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初本恶 第四十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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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进被关进了汽车的栅栏间里。当然有座位的。玫进坐在车里，想着灏皓恏，想着整天捡破烂的老父亲老母亲，想着躺在太平间里的女儿兰兰，想着深家姐弟三人。深家人一定是给公安局钱了，保安蛊上兴，肯定是有这个人的。他讲的深敬芬叫他转交的三十万元是百分之百存在的。八成是那个添颜值跟深敬芬家人说谎，说是三十万元是给我们玫家的。深家三十万元拿给了添颜值，是没错的。添颜值他们放了深家姐弟三人了……
　　玫进此时似乎变得聪明起来了。说我玫进是精神病患者，也一定是添颜值他们编排的。也好！也好啊！等着瞧吧！我女儿玫兰兰决不能白死的。我一定一定要报仇，我要像拍死驰浩旺一样，把深家姐弟三人都给砸死，或者用杀猪刀捅死！等着瞧吧！终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是精神病啊！我就是精神病了……
　　安定医院的汽车开得很快，从新星区环卫队队部到安定医院，只用了一个小时零九分钟。
　　没进行门诊检查，物有道医生和临满仓、珲布林直接把玫进安排到了住院部。
　　物有道他们把玫进当成了重症病人，他们把玫进关进了特殊病房：一一三病房，门窗都镶着钢铁栅栏。一张单人床也被铁栅栏罩着。床是靠在西墙根处的，在床的东侧，留有一个小栅栏门，门上上有一把大铁锁。在钢铁栅栏门的上端，挂了个牌照：姓名：“玫进！重症患者！”
　　看样，物有道早就安排好了。
　　珲布林、临满仓是玫进的专门看护。铁栅栏门的钥匙就掌握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
　　进了一一三病室，临满仓打开了床围的钢铁栅栏小门。珲布林把玫进往里一推：“你就先呆在里边吧！”之后，“咔嚓”一下子，临满仓就把栅栏门给锁上了。
　　玫进喊道：“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饭要喝水——”
　　物有道冲着玫进说：“等一会！等一会就有人给你送饭菜来——”
　　物有道、临满仓、珲布林离开了一一三精神病重症病房。他们直接去医院食堂吃中午饭了。
　　在饭桌上，临满仓问物有道：“物医生，您看那个玫进真的是精神病吗？”
　　物有道说：“废话吗！不真是精神病，谁愿意到咱们这来啊！”
　　临满仓不再言语，只顾吃饭了。
　　珲布林说：“物医生，玫进的中午饭谁送啊？”
　　物有道说：“都安排好了，你就不必操心了。往病房里送饭，那是食堂的事情。人家送饭的也有重症病房的钥匙。满仓、布林！你俩给我听好了！可绝对不能麻痹大意。要是玫进跑了，新星区公安分局那边，可就没法交代了。你们要看得牢牢的！”
　　临满仓说：“物医生，你放心好了。那一一三病房，里里外外都是钢铁栅栏。他玫进就是插上翅膀，他也绝对飞不出去的！”
　　吃完中午饭，物有道跟临满仓、珲布林交代说：“你们两个人分好班，不要有空缺的一定要尽职尽责。”
　　临满仓、珲布林说：“是的是的！我们绝对的尽职尽责——”
　　安定医院食堂，对重症病人特别的关照，也特别的负责。因物有道医生早就跟食堂主要负责人打好了招呼。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食堂的工作人员联致意、和弘扬就把饭菜送进了一一三号病房。两个馒头、一碗西红柿汤，一盘猪肉片炒青椒，一盘素炒洋白菜。伙食还是不错的。
　　玫进真的很饿了。他狼吞虎咽的，风卷残云般，不大一会，饭菜被他一扫而光！
　　联致意在栅栏外面，看着玫进的吃相，劝道：“您慢点！慢点吃！”
　　和弘扬也说：“没人跟您抢的！您就慢慢地吃吧！”
　　玫进头也不抬的根本不搭理他们。
　　和弘扬，三十一岁，联致意二十九岁。两个年轻人在安定医院食堂工作足有七年了。他们都是农民工，老家在南东省偏远的山区农村。这两个年轻人，心地很善良也很有同情心。他们特别的同情这里的精神病患者，觉得这些人很惨很可怜。尤其是这重症病房里的病人，他们尤为觉得病人太惨，太应该加以关心了！
　　玫进吃完饭了。
　　联致意说：“我进去把餐盘端出来吧！”
　　和弘扬说：“小心点，可千万不能让他伤着你啊！”
　　联致意说：“不会的！你没发现吗？他好像没那么严重的啊！”联致意进了栅栏门，这就收拾餐盘。他问玫进：“玫大叔，您吃饱了吗？”
　　玫进看了看联致意，回答道：“还差点。能再给我两个馒头吗？”
