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归

　　如鹅毛般的雪零零散散的下着，冷冽的风吹过脸颊，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徐蔚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直窜进身体里。拢紧袖口的衣衫，吸了口沾着冰冷湿气的空气，徐蔚搓了搓手，呼出一大口热气，拖着行李箱走在回程的路上。
　　“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徐蔚的身后传来，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和轮子的划痕向前延伸而去。
　　行至楼下，看着门上已经褪色的春联，她还记得这还是当初她和严峻一切贴的，就像他们之间的爱情，只剩下褪色的破败，鼻子有点酸涩，差点让她落下泪来。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性骄纵让父母操碎心的小姑娘了，直到走入社会，工作后才知道当初的她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徐蔚，你还太小，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回去吧！”
　　“严峻，我知道，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那你的父母呢？”
　　“我喜欢你，关我父母什么事？”
　　“徐蔚，你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们不合适。”
　　……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啊，严老师外表看着挺阳光帅气的，没想到私下里那么龌龊，居然勾引自己的女学生。”
　　“半斤八两，纵然那个严老师畜生，那个叫徐蔚的女生也干净不到哪去，小小年纪学人早恋不好，还和自己的老师搞到一起，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不堪呢。”
　　……
　　“徐蔚，一定是她勾引的严老师！她肯定是看严老师年轻帅气，死皮赖脸扒上严老师的！”
　　“真看不出来呀，徐蔚平时看着挺老实清纯的，居然背地里勾搭严老师。”
　　……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长的也漂亮，你就放过我儿子吧！凭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男的找不到，求你别来祸害我儿子行吗？他还年轻，你不能毁了他！”
　　“阿姨，我……”她是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但都不是他呀。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难道爱他就是看着他被你毁了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她看着严伯母气的摔门而出。她说的她都明白，但就是放不开手。她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的喜欢爱着一个人。
　　……
　　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峻总是说自己幼稚，他们不合适了。
　　当时她和严峻的事在桐岐中学闹得满城风雨，连校长亲自出面都没能把事情压下去。最后以严峻被学校辞退，她被退学告终。
　　年少时的爱慕是那么的炙热，不管不顾，灼伤自己也灼伤他人。她还记得当时父母去学校失望的看着她的双眸，也记得自己死不放手落下的眼泪。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严峻永远只是她年轻时候的少女梦，回忆的时候带点苦涩夹点甜蜜。
　　她也曾怨恨过严峻在他们爱情的道路上没有坚持到最后，怨恨过严峻的绝情，毕竟她是那么炙热的爱着他。他也说过他会保护爱护她一辈子。
　　A市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为了躲避关于严峻的回忆，她一走就是五年。再次回到A市她才发现她是如此的怀念它，就像是一个找到家的孩子，有股令人心安的魔力。
　　“咔擦”一声，门开了。
　　这门真的打开了，钥匙还没换？
　　徐蔚有些迟疑的推门而入。
　　房间里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台边上放着一株泛黄的仙人球，清冷、衰败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隐约还能闻见淡淡地呛人的霉味。不难看出房间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曾经的欢歌笑语与现在的荒凉对比让徐蔚的心就像踩在细碎的玻璃上般，虽然伤口不大，却针扎般的疼痛。
　　沙发上那只灰白相间的企鹅型公仔凌乱的静静地躺在那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严峻那熟悉的淡淡地青草的香味。
　　徐蔚记得这只公仔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严峻送她的，还给了她这栋房子的惊喜。
　　她知道严峻终于对她上心了，也想和她过一辈子了。他们靠在沙发上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想象中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么的伤人。
