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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六章 默默相许 暗暗告别(四)

作品名称:坎坷的历程      作者:武陵樵夫      发布时间:2017-05-06 23:32:48      字数:7240

  时令已进入“伏天”,炎炎烈日,烘烤着空旷的梅坪。一天例假休息,郝治平便与同车间年纪较大的木工何师傅和王师傅一道,去梅坪附近的浣溪小镇闲逛散心。浣溪小镇位于梅江畔,人户比较多,比较繁华。青石板辅就的小街上,附近农民出售着各种土特产品,还有几家风味独特的小吃店。在小镇的河码头边,有一棵历经悠悠岁月的特大樟树,树干有四五个人牵手合围之粗,圆形的树冠直径超过5丈,好似一把遮挡骄阳的巨伞。树下微风习习,非常凉爽,是夏日乘凉的好地方。郝治平三人在镇上小街石板路上信步闲游,来到了这棵大樟树下,就坐在树下乘凉。在这棵大樟树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吃店。家庭酿制的“醪糟”,当地称为“水酒”,独具特色,远近闻名,唯这里独有。水酒用当地的“珍珠圆”糯米以特殊的工艺酿造而成,酒糟与酒汁混为一体,酒汁清澈明亮,滴下时会拉起长长的细丝。酒糟虽然称其为“糟”,但并非一团糟,而是晶莹透亮,粒粒可数。酒糟酒汁可一起吃,绵柔清醇,香甜可口,不上脸,不醉人,夏日冷吃,还可避暑。徐徐江风送来了缕缕酒香。“好酒不怕巷子深”,扑鼻的酒香把三人引进了梅江岸上这家小吃店。三人选择了一张濒临梅江岸边的桌子落座,一边凭窗乘凉,一边把酒闲聊。这个小店的食品,价廉物美,经济实惠。茶场的就业人员在闲暇之时,就来这里喝酒闲聊,自娱自乐,消除疲劳和排遣忧愁。
  郝治平三人还没吃几口酒,忽然从窗口传来急促的“快来救命啦,有人落水了!”的呼叫声。听到呼叫声,郝治平立即站起来,朝窗外一看,是几个小孩子在梅江游泳,两个小孩正在岸边大声呼救,他想一定是有人溺水了。他便马上放下酒碗,飞也似地朝出事地点奔去。跑到江边后,看到溺水的小孩在滚滚的激流中挣扎着,一沉一浮,渐去渐远。时间就是生命。他顾不得脱衣服,立即“扑通”一声跃入汹涌的江水中,飞快地向被江水冲走的孩子游去。江水流速很快,小孩越冲越远。在小孩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卷着漩涡的深潭,人若一旦被卷进漩涡,要救起就更加困难。事不宜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郝治平奋力击水,劈波斩浪,向临近漩涡的小孩游去。游近一看,是两个女孩子,互相紧紧地抱在一起。他游到孩子身后,左手抓住一个大孩子的臂膀,将她们的头托出水面,右手频频拼命快速划水,以免卷入漩涡。漩涡强大的吸引力,把郝治平和两个女孩总是往水下拉扯。郝治平眼看倾刻间三人都要同归于尽,双脚就频频向后蹬水,右手奋力划水,手脚并用,以挣脱漩涡强大的吸引力。这时漩涡带着三个人飞快地打着圈子,生命将倾刻即逝。为了求生,郝治平在漩涡圈中拼命搏击。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几圈后,他举全身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即将被卷入漩涡的自己和两个女孩拉出了漩涡圈外,向岸边游去。经过几番生死搏击,终于把这两个女孩子救上岸,放在岸边的绿草地上。这时,郝治平也筋疲力竭,头晕目眩,喘着粗气,闭着双眼,坐在草地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一看,两个落水的女孩中一个是柳月圆。他一边用自己的衣襟擦拭着两个女孩口中流出的污水,一边问旁边几个小女孩:“怎么两个人都一起落水了?”