　　联致意说：“可以的！”他冲着栅栏外面的和弘扬说，“弘扬，你快去食堂，给玫大叔拿两个馒头，再拿一盘菜！”
　　和弘扬说：“好了！”和弘扬回食堂了。
　　联致意坐在玫进的床上。他问玫进：“玫大叔，我看您很正常的啊。我们常年待在这里工作。那重症患者我们见到过不少啊。我看您，不像是有精神病的人啊！”
　　玫进说：“小伙子啊！这你就不明白了！在咱们这个社会里，像我们这样的人，那命运都掐在有权人的手里的。有权的人，说我是神经病，那我就必须是神经病的！小伙子啊，你明白吗？”
　　联致意当然明白了。不用再往下问了，玫进玫大叔肯定是受人迫害的了。他问玫进：“玫大叔：“您是干嘛工作的啊？”
　　玫进说：“扫马路的！马路天使啊——”
　　和弘扬端着个餐盘回到了病房。
　　玫进把刚端进来的两个馒头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全吃光了。他说：“我吃饱了！谢谢你们啊！谢谢了——”
　　收拾好了餐盘，联致意、和弘扬回食堂了。
　　路上，他们俩遇上了看护珲布林、临满仓。
　　临满仓问道：“你们二位是从一一三号病房出来的吗？”
　　和弘扬说：“是啊！”
　　临满仓又问道：“那个玫进怎么样？吃饭安静吗？”
　　和弘扬答道：“很安静！一点也没闹腾。”
　　临满仓说：“你们离开时，床围栅栏门锁好了吗？”
　　和弘扬说：“锁好了！”
　　临满仓说：“好了！你们走吧！没事了。”
　　临满仓、珲布林进了一一三病室。他俩发现，玫进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地睡上大觉了。
　　珲布林说：“满仓啊，你看这主儿，哪像是精神病人啊！嗨，反正是，我怎么看怎么不像的。咱们也不是不知道的，那真正的精神病人，打安眠针吃大把大把的安神药，都还难以入睡，看看这个玫进。可倒好，吃饱了就睡了。物医生也没给他用药啊！”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临满仓说，“到现在，物医生也没给这个玫进做检查啊！怎么就凭那个死了的队长那么一说，他就是精神病了。一不给打针二不给吃药，一来就关进了病房。我觉得不太正常——”
　　“打住打住！”珲布林说，“咱们可不能这么说话的。这要是让物医生听见了，咱们俩的看护也就不要再干了。好了好了。今天下午我值班。你回宿舍休息吧。”
　　“依我说啊！”临满仓说，“你就连夜下来吧。到明早晨八点，我来接班。好吗？”
　　“当然可以的！”珲布林说，“怎么安排都行。好了！这儿交给我了！你就放心的休息去吧！”
　　临满仓走出了一一三号重症病房。回头说了一句：“哥们儿！小心点啊——”
　　玫进吃饱了，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一醒过来，他就冲着珲布林嚷道：“我要上厕所！”
　　这个病房里，设有洗手间的。珲布林没言语，用钥匙打开了栅栏门。玫进下了床，走出了栅栏围子，进了洗手间。玫进连拉带尿，足有一刻钟的工夫，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他伸了伸胳膊，又进了栅栏围子。
　　珲布林一声不言语的把大锁锁上了……
　　玫进没嘛事干啊，他又躺在了床上。他又想起了兰兰妈妈灏皓恏：兰兰妈妈现在在干嘛呢？兰兰的爷爷奶奶知道我被人送进了安定医院了吗？知道兰兰已经死了吗……
　　灏皓恏一离开环卫队，就回家了。一回到家里，她又给玫余旺打电话。她对这个当了副局长的大侄子，依旧抱着一线希望。她给玫余旺的单位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她打玫余旺的手机，玫余旺一直关机。灏皓恏不知道，滑柳冰早就给玫余旺换了一个高档的手机，手机号也换了。得了，对玫余旺的希望又一次的破灭了。一时间，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快十二点了，她也没心思做饭。
　　这时候，玫达谦和昶秀兰在外面捡破烂回家来了。他们要吃中午饭的。进了家门，见到了儿媳妇灏皓恏。昶秀兰问道：“兰兰妈妈，饭做好了吗？”
　　灏皓恏回答道：“还没做！我这就去做——”
　　灏皓恏正要往厨房里走，就听见了敲门声。灏皓恏扭身去开门，见来人是尧青凤：“哎呀！这不是她尧姨吗！快进屋快进屋！”
　　见家里来了客人，玫达谦去了小客厅。
　　昶秀兰跟灏皓恏说：“兰兰妈妈，你陪客人说话。我去做饭。”
　　尧青凤说：“灏大姐啊！我听说你们家里遭了大难——”
　　灏皓恏向尧青凤又是摆手又是挤眼的，制止着尧青凤，不让尧青凤说下去。
　　尧青凤明白了灏皓恏的意思，不再说下去了。
　　灏皓恏跟厨房里做饭的婆婆打了招呼，就跟着尧青凤走出了家门。
　　尧青凤带着灏皓恏进了小区临街的一家兰州拉面馆：“咱们就吃碗拉面吧。边吃边说话。”
