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带刘梅她们去应聘工作

　　早上的天空，终于在冬天过了一半后，感到了一丝凉意。我早早起来，跟着上白班的工友一起往楼下走去，准备吃了早餐出去玩。到了食堂喝了碗稀饭吃了一个馒头，便往外走去。
　　星期一是一星期里最忧郁的一天，我眼中的人，他们好像都是很不情愿地走在路上。可是出门在外，再苦再累的路也得走下去，无法选择。避开这些来来往往擦身而过匆忙的人，我来到公路上。搭了一辆去市内的车，准备将1点钟之前的无聊时间用在书店和去书店的路上，然后回来再去旧屋村买一条棉被，应付这即将到来的冷。
　　车到了总站，下了车我便往书店走去。星期一的早上，书店里冷冷清清。找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翻开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书，便开始阅读起来。时间慢慢地过着，书还没看到两本，已经到了十二点。我厚着脸皮往书店出口走去，偷偷看了看那营业员，她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压根不看我一眼。我这才坦然地走出，应该她已经见怪不怪我们这种看书不买书的人了吧。沿着街道往车站走去，看着那路边珠宝店的样品橱窗，那标着几千或几万的玉佩那么耀眼地摆着。看着这些东西我心里不由叹道：“我一本书都要靠混，这些竟然也卖得出去！”
　　到了总站，看着眼前来来去去全国各地的人，这些应该都是把理想揣在口袋，为了生活在奔波的吧！我忽然感觉自己不寂寞了。
　　回去的路总比来时的快，一会儿这辆只差翅膀便能飞起来的中巴车就来到了旧屋村，我下了车往街上走去，决定先找一个饭馆把肚子填饱再说。在一家米粉馆，要了一碗依然是那样便宜的汤米粉，美美地吃起来。
　　吃完走在街上，逛了一会看到一家日杂店外摆有棉被，便走了进去，找了一条标价最少的，将价压到25元就买了。然后出来往宿舍走去。走到街头却看到了秦丽媚与好几个姑娘在那站着，我不知该不该打一下招呼，边走边考虑。走近的时候想想自己，又没有那种跟姑娘打个招呼就会被爱上的帅气，打下招呼有什么可顾虑的？然后用一个自己感觉有点迷人的笑容与温柔的语气冲秦丽媚道：“秦丽媚，你们在玩哪？”
　　秦丽媚疑惑了一会儿，然后又打量我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自己站着的姿势全身肌肉都不对，果然就听她问道：“你是谁呀？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郁闷地说道：“那天晚上，还有一个更那天的晚上！”我试着提醒她。
　　她好似有点气愤地道：“你说什么这个晚上那个晚上的，我不认识你。”
　　她旁边的几个姑娘也疑惑地望着我与她。我就又说道：“杨政、阳先彬、我。”
　　她这才一下想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差点把你忘了，你怎么不上班？”
　　我心里有点失落地想：你这哪是差一点！是本来就把我忘了好吧。但我还是微笑着回答：“上夜班，不像他们那么好没有夜班，你们呢？”
　　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我今天请假，她们有几个没工作，我带她们找事做。”
　　“哦，那你们忙，我先走了。”说完刚走了两步，秦丽媚却在后面焦急地问道：“你等下，你是上多久的夜班？”
　　我回头：“还有这一个星期。”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今天请假，明天就请不到假了！她们明天要到山屯去考伟一电子厂，你能不能过来带她们去一下，她们不熟悉路！”
　　“好呀，明天到哪里找得到你们。”
　　“就在这吧，她们有三个已经进了我们厂了，只是她俩明天去考伟一电子厂。”然后指了指她旁边的两个姑娘。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那我明天早上过来吧，这也真是巧了。”
　　“是呀，我还准备明天请不到假就旷工一天的。因为她俩是女生，又是第一次出门，我哪里放心？”
　　我露出理解的表情说：“那我明天再过来吧，我先回去了。”
　　她充满感谢地说了一声：“好的。”
　　到了宿舍的床上，看看别人床头上的钟，下午1点45分。
　　这个下午很好睡，一直到六点我才醒。下来吃了晚饭，已经是六点五十分。回到宿舍准备突击再睡一会，却看见杨政坐在我床上。我看他坐在那里便对他说：“真是稀客，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我上班就是跟车出去，九点之前很少在厂里。偶有几回五点前回来，下班我就去旧屋村了，你能看到我才有鬼呢。”
　　“那你今天这是？”
　　“你明天是不是答应了秦丽媚帮她带两个女孩去找事做？”
　　“真不愧是一下班就跑旧屋村的，这消息也是非一般地灵通。”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巧了，我今天去看我新来的一个老乡，叫刘梅。她也是想跟那两个姑娘一起去考伟一电子厂。如果考上的话，帮我拿这五十元钱给她，刚才她向我借我没带钱。”
