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蓝苹果 36

　　青苹果蓝苹果
　　
　　第四章
　　
　　三入学
　　“考上了？”
　　阿胖掩饰不住兴奋，我似乎看到他朝我挤眉弄眼的滑稽样。
　　电话是我打给师傅的，师傅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他要我亲口把好消息告诉给汪哥和阿胖。
　　“师哥……”
　　阿胖忽然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
　　“云，云她……”
　　“她？怎么了？”
　　“死了……”
　　我正要仔细询问，BB机被师傅一把夺走，隐隐传来师傅的斥骂：“就你嘴长……”
　　云，死了？为什么？怎么死的？
　　一个花就这样凋零？
　　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一块电子表，表壳上有云的相片：笑脸如花，大红苹果洁白牙……打开，合上，打开，合上……
　　这个造型是我设计的。
　　在拒绝了云的要求后，我还是去找了她一次，我向她索要美人照。
　　云依在我肩头，幽幽地说：“我还没照过相呢？”
　　“那，现在去？”
　　老板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我冷冷地说：“看什么看？不就照张相？
　　别往那里想。”
　　“去吧。”
　　云就被我珍藏着，随身携带……
　　可是，她竟然……
　　与我有关吗？
　　惶恐着，失魂落魄地独自游荡……
　　那条河总是不知疲倦地唱着歌，走过春夏，永远欢乐。
　　歪脖子柳树还在，只是老了很多，疤疥满身，但，长长的枝条还在水面起伏，随着水流，漾起，落下……
　　在那块圆溜光滑的大石上，默默坐下……
　　摩挲着表，把相片取出来，撕成碎片，掷向空中……纷纷的蝶飞舞着，随水而流……
　　我想擦去记忆吗？我想逃避自己吗？我到底想干什么？
　　水中，云笑着对我招手，云好象有什么要对我说，没有丁点忧愁，伸出手，拥抱她，云却悄然隐去。
　　琳达来了，依然灿烂如夏花，可是，她猛地呜呜地哭起来，背对着我……
　　红呢？红惆怅如莲，站在彼岸，静静看我……
　　几张脸不停地变换，我抓不住任何一个，我高喊着，纵身，跳进水里……
　　“出来！出来！”
　　水花四溅，抓住这个，那个消失不见，抓住那个，这个了无影踪。我筋疲力尽，无力地瘫倒水面……
　　
　　上学前，父母张罗着几桌酒席，我没有多少欢乐。说穿了，这只是为凑齐学费的手段之一。东家借点，银行贷点，应该没大问题了。
　　我考取的是本省的某联合大学，英语系。没有答应父亲送我，我一个人完全可以。
　　学校很大，环境不错，布局和高中差不多，就是人多点，全校师生一万三千人。现在这些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要有教室、宿舍、食堂……我还打算过三点一线的日子，枯燥但充实。
　　但，现实并非如我所愿，进了学校，没有几人看书了，无故迟到缺课，请人抄一下笔记……
　　老师们匆匆而来，在下课铃声里夹着教本急急离开……
　　
　　班主任黄老师身材高挑苗条，齐腰长发，浅紫色蝙蝠衫，牛崽长裤，青春靓丽，时髦而不娇艳，大方而不做作，全班有和低呼。
　　男生瞪大眼，女生自形惭愧……
　　我也是心头一动，庆幸遇见一位美女老班呀。
　　第一次班会课，黄老师要大家自荐，担任班干部……
　　她轻启朱唇，果然吐字清晰，如泉水叮当，清醇透彻。
　　“我们都是成人，相信深知担任班干，既可以锻炼自己，有在为他人服务……”
　　“我们不需要像小时玩过家家，一人发一张纸条写上自荐职位吧？”
　　老师扑哧一笑，我们哄堂大笑。
　　“下面，我自作主张，我喊一个职务，大家自己举手！”
　　老师话锋一转，收起微笑，变得严厉了。
　　“有三斧头。”
　　我暗想。
　　“班长！”
　　环顾四周，我发现，还没有人自觉呢？
　　这些笨蛋，当了班长，不就可以和老班多亲近了吗？
　　我迅速地举起手。
　　“好，我认识你，李华，某县重点高中的才子帅哥，要不你来个自我介绍？”
　　老师的笑容有很大的诱惑力。
　　不妨来来点幽默。
　　“鄙人乃一山村野夫，无欲无求，放羊，看牛，自娱自乐，天生一副破锣嗓，不能文，不会舞，但，一颗红心向着党，为大家服务是出自真诚的……”
　　“好！说得好！”
　　有人起哄，尖叫着，拍起掌。回头看时，才发现，这掌声不知是奚落我还是嘲讽了他。
　　我注意到，这位同学来自山东，剑眉怒目，高大威武，很有派头。
　　“说得真的很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李华！”
　　黄老师鼓掌了，下面掌声雷动。