　　十二块钱一碗牛肉拉面，尧青凤要了两碗，付了二十四元钱。
　　尧青凤跟灏皓恏说：“吃吧！大姐！我知道你家兰兰的事情了。咱们是一个单位的。我呢，挂牌是个检查员，实际和你一样，就是个扫马路的。还有啊，你家老玫的事，我也知道了！说个解气的话吧！驰队长就该死！死得好！死得好啊！你家兰兰被他们打死了。我已经知道，公安新星区分局早就把深敬芬姐弟三人放回家了。这哪里还有王法啊？他们视法律如儿戏。我呢，上午调查了。分局门口确实有个保安叫蛊上兴，已经被他们的保安科给撵回老家了！那个局长助理添颜值收受了深敬芬姐弟三人的三十万元人民币，的确是打着让深敬芬给予你家赔偿的名誉索要的。这是一点错都没有的。我的亲外甥，就是我姐姐家的大小子，冮维希，就在分局治安科当副科长，现在虽说变得也不是个嘛好东西了，可我交代他办的事，他还是给我问清楚了。两件事已是事实，一是打死你家兰兰的三个凶手，深敬芬深敬献深敬礼，都被放回家了。二，局长碧富前和助理添颜值已经把那三十万元钱分赃了。碧富前拿了二十万，添颜值拿了十万……”
　　“大妹子！”灏皓恏说，“你跟我说这些有嘛用啊？倒不如不说的好啊！”
　　尧青凤说：“大姐啊！说起来啊，我对不起你家玫兰兰啊。当初玫兰兰到马路上来找我，要我和她一起反腐败揭露汴帝市官场、教育、医疗的腐败现象。我一时被那些恶官们整怕了。我真的不敢了。我就没答应兰兰的要求。现在，我想通了！人不就是一生一死吗！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有嘛可怕的啊？我捋了捋，排了排，从新兴小学的校长主任，到年级组长班主任，从区各街道派出所，到公安局，从市长维吾生到副市长颡任碖，从第一中心医院的院长书记，到那些草菅人命给人做假手术的医生，一个个都已经是恶贯满盈了！这些人黑白两道全占，除了搂钱就是搂钱。打死了人，拿钱贿赂公安，就嘛事也没有了！这是何等的黑暗啊！大姐姐，我今天找您，我就是要收集证据，我准备跟他们斗争到底了！我准备带着材料，到北京！我就不信！这湛湛青天之下，就没人管得了他们了！还有啊！我知道，兰兰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医院不肯出丧葬费，打死人的凶手，你又没见过面，公安局也没找你家人了解任何情况。按常理，医院必须给兰兰出丧葬费的！兰兰是他们医院的正式职工。可他们就是不讲理。有一件事，大姐未必知道啊。兰兰当初就差点没被医院领导送进安定医院的！”
　　灏皓恏问道：“有这样的事情？”
　　尧青凤说：“兰兰写了一封揭发信，寄到了市纪检委员会。谁能够想到啊，他们竟然把揭发信寄回给了医院的办公室。就因为这封揭发信，市委某些领导明文批示，让医院领导把兰兰送进安定医院，要让兰兰一辈子住在安定医院里——”
　　灏皓恏听着，不禁浑身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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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听我继续跟您讲啊。”尧青凤说，“他们太狠毒了。我外甥跟我说，你家老玫，是公安局局长碧富前和他的助理添颜值，直接计谋迫害的！他们索要了深敬芬的三十万元钱，不要忘了啊，做贼的终归心虚。他们还是害怕你家老玫揭露他们的。所以就派添颜值委托办公室主任徊水根，到咱们环卫队，拿钱收买了驰浩旺队长。让咱们环卫队出钱，把你家老玫关进安定医院。他们多狠毒啊。大姐，您知道，咱们汴帝市的腐败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买官卖官，政府机关如此，就连小学校，小小的学生干部也早都开始了买卖。从维吾生市长到颡任碖副市长们，贪得的钱都过亿了。房产，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处。年轻女子，不知让他们玩了多少个。咱们市内的小学校的贪腐，最严重的就是新星小学。那个都珧倩主任，我初步调查核实，已从家长身上还有吃各种回扣，已有八百二十多万了。新星小学的年级组长、班主任，个个都卖官，把办干部职位当作了他们发财的摇钱树！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当班长，西山省的一个煤炭老板，净出十万元人民币支票。一个刚从东北调过来的小学老师，仅仅在开学的第一天，就通过卖班干，就获得了二十多万。那个女教师叫深秋韵，一来汴帝市，就被颡任碖给包养了，就被颡任碖给调到了市府秘书处，现在已经当上了秘书处的副处长了。市委秘书长滑柳冰，一直是维吾生市长的秘书。现在这个极不要脸的秘书长包养了一个小白脸——”说到这儿，尧青凤看了看灏皓恏。接着说道，“大姐，你还不知道滑柳冰包养的小白脸是谁吧？”
