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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郑庄公掘泉见母

作品名称:春秋战国演义      作者:夕阳子      发布时间:2017-05-05 09:41:40      字数:4579

  话说郑国国君姬掘突,本来只是一个伯的爵位,此时也乘机自称为郑武公。他是周平王的堂兄,又是朝廷的卿士,周平王也不敢说他什么。后来郑武公又乘着朝廷的政治混乱,兼并了东虢国以及郐国,又以荥阳作为郑国的国都,还在制邑设立关卡,征收税赋。郑国自此强大起来。
  周平王十三年,卫武公死去,郑武公从此独自秉理周朝政治,只是因为郑国的都城荥阳与周朝的都城洛邑邻近,所以他的人或者在周朝,或者在郑国,总是往来不定。
  却说郑武公的夫人,就是申侯的女儿武姜。她生下了两个儿子,长子叫姬寤生,次子叫姬段。长子为什么叫“寤生”呢?原来武姜分娩的时候,孩子的脚先落地,头后出来,却是难产,吓了她一大跳,因此便给孩子取名“寤生”。
  次子姬段顺利地生产了不说,他还长得一表人才,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而且勇武善射,武艺高强。姜氏偏爱小儿子,暗想他如果做了国君,岂不胜过寤生十倍?因此,她屡次向郑武公称道姬段的贤能,说应当立他为世子。
  诸侯的儿子称公子,继承国君的公子叫世子。
  郑武公说:“长幼有顺序,不可以紊乱。况且寤生也没什么过错,怎么可以废除他呢?”
  于是郑武公只以小小的共城作为姬段的食邑,大家称姬段叫共叔。
  姜氏心中更加不高兴。
  郑武公死后,姬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仍然代替父亲做着朝廷卿士。
  姜夫人看见共叔没有什么权力,心中怏怏不乐,便将郑庄公找来,对他说:“你继承了父亲的地位,享有方圆数百里领地,却使自己的同胞弟弟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你又于心何忍呢?”
  郑庄公知道母亲的偏爱,只好说:“那么任随母亲给他选择一个地方吧。”
  姜夫人说:“为什么不将制邑封给弟弟呢?”
  郑庄公说:“制邑以岩高险要著名,父亲有遗命,不许分封出去的。除此之外,无不听从您的意思。”
  姜夫人说:“就是京城也可以。”
  郑庄公默然不语。
  姜氏沉下脸来说:“如果你再不肯,我只有将他驱逐到其他的诸侯国,让他另外想法,从仕途上面去进身,准备养家糊口!”
  郑庄公连声说:“不敢,不敢。”
  次日,郑庄公升殿,准备册封共叔。
  大夫祭足劝谏说:“不可以。天上没有两个太阳,民众不能有两个国君。京城有百雉飞越的雄壮,土地宽广,人民众多,与国都差不多荥阳相等。况且共叔是老夫人的爱子,若是封给他京邑,这就像两个国君了。他依恃老夫人的宠爱,恐怕国君会有后患!”
  郑庄公说:“母亲的命令,我怎么敢拒绝呢?”
  于是郑庄公将共叔册封在京邑。
  共叔在朝廷谢恩以后,又入宫告辞母亲。
  姜氏命令左右人员退出去,悄悄地对共叔说:“你兄长全然不念及同胞之情,对你非常的刻薄。今日的册封,是我再三再四地恳求得来的,他虽然勉强顺从了,心中未必怎么高兴。你到了京城后,要聚集兵马,搜罗战车,暗中做好起事的准备。倘若有什么机会,我会与你相约。你发动袭击郑国迫害师,我作你的内应,国家就可以得到了。你代替了寤生的位置,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落下什么遗憾!”
  共叔段前往京邑居住。自此国人改过口来,都称他为京邑太叔。
  京邑太叔开府那天,西边、北边的邑宰都过来称贺。
  京邑太叔对他们说:“你们掌管的土地,如今属于我的领土了,从今以后的贡品和赋税,都要交纳到我手里,士兵和战车也要听从我的征调,不可违误!”
  两个邑宰知道京邑太叔是国母的爱子,将来也有继承国君地位的希望,又见他丰采昂昂,人才出众,哪里还敢违抗他的命令呢?京邑太叔又借口射猎,天天出城训练士卒,并且收编了两个边鄙县邑的士兵。他又以出猎为借口,派兵袭取了鄢和廪延两个县邑。两个邑宰逃入荥阳,将京邑太叔引兵占领县邑的事情奏闻郑庄公。
  郑庄公却微笑着不说话。
  公子吕高声叫道:“京邑太叔可以诛杀了!”
  郑庄公问:“你有什么意见?”
