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壶口瀑布奇观

　　窑洞里的天亮不容易发觉，因为结构的原因，洞外的噪声和光线能传到洞内的能量比一般的楼房少多了，是起床的电话铃响叫醒了我们。我一看手表，显示是2016年5月24日上午6点30分。
　　我和老伴立即起床，整理好内务后，就出去看晨景。此时东方红霞映天，黄河下面升腾起新鲜的空气，使人精神爽快。此时的黄河两岸，能见度很远，远山历历，近树风微，四周出奇的安静，那不是街市中人所能想象到的安静。我望着黄河的水、岸、岩石、上游、下游、一切都好像是似曾相识，其实我们是昨晚才到的这里，应该说是陌生的。我们趁着曙光正好，又互相拍照了几张。
　　7点30分，我们团全体队友一起集中在“朱朝辉餐饮部”吃早餐，然后大家一同办理退房，拉行李上车，8点05分车向旅馆的北边开去，目标是壶口。8点15分汽车就到“壶口停车场”。那是个大型停车场，能停上百辆汽车。由此可知，在旅游旺季，来这里游玩的人是很多的。下了汽车，我们转乘“小公交”坐两三分钟就到“壶口”的入口处。入口处有几道转折多次的排队栏，由此也可知，在旅游旺季，游客是很多的。
　　我们在入口附近，看到一排商店，有卖食品的、有卖古董的、有卖旅游念品的，卖什么都有。这些产商店和那些广告牌，挡住了看河边的视线。当我们走进入口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远远的就看到“壶口瀑布”腾升上天的水雾，还听得到隆隆的低沉的水响声。
　　景区的入口是在土坡上，这土坡就是此处黄河的东岸。坡下是一片开阔地，地上净是自然平铺的青紫色或暗红色的岩石，那就是黄河“古河床”的东边部分，这一部分宽约300多米，其长北望不到头、南眺无尽处。“古河床”西边部分，在黄河的对岸，属陕西地界，其河床也全都是岩石。河床在岩石之上，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觉得很新鲜和不可思议。现在是枯水期，“古河床”上没有水，只有零星的小花草和小藤蔓，偷生于岩石缝隙的沙土里，游人尽可以在古河床上随便走动。到了洪水季节，大水就要流过“古河床”，冲下“古河床中间的深谷——今河床”。可以说“古河床”是浅而广；“今河床”是窄而深。“今河床”仅是“古河床”中间深陷下去的部分。如果形象的说，这里黄河的横断面，就像一个仰躺着的“大括号”，即将大括号右边“｝”顺转90度即得其形象。当黄河水少的时候，河水只从中间的“今河床”流过；当黄河发大水时，水漫出“今河床”，这时今古河床都有水流过。可以说“今河床”是河水在“古河床”的中间，经过数万年的“雕刻”慢慢地形成的。
　　我们急不可待地向“今河床”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河岸上有块大石，石上有“民族魂”三个大红字。我走到了“今河床”的岸边，仿佛“古河床”变成了大地，“今河床”便是大地上的一条河。换一个说法是“今河床”就是黄河中之黄河；如果说“古河床”是广义的黄河，那么“今河床”就是狭义的黄河了。这一天，我看到了真实中的黄河；看到了奔腾咆哮的黄河；看到了波澜壮阔的黄河！更看到了思慕已久的“壶口瀑布”。我看到了奔腾而来的黄河水流到了“壶口”的时候，它立刻怒吼起来！并顿时疯狂般地冲下几十米深的大峡谷里去，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只见那气势磅礴的洪波大水冲下谷底之后，便滔滔滚滚、扬长而去，大有分秒必争、日夜不停、一去不回头之势！这时我们个个都兴奋得几乎尖叫起来。但是我们都是老人了，大多都年逾花甲，我们收敛得住，不好意思去效仿那些姑娘小伙们那般任性地欢呼或怪气地叫喊。
　　我先是站在瀑布上的铁丝拦网边，出神地观赏着奔到“壶口”的每一条“水龙”，看它是如何腾空一跃、横冲直闯下去的。我看到黄河的河水是清的，它所形成的瀑布是白色的。我想，在非洪水季节，黄河之水应该是不黄的。由此我就想到《昔时贤文》里有一句：“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于是又想，导游们一定不懂得有这么一句，倘若懂得，他们一定会利用起来，他们就会说：“见到黄河之水变清了，好运气就来了！”这样不就解决了枯水期游客少的问题了吗？哈哈！