  “小莉起先在河边浅处游泳,游着游着没注意,游到水深的地方了,就被水冲走了。圆姐就急忙下水去救她,她抱住圆姐不放,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被冲走了。”一个小女孩说。
  “没问题吧?”这时年纪较大的何师傅和王师傅两人也匆匆地赶到江边,满头大汗,呼呼地喘着粗气,异口同声地问。
  “问题大小现在还不知道,快送医院!”郝治平说。
  “对,人命关天,千万不能耽搁,赶快送医院!”何师傅焦急地说。
  “必须要抢时间,时间就是生命,事不宜迟!快送医院!”王师傅催促说。
  “好!何师傅你年纪大,扛那个小女孩,我扛这个大女孩!”郝治平立即扛起柳月圆就飞跑,何师傅扛着小女孩紧随其后。两个人用肩扛着两个女孩,使她们脸部朝下,以便腹腔内的水流出来。孩子口中流出的污水流到了他俩身上,带着刺鼻的味道。他们全不顾及,直向镇上卫生院飞快跑去,那几个游泳的小女孩也跟着来到了卫生院。
  到了医院后,医生马上对两个落水的女孩子实施抢救,一边清除她们口腔和鼻腔里的污水和杂物,一边通过按压排出了两个女孩腹腔里的污水,还实施了心肺复苏术。但是,抢救了好一会后,两个女孩子仍旧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皮肤也略显瘀青。看到这种情况后,郝治平和何师傅、王师傅都双眉紧锁,脸上显露出十分焦急忧虑的神色。
  “医生,人不会出问题吧?”郝治平看着两个女孩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便非常担心地问。
  “问题不大。”正在施行心肺复苏术的医生说。
  医生继续救治了一阵后,两个女孩皮肤渐渐泛红,瞳孔也缩小了,慢慢恢复了自主呼吸,大动脉也开始搏动,四肢也有了细微的动作。一个医生对站在他身边的郝治平说:
  “人醒了,没大问题,放心吧!”
  看到这两个女孩子经医生全力抢救后都渐渐地恢复了呼吸,郝治平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时方才松弛下来。为了使两个女孩子落水的事让她们的家长知道,并来到卫生院对她们进行照料,他就对一同游泳的几个小女孩说:
  “快回去,一定叫她两个家里的大人赶快来卫生院,说他们的女儿落水了!”郝治平生怕小孩子贪玩误事,反复叮嘱几个小女孩说,“赶快回去,一定叫她们的大人来医院!”两个小女孩飞跑着离开了医院去叫她们的大人。
  郝治平站在病床前,仔细地观注着两个女孩病情的变化。没多
  久,两个女孩的四肢有了微小的动作,神智也慢慢地清醒了,他一直绷得紧紧的心这时才得到一点松弛。
  “是你?……”苏醒后的柳月圆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头发透湿,一身衣服水淋淋的郝治平站在病床边,用低微颤抖的声音说。接着,眼泪也慢慢地流了出来。她嘴唇微微地颤动着,好像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几次都没说出来。郝治平没有做声,只朝刚刚苏醒的柳月圆看了一眼。
  看到两个女孩子都脱离了生命危险,郝治平就离开病床走了出去,何师傅、王师傅也跟在后面。走到门诊部时,医务人员以为郝治平是病人家属,就叫他去交医药治疗费。郝治平什么也没说,就去翻湿漉漉的衣袋,掏出钱一数,不够要交的数目,于是他就和同来的两个师傅一起凑足了钱,一分不少地交了医药治疗费,然后才离开了卫生院。
  抢救落水女孩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后,一天早晨郝治平刚一上班,老球友机修车间就业人员张宏吉就匆匆地拿着一个小包来到木工车间,对郝治平说:
  “老兄,我家里给我寄来了一件白色“的确良”新衬衣,这衣服的尺寸小了,我这个大个子无法穿,放着不穿又太可惜了,我就拿来送给你穿。这是当前最时尚的布料,你还没有穿过这种布料的衣服,一年四季都穿工作服,也让你穿看时髦一回吧!现在正是夏天,穿着正合适。来,把工作服脱下,穿穿试试看!”张宏吉把新衬衣塞给郝治平手里后,急急忙忙地去解郝治平工作服的纽扣。刚一解完,他就把崭新的“的确良”衬衣给郝治平穿上,把纽扣一粒粒地扣好。扣完后,他后退几步,上下左右打量着穿着新衬衣的郝治平说,“特别合身,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老兄穿着更帅呀,一定能找个好对象!”
