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蓝苹果 第四章 十七 自杀

　　青苹果蓝苹果
　　
　　第四章
　　
　　十七自杀
　　
　　很有必要和光涛谈谈。吻别了如姐，在回校的途中我这样想。光涛是真爱如姐吗？他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如姐和孩子？财富和蛮妻？他是软弱的，他根本不能勇敢地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拨通他的号码，对方提示：关机。看看时间，11点45，我哑然失笑，在这个时间段，他断然不敢开机的。这件事惦记在心，所以，第二天9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此时，他应该坐在公司里，暂时摆脱了控制。
　　“你好，我是阿华。”
　　“阿华？什么事？”
　　“你说呢？”
　　对方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叹。
　　“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可我，我……”
　　我知道他的苦衷，自从他的妻子知道了关于光涛和如姐的故事后，他的时间被妻子掐得严而准，几点上班，几点就餐，几点归家，误差只准保持在十分钟之内，遇有大小事必须提前请假。
　　“我到你公司。现在！”
　　挂了电话，直奔他的公司。　　
　　“请问，找谁？”
　　公司前台那靓丽的女生换成了一位帅哥。这估计也是蛮妻的杰作。
　　“你们老总。”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总现在忙，不见客。”
　　帅哥伸手想拦住我。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里间走。
　　“先生，先生！你有预约吗？”
　　“有，刚约！”
　　帅哥马上拨通电话，看得出，是在请示。
　　“对不起，先生，里面请。”
　　帅哥弯腰示意我进去。
　　这个男人眼窝深陷，见我进去了，他一边站起来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贵客登门，蓬荜生辉。请坐.”
　　“别发酸，找你有事。”
　　“为雅如？”
　　“是。”
　　不想和他多啰嗦，我挺立在光涛办公桌前，他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请做出最后选择！”
　　我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选择？”
　　“如姐？蛮妻？”
　　他还是挠挠头，一副怂样。
　　“请自重，从今天开始，现在！再不准去打扰如姐！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我的光大律师！”
　　“你——你——”
　　朝他晃晃拳头，丢下这句话，我摔门而出，身后投来十几道疑惑的目光。　　
　　雅如双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肚皮，一脸的幸福，她喃喃着：“宝贝，快长大。千万别像光涛，要像阿华……”想到这，一丝忧虑还是掠过心头。
　　阿华，现在在干什么？光涛，又会如何？轻叹口气，倒在床上。阿华的青春的气息挺拔的背影浮现眼前……
　　“啊——啊——饶了我，饶了我，不是我，不是我——”
　　夜半时分，雅如做了一个噩梦：她拼命地叫，拼命地跑，无边的黑包围着她，无边的荒野流萤如鬼火，一闪一闪，时明时暗，赤着脚，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趔趄着，大风起兮，荒草丛中似乎隐藏着妖孽。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母夜叉张开双手拖着红红的舌头，紧紧追过来，雅如朝左，她也奔向走边，雅如向右，她如影随形。惊惶中，雅如跌倒了，洁白的睡衣溅满污泥，大腿和脚踝划出一道道疤痕也感觉不到疼痛，披头散发者两只眼深陷下去，并没有眼珠，她一步步逼近……连连号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惊恐中，雅如死死护住腹部，双脚用力蹬着，挣扎着往后挪动……
　　睁眼处，一束百合含笑看她，于是，想起阿华，顿时感到了温暖。起来喝了口白开水，酝酿一下情绪，雅如渐渐安静下来。　　
　　而这个夜晚对于光涛来说，是恐怖的一夜。
　　愈走进家门，愈感到压抑，这个家，毫无温暖可言，下班回家，没有香喷喷的饭菜，没有妻子热情的飞吻，迎接他的是无数次重复的审讯。
　　“怎么现在才回家？晚了五分钟？老实交代，路上碰见谁了？今天的零花钱还有吗？我饿了，快做饭——”
　　真不想走进家门。
　　光涛慢吞吞地掏出钥匙，很不情愿地把钥匙塞进锁孔……
　　咦，今天出奇的安静？光涛的心一抖，这意味着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了。咦，灯也没开？他想象着，母夜叉正躺在沙发上，高翘二郎腿，朝他冷笑……
　　灯开后，客厅上也不见她。
　　人呢？出去泡舞厅了？正好，可以安静一会了。他暗暗称喜，随手把西服丢在沙发上，解开衬衫最上一颗纽扣……
　　不对！即使是去跳舞她也要等我一起去呀？啊？水？血？哪里来的血？他一个鱼跃跳起身。
　　“妈——呀——”
　　母夜叉！母夜叉倒在浴缸中，一只手斜搭在浴缸边，鲜血一地……