　　我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只是没考上这钱还借不借？”
　　“呵呵，也借。”说完就将钱拿出来，递到我手里。
　　我随手就揣到口袋里说：“我要上班，你自己坐，我就不陪你了。”
　　他摇摇头：“我也走了，记得明天的事呢！”
　　“你哪只眼看见我有健忘症的？”他听后微笑着走了，我便向车间走去。走过阳先彬工作的岗位，却意外发现他竟然在加班。
　　我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也加班了？”
　　他没精打采地回答说：“可能要一直加到过年，听说现在E坑纸板货特别多，可能是过年酒与化妆品等需求大的原故。”
　　我不由奇道：“那正好呀，正好多挣点钱过年。”还想多说几句，我身后却传来徐文庆的声音：“走了，时间到了。”我便跟着他往我们的车间走去。
　　早上下班，匆匆洗把脸便去吃早餐，然后往旧屋村走去。到了旧屋村，她们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三个姑娘一个站着两个蹲着，脸上看出来比较焦急。我赶紧跑上去说：“你们等很久了吧？我7点半才下班，就赶紧地跑过来。”
　　她们忙说：“没有，没关系的。”那两个蹲着的也站了起来。我便又说道：“走吧，我们现在过去，来得及的。”她们便跟在我身后，一起往山屯走去。走在路上我问道：“你们住在哪？”
　　其中一个说道：“住我姐她们鞋厂里，我姐在里面借厂牌出来带我们进去。”
　　我有点意外道：“你姐？你姐是哪一个？”
　　她大惑不解地问：“我姐就是秦丽媚呀！你不知道？”
　　我把她仔细看一眼说：“真的吗？可是昨天你姐没有介绍，而且你们长得不太像！”
　　“哦！原来这样。我们不太像，我像我爸她像我妈！”
　　“哦，难怪！那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这样被带进去不怕被查到吗？”
　　“我叫秦艳。”然后指着另两个姑娘，“她叫姚佳，还有刘梅。我们有老乡在当保安，这鞋厂里面我们老乡多，一般不怕查的，住在外面才怕查。”
　　我恍然道：“哦!”然后对着刘梅道，“你叫刘梅，是杨政的老乡？他叫我把钱转交给你，等会再拿给你哦！”她点了下头，然后我们便快步走去。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从旧屋到了伟一电子厂。走到招工的大门，已经有姑娘在排队，但是招工的人还没来。她们三个也过去排了队，我就在旁边陪着她们。
　　到了九点半，招工的人来了，后面的女孩开始往前挤，看得出她们非常需要这份工作。我便让开走到招工栏那里，只见上面写着‘大量招聘女工，18到25岁，初中文化，身高1.5M以上有未婚证’。看完后又看看那些在挤着的女孩，心里想这还有什么好挤的？很快开始有人登记，然后一个个往里面走去。她们三人也走进去了。
　　快要一个小时后我远远看她们三人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她们三人秦艳最高1米6的样子，身材娇好，穿一套红色秋装；那个不太说话（至少刚才不爱说话）的姚佳比秦艳略矮大约1米57左右，微胖的身材，丰满而不肥腻，穿一身蓝色运动装。刘梅1米54左右，就算她娇小玲珑吧，也是红色的衣服，却配着黑色的健美裤。走近你会看到刘梅脸蛋最漂亮，皮肤很白，一把小辫齐腰，一张小口似两瓣桃花，眼也是典型的丹凤眼。秦艳脸跟人一样瘦，略呈三角形，嘴薄而宽，总是微张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姚佳的脸感觉是有点肥圆，但也给人美的感觉，皮肤略黑。从她们走出来时的表情，我就知道应该是被录取了。她们走到厂门边后，与刚才已经被录取的人一起在那里排队，那些没录取的少数几个就走了。我走到保安室门边，隔着铁栅格的门，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五十块钱，冲刘梅扬了扬。刘梅就向我走了过来，我手穿过栅格将钱递给她，她不好意思地接过去后笑着说：“我忘了！”我也笑了笑也不说话，就往后站了一点。她也就走回去继续排队。十多分钟后一个人事文员过来，将她们叫上往另一边走去，一会就看不见她们了。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一会瞌睡就不停地向我袭来，我只好站起身，在那里静静地等候。
　　一个小时后她们终于出来，每一个人的胸前已经戴上了伟一电子厂的厂牌。秦艳就略有歉意地说：“害你等这么久，我们在那登记后又分宿舍，分完宿舍又领厂牌，所以出来迟了。”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地说：“我没意见呀！我知道要这么久的。”她们三人都笑了，然后我问道，“你们接下来怎么做？”
　　刘梅兴奋还未散去，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说：“我们要回去拿东西，趁她们鞋厂中午下班的时候拿出来，然后下午要买被子床垫，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培训。”
　　我冲刘梅关心地问道：“你钱够吗？”因为她只借了五十元。