　　灏皓恏说：“我就知道扫马路，我上哪儿能知道那些丑事啊！”
　　尧青凤继续说：“灏大姐，我知道，您为了你家兰兰的事，又是打电话找玫余旺，又是去玫余旺的家里找。我问你，您打电话，他接过吗？”
　　“没有！”灏皓恏说，“一次也没接！”
　　尧青凤说：“你去他们家，找到玫余旺了吗？”
　　灏皓恏答道：“没找到！那孩子自打当上了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副局长后，我们家就再也没跟到他联系上——”
　　“这就对了！”尧青凤说，“你不知道吧？您大侄子玫余旺之所以能当上副局长，那都是因为滑柳冰的缘故。我查明白了，玫兰兰在医院护理维吾生时，拿到了滑柳冰的一个账本，记的是维吾生住院时，汴帝市各级官员给维吾生送的钱数。那是个天文数字啊。就是因为这个账本，你家兰兰才换来了个护士长，也正是因为这个账本，你的大侄子才被滑柳冰看上了，把玫余旺当成了她的玩物。为此，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件事情。我就不详细跟你说了。你打电话玫余旺不接，那原本都是滑柳冰不让的。您的大侄子，早就连家也不回了。玫余旺和滑柳冰在宾馆有包房的——”
　　灏皓恏擦上了眼泪，说：“我说的呢！玫余旺就是不理我们家人了！根儿在这啊——”
　　尧青凤说：“没错的！灏大姐。你不要怕。我带着材料去上告。您不要跟别的人说。我是跟队里请了长假了。我本来就有病。前些日子已经查出来了，我的乳腺癌已经扩散了。说真的，我就是要在我剩下这些日子，要办这正事！我坚决要把汴帝市层层腐败的丑相揭露出来！不然啊，我尧青凤死也闭不上眼睛的……”
　　尧青凤说着话，从书包里拿出了几个存单。她把三张存单放到灏皓恏的手上，说：“灏大姐，我这一辈子就攒了七万多块钱。你家玫兰兰的后事，我想过了，不会有任何单位和个人给你们出钱的。七万多元钱，我留下三万多当盘缠，去中心地告状。这是四万元的单子，都是活期的，您就留下来，给兰兰把后事办了。让兰兰早日入土为安啊——”
　　灏皓恏手里拿着尧青凤的三张活期存单，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好吗？你们家里——”
　　“我哪里还有个家了？”尧青凤说，“我连年来，不停地揭露他们的丑行，已被那些贪官恶吏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灏大姐，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活期存单，取款时就凭单子，不要身份证和别的嘛证件的。为此，我就不陪着你去银行了。我的车票已经买好了。三点四十的火车。嗯，还有啊，你家老玫，关在安定医院，我想啊，这坏事也是好事。要不然，他打死驰浩旺的事，那公安局也是一定饶不了他的。别的我就没嘛说的了，咱们姐们一场，就此告别吧！再见——”
　　尧青凤拎起书包就走了……
　　灏皓恏手里紧紧地攥着尧青凤给她的存单，“扑通”一下子，她冲着尧青凤的背影跪了下来，自言自语着：“天下还真有好人啊！尧大妹子啊！一路平安啊——”
　　灏皓恏有钱了。有钱就可以办事了。她打电话雇了运尸车。她很顺利的给女儿玫兰兰买了一块墓地。如数的交上了火化费，给玫兰兰买了一个还算上档次的骨灰盒……
　　玫兰兰的后事办完了。灏皓恏三天丧假到期了。
　　这一天早晨，他起来给公公婆婆做早饭。吃早饭的时候，昶秀兰问灏皓恏：“兰兰妈妈，怎么好几天也没见到兰兰爸爸的身影了。上早班，是上早班。可晚上干嘛去了啊？”
　　灏皓恏早就想好了，应该把兰兰的事情，还有玫进的事情，都告诉给老人们的时候了。她说：“爸爸妈妈，我跟你们说明了吧。你们一定要挺住的！我告诉你们，咱们家兰兰，在医院，被人家给打死了，玫进被公安分局安排人送进了安定医院了……”
　　昶秀兰、玫达谦还真的挺住了。他们仔细的听着——灏皓恏讲给他们的一切。玫进打死了环卫队长驰浩旺，被送进了安定医院——
　　老两口子只吃了个小半饱，不再说话。就好像嘛事也没曾发生过一样，他们照旧拿着塑料编织袋子，拎着二齿钩子，出门捡破烂了……
　　玫达谦、昶秀兰吃完了中午饭，没跟灏皓恏打招呼，两位老人照常出门捡破烂……
　　下午两点，灏皓恏正常上班了。她挥动着大扫帚，扫着便道上的垃圾。干着活，便不禁想起了被关在安定医院里的玫进：他现在怎么样了？吃得饱吗？睡得好吗？挨打吗？挨骂吗？关到嘛时候是个头啊……