　　怎么办？怎么办？
　　光涛转身想跑，脚下软绵绵的。伸手探探母夜叉的鼻孔，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他颤抖着捏着母夜叉的左手，她是割脉自杀？在浴缸里找到一把水果刀。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光涛脑袋里一直嗡嗡地响个不停，他懵了，他只记得戴上手铐，被押上警车……
　　“光涛的女人自杀？”
　　看到晨报时，我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看，千真万确：XX城市首富XX先生的爱女，陈光涛先生的爱妻昨晚割脉自杀，排除他杀，死因不明，正在调查……
　　这好蹊跷呀。
　　我有点担心，怕这事会牵扯到如姐。
　　到底要不要告诉如姐？正烦时，出气筒包打听来了。
　　他咋呼着，老远就喊着：“新闻！新闻！号外！号外！”
　　我紧皱眉头，没有理睬他。
　　“知道了？”
　　我没有回答。
　　“知道了。”
　　包打听拣起我丢在地上的晨报，默默地挨着我坐下。
　　“起来——”
　　我吼着，吓得他坐倒在地。
　　“吃错药了？死的又不是……”
　　我一瞪眼，吓得他伸手把嘴巴捂住。
　　“我知道了，老大为班头担心。”
　　他讨好似的凑到我跟前。
　　“是。”
　　“那，我去找伟哥他们。”
　　手一摆，老包一溜烟跑了。
　　不多久，伟哥、王静等都来了，老包一手叉腰，累得气喘吁吁。
　　大家围在我周围，没人说话。
　　“大家说，我要把这事告诉班头吗？”
　　“什么事？”
　　伟哥今天消息不灵通，老包或许刚才跑得太急，也没有告诉伟哥什么。
　　“是，诺，你看，晨报。”
　　老包指指地上的晨报。
　　“我觉得，要告诉班头，她迟早会知道的。”
　　“是的，早点知道早点有个心里准备。”
　　王静插话了。
　　我扭头就走。
　　“喂，我们呢？”
　　老包喊着。
　　“停！”
　　我没有带大家一起去，我觉得还是我和如姐先商量一下。　　
　　给了如姐一个吻，吻着她前额。
　　“华，现在喜欢突然袭击哦。”
　　我点点头，想笑，笑不出来。
　　“华，昨晚，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如姐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噩梦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我，她依在我怀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花，乌亮的眼珠里透着惊慌。
　　“要是你陪伴在我身边该多好，我就不那么感到恐怖了。华，你不知道，无边的黑夜无边的荒野……我……我……”
　　“好了，别怕，一场梦罢了。”
　　我的话到嘴边又吞进肚了，我怎么能忍心告诉如姐呢？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但，又能瞒住她吗？何况，假如警察真的找上门呢？
　　“如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好事？说！快说呀！”
　　如姐催促着，一把搂住我的颈。
　　“你这小坏蛋，就想吊我胃口，什么令我开心的事呀，本小姐洗耳恭听。”
　　“是……你首先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不可惊慌。”
　　“好，我答应你，反正有你在身边。”
　　“谢谢，是，光涛，光涛的女人，自杀了。”
　　“什么？自杀？谁？光涛的女人？啊，是那个……”
　　如姐倒吸一口凉气，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
　　“真的？”
　　“真的。”
　　“自杀？”
　　“自杀。”
　　“那，光，光涛呢？”
　　“不知道。”
　　我沉吟了片刻。
　　“要不，我叫老包他们去打听……”
　　“我来了——”
　　门外，玻璃口，老包的小脑袋冒出来了。
　　王静他们都来了。
　　“什么情况？”
　　我问老包，如姐也把头扭向老包，期待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
　　“初步排除了光涛的嫌疑，但，与他脱不了干系……”
　　老包这时候还不忘表现自己，一副大侦探的样子，踱着方步，一手反背身后，一手摸着尖尖的下巴。
　　“去！”
　　伟哥一脚踹到他屁股，老包嗷嗷着，停住了方步。
　　“人们猜测，三角恋。光涛很快会身败名裂，很快会被赶出家门，很快……”
　　“不要乱说！”
　　王静及时阻止了老包。
　　老包耸耸肩，眨眨眼，意思在说：“我又错了？”
　　“嗨——”
　　如姐长叹着。
　　“到底是和我有关系的。”
　　“别内疚，我们做我们该做的。”
　　“是呀，我们没错。”
　　“班头，我们站在一起！”　　
　　这几天，我留在医院。
　　光涛的女人自杀后第三天，有两位警察来了，调查了情况，做了笔录，如姐和我的人证物证具佳，我们与此事没有直接瓜葛。如姐却依然是郁郁寡欢。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变着方法逗她开心，均无效。
　　“笑，来，笑一个。”
　　讲笑话，没用。
　　轻轻挠挠她腋窝，她讨饶。
　　“求你了，华，别挠。”
　　我只好作罢。
　　如姐还在自责，她的内心在忏悔，甚至，她在担心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