　　我正在遐思之中，突然太阳出来了，“壶口”上立即架起一座七彩的虹桥，美丽极了。这时我才突然醒悟过来：要拍照啊！不能只顾看啊！出现这样美丽彩虹，要立即抓拍的，要是太阳一下钻进云里去，那彩虹就没了，那将是多么的可惜呀！于是，我立即寻找不同的角度，拍摄那彩虹与瀑布互相辉映的壮丽景色。随后，我立刻向在远处拍摄的老伴招手，示意她赶快过来，互相拍摄人在“壶口”彩虹之下的特技镜头。老伴会意地疾步走来，她一看到彩虹就很高兴。我们寻找了一个最佳的角度，然后互相拍摄，让美丽的“壶口”彩虹跨过我们的头顶。我们拍了好多张，并都得到了我们满意的效果。
　　这一天，同在壶口观光游览的游客还真不少，我看到别的团队的女人们喜欢照“骑驴照”。在“壶口”的岸上，也就是“古河床”上有五六匹高大的驴，它们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锦鞍彩索、头戴大红花、身系紫金铃。它们各自的主人紧紧拉着它们的笼头，在那儿招徕游客照“骑驴照”。每骑上去照一次10元钱。驴主们还备有各式戏剧服装，租用1套1小时10元。我看到那些别的团队的男女游客，不少人租穿不同花式的戏剧服装，在那儿摆各种姿势，照各种花样的“壶口骑驴照”。我们广西团没有一人对这种“骑驴花样照”感兴趣，包括我在内。
　　“壶口”对岸是陕西省的地盘，我遥望过去，那里也是人头攒动，游客密麻一片，但在我的视野里，那边的人只有1厘米那么高，那边的人也在纷纷走动、手舞足蹈的样子，可就是一点儿说话声都听不到，就好像那是一群无声之人。望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上世纪初录制的无声电影一样。由此可见“壶口”这里河面之宽和四野之空旷了。
　　我们早就看到“壶口”岸边有一座人工垒砌的石头建筑，在那开阔的河岸，显得非常突兀。那建筑圆台形，高约两米，底径约10米，有点像一座军事设施的“地堡”，又像是一座古墓。初到“壶口”之时，虽然一眼就看见了它，但我们一心只想看瀑布，哪有心思去管它是什么呢。现在瀑布看过了，这才走过去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原来它是“龙洞”的顶盖。那“地堡”的侧面有个门，门边有碑文，我立即先将碑文拍下来，然后再仔细阅读那块碑，上面写着：
　　龙洞简介：龙洞又名观瀑洞，传说是大禹治水时所凿，洞深13.8米，洞底平台11.8平方米。顺螺旋阶梯而下，可到壶口底层，仰观壶口瀑布的雄姿，领略“黄河之水自天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真实意境，还可以欣赏到“龙水帘洞”、“长虹卧波”、“水底生烟”、“群龙掀浪”四大奇观胜景，正如游客所说：不下龙洞观瀑布，难识壶口真面目上；到壶口不下龙洞观瀑布，就等于没到壶口。黄河壶口管委会，2002年3月31日。
　　阅读碑文后我一切都明白了。只见“地堡”中心有个垂直向下的圆形通道，直径两米左右，有螺旋阶梯通到洞底。我和老伴顺着螺旋阶梯下去，走到半途，见有一扇简易铁门锁住，门边有张小桌子，桌上立块牌子，写着“票价20元”。桌边有两人守着，一人负责卖票，一人负责看门。卖票的对我们说：“凭票下洞哦，今天优惠价，每位10元哦。”我买两张票后，看门的拉开铁门，让我们下去。
　　到了洞底一看，下面原来是个“∠”即“角符号”形状的岩洞，岩洞顶上不断有水滴落下，岩洞地面是个平台，湿漉漉的。平台上挤满了人，大家都争相占据最佳的拍摄位置，对着“飞流直下”的大瀑布拍摄。岩洞的洞口对着河面敞开，汹涌澎湃的河水泛起满江的白沫，像棉海一样地从洞口下面咆哮奔驰而过。我在“龙洞”底下仰观瀑布，只见那无量洪波从云端里倾泻下来，真如玉山崩倒一般，磅礴四溅、狂野无比，气势宏伟壮观。瀑布之水跌落谷底之时，瞬间化为汹涌翻滚的银波玉浪，夹带着自生的风从脚下呼啸奔腾而去，情景惊心动魄。我在那里亲身体会到“黄河之水天上来；千里黄河一壶收；无风要起三尺浪，有风浪头百丈高”的非凡景象，心中激动不已。我在那儿流连了十多分钟，只见下来的游客越来越多，场地已成拥挤，又见临水的栏杆简易而单薄，只怕万一发生安全事故。这时我忽然想起50年前我读小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说的是有个古人“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死在心”，我立即叫老伴跟着一同爬上旋梯，回到岸上去。
