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十六章

　　两美军在炮阵地上正面站着放哨。
　　王班长就和两个战士趴下，他看了一会，觉得两美军还是在那里站着，会影响他们的行动，这样下去，会很不好。他想道：看来是不行了，还是要绕到别处去上美军的炮兵阵地进行侦察。想到这里，王班长就侧身对身边两个战士尽量压低声音说：“走，我们到那面一侧从哪里上去。”
　　一个战士说：“班长，万一又遇到美军呢？”
　　“别担心。现在是深夜了，美军炮兵已经进入梦乡，就是遇见了，他们能看得见吗？”班长王正山非常沉着说。
　　“看来，连长喊我们晚上来，是好。”这战士感叹说。
　　“要是白天来侦察，就麻烦。”
　　“真的任务紧，是白天还不是要侦察，我们军人不能图战争有便宜占。”王班长说自己两战士。
　　“哦。”
　　“走，我们过去。”王班长马上打住废话，决定马上行动。
　　“是，班长。”
　　然后，他们身子回退，绕着黑黑的山坡往那边弯腰到美军西侧的坡边上去。
　　没有发现美军。王班长才对一战士说：“小梁，你到前面看着，我和小周在这里量大炮。”
　　“是，班长。”
　　“如果发现美军，你就马上回来报告我。”
　　“嗯。”
　　然后，志愿军战士小梁就走前面去了。
　　王班长和小周把身边炮管的直径、炮架、长度测量了，近二十分钟就完成了。他俩走到小梁身边。
　　“走，我们回去。”王班长说。
　　“班长，事情做完？”小梁问。
　　“嗯。咱们走吧。”王班长马上说。
　　“是。班长。”
　　然后，他们就满意地回去了……
　　已经在道上等着王班长的排长张光成和他的三个战士只等了半个小时，就看到在黑乎乎的前面的山路前方有较快地走来的脚步声。
　　看来，他们也完成了任务。张光成排长想道。原来的担忧就一下过去了，他觉得心胸开朗起来。就轻声招呼道：“王班长……”
　　“是我。是我呀！”是王正山班长一种欢快的回答。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张排长感到他一定在心花怒放的很。
　　王班长和三个战士加快跑向自己的排长和战友。
　　看到他们完成任务后回来了，大家在此前的担心就没有用了，如一股阴云一下过去了。
　　“班长，怎么样！”还有战士问。
　　“成了！成了！”王班长用他的山东话连说了两次，笑眯眯的。张排长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他欣慰地感觉到：这事成了。
　　他相信志愿军老班长王正山，同样做的更好。
　　有战士问：“排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张排长也忘了，才想起，就看看他的夜光表，已经是凌晨2:40分。
　　他觉得应该先到金川桥附近的山上，让大家睡睡觉，到明天早晨去侦察大桥。然后他说：“同志们，我们已经完成了两项任务，现在就剩最后一项：金川桥。我们先到它附近的山上睡一夜，明天再做这事。”
　　“是排长。”
　　“走。”
　　然后，大家就走了……
　　张排长、王班长带着六个战士往南走去。在黑黑莹莹的夜色里，他们走了几十分钟，到了一座小山上。此刻，在他们面前、眼外都是一派黑越越的，能稍微看清点他们上面黑莹莹的曲折山顶。
　　眼前还有一些松树，再过去，是一片深厚夜色里的山石、土堆，只是这样看去是看不清的，还有那面同样看不见的山体。深夜的朝鲜是银黑的，而有一种贴近的感觉，
　　显露出一种安宁和怡然，让你感到多随和的。
　　张排长看了一下他的夜光表，是：凌晨3点47分。他觉得该让战士们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就开始进行最后一项：侦察桥。
　　就说：“同志们，现在是凌晨近四点。咱们加紧睡一觉，明天早晨就去侦察金川大桥。”
　　“是，排长。”战士们回答，就分散在旁边的土石、叶草上睡下。
　　张排长就在一块土石旁坐下，把自己汗湿的背靠在看不清的黑糊糊的石头上。张排长感到石头冷凉凉的，可是被汗水粘着的背发痒就更让他不舒服。虽然这样，张排长有些难受，可是被刚才执行侦察任务的惊吓行动弄得来，一股厚厚的睡意使他一会就靠着石头沉睡着了，其他的战士也睡着了。
　　王班长睡不着，他试图要睡，也闭上了眼睛，过了八九分钟，还是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到一边的志愿军老战士26岁的彭建身边。
