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蓝苹果 38

　　七格斗
　　“妈的，走！”
　　大个子今晚哪根筋不对劲，固执起来了。
　　他摔下冰鞋，追了出去。
　　我们接二连三地追了出去。
　　“你看，你看。”
　　大个子似乎很气愤呢，人家勾肩搭背关你鸟事？
　　他就是个拧脾气。
　　“站住！站住！”
　　他加快速度，冲上去。
　　美女回过头，一脸的莫名其妙，黑眼睛扑闪着。
　　“想干什么？！”
　　帅哥很不客气地问。
　　“不要走！”
　　“哪里得罪你了？”
　　“是！”
　　“是？！我看你欠揍！”
　　帅哥身手敏捷，后退一步，半蹲，拉开架势，来了个左钩拳。
　　“哎呀！”
　　大个子右脸中招，他没有退缩，双风掼耳，抡起大手劈面扇去。
　　低头，缩脖，帅哥闪过，扫堂腿！
　　大个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们随后赶到，伟哥一晃肩，站到大个子前面，伸手就去抓对方衣领……
　　好汉不敌人多，见我们一伙子壮汉横眉怒目，一个狠似一个，帅哥转身站住不动。
　　“龙哥，跑呀！跑——”
　　美女怔住了半晌，忽然尖叫着。
　　帅哥刚开始还不想在美女面前临阵逃跑，但，眼看我们五个虎视眈眈，咬牙，跺脚，转身就跑……
　　“想跑？！”
　　“追！”
　　我们豺狼般追上去。
　　路边，高大的梧桐洒落点点月光，几个行人见得这般情景，靠在一边张望。眼见我们马上要追到了，帅哥纵身跳起，伸手掰断一根梧桐树枝。
　　“来！谁不怕死？上来！”
　　他不再跑了，双手紧紧握住树枝……
　　我们一步步逼近，大个子、伟哥也跳起来，掰下树枝。他俩一左一右，夹攻上去。
　　“乓——”
　　树枝相碰，大个子手中的树枝被磕飞，斜斜地飞到人行道上。
　　伟哥就地一扫，扫到了帅哥脚边，帅哥瞅准了，猛地抬脚，踩住……
　　伟哥狠命夺着，纹丝不动。
　　飞步上前，我低着头，趁机一把抱住帅哥。老公冲上来了。我们七手八脚，按倒帅哥。
　　“打！”
　　好一番拳打脚踢。
　　帅哥一声不吭，双手护头……
　　“住手！住手！”
　　美女香汗淋漓，老远就喊着。
　　“流氓！流氓！我报警了——”
　　眼看她真的掏出了BB机，我碰了一下大个子。
　　大个子使命按住帅哥胳膊。
　　“兄弟，以后低调点，哦，低调。”
　　“撤！”
　　我们一哄而散。
　　
　　真是奇耻大辱，我们五个人，才制服对方赤手空拳呀，亏了老包，回到宿舍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如何神勇。丢人丢到家呀。
　　天刚亮，大个子告别了，回部队。他和伟哥还真是相见恨晚，一副依依不舍惺惺相惜的样子。
　　
　　保安处来通知，找我和伟哥。
　　“不会有事吧？”
　　“难说。”
　　“那怎么办？”
　　“看看再说。”
　　保卫处处长亲自接见我们。
　　矮胖的处长一脸严肃。
　　“你们昨晚没出去闹事吧？”
　　“昨晚？没呀。”
　　“我们昨晚在宿舍，没出校门。”
　　“真的？”
　　“不信，您去问门卫。”
　　“没出去就好。”
　　“昨晚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我试探着问。
　　“不是，学校没什么。是……”
　　处长迟疑了一下。
　　“我透露一点，你们要保密，注意，也可以帮我暗中打听一下……”
　　“昨晚市武警中队一教官被人打了……”
　　“教官？在哪？谁那么大胆？”
　　“溜冰场，XX大道……”
　　真的不凑巧，我们昨晚遇见这样一个扎手人物呀。
　　原来如此？
　　伟哥还是显得目光游移，他很不自在了。
　　“没事，万一，我们就跑！”
　　“跑？”
　　“只有跑呀，你想被他抓住呀？”
　　“那，老包呢？”
　　“他们，是从犯，大个子和我们俩是主犯……”
　　老包也吓坏了，一直在颤抖着。
　　“怎，怎办呢？”
　　“这样吧，我们赶紧写请假条，走为上……”
　　“幸亏昨晚是翻墙走的。”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每个人回自己的家。呆段时间再回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有同学惊惶地跑到宿舍。
　　“什么大事？”
　　“好几辆车，上面都是武警，还带着枪，在我们学校大门口……”
　　同学惊魂未定，一边说，一边拍着胸。
　　“来得好快！”
　　“谁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上这一警官？”
　　这样想着，我们几个，赶紧绕到后院……
　　
　　
　　隔壁没不透风的墙。
　　这事情到底是被查清楚了，我们几个必须认罪，但，大个子被保护起来了。
　　黄老师来电话，催我们回校。
　　“没什么，天塌不了，回来，把事情解决了。”
　　在黄老师面前，我觉得自己言行不一。
　　“也别担心了，来，吃，水果，压压惊。”
　　她递给我一个苹果。