  公子吕说:“如今京邑太叔在内依持着姜老夫人的宠爱,在外依恃着京邑的险固,日夜练兵讲武,不篡夺了国家就不会停止活动。国君给我一支军队吧,让我直接打入京邑,绑了京邑太叔回来,断绝了国家的祸根。”
  郑庄公说:“京邑太叔没有什么大的罪恶,怎么可以杀他呢?”
  公子吕说:“如今两个边鄙的县境已经被他正式收归自己所有,鄢和廪延也被他强行占有,祖先留下来的国家土地,怎么能够让他这样割取呢?”
  郑庄公笑着说:“京邑太叔是国母喜爱的儿子,寡人喜爱的小弟弟。寡人就是失去一些土地,也不可伤害了兄弟之情,拂逆了国母的意思。”
  公子吕又说:“臣不是担心失去一些土地,实在是担心国君您失去国家!如今人心惶惑,看见京邑太叔的势大力强,尽都心怀观望,不久荥阳的民众也会产生二心。国君今日能够容纳京邑太叔,恐怕以后京邑太叔不能容纳国君,那时国君后悔又怎么来得及?”
  郑庄公说:“爱卿不要乱说话。”
  公子吕走出宫廷后,对郑国的正卿祭足说:“国君因为宫闱私情,忽视了江山社稷大计,我非常的担忧。”
  祭足说:“国君的才智过人,这事情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只因为宫庭是个耳目众多的地方,不便泄露他的计划。您是国家的重卿贵戚,若是私下去叩见国君,他的主见必定会告诉你。”
  公子吕于是直接去叩击内宫大门,求见郑庄公。
  郑庄公问:“爱卿为什么来了?”
  公子吕说:“您当初能继承国君,不出自国母的意思。万一他们内外合谋,变生肘腋,郑国就不会是国君的了。臣因此寝食难安,所以前来。”
  郑庄公叹息说:“这事情牵涉着国母,不大好办。”
  公子吕说:“国君难道没有听说过周公诛除管叔、蔡叔的事情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国君早早决定大计!”
  郑庄公说:“寡人的筹划已经成熟。可是京邑太叔虽然无道,尚未明显地叛逆,我若是立即加诛,姜氏必定会从中阻挠,枉然惹得外人议论纷纷。不光说会我不友爱兄弟,还会说我不孝顺母亲。我如今置之度外,任他去胡作非为,他恃宠得志,便会肆无忌惮。待他正式造起反来,那时再公开他的罪恶,国人必定不会帮助他,而且姜氏也没有了说辞!”
  公子吕说:“国君的远见,的确不是臣能够想到的。我只是担心日复一日,养成了他们的势力强大,蔓草滋生了还不可能全部铲除,况且他们是国母和国君的兄弟呢?国群若是希望他们公开地造反,可以让他迅速行动起来。”
  郑庄公问他有什么好办法,公子吕说出一套计划,郑庄公高兴地同意了。
  次日郑国早朝,郑庄公传下命令,叫大夫祭足负责监国,自己要去洛邑一段时间。
  武姜立即写下了一封密信,派遣心腹人员紧急送往京邑。
  但公子吕已经预先埋伏了人员在重要的路口上,顺利地擒获了送信人,而且立即将他杀了,又将书信秘密地送给郑庄公。郑庄公看后,重新加封,另外派人将信送给了京邑太叔,并且索要他的回信。母子往来的信中约定,以五月初五日作为举事日期,武姜叫人在荥阳城楼上树立一面白旗作为暗号。郑庄公得到回信,欢喜地想:“姬段的供招在此了,姜氏还能怎么庇护他?”于是入宫辞别武姜,只说自己要前往洛邑办理朝廷公务,暗中却望着廪延一路上徐徐地前进。公子吕也率领了战车两百乘,在京邑邻近埋伏了下来。
  京邑太叔接到武姜的密信后,立即与儿子公孙滑商议,叫公孙滑前去卫国借兵,许诺以后给卫国厚重的贿赂。他自己便率领京邑一带的兵马,假借奉了郑庄公的命令,前去荥阳监国。他们祭旗犒军,洋洋得意地出了城。公子吕却早就派遣了十乘兵车的士卒,扮作商贾人员潜入了京城,只等京邑太叔的兵马走了后,便在城楼上放起火来。公子吕望见火光,立即率军冲杀了进去,城中的人们打开城门接应,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京城。公子吕立即出榜安民,榜文中详细地述说了郑庄公如何孝顺母亲,友爱兄弟,京邑太叔如何背义忘恩,阴谋叛国。满城的人们因此都说太叔段不是。
  太叔段出兵不到两天,就听说了京邑失守的事情,心中慌张起来,星夜回兵京邑,屯扎在城外,准备攻城。只见士卒们纷纷交头接耳。原来队伍中有人接到了城中的家信,都说郑庄公如何如何厚德,京邑太叔如何如何不仁不义。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士卒们因此哄然而散。京邑太叔清点士兵,已经散去了大半,知道京城人心已变,急忙领着残部望鄢邑奔走,准备在那里聚集兵众对抗。却不知郑庄公已经在那里等待。京邑太叔又想,共邑是先君封给我的地方,民众应当忠诚于我,于是领兵走入共邑,关闭了城门坚守。郑庄公与公子吕合兵攻打,如同泰山压卵一般,一会儿便被他们攻破。
  太叔段听说郑庄公将要到达,便叹息着说:“姜氏误导了我,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兄长?”于是自刎而亡。
  郑庄公入城,抚着京邑太叔的尸体痛哭了一场,说:“痴儿,你为什么一定这样做呢?”