　　秦艳在一旁接过回答说：“我在我姐那拿了两百，我们一起买。”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就说：“哦，我们快回去吧，时间没多少了呢！”说完往旧屋方向走去，她们也跟上来。一路走着，她们的心情应该是来时的3次方。
　　走到那家鞋厂，已经下班一会了。秦丽媚与张倩站在厂门口往我们这方看着，我们向她们走了过去，她们急着地问道：“进了吧。”
　　秦艳兴奋地回答说：“我们都进了，我们来拿东西。”
　　秦丽媚高兴说道：“啊，都进了，太好了。”心里像放下什么似的，脸一下子艳起来。我不由说：“招几百人，进了很正常呀，你们怎么都像过节似的？”
　　秦丽媚说：“她们来了半个月了，一直没厂招工，我们厂的工作她们刚来又做不了，太累！在这里面住了这么久，天天提心掉胆的。”
　　我说：“哦，这样呀！那刘梅又来多久了？”
　　刘梅说：“才来两天。本来今天要是进不了厂，杨政哥说就带我去山屯那边住。这两天我在张倩姐这挤着。”
　　我说：“哦，还是你运气好。你们快拿东西吧，我送你们过去，我要睡觉去了。”
　　秦丽媚说：“你们先去买床上用品，晚上我们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现在拿不出来。”
　　她们三个说了一声“好”，约好时间与地点后，跟秦丽媚她俩告别往伟一电子厂走去。我心里暗暗地说：“白来一趟”。但脸上依然热情洋溢地带着她们向前走去。送她们到了厂门口说道：“你们就在这对面店买点东西就行了，吃的也有。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可以等晚上她们来了后再买，我就先回去了。”在她们的“谢谢”里，我转身回去。
　　几步回到厂里，往床上一躺便睡去，饭都忘了吃。
　　醒来已是下午6点，是被下班的人给吵醒的。起来下去吃饭，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打了饭到阳先彬那里坐下，他问道：“你平时不是早就吃过了吗？”
　　我叹气着说：“我今天就睡了4个小时，带三个姑娘到伟一电子厂进厂。”
　　“哦，你家里来人了？”他疑惑地问道。
　　我摇摇头：“是秦丽媚的妹妹和杨政的寨邻。”
　　他关切地问道：“哦！她们进了。”
　　“进了。”然后埋头啃饭，不理他了。快吃完的时候，阳先彬已经加班去了，他们只有半小时吃饭。杨政从食堂外匆匆赶来，走到我身边就问：“怎么样？”
　　“进了。”
　　“那就好了，伟一电子厂两个月来，就是今天才开始招工。”
　　我不太明白地问：“别的厂不是也在招吗？比如恒月电子厂。”
　　“这边就伟一电子厂最好。加班少，而且加班不会超过9点。恒月电子厂加班哪天不是12点？后街下面还有一家电子厂好，但是现在都还没招工。”
　　“这样呀，你这么关心刘梅，不是老乡那么简单吧？”
　　“有一点关系，她姐跟我姐嫁到同一个家族，是堂兄关系。”
　　“哦，这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吗？怎么只有一点呢。”
　　他摇摇头说：“懒得跟你扯了，我要出去了，去看看她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赶紧对他说：“你还是直接去伟一电子厂门口吧。她们约好在那见面。”
　　他一听就非常高兴地说：“好，我走了。”然后转身便出去。
　　回到宿舍想躺一会，但又怕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便往车间走去，反正就一小时，逛一逛就过去了。走到阳先彬那里，却见与他一起接纸的员工已经换了一个人。现在是一个女人，大约24左右的年纪，长得虽不算太漂亮，但也还是比较耐看。看她坐在那，感觉比阳先彬那1米55的个头还高那么一点点。我过去说：“咦！你这还换人了喽。”
　　他点了点头问：“你这么早来干嘛，你不是要多睡一会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等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再找机会睡觉，反正现在人多。”
　　他怅然若失地说：“当师傅了就是好，像我命不好，现在还是杂工。”
　　我安慰道：“你可是有美女陪，还不好？”
　　“就是前次招来那一批，她分到印刷车间，受不了那气味，就调到这来了。”那姑娘听出来了我们在说她，就善意地冲我笑了笑。我也笑笑就又冲阳先彬说：“你想开机，可以晚上下班来我那玩，我顺便教你开机呀。”
　　他摇摇头说：“那还是算了，下班事太多，没时间待车间。”
　　我叹着说：“你有个鬼的事！算了！懒得理你，我进去了，去电脑台那里学一下电脑，怕忘记了。”然后便向我们车间走去。一直走到电脑台那里，刚想找那个电脑台操作员聊一下，却见现在白班的糊机手匆匆向我走来说：“帮我看一下，我今天有点事要先走，这一个单还要做一个半小时，也没啥事，看一下就行了。”
　　我点点头说：“好，你走吧。”然后我便走到糊机，他却几步出车间去了。一会他们组长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向他解释道：“他出去一会，我帮顶一下。”他点了一下头就去电脑台等着与夜班组长交接。
　　时间到了，我们班的糊机师傅也来了，我便回到我自己的岗位。
　　难挨的晚上又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