　　“你们是大胆，连武警教官的女人都敢泡……”
　　黄老师忽然嫣然一笑，笑得我极不自在。
　　“不，不是……”
　　“人家开出了条件，要么开除你们，还要报警，到公安局备案，要么，私了，赔偿一切损失……”
　　“什么损失？”
　　老包笨得可爱，还在问。
　　“医药费，营养费……”
　　“多少？”
　　“一万三。”
　　“这，明显宰人呀。”
　　伟哥呼的一下站起来。
　　“你宁愿退学吗？这条件还是我和他讨价还价的。”
　　“哼，狮子大张口。”
　　“还说呢？你说，一个堂堂武警教官被几个大学生给打了，他舒服吗？”
　　黄老师快生气了。
　　我拿开嘴边的苹果，碰碰伟哥。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警官的女朋友是我同学，同学——明白吗？是她帮我说情，才……”
　　“谢谢老师，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这句话，是出自我的内心。
　　“大家知道就好，总之，你们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我也有失职之处，有管理不严之责……”
　　老师还说了些什么，我不太记得，当时，脑子就是乱成一团。
　　家里来人了，父亲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愿意再见到我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来的是我的姐夫，他还带了五千元钱……
　　
　　八水货
　　“阿迪达斯？”
　　“李宁？！”
　　包打听眼尖，看到伟哥一身崭新的服装和球鞋，嚷起来了。
　　“有派头。”
　　“哈哈，你们都被我蒙了——”
　　“蒙了？”
　　“是呀，这都是假冒伪劣。”
　　“不是正品？”
　　
　　“我穿得起吗？这是水货！”
　　“水货？哪来的？”
　　“我也要！”
　　“真要？”
　　“真的。”
　　“好，跟我走！”
　　伟哥边走边介绍，这行头，鞋子才五十元。
　　“看不出吧？”
　　“简直以假乱真。”
　　“我认识一造假厂家，要不，我们？”
　　“恩，好主意，我们去看看。”
　　李宁专卖，进去后，各色球鞋服装应有尽有。一位女售货员笑着迎上来。
　　“各位需要什么，自己看。”
　　“我找你们老板。”
　　“老板，有人找。”
　　一位戴眼镜的中年汉子从里间走出来。
　　“哦，你好，你好，伟哥。”
　　伟哥和他握手，看样子，他们很熟悉了。
　　“我这几位兄弟要买鞋。”
　　“原装还是……”
　　“你说呢？”
　　“知道，知道。”
　　老板会心一笑。走到里面……
　　“老板，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说吧。”
　　“就是，我们，我们想到你这买一批货，给我们便宜点。”
　　“可以。”
　　“话说在前头，买光了，我们提成，买不了，退还。”
　　“也不是不行，不过，要交押金，最主要的是，万一工商查到，可千万不可……”
　　“那你放心，我们办事！”
　　“那，先试试。”
　　
　　接到第一批货，我们很小心。
　　我们把鞋子装在大号背包里，分散行动。
　　车站，街市僻静处，立交桥下……
　　见到行人就主动靠拢。
　　“请问，名牌，正品，价格便宜……”
　　把包拉链打开，露出鞋子，招徕着顾客。
　　一天下来，也有几位贪便宜爱虚荣的人买走了几双。
　　当然，买水货的主要人还是和我们一样的学生，那就到学校的门口吧。也可以混进宿舍去……
　　自从有了活干，我们忙多了，逃学出去，半夜回校，一起盘算盘算收成……
　　有一次，被工商追得好凶。
　　眼看着在公交候车处，我的一个猎物要上钩了，走来两位工商纠察队员。
　　“干什么？走开！”
　　“不准卖假冒伪劣！”
　　我拔腿就跑，这一跑就麻烦了，他们跟着就追。还一边追一边喊：“停下——给我停下——”
　　包，紧紧地抓在手里，我的拿手好戏——长跑派上用场了。
　　穿马路，过天桥，拐一个弯，望望后面，没人了……
　　这天晚上，我警告大家：提高警惕，千万别被抓！
　　“看样子，早晨还是要多练；练长跑了。”
　　老包笑呵呵地说。
　　“就是嘛。我得以逃脱，全靠会跑。”
　　“嘿，怎么你们就没遇见工商？”
　　“没呀。”
　　我转向伟哥。
　　“没办法，人品。”
　　伟哥耸肩，给我一个白眼。
　　“告诉你们，我们还要学一招。”
　　伟哥故弄玄虚。
　　“逃票！”
　　“什么票？”
　　“火车票！公交票。”
　　“对呀。不过，公交就那么点钱，免了吧。”
　　“我们不是半票吗？”
　　“笨！一分钱不花不更好吗？”
　　“不道德。”
　　“有什么道德不道德？铁道部民航局那个贪，你知道吗？”
　　我们都不说话了。
　　“来，教教我们。”
　　我打破沉默。
　　“怎么教？要实战经验。”
　　“那，找机会试试？”
　　“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