  公子吕搜索京邑太叔的行装,武姜的书信尚在。郑庄公便将京邑太叔的回信合在一起,叫人飞马送往荥阳,叫祭足献给武姜。随即命令祭足将武姜送去颍地安置,而且发誓说:“没有到达黄泉,我们不要相见了!”
  武姜看见信,羞愧得无地自容,立即离开宫门,出居到颍地。
  郑庄公回到国都,眼中不见了武姜,不由得顿时良心忽闪,叹息说:“我不得已杀了弟弟,何必又忍心离弃母亲?我真是造孽天伦的罪人!”
  颍谷有个小吏名叫颍考叔,他为人正直无私,素来孝顺和友善。看见郑庄公安置武姜在颍地,便对别人说:“母亲虽然不像母亲,儿子却不能不像儿子。主公伤害国家的教化大了!”于是他寻觅了几只鸮鸟,便以贡献野味为名,前来求见郑庄公。
  郑庄公问:“这是什么鸟啊?”
  颍考叔回答:“它叫鸮鸟,白天就是泰山它也看不见,夜晚却能明察秋毫,就是明于细小而暗于重大。小时候,它母亲哺乳了它,到它长大后,便啄食了自己的母亲,这是一种不孝的鸟,所以我们要捕获而且吃食了它。”
  郑庄公默然。
  厨师进来,献上蒸羊。
  郑庄公叫人割下一条前腿,赏赐给颍考叔食用。颍考叔却挑拣了腿上的好肉,用纸包裹住,藏在衣袖内。
  郑庄公奇怪地问他做什么。
  颍考叔回答:“小臣的家中尚有老母亲。虽然小臣的家庭贫穷,但凡是我能吃到的东西她都吃过。如今国君赏赐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我准备带回去,作个汤,让我母亲也尝尝。”
  郑庄公说:“爱卿算得上是个孝子了!”说罢,又不觉凄然长叹起来。
  颍考叔问:“国君为什么叹息呢?”
  郑庄公说:“你有母亲可以奉养,可以尽到人子之心。寡人贵为诸侯国君,在这件事情上反而不如你了。”
  颍考叔故意问:“姜老夫人不是好好地住在宫中吗?国君怎么说没有母亲可以奉养呢?”
  郑庄公便将姜氏与京邑太叔共谋叛国以及自己已经安置了武姜在颍邑,并且发誓不见面,现在又十分后悔的经过细述了一遍。
  颍考叔说:“京邑太叔已经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国母现在只有国君您这个儿子,国君又不肯奉养她,这与鸮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郑庄公说:“但我是一国之君,说出的话也不能反悔吧?”
  颍考叔笑着说:“臣有一计,既可让你尽孝,又能保证不会让你违背誓言。”随即说出一个办法。
  郑庄公大喜。
  颍考叔率领五百青壮年,在曲洧的牛脾山下,掘地十余丈深,有了泉水涌出以后,又在泉水洞子的旁边修建了一座临时的房屋,铺设下了一条长梯。他先去求见了武姜,说明了郑庄公悔恨不已的心意,以及准备接她回宫孝养的事情。武姜且悲且喜。
  到了那一天,颍考叔先送武姜到达牛脾山的地下室中。
  郑庄公随后乘舆到达,他从长梯上下来,立即跪拜在地上,嘴里悔恨不已地说:“寤生不孝,已经很久没有问候母亲了,请求国母宽恕罪过!”
  武姜含泪说:“这是老身自己的罪过,与儿子没有关系。”接着她用手扶起了郑庄公。
  母子俩抱头痛哭以后,一起登上长梯,走出了洞穴。郑庄公亲自扶着武姜登上车辇,自己牵着马匹,一路上侍候。郑国人看见庄公母子和睦地归来,无不以手加额。
  后来,郑庄公感激颍考叔的恩义,赐给他郑国大夫的爵位,叫他与公孙阏共同执掌郑国兵权。
  这正是:考叔成全母子义,郑君正人先正身。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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