　　一眨眼的工夫，玫进被关进安定医院已经四天了。这四天里，他吃的好吃得饱睡得着睡得好。玫进想了，只要有机会能逃出去，那就要杀掉深敬芬姐弟三人。他不想任何别的事情了。四天来，他和常给他送饭的工作人员联致意、和弘扬已经是相当相当的熟悉了！每每吃饭的时候，看守他的看护临满仓也好，珲布林也好，都要出去散风。趁这个空档，玫进就给联致意和弘扬讲他家的事情，主要是讲玫兰兰被打死的事情，讲公安分局添颜值索要深敬芬家的钱财的事情，讲他自己如何被当精神病患者关进这里的事情……
　　和弘扬、联致意每每听着玫进的讲述，就流泪。这哥俩打内心里同情上了玫进。玫进当然看出来了，玫进请和弘扬、联致意帮忙：“你们嘛时候休息，去市里，一定给我打听准确了，深敬芬、深敬献、深敬礼姐弟三人的家庭住址。嗯，跟你们小哥俩说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要找机会，找见他们，给我女儿要丧葬费。打死了人，不偿命！丧葬费总该赔偿吧！”
　　和弘扬说：“我明天就歇班。致意他后天歇班。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市里，给您打听清楚了就行。”
　　“那可太好不过了！”玫进说，“那就有劳你了！”
　　玫进跟和弘扬说：“你先到深敬芬工作的那所中学。能打听到深敬芬家的地址，深敬献、深敬礼家的地址也就能打探清楚了。”
　　十月九日上午九点，和弘扬按照玫进交代的地址，来到了深敬芬教学的中学。和弘扬穿戴很整齐，小伙长的也很帅很酷。他特别有礼貌的问门口保安：“请问，深敬芬老师在吗？”
　　保安叫雪村恒，仔细一看问话的和弘扬，敢情啊，眼面前问话的这个人和弘扬啊，是和自己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是老乡啊！
　　雪村恒问和弘扬：“你现在在哪儿打工啊？”
　　和弘扬说：“在安定医院食堂当杂工。”
　　雪村恒问道：“老乡啊，你怎么要找深敬芬老师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和弘扬把雪村恒拉到了一边，悄没声地说：“你呀，别的不要问也不要管了，你只给我问清楚深老师姐弟三人的家庭住址就行了。没别的，就是安定医院里有个人，要给他们姐弟三人送大礼，可能是报恩吧。说是深家姐弟三人是那位的救命恩人呢！具体的，这你就不用多问了。我也不太清楚了！”
　　“这可巧了！”雪村恒说，“深敬芬老师昨天就到处发请帖了。她说她和她的两个弟弟，在红喜楼饭庄请客，说是庆祝她没得心脏病——”
　　“没得心脏病有嘛好庆祝的！”和弘扬不解的问道。
　　“那咱们哪里知道啊！”雪村恒说，“咱们不管那个的！我是想跟你说，要给他们送大礼的，就干脆到红喜楼好了，姐弟三人全在的。省着这里跑完又往那里跑了不是。”
　　“你说的很对！”和弘扬说，“你把具体的时间告诉我好了。我好如实地告诉人家！”
　　雪村恒说：“十月十一日下午六点。时间我是知道的。可人家不请咱们的，哈啊哈——”
　　“十月十一日下午六点整。”和弘扬说，“我记住了，在红喜楼饭庄。谢谢老乡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医院了——”
　　“留下来吃完中午饭再回去吧！”雪村恒说，“咱们虽在一个城里打工，可见面的时间实在没多少啊！”
　　“这不是知道你在这儿当保安了吗？”和弘扬说，“等我休息日，就来看你就是了！你快忙吧忙吧！我不能打扰你了！保安工作马虎不得的！你忙吧！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再见再见——”
　　当天晚上，和弘扬跟着联致意给玫进送晚饭。在吃饭的时候，趁着看护珲布林出去过风，和弘扬便告诉玫进说：“玫大叔，事情巧了。我们一个村的雪村恒，就在深敬芬工作的那所中学当保安。他跟我说，深敬芬在十月十一日下午六点，和弟弟深敬献、深敬礼一道在红喜楼饭庄请客，庆贺深敬芬没得心脏病。我想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您可以到那里去追逃兰兰妹妹的安葬费啊——”
　　“关键是，玫大叔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联致意说，“栅栏门的钥匙，咱们虽然有，可不能公开的给玫大叔留下啊。再就是临满仓、珲布林手里有了。我想这样办，明天是十日，我可以到外面配上一把，给玫大叔用！玫大叔要提早动身才是，决不能等到十一日再逃啊——”
　　“这样做很好！”和弘扬说，“就这么办。如果真的被查出来，即便是连累了咱们，可临满仓、联致意两个看护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大不了咱们再找个地界打工就是了。这也犯不了嘛国家大法的！只是玫大叔可要小心一些，要让添颜值们找到了，可就很危险了啊——”