　　“或许，大家互相之间还不了解，我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李华同学，机智，勇敢，冷静这些词形容他不为过。他，仅复读了一学期，入校时，语文英语均是我校第一名……在高中，一直担任校学生会主席，兼本班班长，爱好文学，有作品发表的地市级报刊，善中长跑……”
　　“我相信，李华会是一位称职的班干。”
　　大家都在关注我了，一道道目光有怀疑，有期待，有好奇……
　　“成绩代表过去，那算什么？谁没有曾经的辉煌呀？”
　　山东大汉抗议了。
　　众人的目光转移了方向。
　　“李伟，不错，你也相当优秀。敢作敢为，摔交举重冠军，体育健将，我个人想邀请你担任……”
　　“我才不呢——”
　　李伟傲然地昂起头，冷哼了一声。
　　“有能力，不展示，是为糟蹋！”
　　黄老师似乎生气了，走到李伟的身边。
　　“要不，爹娘生你这臭皮囊有什么用？”
　　厉害！
　　我由衷佩服黄老师的气势如虹的魄力，要想征服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佼佼者，必须有真才实料，而且，要讲究战略战术。
　　黄老师还有一点我很佩服，班级里大多人她一眼就报出名字。
　　接下来，有几位女生自荐……
　　“下面我宣布，班长：李华；学习委：王静；体育委：李伟……试用期，一个月！”
　　班头自然成为入学初期，我们的讨论焦点……
　　“琳达？对，琳达的影子。”
　　我为自己这一发现暗自摇头，我还真是有点神经质，遇见美女就善于联想，一想就想到我曾经的女友。
　　
　　四首战
　　
　　“来，都有了，路透社消息，老班单身！”
　　“不会吧？”
　　“千真万确！”
　　班里的包打听，包庆在宿舍里咋呼着。
　　我们宿舍四个壮汉都停下手里的活。
　　我注意到，伟哥神色凝重，嘴角轻微扯动。
　　“你真为包公丢脸！”
　　伟哥蹭地一下站起，冲包庆吼了一句。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多下流呀，专门打听人家隐私……”
　　“隐私？笑话，这有什么？”
　　“班长，你说。”
　　“没什么的，不就是说笑吗？”
　　另一位室友开口了。
　　“没什么？！你们这样是不尊敬老班！”
　　伟哥近乎咆哮了。
　　“哦？那，你很尊敬她？上次班会……”
　　“闭嘴！”
　　伟哥匡当一下甩门而出。
　　“有病！”
　　包庆耸耸肩。
　　“窈窕淑女……”
　　“哦——哦——”
　　包庆恍然大悟。
　　
　　“二李，来一下。”
　　黄班头招呼我和李伟。
　　“你们二人是本家，要精诚团结哦。”
　　是呀？恰恰我就没注意到这点呢，我们都是李姓，而且都是单名一个字。我华他伟。
　　我又想笑了，但必须忍住，因为，他叫伟……
　　“这次，军训后，大一有个检测，你们给我准备好，力争团体第一。”
　　“没问题！”
　　伟哥挺胸，站到我前面。
　　“相信你们！”
　　临时班委会召开，会议由我主持，简单地把班头的意思介绍一下，我问伟哥：“你谈谈想法？”
　　“只有等测试项目下来。”
　　“对，我们可以先来个挑战赛。”
　　王静开口就是深思熟虑，一语中的。
　　“好主意！”
　　“那，项目交给包打听如何？这鬼头有办法。”
　　我提议。
　　“我同意！”
　　王静和文娱委何小玲表决了。
　　
　　包打听不负众望，从教官那里打听到了比赛项目：队列操练、单杠、俯卧撑等五项，男女各五人，除队列外，每人限报两项。
　　说干就干，我们积极进行地下活动，利用体育课等，逐一淘汰。
　　把短袖上卷到，伟哥来了个健美表演，那隆起的肌腱，引起女生的惊呼与艳羡。
　　“哇！好棒——”
　　根本不用跳，他双手抓住单杠，一、二、三……
　　一百个？！
　　再次响起欢呼。
　　他意犹未尽，单手扶杠，一个腾挪，双手撑杠，来了个倒立……
　　“伟哥！伟哥！”
　　对于这称呼，李伟倒不是很在意，翻身下杠，单手撑地？
　　一、二、三……
　　又是一百个？
　　“我的天——”
　　“人才呀，人才！”
　　伟哥似乎憋着一口气，浑身有用不完的力，虽然大汗淋漓。
　　他要独占鏊头？
　　他竟然事先准备了一块黄砖。
　　“下面，来个劲暴的，单掌开砖！”
　　“嗨！”
　　一块黄砖断为两截。
　　“是真的吗？”
　　有人提出看法。
　　“大家来检查检查。”
　　伟哥今天威风八面，他拿着黄砖像街头卖艺者走了一圈。
　　伟哥成了焦点了，大出风头。
　　他是在向我示威吗？
　　还是别有用心？
　　既生喻，何生亮？
　　哦，不，我没有这意思，常言一山不容二虎，我就要打破这说法。
　　本来，像伟哥这壮实的身子我没有，但，我的单杠俯卧撑是可以和他比拼，为了班级荣誉，我还是要上的。
　　相比而言，我在单杠上更显轻灵，但，我没有坚持到一百下，俯卧撑，我也是双手去完成的，这场别人觉察不到的战争，我是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