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尴尬

　　张青铜伺候龙嫂吃完了饭，又帮她拾掇好了家务，刷锅，喂猪，喂鸡，喂鸭，还要给它们弄水洗澡，弄水喝，竟花去了两个多小时。等这些活做完了，累得浑身是汗不说，猪食，鸭食，鸡食，污水，还有猪臊泥，鸡鸭的屎，溅得满身都是，气味十分难闻。
　　龙嫂望着张青铜身上的秽物，鼻子一酸，差点掉下了眼泪来。
　　张青铜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没事儿，回家换换衣服，洗洗，不就行了吗？别为我操心了！”
　　龙嫂只有点头的份了，哽咽着：“谢谢兄弟了！我要是好好的，也不用你遭这个罪儿啦！……可我啥也帮不上你！”
　　“嫂子，千万别这样，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可……”
　　龙嫂的眼泪又下来了。
　　张青铜忙说道：“嫂子，别‘可’啦，我回家换洗换洗衣服，有什么事儿就喊我，只是隔着墙头，能听见！”
　　“嗯！”龙嫂眼含热泪，不住地点头。
　　“嫂子有要洗的衣服吗？要不搁一块洗洗吧！”
　　“咋好让兄弟洗衣服啊！”龙嫂呶呶唧唧地说道。
　　“嫂子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的，今天扭捏什么啊？相互照顾，没什么的！大热的天，总不能让衣服脏得生蛆吧？”张青铜笑着说道。
　　龙嫂下定了决心，斯斯黏黏的，把床里面的几件换掉的脏衣服地给了张青铜：“就劳烦兄弟了！”
　　“嫂子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左邻右舍，帮帮忙，应该！再说是假期内，闲着无聊吧，你这是帮我啊！”张青铜乐呵呵地说道，像是要做一件神圣重大的事儿似的。
　　张青铜抱着一大包衣服出去了，龙嫂看着张青铜的背影，不争气的眼泪又出来了。慢声细语地说道：“真是个好男人，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张青铜回到家里，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了，洗洗澡，先把龙嫂的衣服放到洗衣机了，旋转洗衣机的电钮，洗衣机轻快空灵地转动起来，劳碌了个把小时，衣服总算洗好了。摆好了衣服，把自己的晾晒在自家院子里，然后用盆端着龙嫂的衣服回到了她的院子里，一件一件捋平了，用衣裳撑子挂在绳上。
　　张青铜做完了这些，到了屋内，问道：“嫂子，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有！”龙嫂随口答道。
　　“什么事儿？”张青铜来到龙嫂的床前，亲热地问道。
　　“没有——”龙嫂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嫂子，和我还客气什么，说啊！”
　　“算了，还是不麻烦兄弟了！”龙嫂显得扭捏极了。
　　“什么事儿啊？嫂子这可就见外了！”张青铜感到奇怪，这可不像她的性格。
　　龙嫂偷眼望着张青铜，脸竟然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羞于出口！我要解大手，这事怎么好让兄弟帮忙啊！”
　　张青铜噗嗤笑起来：“不用我帮忙，难道嫂子是想解在床上吗？再说左邻右舍也没有人，你还想找谁帮忙啊？”
　　“哪能呢？可是……”龙嫂脸红得更很了，就像天空的火烧云，“等娟娟奶来了在……”
　　张青铜看着龙嫂，开玩笑地说道：“嫂子要是能撑到那时间就等等吧！”
　　龙嫂心中暗想，要是能撑到那个时候，我现在能说出口吗？出于女人的羞耻，龙嫂很纠结，偷眼瞟了张青铜一眼，见他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微笑着看着她。龙嫂心中一阵的温暖，忙移开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兄弟，你回吧！我忍忍！”
　　“我晕，这事儿能拖吗？要是忍到了床上了，你还怎么睡啊！还是我来帮你吧，要是你担心被我看到了，我闭着眼睛总行了吧？”张青铜岂能不明白龙嫂拿捏不定的想法，很矜持地说道。
　　“哪能呢？”龙嫂话一出口，就后悔得不得了。自己的“哪能”啥意思，难道不怕被这个外人还是男人看到了春光大泄吗？亦或是别有深意？想到此，龙嫂脸腾地红起来。
　　“嫂子，想好了吗？不然我可真的要走了！”
　　“我……”
　　“我什么啊？兄弟赖好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古语云暗室不欺，坐怀不乱，我还是能守住这个底线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张青铜见龙嫂瞻前顾后，便拿话挤兑她。
　　龙嫂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红着脸说道：“麻烦兄弟了！”