　　玫进说：“你们小哥俩放心，我玫进绝不会连累你们的。一切责任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就是了——”
　　珲布林回病房了。和弘扬、联致意端着餐盘，离开了一一三号重症病房。
　　说话间就到了十月十日。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人来给玫进送药，没有人来给玫进打针。玫进一日三餐，吃的很熨帖。晚上是临满仓值班看护玫进。玫进已经决定，今晚就逃出一一三重症病房，逃出安定医院。临满仓思想上早已很麻痹了。由于晚上跟珲布林一块喝了不下半斤衡水老白干，他很有些迷糊了。玫进被关进一一三病室之后的第二天，珲布林就请示了物有道，在玫进的钢铁栅栏床围外面，放了一张折叠床。这样一来，白天值班有个躺仰的地方，晚上也就有了安安稳稳睡觉的地方了。晚上十点多一点，临满仓早已经昏昏欲睡了……
　　玫进看时机已到，赶紧用和弘扬配来的钥匙，打开那把锁在钢铁栅栏门上的锁头。他轻轻地走出了栅栏围床，按原样，又把锁头锁在了栅栏门上。临出门，玫进拿走了临满仓放在三屉桌子左面第一个抽屉里的那把栅栏门的钥匙……
　　深夜静悄悄，玫进一路小跑着，就到了鸳鸯湖盘牙道。他没忘记，拿上了自己的衣服。这会，他把安定医院里的号衣扒掉了，扔进了鸳鸯湖，换上了自己穿的衣服。这路他很熟悉的。走过鸳鸯湖盘牙道，他便插上了一条通往市区的便道，疾步速行……
　　凌晨两点五十七分，玫进已经到达了汴帝市红喜楼饭庄后墙对着的清艺公园。此时他的心态很平稳，头脑思维也非常的清晰。他计划着，如何杀掉深敬芬姐弟三人。饭庄人多啊！砍杀一个人，那是没问题的，可是要一个时间内杀死三个人，那是很难的。再用大铁锹，那是不行的。应该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分别骗到这个公园里，西边那片海棠树林的亭子后面，应该是最好的动手之地。那里轻易是没人到的。七点钟以后，这公园里基本就没人了。对啊！杀死深家姐弟三人，需要杀猪刀！用菜市场上卖牛羊肉卖猪肉的小摊贩们用的刀就行……
　　他想好了，那就先解决刀的问题。
　　离清艺公园不到二里地的大瓦房菜市场里，卖牛羊猪肉的小贩子们，通常晚上，案板上的刀，都很随便的放在案板上，往往都不收藏起来的。偶尔摊上少了一把刀，也不会引起摊主们的注意的。五点多钟了，玫进来到了大瓦房菜市场，菜贩们肉贩们早都开始了一天的买卖……
　　玫进晃悠到一家“伊林牛羊肉”摊前面，摊主和雇工都在忙活卸货。谁也不顾及案板上的刀什。玫进顺手偷了一把剔骨尖刀，晃晃悠悠没事人一样的溜出了大瓦房菜市场……
　　“天助我也！杀人的工具具备了！还特别特别的锋利！深敬芬、深敬献、深敬礼！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血债要用血来还……”
　　玫进在清艺公园里逗留了一整天。没人认识他的！这公园，实际就是一座植物园，里面除了这种树木，就是那种树木！除了这样的花草，就是那样的花草，之间便是瓷砖铺设的很窄很窄的甬道，和几个数的过来的木制座椅。这里不收门票的，原来是封闭的，去年五一节后才对市民开放。这里素来没多少人的，也就是大清早的时候，偶尔有几个遛鸟的老人，进园子里呆上一会，八点来钟也就都走了。玫进按点吃了中午饭，晚饭四点多钟就在公园右侧的一家小饭馆里吃完了。玫进很自由的出出进进在清艺公园里……
　　差半个小时六点，深敬芬姐弟三人，就来到了红喜楼饭庄的一楼一零八包间。据说深敬芬预定了三个包间，一一八、一一九、一二零。不知道深敬芬发了多少张请帖。差五分钟就六点了，可外请的客人，像校长、主任，几个年级组长，政教处主任、各学科组组长，像钢厂厂长车间主任，都还没有到。除了深敬芬的丈夫，深敬献的妻子、深敬礼的妻子之外，根本就没来别人。深敬芬开始打手机催促。深敬献、深敬礼也打手机催促。可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所有的外人，都一一的回绝了深敬芬，回绝了深敬献深敬礼……
　　“唉！都这么不给面子啊！”深敬芬说，“赶紧的把那两个包间退了吧！”
　　深敬献说：“我去办！”深敬献到服务台退掉了另外两个包间。这下好了，只剩下深敬芬夫妇还有深敬献夫妇、深敬礼夫妇。一共六个人。
　　深敬芬说：“咱们自家人吃吧！”
　　深敬献说：“既然都他妈的不识抬举，那咱们可不就自己吃吗！”
　　深敬礼也骂道：“这帮王八蛋！给脸不要脸啊！一点面子都不给！姐姐姐夫！咱们自己吃！我们姐弟三人免去了牢狱之灾，这就得好好的庆贺庆贺！来！举起杯来！为我姐不是心脏病，为我们姐弟三人逃脱了法律制裁！干杯——”
