪洁与她的妹妹汪花遇见了。一看见汪花，汪洁的情绪瞬间失控，她像疯子一样跑上去打了汪花一巴掌。
　　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汪花，突然挨了这一巴掌，哪能轻易放过。她扑过来就要打汪洁。刘辉疯狂地冲过去挡在母亲的前面，汪花的这一巴掌打在了刘辉的脸上，顿时刘辉的嘴角出血。
　　路上行人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刘琴夫妻俩刚到法院门口，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听着声音有点耳熟，急忙赶过来。
　　失去理智的汪洁歇斯底里地骂道：“汪花！你这个小贱人，还当我是你姐姐吗？你自己做得那些龌龊肮脏的事，以为我不知道是吧。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是念在咱们是亲姐妹的情份上，可你呢？不知羞耻，把我当傻瓜一样。哈哈……这下你的如意算盘算错了吧，你的痴心妄想也毁了……”
　　“你这个疯女人，还有脸说是我亲姐？看看，你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我，还说是我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脑子有病吧，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还有你，刘辉！再怎么着，我是你小姨，是你的长辈，看你的样子刚才还想打我是不是？你妈有精神病，难道你也有精神病……”汪花怒不可遏地讥讽着。
　　还没等刘辉开口，汪花又指着刘辉和汪洁挑衅道，“在此郑重声明一下：刘辉，清醒点吧！你们家已经彻底完蛋了，你已不再是富家阔少爷。还有你这个疯女人，再也不是阔太太了。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不要没事四处撒泼，简直太丢人现眼了！哼，看样子，刘辉你还想打我是吧？来，来，过来，有本事就过来打我呀，老娘才不怕你们呢！”
　　看着汪花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刘辉恨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浑身颤抖着。他体内的血液沸腾了，双手紧紧用力握着，攥得手背上青筋暴涨。
　　看到这个架势，刘辉的小姑父赶紧走到中间劝说，“小辉，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冲动，别忘了这是法院门口，有什么事回家解决！”
　　刘辉回头一看，母亲全身发抖，脸色苍白，表情扭曲而痛苦着。她紧紧咬着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这些血深深刺痛着刘辉，他知道母亲又犯病了。
　　刘辉义愤填膺，“汪花，今天你这一巴掌打断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小姨，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小姨。你也听好了，以后，再敢欺负我的妈妈，到时候，别怪我跟你计较！”刘辉说完这些就扶着母亲往家走。
　　汪花看着刘辉和汪洁离去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哼，跟我都，你们还嫩着呢。想要惹我，看老娘不把你们整惨！”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刘海被双规的前两天，汪花的丈夫黄振就听到一些内部消息，聪明的黄振猜到刘海可能就是其中一位。
　　事发头两天，有天晚上，刘海还没回家前，黄振就给汪洁打了一个电话，当时黄振并没有告知实情，只问了刘海在不在家之类的话。汪洁以为他为了升职的事情来找刘海，还在电话里安慰黄振，让他放心，这件事，她一定会提醒刘海的。
　　现在此事平息后，就有知情人告诉刘辉和汪洁，黄振故意不提前通知刘海的。如果当时黄振及时告诉刘海，想必刘海会躲过这一劫，毕竟刘海的受贿金额不大，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哪个都比刘海的多，甚至他们零头的金额都比刘海的多。再说，那次挪用的资金早已填补上，根本够不上威胁。要不是举报的人一直死盯着不放，故意置刘海于死地，否则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局面了。
　　知情人还透漏说那个举报者自身就不干净，是条十足的“大鱼”，把他这条“大鱼”逮着了，真会端出一窝。唉，没想到刘局长还真够义气，在里面宁可自己受罪，都没有揭发任何人。否则，举报者这条“大鱼”就不会安然无恙罗。不过这条“大鱼”迟早会落网滴，他还自以为聪明，把刘局扳倒，就会顺势牵连出他的死对头，机关算尽啦，没想到的是刘局长谁都没有揭发，可谓是让那个举报者空欢喜一场啊！
　　汪洁和刘辉在家仔细地分析知情者所说的话。根据汪洁的回忆，她记起刘海出事前两天的那个傍晚，大概也就六七点钟，黄振确实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问题：电话中，黄振的声音吱吱呜呜的，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当时，哪想到是这个事啊。
　　平时，汪洁经常在刘海耳边唠叨，特别是今年说的更多了：“大海呀，钱多钱少都一样过，关键是一家人健康平安，过的幸福开心。人在官场上混，受大环境的影响，要想在官场上有出头之日，难免会有湿鞋的时候，但一定要适可而止，把握好这个度。不义之财永远都不是你的，收多了，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每次，汪洁说这些话，刘海就不耐烦回一句：“我长的像贪官污吏吗？你大字不识几个，还跟我说的头头是道。”
　　唠叨的次数多了，刘海就调侃一句，“我可是实干家，满腹的理想抱负，真正想为人民做出一些事情来的！你看看咱们国家的建筑，再看看国外的那些建筑，什么叫‘工匠精神’？咱们国家没有。大家只顾着往自己腰包里捞钱，却从未考虑到盖的房子牢不牢固？人住在房子里安不安全？所盖的房子使用寿命多久？设计的合理与否？是否符合国家规定？房子能不能抗八级地震？整体楼盘有没有特点？……不是咱们设计能力不如别人，也有很多著名的设计师，他们设计出来的房子无论是外观、整体构造，还是房屋质量等，都非常好的，只可惜的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就出现很多‘潜规则’，因此才会出现许多‘豆腐渣’工程，我要改变这个局面，要向德国建筑行业借鉴学习……所以说，小洁呀，你就放心吧，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为一斗米折腰呢！”
　　汪洁听着这些话，就乐呵呵笑着送刘海出门，在汪洁心里，她非常认可刘海说的这些话，从年轻的时候，汪洁就看出来刘海不是一般人，是个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他的事业心非常强，汪洁跟着刘海这三十多年来，无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下，刘海每天都坚持着学习，除了学建筑、学预算等建筑行业的专业知识外，他还学英语，学会计，学贸易，学金融，学画画，练习书法……真正是与时俱进，活到老学到老。
　　刘海说的这些，汪洁都相信，只是这个社会诱惑太大、太多了，她担心刘海终有一天会被他们拖下水，那时就不可能回头了，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的贪欲之门一旦打开，就不会轻易关上的！唉，只能在心中祈祷了。
　　想到这，汪洁鼻子酸溜溜的，眼角也湿润了。刘辉看着母亲，内心非常难受，更加痛恨小姨夫。想当初，要不是父亲，他黄振有什么条件留在青岛，早就回家种田去了。他黄振今天在区政府，当了个小官就不得了了，忘恩负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