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 蓝苹果 十七

第三章

第五节
演讲比赛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小灵通黄为像只猴子，钻进教室就蹦起来。
“大惊小怪，什么事？那么慌张？”
他的叫声把正在看书的同学们都吸引过来了。
“班级今晚举行即兴演讲，有奖——品——哦——”
他把“奖品”几个字拖得长长的。
“看把你美的？你能得吗？再说，有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呢？还奖品？”
胖子几句话把小黄的嘴巴塞住了。
小韩望望我，那意思，我知道，她在问：“你报名吗？”
我点点头。
但我很忐忑，我虽然那些废话水话假话空话会说点，要真上台，我怕我会丢人现眼呢。
管他？先报个名吧，实在不敢上台，弃权也可以的。
班里有好几位高手，一是写得一手好文章，二是非常活跃，有几位是学校团支部领导或者是学生会干部了。我，行吗？
吃过晚饭，感觉脑里乱糟糟的，一直在想着演讲的事吧，最主要的是，演讲到现在都没有暴露出到底是什么主题呢？这就是主持者的阳谋，特阴险。我咒骂着，一个人走到学校最后边，靠近山边有一个小水池，混浊的水中也有几朵莲花。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清华园”了。班主任就住在这池边一幢平房里。
坐在池边的石头上，想着心事……
“小华，怎在这里？快上自习了。”
班主任，那秃头的老古董捧着书，这么热的天，穿一件白色衬衫，还紧紧扣着脖子上那颗扣子。
“恩，知道，这就回。”
我跟在他身后。
“你报名了吗？”
“报了。”
“我们请语文老师做评委，还有六位同学是小评委……”
班主任叨唠着，我听我这些，更紧张了。
班里已布置好了，黑板上写着“演讲比赛”四个大字，一看就知道那是刘会作同学的拿手好戏，他爹娘帮他取了个好名字——会作。他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剪纸，能说会道呢。
我的几位哥们也来了，他们在另一个班，都是扩招生，只知道游手好闲，家里条件好，哪愿意读书呀，不过，说是来帮我捧场的，但今晚我是不愿意他们来的，难道来看我出丑吗？也不能赶他们走呀。
比赛题目有好几个，竟然要抽签，摸到什么题目就讲什么。那么，即使有小道消息的，最多只能准备一两个题目吧？我更加讨厌那几位筹划者了。
小韩也是评委？
是的，她坐在最前方一排，戴着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听说，演讲比赛要重视着装，要看你的表情，你的手是怎么放，你的声音，你感情的流露，还有你演讲的深度……要是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揣摩的，但现在是，仓促上阵呀。
第一位上台的就是我们班的文学大师，他已经在县报市报发表了好几篇散文诗歌了，而且，他是留级生。
“各位评委，各位同学，晚上好，我演讲的题目是：我是中国人。”
他那胖胖的脸带着微笑，怎就一点不紧张呢？
他左手拿着一本杂志（是〈读者〉？），卷成筒子（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装束？），开始演讲了。
“我，是中国人，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我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
他讲的很有气势，古今中外引经据典，大谈特谈爱国，台下是一片掌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忽而高高举起拳头，振臂高呼，忽而声音低沉，作痛苦状。最后一个经典动作：伸得笔直的右手指向苍穹。
他肯定是高分，主题鲜明，有紧密结合爱国实际。
我怯怯地上台了。
怎我的题目是——小小的我？
小小的我？抽到题目后，五分钟的思考时间。来不及细想，我站在台上，皱起眉。
韩红手指放在嘴边，提醒着我：“不要紧张，就从你身边小事说起，说自己……”
我听到她说的话了，猛地抬起头。
“准备好了？”
主持人问我。
“好了。”
清清嗓子，我开始演讲了。开始演讲了。
“我，是路边一棵小草，默默无闻，但生生比息，迎接春风和秋月；我，是山间一枝野花，毫不起眼，但努力开放，绽出自己的芬芳；我是清泉，奔腾不止，流向大海；我是……”
我的文学才华得到展示了，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我滔滔不绝。来一段抒情后，我转到现实生活中，来点添油加醋。
“我很平常，其貌不扬，我很普通，成绩一般，没人注意我。一天早晨，我和同学们一起到教室去。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喂，等我一下！’我停住脚步，扭回头，等同学，谁知，他从我身边跑过，他追的是我前面一位成绩比我好的同学。那一刻，委屈，愤怨涌上心来。我低下头，我故意地放慢脚步……”
我真的陷入了会回忆了，全班寂静无声。
“但，我没有沉沦，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同学会这样？我不嫉妒比我成绩好的同学，我必须检讨，我要查找自己的缺点，我相信，相信某一日，同学们，大家，都要对我刮目相看！”
昂起头，学第一位同学，把双臂奋力举起来，举起来……
掌声更加热烈，我的死党高呼着：“好！好！好——”
我流下了眼泪，这算是我的真情告白吧。
在语文老师做总结时，他还是直言不讳：“总体上看，演讲是成功的，毕竟是第一次即兴演讲，没有草稿没有准备，同学们很有激情，都能结合生活侃侃而谈，有一点要注意，演讲最忌讳的是，站在那里不动，或者是一直来回走着……”
老师一边说，一边示范，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踱回这头……
这是说我的？我记得自己好象在中间一段时间，就是这样。
这位语文老师可了不得了，他经常在《演讲与口才》杂志上发表文章，一直是我们崇拜的偶像呢。
比赛结果大出意外，几位评为一致认为，我的虽然没什么激情，不能和第一位同学的爱国情怀相比，但朴实真情，从学生实际出发，足以打动人。
我得了第一？！
第一位同学愤愤的把书砸在桌上……