　　玫进早就进到了红喜楼饭庄。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深敬芬姐弟三个都在一一八号包间里。他从一楼服务台那里已经了解到了，深敬献退掉了一一九、一二零两个包间。六点一刻的时候，玫进走到了一一八包间的门口。他琢磨了又琢磨，要改变原来自己的计划。让服务员一个一个的叫深家姐弟三人，说外面有重要客人说话，那不是个由头啊！这事，正义在我一边，杀人者偿命啊！我进去，先把深敬献深敬礼随便哪一个先撂倒！趁他们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杀了另一个。至于深敬芬的丈夫，能看得出来的，肯定比深敬献深敬礼要长得老一些的。至于深敬献、深敬礼的妻子，那就饶了吧！冤有头债有主啊！不能乱杀无辜的……
　　玫进心里万分的平静了。我不是邪恶！我是正义！正义的力量是不败的！我是在为我女儿讨债啊！讨命啊！公安人和罪犯穿了一条裤子，那根本是没指望了啊！我那个傻老婆啊，还说报了案了，深家姐弟三人都被抓起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真是老娘们的见识啊！不可取的啊！正义能压倒一切的！既然法律不为民做主，那就自己给自己做一把主吧——
　　雅间包间的门是往里开的。玫进一下子推开一一八雅间的门，不声不响，看准了一个年纪较轻的年轻男子的后背的右心室处就是一刀！“嗖”的一下子就拔出来了。几秒钟的工夫，照准挨着这个年轻人坐着的年轻人，又是一刀！刀刀扎得准确无误！深敬献、深敬礼，双双低头耷脑，脑袋磕在了桌面上。滔滔不绝说着大话的深敬芬一见此状，惊叫一声：“你是谁！敢在这里行凶杀人！”
　　玫进笑呵呵的走到深敬芬跟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啊！你就是深敬芬吧！我女儿玫兰兰，无缘无故的被你们打死在了第一中心医院政工科的大门口！你呀！不要扯别的了！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玫进一刀捅进了深敬芬的心脏：“狗东西！你不是没心脏病吗！这回有了！心脏破裂——”
　　玫进把刀子在深敬芬的心脏里左右上下的搅和了半天——
　　再看深敬芬的男人，深敬献的女人，深敬礼的女人，三个人都纷纷跪下：“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打死玫兰兰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啊！大哥您就饶了我们吧！”
　　深敬芬的男人是个小贪官，自来水管理站的一个副站长，吃拿卡要家常便饭。他跟玫进喊道：“你你！你饶了我！我是自来水管理站的！住家过日子，少不得水啊——”
　　深敬献的妻子磕头如捣蒜了：“这位大哥！玫大哥！你饶了我，我，我是城管处的，你要是做点小买卖嘛的，我绝对不会找您的麻烦的！您尽管缺斤短两！您就是一斤卖成五两，我也不会管你的！别人卖成一斤五两，我要他给我大大的好处费！你卖成一斤就是五两，我是分文不罚您的！玫大哥！饶了我们吧！饶了我吧！”
　　深敬礼的妻子趴在地上，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说：“玫大哥啊，我是开泡脚房的，你现在就玩我一把吧！你到我的泡脚房找小姐，或者直接就干我，都行都行啊！一切免单一切免单的！你现在有想法，现在就上吧——”
　　“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啊！”玫进大声喝道，“让我这个社会的下层人，一个扫马路的，说你们嘛好啊？都你妈的给我滚！我说了！冤有头债有主的！公安没有正义可言，那我自己，一个马路天使，那就只能替天行道了！深敬芬姐弟三人，无缘无故的打死了我的女儿！我要惩罚的是他们，不是你们！你们快滚吧——”
　　深敬芬的男人，深敬献的女人，深敬礼的女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一一八包间。
　　因为深敬芬吩咐过服务生，不叫他们，就不要来包间打扰。所以啊，这包间里，已经有三个大活人被杀了，服务生们却谁也不知道。服务生们以为，玫进是深敬芬宴请的很重要的客人呢。
　　深敬芬的男人走了，深敬献的女人离席了，深敬献的女人也离席了。玫进狼吞虎咽地把一一八雅间桌子上的美酒菜肴吃喝个精光。酒足了饭饱了。玫进踹着剔骨尖刀，离开了红喜楼饭庄。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九分……
　　玫进心态安然了！好了！了了！女儿的仇报了！只是那个黑了心的添颜值，还没能杀掉！那只能让老天爷去惩治了！玫进连夜出城，虽喝了酒，但头脑清醒。他不打车，他也没钱啊。他依旧和从安定医院跑出来的时候一样，步行！他从城里，走到鸳鸯湖盘牙道的时候，已是十一点五十七分了。他没再想这个想那个，什么也没想，什么也都想了，他不会游泳，哪怕狗刨也不会扑腾的！他纵身一跳，跳进了鸳鸯湖……