　　“徐蔚，我们……分手吧。”
　　严峻说完转身离去了，连句解释都没有。这一切来得太快，让徐蔚猝不及防。
　　徐蔚愣愣地站在冷风中，泪就是那么静静地流淌。
　　她知道严峻放弃她了，在亲情和责任舆论上放弃她了。
　　严峻，既然你放弃了我，别后悔。
　　打磨的精致的六角星戒指，在阳光下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的光彩刺得她眼睛生疼。戒指还是崭新如初，然而送戒指的人却不在了。
　　手上的六角星戒指瞬间成了一种无言的讽刺，徐蔚恶狠狠的用力扯下，白皙的手指立马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但这点疼痛永远比不上心上的疼痛。收紧手里的戒指，挣扎几次想扔掉，最后还是败了，无力的把戒指珍视的擦了擦泛着莹光的戒指放进了口袋。
　　恍惚了一瞬，徐蔚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把它放到房间的角落边上，转身走进阳台。
　　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徐蔚用盆子放了一大盆水开始用抹布擦拭摆放在房间里的桌椅，阳台。随后又拖了几遍地。
　　几个小时后，徐蔚终于把房间打扫干净了，额角已经密布了些许细汗，呼吸有些急促，脸颊也冒着热气。
　　太久没运动，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
　　徐蔚不满的撇了撇嘴，脱下了穿在自己身上的厚厚的外套终于凉快了些许。
　　看着窗外闪着霓虹的街道，徐蔚才发觉原来天早就黑了。
　　19:45
　　难怪饿了，徐蔚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正打算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做饭。
　　突然手机响了。
　　“喂……”
　　“徐小蔚，你这小妮子回来了居然都不告诉姐姐我，要造反是不是？啊？要不是薛浩跟我提起你今天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瞒着我啊！”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怒吼声，徐蔚眼里闪过怀念。
　　沈静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一点都没变。
　　沈静是徐蔚的发小，明明她们同岁，总是在她面前以姐姐自居。虽然名字叫沈静，却和静完全扯不上边，完完全全一假小子，小辣椒。大概也只有薛浩才会受得了她。
　　想到沈静，徐蔚眼底闪过笑意，“沈静姐，我也是今天才到，忙着收拾房间，一时没有想起给你打电话。”
　　“麻痹，你骗鬼呢！打个电话花不了几个时间，别想姐轻易原谅你，哼！”
　　得，这还傲娇上了，薛浩那小子把沈静养的不错啊，瞧这脾气越来越大了。
　　“好好好，沈静姐，都是我的错，明天我坐庄，请你和薛浩搓一顿当赔罪好么？”
　　“行！你这妮子默不作声就跑了，一跑就是五年，你丫的活腻了是吧？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这年头两条腿的男人不难找，三条腿的男人到处跑，比严峻好的男人多的是，只有你才会看上严峻那小白脸……”
　　数落了一番严峻沈静又问了句，“徐小蔚，你告诉我，你现在回来是不是为了严峻？你敢说是，信不信姐分分钟弄死你！”
　　徐蔚被沈静一席话弄得哭笑不得，她回来就一定要是为了严峻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回A市是为了严峻？
　　“沈静姐，在外面漂泊那么多年，我也累了，想你们就回来了……”
　　徐蔚的声音有点苦涩，让电话那头的沈静一愣，“这就对了啊，去他妈的严峻！徐小蔚你想找什么男人没有，信不信姐给你来一打！”
　　“信信信，沈静姐，别，别，别，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别给我乱介绍啊！”
　　徐蔚连忙对电话里的沈静严肃的说道，她绝不怀疑，沈静会真的给她介绍一打优质男。想想沈静抓着她到处见男人的场景，徐蔚只觉得可怕。
　　她可记得，她还没喜欢严峻时，沈静拉着她去联谊的事，说什么再不恋爱我们就老了云云，妹的，她当初才高一，17岁，好么，老个球球啊！
　　“麻痹，徐小蔚，你老实告诉姐，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严峻那老男人？这都多少年了啊，你怎么光只长岁数不长脑子，能长点出息么！”
　　沈静是真的很铁不成钢啊，自己辛苦培养的小白菜就被猪拱了，拱了还算了，最后猪还嫌弃她的小白菜，小白菜还对猪恋恋不忘，每次想到这，沈静就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是个混混，找人去打一顿严峻确实挺容易的，但顾及到徐蔚，怕那小妮子因此恨上她，最后只得忍了。
　　‘老男人’？徐蔚闻言一囧。好吧，相比较她和沈静，严峻确实算老的，严峻比她大6岁，但还算不上老男人吧？
　　徐蔚嘴角抽搐了几下，“沈静姐，你放心，我早就看开了，其实当初的事也怨不了严峻……”
　　“徐小蔚！你到现在都还在为他开脱，你是不是傻呀！姐懒得管你了！”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就算没看到沈静的样子，徐蔚也知道沈静这次绝对气的不轻，无奈的低叹一声。
　　她知道沈静是为了她好，这些年也不缺少追求她的人，比严峻长得好的，比严峻有才干的也不少，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来电。
　　马丹！因为一个严峻，他妈的居然连爱情的火焰都燃不起了，每每想到这里徐蔚欲哭无泪。
　　她想她大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