  “宏吉,这件衣服做成多少钱?我怎么能白穿呢?”郝治平觉得白白地拿别人的东西很不好意思,也不应该。就说,“宏吉,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要重做一件新衣也很困难,我给你补钱,你另做一件吧!”
  “老兄,我若是要你给钱的话,早就卖给别人了,还到你这里来干什么哟!就送给你了,分文不收,我上班去了!”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张宏吉走后,几个木工也前前后后地来车间上班了。他们看到郝治平今天突然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衣上班,都感到很惊奇和羡慕,围着他问长问短。郝治平反而觉得很尴尬,一边吱吱唔唔地应付着他们,一边忙解着纽扣,把衣服脱下来,怕穿着上班弄脏,要把它折叠好放在一边。折叠衣服时,他不经意地发现在衣服左边靠胸前的小口袋的外面,有用白线绣的“LV”两个英文字母(Love“爱”)。口袋里层,还有用红线绣的一颗“❤”。这颗心从外面不容易看见,它深深地隐藏在里面,正好紧紧地贴着穿衣人的心。折好后,郝治平又小心翼翼地用旧报纸包着,放进工具箱,然后就去磨刨刀,锉锯齿。这时年纪大的何师傅笑吟吟地对郝治平等几个还没有找到对象的年轻就业木工说:“小伙子,好好干,省吃俭用攒点钱,争取找个对象,以后就不用在集体宿舍睡大铺,也不要在公共食堂吃大锅饭,就在自己家里和爱人开‘小灶’喽!”
  郝治平把这件新衬衣视为宝贝,平素总是舍不得穿,把它折得平平整整,再用薄膜包裹好,放在帆布手提袋里收藏着。郝治平深知,目前的工资除了每月按时给年老的母亲寄点油盐钱,再留下自己的伙食费外,所剩就寥寥无几了。他从不随便花费,更不用说添制时尚的新衣了。他对这件新衬衣特别珍惜,仅在节假日或外出时穿一下,回到宿舍后又脱下来收藏着。
  一个星期天,是钳工车间就业人员小田与茶场附近农村莲坊生产队一个农村女孩结婚的喜庆日子,郝治平和一些就业人员应邀,到为他新安排的单独宿舍去祝贺。这天郝治平脱下了经常穿的工作服,换上了“的确良”新衬衣。他走到商店门前时,柳月圆正好从商店打酱油出来,看到郝治平穿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衣,和车间的几个木工一边走路,一边谈笑,儒雅中又带着几分俊气,更显得精神抖擞。柳月圆毫无顾忌地走近郝治平身边,对他穿的新衬衣看了又看,然后很低声地说:“你穿新衣啦?这衣服做得多合身,穿着它多精神啊!是去吃喜酒吧?多喝几杯。希望不久以后也有人来吃你的喜酒……”说完后,就立即拿着酱油瓶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向郝治平望了几眼。
  听了柳月圆这几句话,爱逆向思维的郝治平却另有想法,感到很不是滋味,自卑感油然而生。自己穿件新衣服别人也大惊小怪,明明自己难找对象,还说“希望有人来吃你的喜酒”,这不是对人的嘲笑和奚落吗?看来命中注定了只能穿工作服和打单身。但是他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已习以为常了,尽管人们称他们这类人为“就业犯”,他也不以为然,只是望了一下柳月圆渐渐离去的背影,就和大家一起向已经聚集了十多个贺喜人的小田家里走去。
  第二天早晨上班时,汽车运来了一车原木,管理干部便叫郝治平和几个年轻的木工去卸木材。卸完木材后,郝治平就回到木工车间上班。和平常一样,为了便于一天轻松顺利地工作,他首先打开工具箱,拿出当天所要使用的工具,该修理的修理,该在磨石上磨锋利的磨锋利。他一打开工具箱,就发现了一张字条和一支崭新的“永生”牌金笔。纸条上写着几行纤细柔弱的字:
  “这次你在波涛滚滚的梅江中救了我一命,我从内心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奋力拼死相救,我必死无疑,那么我和你也将各在阴阳两重天。幸亏苍天有眼,我在你手中起死回生。如果有来生,我还想与你再度相逢。你的救命之恩,我将永远铭记在心,到时候,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今天我特意选购了一支“永生”这个品牌的金笔送给你,以初表谢意。你时时要把这支笔带在身边,有它陪伴,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忧愁和痛苦,它给你生活的勇气和力量,你用它可以去书写人生的新篇章,描绘美好的未来。圆。”