　　十月十日的清晨六点，临满仓要撒尿，才发现了玫进已经跑了……
　　物有道询问临满仓：“你的钥匙呢？”
　　临满仓满脸灰色：“没了！钥匙没了啊！可钥匙我是放在抽屉里的啊！他玫进是拿不到的啊！”
　　“得了！”物有道说，“还是你去跟添颜值说去吧——”
　　活该啊！临满仓落了个通精神病患者的嫌疑，被拘留了十五天。这是后话了。
　　添颜值得知玫进逃出了安定医院。心里略感不大安宁，正在想着如何布下天罗地网抓获玫进的时候，从鸳鸯湖风景区派出所传来了好消息，在鸳鸯湖里发现了玫进的尸体。得了！玫进跳湖自尽了！不一会，又从红喜楼饭庄传来了消息：深敬芬深敬献深敬礼都被剔骨尖刀杀害了！都死在了一一八雅间……
　　“死得好死得好啊！”添颜值笑道，“死了死了死便是了啊！这回，深家姐弟三人死了，一切的一切也就完了啊……”
　　事天之后，汴帝市传的沸沸扬扬：深家三姐弟杀人害人，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姐弟三人都被天降的神人诛灭了……死的很惨很惨的……
　　就在这消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时候，汴帝市旅游局邀请市委所有官员，汴帝市名人，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的院长副院长专家医生、名医；汴帝市重点小学。重点中学的所有领导，大到校长小到班主任，到鸳鸯湖风景区参加旅游区开发七周年庆祝盛会！
　　维吾生市长、颡任碖副市长当然是必到的啊！汴帝市重点中小学的领导大到校长，小到教务主任年级组长，班主任，都纷纷的乘车，呼呼嗨嗨的朝着鸳鸯湖风景区嘻嘻而来……
　　维吾生把滑柳冰和玫余旺都叫到了自己的车上，同车而行。
　　颡任碖带上了妻子裕静美和东北来的小情人深秋韵，也带上了深秋韵的丈夫，裕静美的小白脸淌满智。他们坐着一辆凯迪拉克的进口加长车。
　　市委干部由新星区公安分局派出警力保驾护航！碧富前、添颜值等公安分局的所有领导都驾车出行了……
　　针碍偲、竹洁圊等专家名医都坐在一辆由旅游公司派出的专车上……
　　新星小学的领导们，几位年级组长坐一辆宝马大轿车，都珧倩和学校校长副校长书记，同坐一辆凯迪拉克大轿车。几位买卖班干部官职的班主任坐在一辆小轿车上……
　　也许是人怨天怒吧！当这些前来到鸳鸯湖参加庆典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官员家属们、亲友们的车队刚刚开进鸳鸯湖盘牙道。突然间电闪雷鸣，呼呼呼大风骤起，哗啦啦，大雨倾盆。立时盘牙道便彻底的塌陷了塌陷了塌陷了……
　　足有五公里长一公里宽的面积。官员们坐的轿车全部沉入地下，五公里长一公里宽的地界顿时和鸳鸯湖化为一体！水光淋淋，波涛汹涌……
　　在此时，尧青凤刚刚被“最高信访办”的工作人员赶出了办公室。尧青凤手里紧紧的握着汴帝市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们的贪腐证据卷宗，爬行在一条漆黑的街道上。尧青凤早已是乳腺癌的晚期。风起了，云涌了！尧青凤的双手撒开了，那些写满了贪官污吏校长主任年级组长班主任们的累累罪恶的纸张，一页页的被刮向了暗黑的天空……
　　尧青凤爬啊爬啊……她的耳际想起了苍穹的话语声：“民怒而官不治，那只有天怒天惩了！尧青凤，你安心地走吧！汴帝市的大大小小的贪腐之人都已命丧黄泉，得到了天的报应……”
　　爬行在便道上的尧青凤笑了。她硬挺着站了起来。喊道：“苍天啊！人初本恶！治恶靠的是制度！制度被毁了！那就只有苍天了！恶到尽头终有报啊！苍天啊！苍天有眼啊……”尧青凤倒下了，永远的倒下了！尧青凤再也没能站起来……
　　汴帝市一茬子贪腐之人遭到了天惩！
　　可人初本恶啊！这一批大大小小的贪腐者被惩治了。然而啊，没出几个月，新的一批贪腐者以其更狠更狡猾更恶毒更隐秘的手段，掌管了汴帝市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领域的权力。他们依旧贪依旧腐依旧我行我素依旧大官大贪小官更大贪！对了！就是那大学里的导师小学里的班主任，天天都向学生们下着狠手，据说是他们贪的更没边没沿了啊……
　　唉！人初本恶！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不一次性根治了我们人间的贪腐啊？！怪哉啊怪哉！
　　只听一声巨雷轰鸣：
　　苍天怒吼道：“嘛怪哉啊！人初本恶！贪腐是地球人的本性！你们不知道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没治的啊——”
　　二零一五年八月八日于第四十五中学图书馆