第三章
第六节
初吻
那晚确实兴奋，没想到呀没想到。
下自习后，在操场上，在女生宿舍旁边，我徘徊着，我在等韩红回来，她每天还加班看书，至少要到九点半才回宿舍。
天边的星今晚特可爱，漫天闪烁着，操场上有同学在跑步，还有人借着月光打篮球。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像要爆炸了。韩红，小韩，小红，你快点回来呀？
我一直在心里喊着喊着，我希望我们能心有灵犀，她可以接收到我的电波，那……
可是，我失望了，她一直没有出现。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坐，蹲下，站起，走走，心急如焚。
陆续有女生回来，看看，不是她，不是的。今晚，她是不知道我要等她？或者，你早料定我要找她，才……
我后悔，我高兴得忘乎所以，我怎就没给她丢个纸条呢？
干脆，去班上。
一路小跑，沿着水泥路。
“哎哟。”
“对不起。”
我又撞人了？
听声音怎又是小韩吗？
真是她？
抑制不住狂喜，我喏喏着。
“你又这么慌张，哪去呀？”
“我，我……”
“哈哈，你这大懒虫。不会是睡了一觉起来去看书吧？”
她今晚也胆大了。
“是兴奋得睡不着吗？”
她继续说。
“其实，你说的没副班长的好，但，我们都感动了，一感动，就给分给得高，现在想想，还真对不起他……”
“是的，我也想不到的。”
“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我有点困。”
我不愿意挪动脚步。
她走了，我只好跟上。
“你干什么？”
“我，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好吧，我们去操场转一圈，就一圈哦。”
“两圈，两圈好吗？一圈我的话说不完。”
“我真服了你，就两圈，说话算数哦。”
有同学跑步时故意凑上来。
“去，没你事。”
我骂着，同学呵呵地跑看，颜色暧昧。
“说呀，你不是有话说吗？”
我一直没有开口，我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小韩在催了。
“一圈完了哦，就剩一圈了。”
“我提醒你，到时可别耍赖哦。”
我还是低头走着，不知到底要说什么。
“那，我要拜拜了。”
“小韩——”
我站住，拉住她的一只手，用力，把她拉到跟前。
“我，我喜欢你。”
我的另一只手猛地伸出来，抱住她。
她挣扎了一下。
“别动，有人。”
我吓唬她。
她果然不敢动，也不敢喊。
抱着她，我伸出嘴唇。
她犹豫着，把头扭到一边，但最后，还是扭回来了。
她的唇好烫呀，又柔软。
亲着她，我忽然有犯罪的感觉，我本来想和她接吻的，但，这算是欺负她吗？
小韩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她的一双大眼那么晶莹。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顾不得其他了，伸出舌头，狠命地舔着她，舔着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