  郝治平看完字条后,就立即用打火机烧掉,生怕因此而惹来是非。他禁不住“怦怦”心跳,几乎跳到了口里。他觉得纸条上写的那些报恩的话言词暧昧,感到十分不安。送来的崭新金笔,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惶和忧虑,甚至是灾祸。他深深地责怨柳月圆爱多事,“马上不知马下苦”,打扰了自己平静的生活。这时,管理干部向就业人员宣读《公安六条》时对就业人员的言行所提的许多要求的讲话,又响彻在耳边。他马上意识到,千万不能与干部的女儿有任何形式的接触或交往,若因这件事不慎失足,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连“就业犯”都做不成了,又会要“二进宫”,重回高墙内。因此,他决心就此止步,再不与柳月圆有任何形式的接触或往来,还想找个适当稳妥的办法把金笔退回。
  突如其来的字条和金笔,除了给治平带来惊骇和恐惧之外,也使他感到意外和困惑。一个干部的女儿,为什么竟置当前的许许多多禁忌和规矩于不顾,居然对一个“就业犯”有如此好感,似乎还“情有独钟”,竟然还以投递书信来暗暗表示心迹,以赠送金笔作为“信物”呢?觉得这件事请特别蹊跷,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后来经过一番反复沉思,他终于从疑惑的迷雾中走了出来,意识到自己是个“就业犯”,有哪一点值得别人钟爱呢?原来是自己带着偏见去揣度别人的心思,结果产生了误会。这时候他才明白了到柳月圆递字条,送金笔,仅仅都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表示感谢之情,这纯是人之常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投桃报李’,古今皆然。但自己却神经过敏,随便臆测别人的心思,这真是“别人无心,自己有意”啊!这时,郝活平就把自己和柳月圆作了一下比较,才觉得两者的身份、地位如此悬殊,迥然不同,具有天壤之别,不是门当户对。柳月圆是干部的千金,自己是“就业犯”,属“黑五类”,被视为“阶级敌人”。一个干部的女儿,她自有心仪的‘白马王子’,绝不会爱上一个就业人员,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的感情基础,何爱之有?又怎么能够携手走到一起而成为“同志”呢?他想到自己竟自作“多情”,只好自嘲:贾府里的林妹妹能爱焦大吗?黄鼠狼也想吃天鹅肉?可笑可悲,竟然在大白天做着黄粱美梦啊!现实生活的无情鞭挞,郝治平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地位低微就不要高攀,人格卑贱就切莫奢求,应老老实实,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生活得平平安安、稳稳当当,无忧无虑。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后,郝冶平终于醒悟了,便嘲笑自己看问题是那样的片面和肤浅。现在才觉得柳月圆的这一举动,纯属良心发现,只不过是报答救命之恩而已,而自己却想入非非,以致造成误会,竟这样无知和愚蠢地“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这时他认为,柳月圆之所以做出这样“出格”的“报恩”举动,可能是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由于一时考虑不周到,感情一时冲动,处事过于草率,或者是由于过分纯真,在复杂的人生游戏中没有按照常规“出牌”,或者打了“诈和”,时间一久,人稍老练一点后,她做事情就会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这时,郝治平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心安理得地回归到就业人员的现实生活中,毅然抛弃了一切不切实际的揣测和猜想。他把金笔用旧报纸包好,小心地放进工具箱,打算等柳月圆来捡木柴时,当做拾得她丢失的东西和原来所送的“南瓜牌”香烟在适当时候一起原物奉还。想来想去,郝治平终于平静下来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又以平常心态无牵无挂地做他的木工活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郝治平淡忘了柳月圆以前所做的那些事,在平静的生活中埋头做他的木匠活时,柳月圆又在他风平浪静的生活的湖面上,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天早饭后,柳月圆的母亲因假日在家休息,趁天气晴朗,便清洗衣被。柳母拿出柳月圆的衣被时,在她的枕套中发现了写给郝治平的一封长信。
  治平:
  自从在捡柴时认识你后,我总是觉得你虽是就业人员,但你的言行举止在许多地方都与众截然不同。因此就对你既感到很好奇,也产生了莫名的兴趣。于是我就在与你们车间几个老木工师傅的闲聊中转弯抹角地打听你的有关情况,对你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了你过去那段“身世沉浮雨打萍”的经历,并对你那段不该发生的往事深感惋惜痛心。假如当年不发生那回事,你大学毕业后的人生之旅也许是一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但事情毕竟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老是沉沦于过去,不要自暴自弃、妄自菲薄。我希望你彻底告别昨天,重新振作起来,一切都从头开始,追逐美好的未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认识你后,你在我心中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总是挥之不去。从此,我就为你的现在考虑,也为你的未来着想。因为你还那样年轻,以后要走的人生旅程还相当漫长。我很想找个机会直接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诉给你,但由于各种原因,彼此都瞻前顾后,提心吊胆,不便接触,交谈很难如愿。尤其是你总是沉默不语,或避而不谈,或借故离开。那次我只好以向你学习书法为借口,想与你多说几句话,但是都未能如愿,反而把你写的字弄坏了,增添了麻烦。不过我理解你的处境,你有难言的苦衷,我毫不怨你。你工作吃苦耐劳,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我都一一看在眼里,这种精神实在很可贵。有了它,你以后在任何环境中都能生活下去。从你平素的言行举止、扎实的书法功底和在文艺晚会上精彩的演出等方面,我看到了你是一个具有一定涵养和才艺出众的人。你冒着生命危险,在梅江汹涌的激流中把我救起又及时送医院抢救这一举动,显现了你见义勇为、临危不惧的精神。我对你的这一义举特别钦佩,刻骨铭心,终身不忘。我得救后,前后一想,以前我们的交往总是若即若离,这次你在激流中用手托着溺水的我,把我从波涛滚滚的梅江中救起,我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你我终于也有了直接接触的机会,这也许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既然如此,我就索性把原来对你单纯的惋惜和鼓励,换成出自内心的爱来取而代之。因为超级的爱,会带来无穷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爱,最伟大的也是爱,炽热的爱能化腐朽为神奇,孕育新的生命。
  有涵养,才艺出众,见义勇为,临危不惧,这就是你的闪光点和感人处,是对你的人格和品德朴实无华的诠释,也正是你魅力之所在。所以,我觉得你虽跻身于众多就业人员中,但与那种是非不分、胡作非为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能相提并论。这次我冒着风险给你写了这封信,是想向你表明:我是一个普通人,并非高不可攀的贵族。我根本不贪图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也不习惯趋炎附势和养尊处优,这是本性使然。尽管我正在读大学,但我不是想以此作跳板走上仕途,从而升官发财,青云直上。我只想凭所学到的知识,在平凡的岗位上为国家的昌盛和民族的复兴,贡献出一份绵薄之力。我心甘情愿地做一介“匹夫”,与芸芸众生一道同甘共苦,过恬静平淡的生活。不管你现在或者今后做什么工作,哪怕再普通平凡,只要为国家的建设,能添一块砖,加一片瓦,我都喜欢。既然你把我从死神手中夺回,使我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我就把这一生托付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以此来作为报答,你值得信赖。我对这一抉择,无怨无悔,因为真爱是不分贫富尊卑的。不管旁人怎么看待或评说,我都置之不顾,任他去说长道短吧!不管遇到多大阻力和压力,我将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努力,矢志不渝,我坚信这一天终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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