　　“这才对嘛！”张青铜说着，走到外面，忍住便盆散发的气味，把便盆端到了床跟前，然后又找来了一条长凳子，开心地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啥意思？”龙嫂斜着张青铜，满脸愕然。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都准备好了！”龙嫂有些不信地望了张青铜一眼，低着头不再追究了。
　　在张青铜的帮助下，龙嫂把身体抹得背向着张青铜。因为是夏天，天气炎热，动不动就会满身淌汗，龙嫂卧病在床，衣着十分简便，下身穿着红色的裤衩，上身是件薄而透光的短袖褂，一些不该暴露的地方气势磅礴地暴露了出来。龙嫂没有法，只得委曲求全了。
　　张青铜从背后想把她抱起来，双手从背后的胳肢窝里伸到她的身体的前面，双手一合，恰好搁在了龙嫂的胸前，狠狠心抱起了龙嫂。
　　温香软玉入怀的感觉，就像抱了一个滚烫的太阳，几乎要把张青铜烧焦。他不由得心慌了，眼睛自然向着龙嫂的脖颈望去，心猿意马，身体竟起了微妙的变化。
　　张青铜很快意识到什么，心中诅咒自己，忙镇定了心神，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慌乱地把龙嫂放到了高凳子上。这时，他总算舒了一口气，心情才好受了些。
　　“兄弟，这样我咋解啊？”龙嫂低声嗔怪道。
　　“哦——”张青铜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龙嫂，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你看看我，竟然粗枝大叶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张青铜明白了龙嫂的意思，但这点还真的不容易，平时婆婆照顾她，婆婆年老力衰，大都是找来一块塑料布，让龙嫂楞着身子，把大便拉倒塑料布上，有时候也会弄到床上。
　　张青铜不知道，要是那样做，就方便得多了。他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龙嫂，犯起了难，发起了愁。想了一下，到了外间，又找来一条高凳子，放在龙嫂的身后，和第一个凳子离开半尺样的距离，然后再次抱起龙嫂，让她的臀部坐在两个凳子上，抬起头，再小心翼翼地帮她把短裤衩艰难地褪到了不碍事的地方，舒了一口气，说道：“万事大吉，好了！”
　　“谢谢兄弟，让你为难了！”龙嫂红着脸说道。
　　“没事儿！就是让嫂子受委屈了！”
　　“受啥委屈啊，比我男人还会伺候人！”龙嫂快人快语，说罢，低着头不敢看张青铜了。
　　张青铜见龙嫂满脸羞涩，便说道：“我先出去，嫂子解好了，再喊我！”
　　“嗯！”龙嫂点着头，感激地望了他。
　　张青铜直到龙嫂睡着了，才安心回家休息。
　　天快黑的时候，李奶奶忙完了才过来。
　　不久，毛医生也过来给龙嫂挂吊水。他是个热心而勤快的人，来的时候，连声向龙嫂和婆婆道歉：“不好意思，卫生所里病人太多了，始终抽不开身，现在总算清闲了！”
　　毛医生忙着给龙嫂稀释药物，婆婆又到厨房刷锅，这时候张青铜吃过晚饭过来探望，手里还拎了把经过改装的椅子。
　　婆婆就连忙迎了出了。
　　“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顺便给嫂子送把椅子过来！”张青铜扬了扬手中的椅子笑着说。
　　“多亏你啦！大侄子脑筋真是聪明，还这么勤快啊！”婆婆瘪着嘴说道。
　　“大婶说得什么话啊？左邻右舍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谁能没有点难处啊！”张青铜笑道。
　　“大侄子说的是！你到屋里看看吧！毛医生在扎针呢！”张青铜来到房里，龙嫂正斜靠在床上。见张青铜还搬把椅子，问道：“咋还搬把椅子呢？”
　　“看病人怎能空手啊！”张青铜笑道。把椅子放在床边，指了指椅面子，龙嫂立马会过意来。原来这把椅子的面子上掏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张青铜的用意的用意非常明显，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感激地说道：“兄弟真是个细心人，嫂子不知道该说啥！”
　　“那就什么都别说！”张青铜笑道。
　　婆婆拾掇好厨房，再把鸡鸭喂好，给饿得叽哇乱叫的鸡鸭猪上了食。
　　“娘，太黑了，你回去吧!你和爹身体都不好，要是再熬出个好歹，可该怎么办啊！”龙嫂对着刚进屋的婆婆说。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啊！我还是在这看着你吧，这样我也放心！”婆婆犹豫再三。
　　龙嫂瞟了一眼婆婆和张青铜，嗔怪道：“娘，你不放心啥？谁还能把我拐跑了？”
　　“看看你说啥呢？我能有这个心吗？”李奶奶错愕，忙陪笑道。李奶奶瞟了一眼张青铜，叹着气，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