　　对方一下就睡着。在朦胧的睡意中，彭建感到有人轻轻地拍他的肚皮就知道是班长。
　　他睁开眼睛，略微看清点王班长在他跟前黑乎乎的夜色里的有些在眨闪的微弱的眼光，想和他脸的轮廓。
　　“班长！”
　　志愿军班长王正山在打仗之余，是一个跟自己战士爱热络的随便的、还爱说笑的班长。
　　“陪老子说话。”
　　“班长，我要睡，明天说。”
　　“不陪老子说话，明天就呆着。”王班长爱吓唬自己战士。
　　“不准我去侦察金川大桥吗？”
　　“对。”
　　“这种情况应该是一起去。”
　　“我看排长会选一些人去。”王班长觉得应该是这样。在白天，人多了不是好事。
　　彭建觉得自己的班长好像知道什么，就问：“排长跟你说了吗？”
　　“我跟排长这么久了，他的想法我清楚。”王班长说得挺有把握的。
　　“不过，从今天晚上看来，我们的侦察任务基本完成。”彭建说。
　　“你不要说大话，明天侦察桥的事做完了，才是真的完了。”
　　“班长，你说，”彭建又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把这些都侦察完了，团长又好久安排进攻呢，有哪些连队参加呢？”
　　“这么多部队，谁知道他喊那些？”
　　“我希望我们四营能参加。”彭建希望说。他就想他们连每次都不要错过打仗的机会。
　　“这难说。”
　　……
　　两人聊了很久，就渐渐地睡着了。天亮了，一道发亮细长的光照着躺在地上，双手放着插在紧系宽皮带里的在微微起伏的肚皮上的驳壳枪上的张排长，他醒过来了。虽然他还想睡，可是，他知道自己的重任，就不能再睡了。他侧脸看到：六个志愿军战士都分别睡在他身边有些斜的土石（堆）上和背依着树干、或石头旁的叶草上，睡得是多么惬意！
　　朝鲜夏日的清晨，那高悬在他头顶上空的是一片纯净的蔚蓝色晴空，没有一丝散云。张排长被他身旁的松树遮住了一些，他还是感到心境舒爽；又回看身后的上下生长着茂盛叶草的山顶和山壁上，那一片苍翠的山林与令人怡然爽约的晴空印在一起。
　　朝鲜早晨的空气清爽，微微的晨风悄然从张排长侧后边的树叶间吹来，张排长感到：心境舒爽。他看了看朝鲜山外的风景，青山如波浪般绵延，有些灰色山顶如皱褶般相互挨在一起，非常的雄浑壮观！
　　张排长没有喊醒大家，他觉得，等一会就要去侦察金川大桥了，前两次的任务是达成了，这最后一项就难说了，因为，大家还从来没有去过。当然，就会有许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张排长这样认为，把自己的身子转过来看着还在发出鼾声、睡熟的战士们，心里感慨道：多么勇敢的战士！他看了看，在心里想道：无论怎样，我张光成绝不让自己战士有丝毫无谓的牺牲。
　　然后，他从被他睡扁的洒着晨光的绿色叶草上站起，缓缓走到山坡边去。
　　看着眼前朝鲜夏日的早晨山区的景色，他心情非常的舒畅！他深沉地感到：要是没有打仗，没有美帝国鬼子，这个世界会多么和平安逸！
　　他就这样看着。不觉中过了四五分钟。
　　“排长！”王班长在他身后喊他。
　　他就转过身来。看见王班长微微笑着，从那边的地上走过来，
　　到了他的身边。两人就聊一会。老班长27岁的王正山，看上去有三十四、五岁，由于多年打仗精力过损，脸上都有皱纹了。而一到打仗和面临作战问题，就非常随性，或者更想把仗打好，还比任何人都急的他问：“排长，我们好久去侦察金川大桥？”
　　“不要慌。昨天晚上战士完成了任务，太累了！就让他们多休息一下。”张排长侧过他忠厚英气的方脸回答。他在英气军帽下的清亮温和的眼光是那样的明亮动人！
　　“他们都起来了。”
　　“哦，这么积极呀！”张排长感慨说。
　　王班长把他方脸一抬，说：“大家都想马上出发。”
　　“我看要先喊大家吃点干粮。”
　　“行呀。”
　　然后他俩回到战士们身边，张排长让大家马上吃饭，战士们就吃点了压缩饼干，喝了点水。过了二十多分钟，都等着去侦察。张排长把王班长喊到一边，把让两个战士去侦察，其余的留在这里的想法告诉了王班长，他认为行。然后，两人就走到战士们的跟前，这时，六七个志愿军战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自己的排长发出命令去侦察金川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