　　我们刚到岸上小息一会儿，这时是上午9点34分，上车时间又要到了，我们陆续离开河边，向坡上的出口走去。出了出口，再乘小公交，回到了那个大型停车场。
　　9点52分，大家都回来齐了，王导就叫上车。10点05分，汽车开离“壶口”。王导在车上说：“我们的下一个景点是运城市郊的解州关帝庙。我们从这里到运城，要开4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我们的车将原路返回，经吉县县城再回到‘大运高速’，然后往南开去、过襄汾，再到运城。我们将在‘大运高速’上的服务区吃午饭，午饭大家自行解决。”
　　我在汽车上，一刻不停地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所看到的都是重重叠叠的土山，山上极少有树，暴露出来的都是黄土。极少看到溪涧河流，池塘都极少，更谈不上湖泊了。所看到的一条条沟壑，那都是干枯的。我也看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平原，地里大多是小麦和枣树。
　　11点28分，我们的汽车开进了一片大山区，汽车在一座座土山中曲折穿行，这一带树木比较多些。我看到每隔一公里左右就见一块牌子或一块大石，上面都写着“欢迎到云丘山风景区游玩”的广告，我才知道这一带叫“云丘山”。我觉这里的自然风光，比起广西来要差多了。因为山的形状几乎都是一个样——馒头形；花草树木的种类也不多；石头也基本是方块的，没有南方石头的奇形怪状。
　　汽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就拐进了路边的一个服务区停下了。这时王导说：“这里是襄汾服务区，现在是12点14分，我们在这里吃午饭，米饭、馒头、面条都会有，吃什么大家各自选择。我们在这停车40分钟，保证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吃饭，1点准时上车，还要开1个多钟头才到下个景点的。”
　　我们下车后，就看到服务区里有一排长长的房子，房顶上都写着大而醒目的招牌：“襄汾服务区”、“洗手间”、“超市”、“餐厅”等等。我们的队友在服务区那排商店里转悠来转悠去，总不见谁在哪里坐下来吃东西，我估计他们一定是找不到合适自己口味的或是嫌价格太贵了。我和老伴也学着他们走走看看，我见那里有个饭店，是有米饭和各种时菜小炒，但一看价格都很贵，而且那儿有二三十人在坐空桌等着饭菜呢。我和老伴觉得没有必要在那排队等待，又不是非要吃到米饭和炒菜不可的。于是，我们转到另一家餐馆去看看，可是这家餐馆都是卖小食，即所谓的各种特色小吃，没有米粉、面条、包子之类的主食。老伴说，再到另一摊去看看，果然靠近走廊有一摊卖汤面的，但光顾的客人很少。我看到摊主在给顾客打面条，也就是普普通通的2两一碗牛肉汤面，其中有几粒牛肉丁。那顾客问，多少钱一碗，答道，20元。那顾客面无悦色，不声不响地端起面碗找位子吃去了。我想，像这样一碗面条，在南宁市不过5元钱，大不了也就7、8元，就算在火车站里也只是12元左右，哪有那么贵的呢？这里不过是间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又是麦产大省、牧羊养牛之地，干吗一碗牛肉面就那么贵的呢？我问老伴，吃不吃呢？老伴答道，不吃吃什么呢？每人买一碗吧，再不吃时间就过了。于是，我们就在那里买了两碗牛肉面。
　　12点56分，我们又上了车，向运城方向开去。中午了，又刚吃过午餐，大家都觉得困倦，就都静静地闭目养神，有的还打起鼾来了。车时静悄悄的，只有发动机均匀的轰鸣声，车窗外，阳光明晃晃地照亮田野中的一切，路树的阴影一下一下掠过车窗，使得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频频地变化着。过了一阵子，醒过来的一位女队友，大概是闪动的光线使她生烦了，她站了起来，猛地拉了一下窗帘，车内“吱”的响起一个单调的声音，然后重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